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成毓秀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璧月堂
殿后的兴国公世孙三人看到这情形,也一下傻眼了,手中抱着的石头也不知该不该扔出去。
“走!”
背后西陵毓一声低喝,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都慌忙迈开小短腿狂奔。
一边跑着,西陵毓一边道:“记得取下腰带!”
这一声把少年们提醒了,都慌忙去拆了腰带。
慌乱之下,有人哆嗦着问道:“缠缠哪只手”
兴国公世孙啐了他一口,喘气道:“没听那丫头说吗,缠、缠住自己左手腕,再递给前面的人!”
众人急急忙忙照做,果然一排顺利传递下来,九个人都绑在了一起,只剩西陵毓走在最后面,不时回头看着情形。
兴国公世孙也走在队伍的后面,见西陵毓这番警惕的模样,心中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忍不住道:“那人还会追来吗”
“不好说,有可能。”西陵毓回头看了一眼路,“当心脚下。”
夏日天黑得晚,眼下的天色虽未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但看起来比原先预估的时间至少还要晚一个时辰。
淡淡的月色下,众人走路不得不极为小心,一旦失足跌落,将会影响到所有的人!
西陵毓看了看天色,娥眉轻蹙,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从被掳来,到刀疤汉子们来送饭菜,过去的时间大约可以和骆盈儿她们所说的对得上;
若时间出现偏差,那就是她在被掳的路上多花了一个时辰左右。
可为什么会耽误时间呢
莫非,她和同临王世孙并非同时被抓,而是擒了她之后,半路上刀疤汉子又去捉了同临王世孙
众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山路上走的,这些勋贵子弟哪里受过这等苦楚,一个个边走边抹着眼泪,有胆小的已经开始抽泣,可没有一个人敢停下脚步。
西陵毓再次往回看了一眼,暂时放下心来,回头就对上了兴国公世孙闪烁的目光。
“
第一四五章、快去救夏侯姐姐
刀疤汉子使的是长刀,重且有力,虽灵敏不足,却不必近身。
西陵毓身材娇小,手中匕首虽削铁如泥,但毕竟无法近身,威力根本施展不开。
二人你来我往僵持不下,但渐渐的,刀疤汉子浑身的疼痛发作,终究露出了破绽。
西陵毓瞅准机会,猛地掠起穿过他的长刀范围,手中匕首刀锋反撩,一刀割掉了他的左耳!
“啊”
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也令匆匆逃跑的少年们不由胆战心惊地回头观望。
趁着那二人缠斗之际,他们已经跑出去了老远一截,已经完全看不到西陵毓二人的身影了。
骆盈儿双腿打颤,哆嗦着道:“夏侯姐姐她不会有事吧”
纪长泉马上瞪了她一眼,“瞎说什么!夏侯姐姐最厉害了,她不会有事的!”
他又想起什么,哼了一声,“要不是你的那把沙没有扔出去,那个贼人也不会追上来这么快,夏侯姐姐就不会掉队了。”
骆盈儿泪盈于睫,却不敢反驳。
毕竟她刚刚是真的被刀疤汉子的一声吼给吓坏了,才没能按计划行事。
胡俏俏往来路看去,担心地道:“我们回去看看罢,夏侯姐姐等会不认得路该怎么办呢她帮我们逃出来,我们总不能弃她于不顾罢”
到底是大理寺卿的孙女,一下提出了一个重要问题。
众人心中掂量一番,觉得她似乎没说错,便决定往回走。
“慢!”
兴国公世孙张开双臂,将众人拦住。
他前后的两名少年手腕被牵动,不得不错开了几步站稳,不解地看着他。
兴国公世孙扫视一圈,轻哼道:“她有武功,更有兵刃在手,而我们有什么况且我们九人已被绑在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怎可用九人的性命去冒险”
众人一愣,兴国公世孙更紧接着道:“方才那一声吼叫,或许是夏侯占了优势,可她不过是个女流之辈,哪里比得上那五大三粗的贼人,再打一会儿,她肯定坚持不久了。”
“什么”胡俏俏急了,这时也顾不得尊卑,指着兴国公世孙的鼻子怒道,“原来你早就想牺牲夏侯姐姐,让她以命相搏好自己逃命!”
