瑾成毓秀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璧月堂
怎么姑娘家的,一个一个都是这么的固执!
二人对坐互瞪,半晌,赫成瑾叹了口气,“我倒是认得一人……只是外人并不知他精通歧黄之术,若我能请他前来,三姑娘可否为我、为他保密”
西陵毓心下好奇,但从善如流地点了头,“虽九死而不悔,那是自然。”她想了想,“老童可以信任,你不妨让他帮你送信。”
赫成瑾正要站起身,听到这句话,心中狠狠一颤。
在她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他竟有错觉……是华英郡主在说着她常挂在嘴边的话。
大约是他又生了癔症吧……
赫成瑾拍了拍脑门,这才摘下右手上的白玉扳指递给马车夫老童,低声吩咐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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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他吼我?!
院子里,此刻与老童还纠缠在一起的,是一名身形高挑的白衣人。
西陵毓原以为,赫成瑾请来的“大夫”或许也是一位好脾气的长者,而方才听那一吼,她又以为是什么脾气暴躁的大汉。
但面前这位白衣人,年纪似在三十岁上下,神情之间却充斥着活泼,使得他看起来又显得年轻了几分。
如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脑后,长袖随风轻扬,这样一个人,当真可以用“丰神俊朗”或“玉树临风”来形容。
而在直觉之下,西陵毓更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仿佛在哪里曾见过。
见赫成瑾走出来,白衣青年才露出笑容,松开了老童,迎着赫成瑾走上前去。
“好你个赫二,这儿当真是你买的宅子”
随着笑容绽开,他的眸子里仿佛能映出璀璨星光,直令人眼前一亮。
赫成瑾耸肩,一下扯到背后的伤口,不由龇牙咧嘴,“我已在这儿,还能有假若非万不得已,也不敢这样贸然叫你出来。”
白衣青年摆摆手,“你我之间何须客套,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嗯这位是……”
他的目光落到后面的西陵毓身上,脸上的笑容倏然收起。
西陵毓一阵愕然,甚至她感到错觉,这个人……对她有莫名的敌意
赫成瑾正要走向白衣青年,见此情景也不由意外。
他回过头和西陵毓四目相对一眼,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才又转向白衣青年,拱手道:“长容兄,若非不得已,小弟也不敢打扰你……”
他回身介绍,“这位是夏侯三姑娘,受武定侯之托要救一位重要证人,还请千万相助。”
白衣青年从鼻孔里发出轻轻的哼声,“武定侯他与我有何干。若是你不需我为你治伤,我便走了。”说着当真转身。
“时兄!——长容兄!”赫成瑾大惊,连忙拉住他的衣袖,“此人伤重,如不能及时医治,将来一双手便废了。”
白衣青年懒懒一抬眸子,又垂了下去,声音依旧冷淡,“那又与我何干”
“你——”赫成瑾真是又气又疑,他竟从未见过这人如此固执,也如此不可理喻。
正待再劝,背后传来西陵毓淡淡的声音:“罢了,赫将军不必再强人所难。敖大哥的伤我会想办法,我这便带他走了。”
这两人都突然各自撂挑子,赫成瑾霎时火气上涌。
转头见西陵毓当真要返身进屋,他急得叱道:“你站住!你带他去哪是带回武定侯府气得侯爷再发病,还是带回府上惹人说闲话”
西陵毓当真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回过头。
这人竟然敢吼她
赫成瑾也顾不得其他,折返回去拦在房门口挡住西陵毓的去路,厉声道:“现在,敖善的事便是我的事,我必要他安然无恙!”
他激动得脸有些发红,“谋害华英郡主和广阳王的凶手还没找到,我不会放弃任何线索,姑娘且放手离开罢,但我,必要治好敖兄!”
