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成毓秀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璧月堂
他难道认不出来那个被刺得血肉模糊的人是他的亲随,还需要这蠢货府尹来教他认人
好在易泽马上回过味来,恭敬地又道:“以王爷的意思,此事如何处置最好”
幸亏他的手下听到消息来得快,也及时请来了齐王,不然这么大的事怎么处理都不妥当。
桓靖佺阴沉着脸坐在那儿,半晌后起身往长公主府里走去。
但他很快得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
“世孙为什么会来你们不知道拦着”
桓靖佺暴跳如雷地看着那几个耷拉着脑袋的丫鬟小厮,突然有一种杀人的冲动。
虽然知道自己的确有错,但这些下人们心里直嘀咕:
尉迟世孙说到底是长公主的亲儿子,王爷这话才说得轻巧,哪有不让儿子去看望亲娘的道理
反正那人都已经死了,世孙也不会知道刚刚长公主做了什么事情。
听到尉迟默前来,桓靖佺自觉不妙,飞快地往姐姐的住处奔过去:刚刚他命人将情绪失控的姐姐暂且软禁起来,也不知是否有效。
但他心中更奇怪的是,为什么姐姐突然今晚如此失常、甚至杀人
匆匆赶到门口,桓靖佺只听得里面高亢的尖叫声依然不停,急忙推门进去。
“滚出去!……尉迟兴,你不用来找我索命,你就是该死,那些女人不都是你想要的吗……我给你了,你死了,怎么赖我哈哈哈哈……”
桓靖佺被这话惊得浑身一震,抬眸便看到满脸呆滞的尉迟默,赶紧过去抓住他的手,“言深,别待在这,先让太医过来看看。”
不料尉迟默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漠然瞥了他一眼,继续盯住面前披头散发早已不复往日尊贵模样的母亲。
“那些女人我给你了,你死了怎么赖我……我都给你了……”桓元秀嘴里仍在重复着那些话,从头到脚都显得凌乱,似乎已经有些神智失常了。
“言深!”桓靖佺也有些生气了,直接强硬地将外甥拖了出去。
尽管尉迟默入羽林卫受训已久,但到底还是年少,抵不过桓靖佺的大力,一下被拽了出去。
夜风清冷,舅甥二人相对而立,桓靖佺沉默片刻,转移话题似的道:“我们去审问那些丫鬟,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用了,我已经都问过了。”尉迟默淡淡地道。
桓靖佺脸上表情一僵。
尉迟默静静地看着他,“晚间,那死了的姓薄的带了一坛酒过来,那些丫鬟都退了出去,后面就不知道了。”
“……那么——”
尉迟默抬手,止住了桓靖佺的声音,继续声音平静地道:“丫鬟们说最初听到的声音,是二人在互相厮打,最终那姓薄的没力气,这才倒了下去,随后就被刺了数剑,满地是血。”
这平静述说的声音,反而令桓靖佺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而尉迟默的讲述竟然还没停下。
“几乎所有在附近的丫鬟小厮都听到,她一边刺着地上的人。一边嘴里念的,都是我父亲的名字。”
尉迟默淡淡地看着脸色苍白的桓靖佺,“舅舅,您似乎对此事并不意外。您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吗”
“我哪里知道。”桓靖佺低低地道,“十五年前……那时,我比你如今还小得多,成日里读书习武,只知一日间姐夫突然没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抬起头来,正对上尉迟默清冷漠然的目光,一直下沉的心仿佛一瞬间触了底。
桓靖佺当然记得薄易恒带的酒,他也知道薄易恒带酒是为了和自己姐姐同饮,便急忙道:“既然如此,咱们应该彻查那酒的来历,是否有人在其中……”
“舅舅果真是个好弟弟。”尉迟
第三〇八章、问心有愧无?
