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成毓秀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璧月堂
“有劳。”赫成瑾不舍地看着夏侯一家人携了那老者登车而去,心中惆怅难忍,也只能强打起精神赶去进宫面圣。
进宫通报后,才知光远帝本将就寝,听到段启维等人的禀报便赶到了偏殿召见众人。
不仅是光远帝,就连太子也从东宫赶来旁听。
好容易听北城兵马司指挥和段启维将先前的搜查和解救众少年的事情说完,光远帝打量着仍然衣衫整洁的二人,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
北城兵马司指挥唾沫横飞地说完,叹息道:“这三名贼子着实可恨,但匪首已经捉拿归案,其余二人均已毙命,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数。”
“天数”光远帝眯眼。
北城兵马司指挥一愣,不知自己什么地方说错了,局促地看着光远帝,嗫嚅道:“也得益于陛下的英明”
光远帝面色一沉。
外面忽然响起侍的通报:“兴国公到!”
光远帝拍案,“朕现在正忙,无暇!”
偏殿里一下子没人敢说话了。
第一四八章、当面吃饭
一个傍晚的闹腾,让整个京城都不得安宁,几家欢喜几家愁。
欢喜的,自然是走失的孩子们都回来了;
愁的,却是临到结案却被牵连进了案子之中的人。
譬如兴国公。
晚膳时分,听到消息说自家马车在通明门被扣押,还带回了天策卫衙门问话,兴国公当场就愣住了。
原本因为爱孙被掳之事,兴国公就已经愁得胡子头发掉了好几把,怎么这会儿自家的马车又扯进去了
更古怪的是,等到府中上下问了个遍,也没人知道,这个点出城的马车究竟是谁用的、所为何事。
虽然一想到,要对庆国公家姓段的小子低头,总归心里有些不忿,但兴国公这时也顾不得许多。
饭都没来得及吃完,兴国公就命人备车,赶去了风灯胡同的天策卫衙门。
谁曾想,车和人都被扣下,而作为天策卫指挥使的段启维已经直接进宫了。
兴国公越想越不对劲。
怎么天策卫会突然跑来查他戚家的车
总不会姓段那小子这时候突然公报私仇吧
但段启维已经进了宫,兴国公也没奈何,又着急忙慌地赶去宫里。
一进宫,就觉出一丝不对劲了。
看到偏殿外立着的几名士兵的装扮,兴国公心里直打鼓,怎么连五城兵马司的人也惊动了
难不成他家的马车运输了从天牢里逃出来的死囚么
这份不安,在光远帝拒绝见他、却把天策卫镇抚使招进去之后,愈发扩大了。
尽管夜风徐徐,兴国公还是不断用手帕擦着汗,在心里不由念起佛来。
念着念着,忽然一阵香气钻进鼻孔。
闻着这气味,似乎是御膳房的烩三事
好像还有裁松饼的味道
兴国公一下子振奋了,简直要老泪纵横。
陛下这是体恤他在外等候太久太辛苦了,给补的晚膳
一名小内侍提着食盒滴溜溜地跑来,在兴国公期盼的注视中,滴溜溜地拐了个弯儿,直接进去了。
进去了
兴国公吞了口口水,算了,既然是皇帝要吃,那就没办法了。
便又退回到廊下等候。
不多时,那小内侍退出来,旁边几个内侍也好奇地凑上去,“陛下当真是给别人叫的膳”
送饭的小内侍笑嘻嘻地点点头,压低声音:“咱家也是第一次见,还有在陛下面前讨吃食的旁边的指挥使和指挥大人都看呆了呢。”
他忽然感慨地吐出一口气,“别说,那位镇抚使大人还真有点好看啊”
“去你的,都把主意打到谁头上了”
“就咱们这残废人,一天到晚还在乱想些什么呢”
几个内侍调笑着走远了,留下兴国公在廊下风中凌乱。
赫成瑾也没想到,光远帝听到他的解释后,先是一阵苦苦憋笑,然后当真叫人传了膳送来。
看看面前的菜,再看看光远帝和太子一脸的善意和忍俊不禁,赫成瑾又看了一眼满脸放空的段启维和北城兵马司指挥,吞了吞口水。
算了,肚子都已经当着皇帝的面唱过了空城计,哪里还有颜面可言
赫成瑾小心翼翼但也飞快地吃完了饭菜,感慨御厨的手艺到底比自家小厮百味厉害。
瞧着这优雅而快速的吃相,光远帝笑得更是眉眼弯弯,太子也不由抬袖掩嘴,感觉自己有点饿了。
赫成瑾风卷残云地解决战斗,重新打起精神,这才把山上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所有获救少年均已登记,待明日或后日,为他们压惊之后,再上门一一问询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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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九章、女中豪杰