看着面色激动的青年,西陵毓心中的惊讶一重叠一重,全然没有办法平息。
他是说……他在追查她的“死因”
西陵毓有一瞬间的迷茫,原本被吼的怒气倒也散了。
她与赫二何曾有过这般深厚的交情
知道她的“死”后,伤心的是外祖父母和哥哥,甚至连她的未婚夫齐王,明知她已死,却还有闲暇去遮掩他外祖家的腌臜事。
难道是因为赫二太过心善么
他能为了报答嫂子夏侯薇的恩情,便对其侄女夏侯斓多加照拂;若以此推论,他难道是为了报答她的“恩情”,才会执着地追查她的死因
郡主这下真的迷糊了。
根据能回想起来的事……她
第七十七章、强行送客
三人一齐在院子里巴巴地坐着。
其实不想走的只有西陵毓。
她很想听到敖善的情况,可惜那个姓时的又不许她们进去,实在可气。
但同时,西陵毓心中有一阵庆幸。
幸而当初,她命令敖善率领一小队弟兄护送哥哥西陵睿先走,若非如此,整个广阳王府便在杳平全灭了。
只有活下来,才有复仇的希望!
西陵毓双手交叠紧握,紧紧盯着那不时被风吹动的门帘。
她注视着门帘,菲儿注视着她,心里直打鼓。
终于,菲儿和父亲老童对视一眼后,鼓起勇气提醒道:“姑娘,咱们出来太久,得早些回去了。”
晚回倒在其次,可是这里离夏侯府并不远,万一被人发现姑娘在赫二公子家中,岂不是对姑娘闺誉有损
“不回去又能如何”西陵毓语气生硬。
她等的就是为兄复仇的机会,如今就在眼前,她难道还要继续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在夏侯家过安稳日子
菲儿一愣,姑娘难道喜欢留在这儿
她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莫非,姑娘对赫二公子……
菲儿晃了晃脑袋,虽说论关系,赫二公子只是姑娘的姑丈之庶弟,相差甚远。
但……想一想还是觉得很奇怪啊!
一着急,菲儿的口吻便严肃了些:“姑娘,您尚未及笄、更未订下婚约,这样在另一未婚男子家中停留,实在不妥!”
听到“婚约”二字,西陵毓脸色便阴沉了。
这两个字实在刺耳!
好在,她们二人在外僵持的时候,里面的人总算出来了一个。
赫成瑾掀起门帘,抬眼便对上西陵毓冷冽的眸子,一愣之下又有些尴尬和惭愧,低下头去,“……三姑娘,敖兄他的手,还是有望复原的。”
“当真”西陵毓简直是喜出望外。
她深深吸了口气,上天待她不薄,先是保住了她的命,尔后是哥哥的命;如今,连敖善的伤也有了希望!
赫成瑾叹息,“只是他的声音……应当没有办法了。”
西陵毓努力压抑脸上过分的喜色,拱手道:“多谢赫将军仗义出手。我这就去向老侯爷禀报,然后……”
“然后就回家。”赫成瑾果断地打断了她的话,“敖兄就在我这儿歇下,我会派可靠之人过来看守和照顾。”
西陵毓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她要做什么也轮得到他插话
但赫成瑾这回却寸步不让,咬牙站定,好像满脸都写着“送客”二字。
对视一阵,最终是西陵毓悻悻地点了头,转身恋恋不舍地走了。
目送她们离去,赫成瑾终于松了口气,浑身总算放松下来,转身回了屋里。
桌边,丰神俊朗的白衣青年正在奋笔疾书,床上的敖善已经坐起了身,见赫成瑾进来,他立即盯住赫成瑾,满眼都是探询和关切。
赫成瑾当然明白他的关切是为了夏侯三姑娘,可为什么敖善会对她那么在意
但这份怀疑,他习惯性地埋在心中,微微颔首道:“夏侯府就在附近,三姑娘已经回去了,敖兄放心便是。”
敖善脸上的紧张散去了不少,随即又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桌边的白衣青年。
赫成瑾叹气,“你尽可放心,这位是钦天监副使时若光,与我是过命的交情,虽然说话有时不那么中听,却是个十足可靠之人。”
“把你倒数第二句去掉最好。”桌案前的青年这时停笔,回头斜睨了赫成瑾一眼,“这是求人帮忙的姿态么”
赫成瑾只得拱手讨饶。
时若光这才满意了,吹干手中药
第七十八章、夏侯家的密折
赫成瑾沉重地摇摇头。
“以敖侍卫如今的情形,根本不能说话,微臣已将他安置妥当,若能找出真相,必来向陛下禀报。”
光远帝神情凝重,“离太后寿辰已不到一个月,倭人竟敢潜入京城,当真好大的胆子!传朕的口谕,着五城兵马司加强巡视,凡有可疑者,即刻捉拿查问!”