赫成瑾看了西陵毓一眼,这种场合他似乎不该说话。
西陵毓看了看四周,拉了西陵睿的手往屋里走,“哥哥,跟我过来。”
西陵睿临走前,不忘瞪赫成瑾一眼。
妹妹现在对这小子也未免太信任了,什么事都要叫上他一起、都要先和他商量过,这才来找自己。
这种心酸的感觉……
但他还没伤感完,进了屋子,西陵毓就把刚刚在长公主府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一消息也令西陵睿震惊了。
他拍了拍额头,来回走了几步,“怎么回事,你们究竟给长公主弄了什么”
西陵毓摊手,“是时长容送给怀玉的,说是会让人看到自己最憎恶之人——我们猜想,这么多年来长公主既然对言深如此怀恨,又不愿回武定侯府,一定是憎恨舅舅……”
“你说那个钦天监副”西陵睿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名字。
见妹妹点了点头,西陵睿喃喃道:“这人倒真是有趣得紧……动辄以星象之说令朝廷变动,还精通诸多旁门左道之法,实在可怕。”
西陵毓微微点头,她也想过这个道理,原本有些担心。
但不得不说,这么久以来,她能看到时若光对赫成瑾的鼎力相助,且秋文滨对赫成瑾也当真是掏心窝的好。
她不太愿意怀疑时若光有什么别的心思——何况若是有别的心思,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赫成瑾
“好了,不说他了。”西陵毓甩了甩脑袋,把越走越远的想法拉了回来,“我总觉得,当年传闻中把舅舅的名声说得如此不堪,一定也都是长公主的一手设计。”
“不。”西陵睿站定,深深地看向妹妹,“若是如此,外祖父为何一直说对不起”
“什么”西陵毓也好不惊讶。
听西陵睿把刚刚武定侯发病时的情形描述一番后,西陵毓也有些迷惑了。
想了想,她试探地道:“难道……是侯府先做了什么,才令她下如此狠手”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个想法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也没有别的解释。
西陵睿猛地想起一事,“既然皇帝口口声声称舅舅是他的挚友,舅舅被杀一事当年定会引起他的注意,会命人追查——为何如今流传的仍只是舅舅‘暴毙’”
如此一来,只有一个理由:
光远帝早就知道下手的是自己异母的妹妹桓元秀,而且立意包庇!
“不,并非这么简单。”西陵毓缓缓地道,“陛下虽能包庇,但终究不是一件好事;若问心无愧,则长公主不可能不受到惩处,也不可能放任她这么多年来对言深的所作所为……”
“问心无愧”西陵睿将这四个字重复了一遍。
兄妹二人都有隐约的感觉,仿佛尉迟兴之死并没有那么简单,背后隐藏的东西远比他们能想象到的深远!
不经意间揭开了帷幕的一角,这是谁都不曾想到的。
可是如今,他们退无可退,只能继续向着这座戏台走去,直至登台唱罢!
“阿毓,王爷,世孙过来了。”外面响起赫成瑾的声音。
西陵毓连忙过去打开门,只见尉迟默与赫成瑾二人正站在门外。
尉迟默沉静地看着她,“现在进宫罢。此事如今已经如此严重,若是齐王有意隐瞒,定有办法。”
他一字一顿地道:“我们必须抢在他之前。”
“言深……”西陵毓深深凝望着他,这才发现这少年已经长高了不少,她如今要仰视他了。
曾经被生母故意放任而险些毁掉的孩子,终于还是成才了。
她轻轻点头,“你一个人多小心。”
西陵睿得留下来照顾武定侯,而她与赫成瑾根本没有名目进宫。
若此事当真光远帝“问心有愧”,只怕不愿更多的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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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更致歉
这是一个迟到的、有点任性的致歉。
虽然这本书的读者不算多,互动的也不是很多,但经常出现的几位我一直感恩在心。
可是今年以来,我的更新非常不稳定,这并非我所愿,但又确是我的错,真的非常对不住你们几位。
稿费不稳定,我出去接了兼职,因为从得知我的猫患了绝症——传染性腹膜炎后,我不好意思再向家里要钱来治疗它。
从2015年8月16日我接它回家来,我一直把它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
至今还记得它第一天到我家,因为误以为送养的姐姐会带猫包过来,我只背了一只小斜挎包就去了地铁口,最后只好在路人的注目下哭笑不得地抱着这小家伙飞奔回家。
它不怕生,很快把36㎡的房子跑遍了,从此把它自己当成和我们一样的“人”,睡枕头,和我共用杯子喝水,有时还会带上遛猫绳下楼遛弯。
可惜2016年底我就出国了,由我爸爸代为照顾,直到今年初我爸爸因病回老家,只能将它寄养在朋友家。
得病的原因已经不重要,或许是因为幼时的遭遇让它并未吃够母乳、获得足够的免疫力。
透过视频和照片,看得到它的痛苦和忍耐。
每隔几天都要从肚子里抽出一塑料杯的积液,它都做得很好,不抓不闹,虽然我知道,她讨厌陌生的医院。
医生一早就说过,这是无法治愈的病,建议安乐。
我舍不得,偷偷周转了一些生活费先治上了。
而经过治疗后,它甚至恢复得还不错,和医生打闹,还会急得喵喵直叫。
可随着它隔壁笼子的“病友”开始痊愈,它却没有好转迹象,而随后的治疗费又是一个无底洞。
 
第三〇九章、舅甥对立
听到这个名字,光远帝愠怒之色又起,咬牙半晌,用力一拍桌子,“让他进来!”