见儿子儿媳一副沉痛的表情,倒把夏侯二爷吓了一跳,愣了愣后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在儿子肩头。
“干什么呢你三妹死不了,摆这副脸色,是存心咒她”
夏侯巡连忙打起精神,欣喜地道:“当真斓儿当真没事”
俞氏也期待地看过来。
夏侯衍点头,一扫先前的颓丧神情,“雪翁正在里面给她看伤呢,你们进去看看,为父亲自去向你们祖母报知一声。”
“有劳父亲。”夏侯巡连忙拱手,挽了俞氏一起急急忙忙地进了房间。
床上的少女头上缠着绷带,整个人愈发显得娇小和柔弱。
欧氏坐在床边默默垂泪,只转头看了夏侯巡一眼,也没精神气力招呼儿子儿媳。
想到刚刚这位自称“雪翁”的老者说,斓儿是从高处坠落,夏侯巡便感到心中一阵一阵的抽痛。
这样的妹妹,仿佛比波斯传来的玻璃更脆弱,轻轻一碰,似乎都会碎裂。
“二公子。”雪翁慈祥的声音将夏侯巡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忙对着老者拱手,却见对方递过来了两张药方。
“这一副药,需熬成药汁,每日两次喂三姑娘服用;另一副,则是捣碎加水调成糊状,擦拭几处损伤关节。”
夏侯巡捏着药方,双眼几乎被眼泪糊住,俯身拜倒,“多谢雪翁救命之恩!”
“老朽这可担待不起。”雪翁把夏侯巡从地上扶起来,微微笑了笑,“说起来,还有一事老朽原想按下不表,想想还是不能夺人所爱啊。”
夏侯巡回身将药方交给白虹,转头又疑惑地看着雪翁,见他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
“方才救下三姑娘时,她仍紧紧握着这把宝器,为免遗失,老朽自作主张收起来了。”
他向夏侯巡递过去,“而今,正好物归原主。”
夏侯巡有些茫然地接过这柄他从来不曾碰过的“凶器”,脑子里忽然浮现的却是赫成瑾担忧焦急的神情。
难道是赫二送给妹妹的
也就那个二愣子做得出这种事。
好在旁边的白虹及时插嘴道:“这是老夫人赏赐给姑娘防身用的,姑娘这回,也是物尽其用了罢。”
“难道斓儿用它,击退了那名强敌”夏侯巡脸都白了。
白虹没有接话,但脸上的表情分明是默认。
毕竟,姑娘的武艺可是真有两下的。
老夫人正是因为看重姑娘的天赋,才把珍藏多年的匕首拿来送给姑娘啊。
欧氏抹着泪水,终于开口,声音已近:“若不是有这匕首,斓儿怎么会上前去呢那些少年谁有这物件,都老老实实逃走了,想是见斓儿有如此宝器,才让她出头,真是”
她还想再说几句,但后面的话就是明显对婆母莫老夫人的不满了,只得闭口停下。
夏侯巡掂量着匕首,一旁的雪翁却道:“二太太这话,恕老朽不敢苟同。”
欧氏一怔,夏侯巡连忙上前打圆场道:“不敢请教”
雪翁转头,视线落在少女憔悴的脸庞上,微微笑道:“凡宝器,也需看所使者为谁。落在胆小怯懦者手中,便只是一个碍事的物件;可若是被大智大勇者所得,正是如虎添翼。”
他拈须一叹,“以老朽推测,三姑娘定是位有胆有谋的年少巾帼,布下计策解救众人,自己则能挺身而出。假以时日,定是一名足以令男子也羞愧的女中豪杰。”
女中豪杰
夏侯巡和欧氏都不由开始想象那个画面,又齐齐一个哆嗦,连声道“不要不要”,又或是“这般就好了”。
雪翁笑了笑,不再接话,由得欧氏安排他住进了客房。
但才过了一夜,等到丫鬟们前去伺候雪翁起身时,才发现早
第一五〇章、最好的礼物
连着一个上午,赫成瑾四处奔波登门拜访,又得了纪志清的帮助,终于取得九名少年的口供,飞快整理完后交给段启维送入宫中。
此案重大,由刑部直接接手,天策卫一下子又得了闲。
于是在午膳时,赫成瑾命知心送饭过来,趁机问了夏侯府的消息。
知心果然不负使命,将打听到的事巨细靡遗地说了。
得知郡主尚在昏迷,赫成瑾格外沮丧,知心后面的话也就听得不认真了。
等到下衙,赫成瑾急急忙忙地就要赶回家里,却被纪志清拦住了。
“镇抚大人,家兄和我这时要去夏侯府登门道谢,你可要和我们一起去”
赫成瑾激动得险些跳起来,但见纪志清满脸的促狭,又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头,“我算了罢。”
纪志清赶紧拽了他一把,憋不住笑了出来,“别介!镇抚大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人之常情,属下这是跟你开玩笑呢。快,一起走罢!”
