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成毓秀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璧月堂
南门和北门的调查人也说了自己发现的可疑之人,但因为马车中没有搜到任何破绽,只能暂且扣押下人马,可最多只能两个时辰。
若是不能确定他们有罪,便只能释放了。
赫成瑾点了点头,看向旁边还一直没说话的人,认出是纪志清的那两个小跟班;邓程文和焦浩。
他俩领了三四个人去了西门,这时候却没说话,默默地站在一边。
赫成瑾细心观察,却见邓程文的脸上似乎隐隐有些发红,立即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被谁伤着了”
邓程文往后退了一步,低声道:“并没有”
“我受不了了!”旁边的焦浩忽然喊了一声。
众人齐齐向他看去,邓程文立即伸手将他肩膀按住,低声请求道:“别了,还是少些生事”
两个人推推搡搡半天,一边的纪志清也怒了,上去把邓程文拉开,盯紧焦浩,“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用顾忌他,直说就是了!”
焦浩捏紧拳头,怒气冲冲地道:“我们几个在西边的开明门,等了那么久其实只有一驾马车过来,而且是一驾格外大的马车,里面好像还塞得满满当当。”
纪志清一跺脚,“那还不上去检查”
焦浩激动地嚷道:“我们这不就上去了吗!可是那赶车的,非说是这是平原侯府的马车,说说我们区区天策卫,根本没资格检查他家的马车。案子紧要,我气不过上前理论,他们还动起手来,老邓才替我挨了那一嘴巴和一脚”
“平原侯府”赫成瑾脸色一下阴沉,“这是陛下的命令,他们竟然阻挠天策卫办案”
忽然,又有一个天策卫举起了手,怯怯地道:“方才在北边通明门我们也有、也有一驾马车没有查”
赫成瑾回头,锐利的目光刺得那天策卫一哆嗦,连带着三人都一起跪倒下来,“大人饶命!只因那车是兴国公府的,态度坚决,我们也实在无法拦截”
众人一下沉默。
兴国公府与皇后家有姻亲,兴国公世子夫人更是皇后的亲妹妹。
尤其,兴国公府与庆国公府向来不怎么对付。
去年东征统帅,光远帝本就是在两位国公爷之间摇摆了许久,最终确定了光远帝的姑父庆国公段清。
为此,更引得作为皇后太后家姻亲的兴国公府不满。
即便天策卫想拦,果然还是得掂量一番。
“除此之外,别的马车绝无可疑之处”
面对赫成瑾的这个问题,其余天策卫们这回倒是异口同声:“绝无!”
难道这贼人竟然是和别人勾结的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赫成瑾有些不寒而栗。
但既然目标已经锁定在平原侯府和兴国公府,却比先前一把抓的情形好了很多。
赫成瑾沉思片刻,想到两家国公府之间的微妙关系,或许请段启维过来也不大方便。
不如直接面圣
他拿定主意,向纪志清等人道:“你们在开明门和通明门附近守住,一旦这两驾马车返回,无论如何要留在城门边!我即刻进宫,向陛下请示。”
纪志清等人高呼一声“诺”,各自风风火火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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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二章、无罪手诏
太子这么心里考虑着,不意赫成瑾忽然一抬头,二人四目相对,互相瞪了会儿,才别开视线。
不仅太子在想事情,赫成瑾心中也在考虑。
尉迟默方才所说不错:若是怀疑出错,强行搜查马车,他势必会得罪兴国公府和平原侯府。
但若不能道出这回发现的线索、令光远帝产生重视,更无法继续后面的追查。
进到御书房,光远帝见到最疼爱的儿子,当真非常高兴,招手让他到自己身边来,嘘寒问暖了好一阵。
等父子天伦叙过,光远帝才看向下面立着的赫成瑾。
但嘴里却是向太子问道:“今日倒是奇了。太子为何会和天策卫走在一起”
语气里似乎有些冷漠。
太子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看了一眼仍然跪在地上的赫成瑾,巧妙地道:“这个镇抚使,不还是父皇您亲封的吗他是得了父皇青眼的,儿臣碰巧在宫门前和他见到,便带他进来了。”
光远帝轻轻“呵”了一声,没有接话。
前几日,安乡伯府的案子终归是闹起来了这还得多亏了桓元秀。