兴国公世孙脸上有些发烫,但夜色下众人也看不真切,他便壮着胆子抬起下巴,“蠢货!如今是我们九个连在一起,我们九个才是该一起逃下山的,哪里还顾得上别人难不成,你要陪她一起死在这”
胡俏俏顿时语塞,身上有些发抖。
死好像是很遥远的事,可方才夏侯姐姐两次抬手,便把那两个恶人都放倒了,还说是杀掉了他们。
平心而论,没有一个才十余岁的少年敢说,自己愿意陪别人去死。
兴国公世孙得意地看了一眼沉默下来的胡俏俏,清了清嗓子道:“走罢,本世孙已经看到山下的火把了,定是朝廷派的人找来了。”
“当真”这个好消息立即冲淡了众人心头的负罪感,纷纷掉头看去,果然看到山下一行迤逦缓行的火光,一下都生出了动力。
月色下,西陵毓警惕地看着面前捂着左耳狂叫的男人,也觉得自己的脸颊边淌下了一串温热。
刚刚那一刀,虽未直接劈中她的小脑袋,但她到底还是被这刀疤男子的刀气所伤。
耳朵被切掉,刀疤男人痛得狂呼乱叫,连手中长刀也跌在了地上。
西陵毓瞅准机会,把那该死的兵器悄悄踢下了一边的山坳。
这刀可真沉,脚趾都快断了!
听得这声脆响,刀疤男子才后知后觉地察觉,恶狠狠地看向西陵毓。
如今他失了两名手下,又丢了兵刃,少了左耳还半眇目,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简直狰狞如恶鬼一般。
西陵毓盯着他,忽然道:“你背后,究竟是谁主使的”
刀疤汉子松开捂着耳朵的手,忽然仰天大笑,“这个问题,等着到了阴曹地府,让阎王老子告诉你吧”
话音刚落,他猛地冲近!
西陵毓急退,但到底比不得以前,刀疤汉子脚步极快且穷追不舍,眼看快到跟前,忽然伸
第一四六章、白衣老丈
旁边的天策卫惊呼:“大人,那、那好像是一把大刀!”
赫成瑾没有接话,抢过身后天策卫手中的火把,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
长刀散发着寒气,可见是一柄嗜血的利器,幸而上面并没有新鲜血渍。
赫成瑾低声道:“以此为中心,散开来寻找。若是夏侯姑娘无恙倒罢,若是遇见那三名贼寇,记得放出信号,万不可掉以轻心!”
“诺!”
手下们四散开去,赫成瑾则观察了一番长刀落地的情形。
方才仓促间听到几名获救少年断断续续的讲述,原来一共是三名贼人同谋。
然后他就匆匆追了出来,后面的也没仔细听到。
一把上好的武器这样随意扔在地上,难道是郡主把三人都击溃了
脑海中,郡主在战场上英姿飒爽的身影和如今“夏侯斓”的娇弱模样来回反复地闪现。
赫成瑾晃了晃脑袋,只要寻不到郡主的下落,他就绝不敢松懈分毫。
不多时,天策卫们陆续回来,都说没有找见犯人踪迹,也没见到夏侯三姑娘。
“怎么会”赫成瑾一阵错愕,仔细地看了地面草丛,拳头一捶地面,“走,沿着山路继续往上,到这把刀的上方查找!”
虽然这刀看着沉重,可能将草地压出如此明显的凹坑,绝不是平地跌落。
难道是在打斗中,郡主将敌人的武器击飞
顺着山路走了一截,几乎已快到长刀落地处的上方。
忽然,走在前面的一名天策卫轻呼:“地上有血!”
火把一晃,果然映出了脚下滴落的一串血渍。
赫成瑾险些眼前一黑,心中不知涌起了怒气还是斗志,咬牙道:“追!”
老天保佑,这血不是郡主的这血不能是郡主的!
她一定没有事一定不会有事的!
众人顺着血渍拔足飞奔,不多时终于追上了在路边稍事歇息的刀疤汉子,没等他反抗,已经被七手八脚地按在了地上,顺便挨了一顿胖揍。
等到他手脚被困得严严实实,赫成瑾上前一脚将他踹到在地,厉声道:“夏侯三姑娘在哪”
火把映出了刀疤汉子被血浸染了大半的狰狞脸孔,而他仍在淌血的左耳更令人看得触目惊心。
刚刚一顿打,让刀疤汉子身上的伤越发严重了,这时只能躺在地上艰难地喘气。
听到这个问题,刀疤汉子呵呵一笑,目光转向旁边的山坳。
赫成瑾如坠冰窟。
旁边的天策卫看到自家镇抚使大人的脸霎时如扭曲了一般,也都心里打了个突。
一人上去给了刀疤汉子一巴掌,“还不快说!我们大人在问你话,你装聋不成!”
