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成毓秀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璧月堂
这回不用林氏打手势,灵莺直接代为答道:“三姑娘多虑了,那些画是以前我们林家老爷四处收的礼物。他最喜欢这些东西、又和这些画家交友,于是家中的画作渐渐越屯越多,送给少奶奶的这些画不过是九牛一毛呢。”
林氏边听灵莺解释着,边连连点头。
西陵毓有些意外地着林氏,原以为这样天生……的四嫂,竟然也能得到其父的疼,将这些画卷赠了许多。
“这些画你们都能知道来历的么”
林氏点点头,比划了一番。
灵莺道:“陪嫁名单上会有那些,若是三姑娘需要,可以立即取来给姑娘。”
“这个倒不着急。”西陵毓摆摆手,既然有名单就好办,又不用急在此刻。
林氏楚楚可怜地点点头,又做了几个手势,灵莺便诚恳地道:“三姑娘,少奶奶真的很抱歉连累了你,那些画若是真有麻烦,你只管丢掉就是。”
西陵毓笑着安抚了她们,“现在要紧的是做花馍,四嫂若是能对我倾囊相授,我就不再计较这事了,如何”
林氏眸中泛起点点泪光,用力点了点头,拿过面团揉了揉,忽然抬手扶额,脚下一个踉跄。
见她脸色不对,西陵毓立即丢下手中的面团奔过去,“四嫂,这是怎么了”
林氏抬头,向她勉强笑了笑,忽地眼前一黑栽倒下去。
“少奶奶!”灵莺也吓得脸白了,扑过来抱住林氏的肩头。
“来人!快来人!”西陵毓仰头大喝,鼻端却嗅到了一阵血腥气。
她下意识地低头一,林氏的身下竟然蔓延开一片红色。
“这……”
灵莺到那血,更是惊得大哭:“少奶奶,少奶奶才怀的身子,快来人来人”
西陵毓将林氏轻轻放下,立即飞奔出了厨房。
从厨房门口穿过一片花园,前面就是膳厅,欧氏正搂着赫安颜在说话,忽然见自己女儿这么飞奔而来,不由诧异地站起身,“斓儿,这是怎么了”
西陵毓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心底的惊慌,“四嫂出事了,流了好多血,你们快叫大夫,我去找梦桐姐姐”
“流血”欧氏也吓了一跳,西陵毓已经从她们身边跑了过去。
听西陵毓如此一说,商梦桐也提起自己的药箱跟着她跑去,路上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这情况,极、极有可能是滑、滑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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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六章、诬陷不成的下场
灵莺这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闹哄哄的当儿,就连大房的夏侯悦、夏侯泯姐弟也跑过来热闹了,好奇地凑到四叔夏侯隆的身边。
秀姨娘返身就抓住灵莺的前襟,厉声道:“你这蹄子,为何没有照好少奶奶!要你这贱蹄子有何用!”
“好了!且让她先说!”莫老夫人用手杖在地上重重一点。
秀姨娘还要再骂,瞧见那手杖底下戳出的圆坑,立即噤声。
灵莺掩面泣道:“老夫人恕罪,姨娘恕罪!方才三姑娘说,要向少奶奶学做花馍,奴婢便跟了过来,不想三姑娘竟然是为了昨日晚上恶贼闯空门的事,向少奶奶问了起来……”
西陵毓蓦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盯着灵莺。
这人竟敢空口说白话!
这个丫鬟不是四嫂的陪嫁丫鬟么,竟然随口诬蔑自己,是谁授意的
“奴婢竭力帮少奶奶解释,可是三姑娘似乎一直愤愤不平,只是没有再继续追问。奴婢暗暗松了口气,走到旁边打算不干扰两位主子,可是奴婢才一转身,就听到有人倒地的声音,然后……”
旁边的欧氏这一下是真的变了脸色,怒叱道:“你这烂了舌头的娼。妇,连三姑娘也敢随口编排!那画本就是芳娘送给斓儿的,斓儿根本没有因此迁怒,你胡说八道!”
她还想再说什么,忽然被旁边的西陵毓拉住了。
欧氏气恼地回头,却见自家闺女面上带着微微的笑容,向她轻轻摇了摇头。
欧氏不解,西陵毓只得再向她使眼色,欧氏终于后知后觉地顺着女儿的视线过去,却见莫老夫人的手紧紧握着手杖,一双美眸满含愠怒盯着地上的丫鬟。
灵莺丝毫未觉,仍是连连磕头,“奴婢所说句句属实,奴婢是少奶奶的陪嫁丫鬟,是一心向着少奶奶的,奴婢真的是一句话都不敢欺瞒的呀!”