“我不想去”
“真的不去”
“”
等到上了纪家的马车,才发现除了纪家兄弟,还有一个小家伙。
纪志清的兄长纪志源是名相貌老实诚恳的青年,甚至于有些木讷。
对赫成瑾见礼后,纪志源一直絮絮地向赫成瑾诉说谢意,说到动情处,还忍不住抬起袖子抹了抹眼睛。
赫成瑾顿时好一阵局促,手脚都不知放哪儿放了,只赔笑道:“令郎吉人天相,既然找回来了,以后再多加小心便是。”
纪志源连连点头,“可不是么,下官打算买几个粗通拳脚的小厮,将来犬子上学下学都得全程跟着”
“爹!”旁边的小家伙不满地抗议,但被纪志源无视,仍然继续说着他自己的计划。
赫成瑾也听得有些头痛了,见那小家伙双臂抱胸气鼓鼓的坐着,忙和他搭话道:“为何你也要跟着出来去夏侯家呢”
纪长泉嘴巴一瘪,眨眨眼睛,神色立即现出担忧,“小叔不是说,夏侯姐姐从山上坠下、仍在昏迷着么我我心里难过,夏侯姐姐都是为了救我们才落在后面的”
赫成瑾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看了旁边纪氏兄弟一眼,装作随意地道:“你们一共七个少年郎,为何会让一个小娘子出头呢”
纪长泉委屈地摇摇头,“只有夏侯姐姐有武器,而且我们逃出来,也都是夏侯姐姐的布置,她说是什么‘鹤翼阵’。”
赫成瑾“嗯”了一声,“这是战场上很常用的一种阵法,攻守皆可自如切换。”
纪长泉眼睛里冒出崇敬之色,“果真!看吧,夏侯姐姐是不是真的很厉害”
赫成瑾失笑,正要继续追问,纪长泉却气愤地道:“可是,兴国公府的戚世孙,那时非拦着我们,不让我们回去帮夏侯姐姐!他还说,他就是向牺牲夏侯姐姐,给我们争取逃走的时间!”
“牺牲”这两个字,令赫成瑾霎时变了脸色。
这两个字,深深地扎到了他心底隐痛的位置。
当时,郡主不也是为了给王爷争取时间,才留下殿后的么
而最后,郡主却
纪长泉的笔录是由纪志清做的,故而赫成瑾并未亲耳听到,这时便急忙问道:“兴国公世孙究竟是怎么回事,详细说与我听。”
“你小子,刚刚都没告诉我呢,现在你只实说罢。”纪志清也插嘴道。
纪长泉清了清嗓子,也不扭捏,把刀疤汉子一声尖叫后的事情讲述了一番。
马车里一时都沉默了下来。
但平心而论,作为一个纨绔子弟,有这样自私且可耻的想法倒也是正常。
赫成瑾紧紧捏住拳头,只是这事落在如
第一五一章、神仙换了一家
青霜不由失笑。
但作为一个奴婢,她不好随意接下这话,只笑了笑。
“哟,这是哪里来的小公子,这话怎么说得我不爱听呢”
听到这个声音,青霜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但还是向迎面走来的人行礼,“大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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