为了给赫成禄求情,桓元秀几次三番进宫求见,从光远帝这儿无法入手,便转而去求见皇后。
尽管沁安长公主桓元秀和光远帝并非一母所出,石皇后却对这位小姑子一向多有照拂,便在光远帝面前提了几次。
光远帝这才后知后觉地从刑部调来了这次的案卷。
人证物证俱在,事实已无可辩驳,对安乡伯世子的判决也是毫无问题的。
但引起光远帝注意的却是,指证安乡伯世子的,正是他的异母弟弟。
当光远帝看到这一条,心中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对于求情什么的也就兴致缺缺。
再听到沁安长公主求见的消息,光远帝便直接声明不见。
现在亲眼见到这位“大义灭亲”的年轻人,光远帝倒很想问问,他心中当初究竟是怎么想的
但碍于儿子在身侧,光远帝也只能暂且作罢。
太子察言观色,忙撒娇地握住光远帝的手臂晃了晃,趁热打铁地道:“况且,赫镇抚还是儿臣的救命恩人,儿臣不过是投桃报李,父皇,您说呢”
提到“救命恩人”四字,光远帝眸中掠过一道狠戾,又很快掩藏起来,点了点头,脸色才缓和了不少。
也罢这人虽是个冷酷无情的,但对太子有如此大恩,总要承情一次。
饮了口茶,光远帝淡淡地看了赫成瑾一眼,“起来回话。究竟有何事禀报”
赫成瑾起身,脊背笔挺。
太子抢先道:“父皇,儿臣猜,一定是查到了重要线索,赫镇抚是来向父皇报喜呢。”
光远帝爱怜地抚了抚儿子额前的碎发,向赫成瑾问道:“果真如此”
赫成瑾微微垂着眸子,“回陛下,太子殿下所言极是。但这条线索,可重要也可忽略,末将这时举棋不定,特来向陛下请教。”
光远帝饶有兴味,“朕还是第一次听到‘请教’是这般用法。你们”
他向旁边的内侍总管看了一眼,“速都退下。”
御书房里仅剩的三两个内侍只得都匆匆退出去了。
光远帝好整以暇地看向赫成瑾,“朕已摒退左右,特来听听你如今究竟遇到了什么难处。”
赫成瑾抬起头来,诚恳地道:“在国之利益面前,是否个人应当让道”
光远帝一笑,“你这问题,哪怕是拿去问书院里的垂髫小儿,他们也知道如何回答。”
赫成瑾拱手一礼,“陛下所言极是。还有,此案既然牵涉甚广,于公于私,陛下和殿下都是一定要擒到真凶,末将说得可对”
这回不等光远帝开口,太子已经忍不住抢先道:“本宫一定要把那恶贼擒来,严加拷问实情,再下狱交给刑部惩处!”
虽是被掳未遂,
第一四三章、会杀人的小娘子?!
隔着厚厚的山壁,外面的暑气丝毫不能影响矿洞里的清凉。
凭着模糊的感觉,西陵毓觉得自己已经坐了小半个时辰,便身上便有了寒意。
她本是落水后被抓走,身上衣服还未干透便被扔进了矿洞。
火把毕竟在高高的石壁上,烤衣服根本没有什么用处。
西陵毓尝试运了一些内力,但那些聊胜于无的内力这时候用处根本不大。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看起来不太妙,似乎有些微微发热了。
若是在这阴森的地方多待一段时间,只怕是会伤风。
夏侯斓尚还娇弱的身体根本抵挡不住,到时候即便有逃跑的计划,只怕也无力付诸实践。
“夏侯姐姐,你生病了”纪长泉最先发现了她的异样,赶紧凑过来问道。
西陵毓轻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来”
她深深吸了口气,压制住突然出现的头晕感,“叫那边的小家伙们过来,我有了逃出去的办法。”
纪长泉差点兴奋得叫出声,但见西陵毓竖起手指放在唇边,连忙又捂住嘴,起身往另一个角落跑去。
骆盈儿和胡俏俏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担忧。
骆盈儿迟疑地道:“夏侯姐姐,我看你似乎身子不大爽利,你当真没关系么”
胡俏俏也道:“不然咱们还是等着吧,顺天府不是在找人了吗,咱们咱们要不多等等”
尽管这么说着,两个小丫头的声音却低沉了下去,分外沮丧。
西陵毓轻轻笑了笑,“如果不试,就会一直被困在这,实在太被动了。”
“什么你也只是试一试”
另一边“阵营”为首的少年正好带着其余人跟着纪长泉走了过来,闻言怪叫,“你要让我们拿命陪你‘试’”
听了骆盈儿的介绍,西陵毓才知道这个少年同样出身显赫,乃是兴国公府的世孙。
西陵毓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从腰后取出了“雪切”。
众人齐齐震惊。
兴国公世孙最是惊讶,一愣之后大叫:“你明明有”
“闭嘴。你想大喊大叫把他们招来”
兴国公世孙涨红脸,偏生这话又没错,他只能生生忍住,压低声音道:“你想一个人打败那三个不可能!”