她凄凄惨惨地哭着,忽然感觉到周围似乎有些安静。
她疑惑地抬起头,正对上莫老夫人冰冷狠厉的眸子。
那凌厉的眼神戳下来,吓得灵莺险些没瘫软。
“你说完了么”莫老夫人冷冷地道。
灵莺嗫嚅道:“奴婢……”
莫老夫人提起手杖,忽然猛地横扫出去,直接打在灵莺的胳膊上,灵莺还没来得及发出叫喊,身子便如一团破布般斜飞了出去,“砰”地撞进了旁边的柴火堆。
除了夏侯悦姐弟尖叫一声,一屋子越发安静了。
对于莫老夫人的本事,家中谁人不知
或许,林氏的这个陪嫁丫鬟之前并不知道。
但西陵毓清楚,方才莫老夫人这暴怒的一棍下来,虽已经尽力克制过,仍是无比彪悍,至少能去灵莺的半条命!
莫老夫人重新将手杖放在掌下按着,转头了秀姨娘一眼,“随意编排主子,这就是林家教出来的好奴婢”
秀姨娘浑身颤了颤,低头道:“是……是妾管教不严。”
莫老夫人哼了一声,算是对她的答复,然后转向西陵毓,“三丫头,你四嫂究竟是怎么出事的”
这番话,已经明确表示了自己对西陵毓的全心信任!
饶是过去多多少少已经感觉到了这一点,但现在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深深震撼。
西陵毓平静地走上前,也跪倒下来,“祖母明鉴。确是孙女打算向四嫂学做花馍,画之事也是四嫂主动提及,但,是四嫂误以为她连累了我,而要对我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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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七章、让人信服的顶包
原本正要离去的西陵毓听到夏侯斐的话,不由停下脚步。
这番话分明直指厉氏,可是已经被休的厉氏又是如何把毒药弄进夏侯府的
难道
西陵毓难以置信地了一眼门边站着的夏侯悦姐弟。
虽然这对姐弟的“本事”她已经见过,但是厉氏如果真的利用自己的孩子来做伤天害理的事,难道真的不怕报应么
莫老夫人盯着瑟缩不已的夏侯悦姐弟,半晌才移开视线,向夏侯斐微一颔首,“你且去照顾芳娘,这事老身会处理。”
夏侯斐见好就收地一福身,“多谢祖母。”转身从容地离去了。
走过门边时,夏侯斐微微侧身,似乎了西陵毓一眼,却没有多作停留,快步离开了。
方才那眼神,似乎有些无奈
这个大姐到底在无奈什么
西陵毓蹙眉,虽然想不出是什么缘故,也只款步走到莫老夫人身边。
门边的夏侯悦姐弟也想告退离去,莫老夫人忽然提高了嗓门:“奶娘曲氏何在”
自从厉氏被休回家,夏侯进的继室又还没选定,他的一双儿女正由奶娘曲氏在照顾。
不多时,曲氏便被人叫来了,来时匆匆,脸色有些不大好。、
一进厨房,曲氏到端坐的莫老夫人,先跪倒下来。
莫老夫人伸手,将西陵毓抱到膝上坐好,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嘴里却是对曲氏道:“进门便跪下,想来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了”
曲氏“砰砰”地磕了几个头,扬声道:“是奴婢照顾两位主子不周,让他们在外面随意走动,给老夫人添乱了。”
“添乱”莫老夫人重复了一遍,语气里的怒意已经丝毫不加掩藏。
曲氏抬起头,西陵毓敏锐地发现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
“奴婢今早吃坏了肚子,老夫人方才传唤时,奴婢也还在茅房里,这才疏忽了悦姐儿他们”
莫老夫人正要点头,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当真如此”
曲氏面上现出窘色,旁边刚刚将她带来的嬷嬷便接口道:“回老夫人的话,老奴正是在茅房找到曲氏的。”
莫老夫人望着门楣,沉默许久,终于又问道:“平日在玉堂院,四媳妇那边你和什么人来往比较多”
“曾祖母!”
夏侯悦突然喊出这一声,莫老夫人也意外地抬起头,便对上了姑娘苍白的脸庞。
“悦娘,怎么了”
夏侯悦身子摇摇欲坠,抱紧了面前的弟弟,低声道:“曾祖母,悦儿有些不舒服先带弟弟回去了。”
“去罢。”莫老夫人点头,了身边的贾嬷嬷一眼,贾嬷嬷立即跟了上去。
等到夏侯悦三人离去,莫老夫人的脸色也就不再伪装,冷笑一声道:“想不到你还是如此恋旧之人,还敢和厉氏有来往、祸害四媳妇,若不是要送去见官,老娘现在就会打死你!”