先前桓元秀在太后寿宴上闹出的事情,他已经过分包容了;
如今桓元秀竟然变本加厉,开始杀人了!
他倒要听听,作为一胞所出的弟弟,齐王对这件事还会有什么解释
桓靖佺匆匆走进来,行礼后抬眸看到站在一边的尉迟默,似乎并不意外。
他抬起头,垂着眸子沉声道:“启禀陛下,臣夤夜前来,是为禀报皇姐误杀家仆之事——此事既已惊动顺天府,臣认为,还是主动来向陛下说明为好。”
这番解释避重就轻,直接将桓元秀曾说过的话抹去,更把死者的身份直接变为了长公主府的家奴。
光远帝饮了口已经有些凉了的茶,轻轻哼笑,仿佛漫不经心地道:“可是……朕怎么听说,那人本是你府里的亲随,且是秀儿的‘入幕之宾’”
那四个字实在刺耳,可也中肯。
尉迟默垂头闭眼,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什么都听不到。
桓靖佺难以置信地转头,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尉迟默。
那可是尉迟默的生母,这孩子竟把话说得如此直白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又不慌不忙地继续道:“不错,此人曾是臣府中之人,但前阵子已转去长公主府,之后如何,臣也不知道了。”
光远帝微微颔首,仿佛随口接道:“那好,既然是家仆被杀,自有大越律惩处,交给顺天府办便是了。”
“陛下——”桓靖佺总觉得这话听着有些不对,但一时也不知用何名目叫停。
瞧着面前二人,光远帝忽然眸光一闪,不动声色地道:“云卿,武定侯突然发病,只怕你得再给朕举荐个挂帅人选了。”
有人极力推荐武定侯,也就有人拼命要帮武定侯摆脱这次任命。
而这两拨人各自心中所想,光远帝如今也已明晰。
他看似不经意地说完,目光淡淡地从面前二人脸上掠过,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唇角微微一勾。
尉迟默紧紧捏着拳头,想要转头去看旁边的人,可又不愿直面。
竟然是舅舅举荐的外祖父
祖父如今的身体状况如何,难道舅舅会不知道
而舅舅竟在陛下面前如此说,他……究竟是何居心
桓靖佺也很是意外,同时敏锐地察觉到光远帝的试探之意。
同时,他也有些震撼。
这绝不是巧合——不仅对武定侯下手,同时又对阿姐动手,如此缜密且迅速的计划,实在是好手段。
难道是西陵毓所为
桓靖佺立即想到,这女人曾经在东海只手遮天,本事自然不小,用兵使诈一定都是信手拈来。
莫非她已经察觉到自己认出了她的身份,准备先下手为强
桓靖佺深深吸了口气,拱手道:“臣为侯爷深感遗憾。但纵观如今朝廷,臣能想到的足以独当一面之将才实在不多,反倒是副将想到了一些……”
他顿了顿,正要继续往下说,不料光远帝直截了当地道:“今日天色已晚,出征之事朕已有定夺,若对副将有想法,皇弟明日早朝上启奏便是。”
事已至此,桓靖佺和尉迟默二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各自告退离去。
临走时,光远帝忽然又发话道:“言深先去东宫一趟吧,东宫方才也打发了人过来询问武定侯之事,不如由你过去亲自说。”
“诺。”尉迟默应声,淡淡瞥了一眼身边的桓靖佺。
或许皇帝舅舅也不想让他和这个舅舅如此尴尬相处,又或许是皇帝舅舅担心他在未出宫前便对这个舅舅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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