旁边的内侍应声退去。
段启维也知此事重大,见光远帝已果断下令,也就放下心来准备奏报今日夏侯衡所说之事。
但还未开口,见赫成瑾仍一脸犹豫地站在原地,并未有告退之意,意外之下不由问道:“怀玉可是还有内情禀报陛下”
光远帝也闻声转过头来看他们。
听到下令彻查倭人时,赫成瑾心中忽然浮现一个大胆的念头,正在迟疑是否要提出,却听到段启维点了自己的名字。
他索性豁了出去,拱手道:“启禀陛下,微臣只是想起……当初广阳王府的华英郡主于杳平府遇害,微臣推断极有可能是倭人所为,如今倭人进京,又对敖侍卫下手,难说不是为了斩草除根——”
“斩草除根”光远帝来了兴趣。
赫成瑾咬牙,“广阳王府镇守东海,多年来与倭人交战数次,威名远扬,而倭人也因此对其恨之入骨……杳平府或许有线索,还望陛下明察。”
光远帝沉吟片刻,“朕似乎派遣了……”
“刑部侍郎纪大人。”赫成瑾迫不及待地提醒,惹得段启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光远帝点了点头,“不错,纪康前日确派人送回过一道折子……”
说到这,皇帝的脸色却倏地阴沉下来。
“他只说还未发现明确线索,可如今倭人都已混入了京畿,朕倒要看看,他现在是不是仍旧没有‘明确线索’!”
旁边的内侍们都吓得大气不敢出,门内外的几名内侍更是吓得直接跪下。
“陛下息怒!”段启维有些责备地看了赫成瑾一眼,这小子果然还是太嫩,哪有这般在皇帝面前就议论别的臣子的
收到上峰的目光,赫成瑾也觉得惭愧。
他本意只是想旁敲侧击,看能否从皇帝嘴里得知一些与华英郡主案有关的情形,谁知竟把纪侍郎给连累了
见此情形,他向段启维投去一眼抱歉,只好提前向光远帝告退出去。
等到赫成瑾离去,御书房内一时仍气氛低沉,无人敢出声。
良久,光远帝抬起头,见段启维仍在,不由诧异道:“永朝,难道你不是为倭人之事而来”
段启维:……
他竟然被下属抢了皇帝的注意
光远帝尴尬地咳嗽一声,“且坐罢。这儿也没有外人。”
他的亲姑母昌乐大长公主嫁的正是庆国公,段启维是他的表兄,虽年龄相差不小,但段家两位表兄自幼时便对他多有照拂。
因这份血缘,段启维倒是对光远帝的脾性较为了解,笑笑之后也就不以为意了,自若地落座,“臣今日要奏的本不是怀玉所说之事。今日巳牌时分,臣的衙门来了位稀客,更与臣说了件稀奇事——”
光远帝蹙眉,段启维及时站了起来,从袖中取出一封密折递了上去。
他补充道:“若陛下阅过后有意,夏侯衡随时可接受召见;若陛下无意,便一把火烧掉,臣也就当做今天没有来过。”
光远帝正要接过这封折子,听到“夏侯衡”三字,眼睛微微眯起。
这副样子落在段启维眼中,越发觉得与齐王桓靖佺酷似。
段启维心中暗忖,这二人反而更像是一母所出的亲兄弟。
光远帝随意地翻开奏折,边看边低声笑道:“既然是他,必然是要给朕带来些惊喜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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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来聊聊啊
思来想去,段启维一时也没想出这样一个人选来。www
他摇摇头,暗暗好笑,原本这事也轮不到他来操心么,该头疼的可是皇帝。
但想必光远帝也明白,夏侯衡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这样的提议,所为的究竟是什么。
段启维又不由摇了摇头。
同是男人,纳妾之举在他看来无可厚非,何至于双方交恶,还闹出人命来呢
段启维这样想着,却见前方路口有一人立着,似乎已经等候了许久,定睛一看,正是赫成瑾。
“怀玉,不是放你回家了么,怎么还在这里”
其实,大老远的赫成瑾便望见了段启维,但见他走来似乎若有所思,故而不敢上前打断。
直到听见段启维的主动招呼,赫成瑾才上前施礼,“家中原本也无事,只是方才似乎惹了陛下不快,怀玉心中不安,这才在此等候……陛下当真发怒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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