最后的称呼吓得西陵毓都了。
老祖母如今是把她当同道中人了么竟然用起这样的称呼了。
曲氏连连磕头喊冤:“奴婢当真不知,老夫人饶命,奴婢当真是吃坏了肚子,奴婢什么都不”
喊着话,曲氏忽然呆住,一下收声,脸上的表情渐渐僵硬,最终重重磕下了头,低声道:“奴婢知罪。”
莫老夫人注视着她,久久没有说话,半晌才道:“好,既然你知罪,那是最好不过。四媳妇的那个孩子没了,本应以命抵命的,但你你既然主动认罪,先押下去,过了今日再说。”
外面闻声进来了两个婆子,将面如死灰的曲氏拖了下去。
而她们离去,莫老夫人整个人也一下子佝偻了,将额头抵在手杖上。
一只温热的手贴上她的脸颊,莫老夫人勉强抬起头,对上了少女温柔的面庞。
第二一八章、河灯相撞
冷氏只得飞快地应了一声,心知就是因为今早的事情,不禁对秀姨娘和夏侯斐生出许多埋怨。
虽然她先走了,可是后来的消息她又如何不知道
竟然是夏侯斐对莫老夫人说,那毒药竟然出自厉氏的娘家!
若不是这一句多嘴,怎么会引起莫老夫人对曲氏的怀疑,怎么会又把大郎的婚事挂到嘴边催逼起来
但埋怨过了夏侯斐,冷氏还是对厉氏深恨了起来。
这个女人,即便是被休了,跟狗皮膏药似的甩不掉,还要往夏侯府里伸手。
早晚也得弄死她!
殊不知,这个想法竟然和西陵毓的不谋而合,只是互相之间全然不知。
到了晚间祭祖过后,按照风俗习惯,一家人要去外面放河灯。
夏侯悦姐弟被拘在家里,莫老夫人推托身子不舒服不愿去,夏侯衡和冷氏自然要留下来照顾,而夏侯衍夫妇也不好意思出去了。
于是只好由夏侯进和夏侯巡各自带着自己的弟妹出去。
金水河在京城西面,一家人分乘了两驾车,往城外驶去。
俞氏领着西陵毓,和夏侯斐的一双子女坐一驾车。
这对兄妹活泼可,更对西陵毓特别有好感,一直围在西陵毓的身边嘁嘁喳喳说着话。
姑娘左芸儿和夏侯悦同龄,却比夏侯悦开朗许多,逮着机会便向母亲和姨西陵毓告状,说哥哥欺负自己。
而字元直的左仁浩比她大两岁,听到妹妹告状,总是会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老成样子,逗得众人欢笑不已。
那边的马车不时传出一片欢声笑语,这边的马车却气氛格外诡异。
夏侯进、夏侯巡、夏侯迁同车,原本要一同前来的夏侯隆因为妻子的缘故,连面都没露,直接派了厮过来说自己不去放灯,请各位兄弟见谅。
夏侯巡和夏侯迁作为知情人,自然心头沉重。
夏侯进一贯脸色淡漠,但因为和胞弟同车,又见气氛确实有些不寻常,终于忍不住向夏侯迁道:“若乔,今日家中是出了什么事么”
“啊!”突然被点到名字,夏侯迁差点从位置上蹦起来,结果一头撞到了马车顶,差点没摔下来。
幸亏夏侯巡眼疾手快将他扶住,顺手将夏侯迁安置在自己的身边,叹了口气道:“四弟妹的孩子没了,四弟现在心中正痛,所以没心情和我们出来放灯,大哥就别追问了罢。”
一听是这件事,夏侯进“啧”了一声,又恢复了淡漠的神情。
夏侯迁坐稳了身子,见到大哥这副表情,不知怎么心里有些难受,凑上前道:“大哥,你怎么能这样四嫂的孩子没了,是被悦娘他们的奶娘害的”
“那又如何”夏侯进淡淡扫了他一眼,“以命抵命,抓起来送官就好,若以私刑惩处,岂不又要落人口舌。”
“这”夏侯迁呆了呆。
明明大哥说得很有道理,可是为什么他心里那股难受的感觉仍然挥之不去
夏侯迁不再说话,垂着头坐到旁边。
大哥比他大十一岁,和父亲的性格更是如出一辙,在他心里,几乎是与父亲一样的存在,那样不可忤逆。
但说起来,大哥不也就是他的平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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