若是以前的自己,打这三个小蟊贼当然根本不成问题。
西陵毓暗暗叹了口气,随后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兴国公世孙,“不然要你们做什么”
兴国公世孙:
很想把这个臭丫头掐死怎么办
西陵毓收起那份缅怀,拿起手边的一块石头,在地上简单画出了一幅图形。
她压低声音,但清晰地道:“经过这几天,我知道大家在这儿吃喝都不好,身上力气恐怕也已经不如以前一半了。你们用这个阵势,只要控制住其中两个人,剩下的由我来杀。”
众人齐齐震惊。
“由我来杀”
这话,听着多么令人不寒而栗!
可等到看清西陵毓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众少年也不再有任何异议。
西陵毓一指地上的图形,“你们多是出身将门,多少懂得一些行军用兵之道。我简化了这个‘鹤翼阵’,你们只要记住我所说,别忘记自己到时候做什么就好,不用担心。”
纪长泉看着西陵毓,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个姐姐,简直什么都会!
听到“鹤翼阵”的名字,兴国公世孙的眸光闪了闪,原本的轻蔑之色这才算收敛了一些。
这帮贼人一定会后悔,把这样一个丫头给抓了进来。
好在这并非真正行军打仗,众少年打起精神听西陵毓讲述一番,又操练了一遍,大约又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西陵毓看了看他们满脸的汗水,微微点头,“若是等会顺利出逃,山上必定已经天黑。可有人熟悉山路”
第一四四章、不勒索的绑架犯?
原本一见到他便像见到猫的老鼠似的少年们,忽然齐齐向他冲了过来!
这九个人分成了两列,如同即将高飞的仙鹤,挥动着双翅向刀疤汉子扑来。
而那个于猝不及防间击毙两人的小娘子,仍然握着匕首站在两只“翅膀”的中心,冰冷的目光即使隔着丈外,仍然让刀疤汉子心头打了个突。
而那把雪亮的匕首,还在滴着血他兄弟们的血!
刀疤汉子红了眼睛,虎吼一声也冲了上去。
他要把这些小崽子全部拦腰剁了,给两个兄弟报仇!
刀疤汉子握紧手中刀,瞧见两列队伍最前面的两名少年已快到跟前,立即挥刀斩去。
没想到那两名少年脚下往更远处一偏,直接躲了开去!
刀疤汉子气急,又冲队列后面的人劈去,但随后感到双腿小腿处一痛,动作滞了一瞬。
只是这么一瞬,原本将被刀斫到的两名少年又躲过了,飞快地转到刀疤汉子的背后。
这时刀疤汉子才有机会仓促回头看了一眼,却见两名少年正向他扬手扔出手中的东西,劈面打来,正中他的面门。
刀疤汉子发出怒吼,慌忙想要闪避,但鼻梁已经中招,痛入心扉。
接着跑过来的第三批人,正是两个女孩儿骆盈儿和胡俏俏。
她俩力气小,拿大石头可能砸不中人,小石子几乎没有杀伤力,西陵毓便授意她们二人各自捧了一捧沙子碎石,专等跑过刀疤汉子身边时对着他的脸挥出去。
眼看已经跑到跟前,胡俏俏咬牙,扬手把自己手里的沙挥了出去。
鼻梁剧痛,又被迎面一捧沙子打入眼睛,刀疤汉子发出一声惨叫,吓得慢了半拍的骆盈儿手上一抖,把沙跌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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