刀疤汉子往地上吐出一口血水,被血染得几乎看不清五官的脸几乎拧成了一团,哈哈大笑道:“那贱人,老子送她去见老子的兄弟们了!运气好些,也是个全尸;运气不好,只怕早就粉身碎骨喂野狗了!”
他的话音刚落,几名天策卫忽然感觉周围的气氛一下变了。
分明是凉爽的夏夜,甚至还有几分白日未散的暑气,却在犯人说出那番话后骤然变冷。
天策卫们茫然四顾,才发现这“寒气”的来源竟是自家镇抚使大人。
赫成瑾注视着地上的犯人,原本清亮的眸子这时却仿佛一片浑浊,透出些令人不寒而栗的绝望和嗜血。
“她若有三长两短,我会让你挨尽千刀万剐。”
这话的语气听着,仿佛也是轻飘飘的,可不知怎么,在场的天策卫们都不约而同打了个冷颤。
赫成瑾抬手一指,“你们二人,将他押至山脚,交给北城兵马司,然后寸步不离地看守住,务必保存其性命。”
“诺!”
“你们剩下二人,跟着我,继续搜山。”
同样是轻飘
第一四七章、救人的正确姿势
老者笑吟吟地点点头,越过他往前走去。
面色有些苍白的少女在老者的怀中安静沉睡着,赫成瑾盯着她,看起来似乎没有外伤,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了一半。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应该向这位老者道谢,忙拱手道:“多谢老丈出手相救,在下实在感激不尽”
老者转头看向他,脚下不停,“张口闭口道谢,难道你是这位小娘子的亲人”
赫成瑾见他不看路,紧张得先提醒道“请注意些脚下”,然后才“呃”了一声,含糊地道:“算是吧。”
旁边两个天策卫不由偷笑。
老者的目光从他们脸上掠过,便不再追问,向赫成瑾含笑点了点头。
但这不说话,更像是看穿了一切似的,赫成瑾觉得脸上一阵燥热,目光只在老者和西陵毓脸上来回。
这一来回,他忽然发觉,这老者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可要真是此前见过,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也想不到见面时的场景究竟是如何的。
赫成瑾拍了拍脑门,罢了,如此仙风道骨的老神仙,或许是上山拜佛时遇到过相像的。
五人一行下山,才发现山脚的人几乎都走光了。
被解救的少年少女自然都被家人领了回去,不会再作停留。
而被抓住的首犯也被北城兵马司带走,两个奉了赫成瑾命令寸步不离的天策卫也一并跟过去了。
守在山脚下的,除去几名天策卫,竟然还有夏侯衍和夏侯巡,并夏侯府的几个下人。
一见到赫成瑾,夏侯巡一个箭步冲到他跟前,抓住他的胳膊急促地道:“怀玉,可见到了斓儿斓儿怎么样”
触到左臂伤处,赫成瑾痛得皱了下眉,夏侯巡连忙松手,局促而歉意地道:“对不住,是我忘了你的伤可还好”
赫成瑾深深吸了口气,轻轻笑道:“无妨,三姑娘是被那位老丈所救,你们要谢就谢老丈罢。”
夏侯巡诧异地扭头,见夏侯衍已经冲过去将女儿背起,嘴里向着那白衣老者连连道谢。
老者拈须一笑,摆摆手道:“老朽何德何能,不过是上山采药遇到了昏迷的令爱。时间仓促,只为她头上伤口止了血,但据老朽推测,令爱似是从高处坠落,身上的伤势还需精心照顾调理”
话音刚落,夏侯衍眼前一黑,幸亏旁边的小厮一把接住,而夏侯巡也及时扑了过来,抱住滑落的西陵毓。
见父亲昏迷过去,夏侯巡强忍心中惊怒,向老者恳求道:“帮人帮到底,可否请老丈回府为舍妹治伤、为家父安神”
老者和蔼地点了点头。
夏侯巡心中终于平静了许多,回头见赫成瑾仍然眼巴巴地看着,心里涌起一股不知如何形容的感觉。
这人当真对斓儿是极好的。
他向赫成瑾勉强一笑,“赫镇抚,快回去复命罢,若是需要向舍妹查问,待舍妹醒过来,在下便派人去衙门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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