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昭烈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沉舟烂柯
“不会,小孩子就应该多吃鱼虾,不但能长身体,还能让脑袋变聪明。”刘备呵呵一笑,伸手指了指坐在桌子另一边的裴元绍,“你看这个家伙,估计也是知道虾能补脑子,吃得头都不抬了。”
裴元绍忙得连说话的工夫都没有,只是埋头猛吃,这家伙也是悍勇异常,吃螃蟹都不吐壳的,咬碎了硬往肚子里咽,被噎得受不了了就喝两口酒再继续,简直丧心病狂。
“你少吃两口吧,给别人也留点。”半截铁塔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粗声大气地训斥起自家汉子,“瞧瞧你自己,都吃成水桶模样了。”
“这话可有点伤人了啊。”裴元绍奋力咽下嘴里满满当当的混合物,瞪着眼睛反驳道:“谁家的水桶长这么大这么粗俺可是标准的水缸身材!”
这话一出口,张宁和糜贞笑得满地打跌,半截铁塔又好气又好笑,刘永和裴大虎也笑个不停,不住地打量着屋外庭院角落的大水缸,跟面前的胖大汉子对比起来。
刘备却不在意,反倒重重拍了拍裴元绍厚实宽阔的肩膀,鼓励他再多吃点,还对半截铁塔笑着说道:“螃蟹和虾都是白肉,没什么油水,多吃些也不长肉,弟妹你也多吃点。”
半截铁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终究还是抵挡不住面前美食的诱惑,跟自家汉子一起大快朵颐起来。
“老大,你一直说吃什么补什么,俺吃了这么多螃蟹壳,能变得更耐揍吗”又过了一阵,裴元绍终于酒足饭饱,拍着肚皮问道。
“那可不行,这螃蟹壳连你的牙都扛不住,防御力也还差了点。”刘备摇摇头,随后便带着狡诈的笑容说道:“想要耐揍,得买几只王八回来把壳啃了,那家伙够硬。”
裴元绍愣了愣,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刘备是在逗他,脸上顿时露出了沮丧的表情。
这家伙今天拼命吃螃蟹,还把壳子都嚼了咽进肚子里,其实还是因为前段时间发生的一桩意外。
就
第一百二十二章 走一步算一步
“居然大老远的从海里弄来活的虾蟹,真是劳民伤财啊,玄德,你变了。”
卢植府上,老先生一边毫无形象地咀嚼着鲜美的皮皮虾,一边痛心疾首地批评刘备,惹得卢毓皱眉不止,刘备忍不住地发笑。
“先生此言差矣,我又不是上嘴皮碰一碰下嘴皮,就让渔民大老远费心费力地送来,这都是真金实银花出去的,杂七杂八地算下来,怎么也比他们卖给海边百姓要赚得多。”刘备笑了一阵才开口说道。
螃蟹这东西很古怪,死后不到半天时间就会滋生病菌,常人吃了之后极易发生腹泻,严重点甚至会脱水而死,以往经常有人因为不知道这个习性而送命,包括刘备这次让人用海水养了送过来之后,都要严格挑选,只吃那些活蹦乱跳的,稍微露出些死相的都绝不去吃。
给卢植送过来的这些更了不得,每一只都是刘备精挑细选出来,说得夸张点,就是给皇帝挑秀女也不过如此了。
老先生其实也知道刘备的好意,方才那番劳民伤财的言论,也不过是跟自家弟子开开玩笑,顺便提醒他一下。
“海里的东西真是味道鲜美。”卢植吃了几只皮皮虾,对其美味赞不绝口,但他自从上了年纪就颇为自律,再好的东西也绝不多吃,尝一尝味道就行。
洗了手漱了口,卢植和刘备来到书房,聊起了南线的战事。
“之前不是说练练手吗,怎么练着练着,把整个魏郡都平了,邺城看起来也是唾手可得。”老先生的话语声中满是掩藏不住的喜悦,“这个关云长,比他的义兄可是利索多了。”
刘备撇了撇嘴,但也不得不承认,关羽在军事方面拥有天生的才能,并且身处前方,在判断形势、分析敌我实力对比、把握战机这些方面远远胜过自己。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刘备当初把主力部队交给关羽和沮授,并给他自行其是的权力,不就是看重他的能力和忠诚吗
术业有专攻,打仗这方面比不过关羽,完全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如果能在冬天来临之前攻下邺城,将整个黄河以北纳入治下,我们和洛阳之间就没有阻碍了。”卢植笑了一阵,又在桌面上轻轻敲起了手指,似乎是在推演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朝廷西迁长安已有时日,又被李傕郭汜二人把持,汉家威严荡然无存,还是早一些出兵铲除逆贼才好。”
“这事情有些难办,且不说从河北到关中山高路远险阻重重,就算我们能够出兵剿灭李傕郭汜等人,皇帝和朝廷如何安置,又是个大难题。”刘备揉着太阳穴,有些苦恼地说道。
在他记忆中的那段历史里,献帝刘协趁着李傕郭汜二人内斗不休,趁机逃出长安,被曹操奉迎到许县,从此扭转了汉末群雄争霸的大势。
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凭借着皇帝这张王牌,政治军事两开花,几乎无往而不利,但此后的二十年,他与皇帝、皇权之间的斗争,也贯穿了无数人的生命旅程。
为了争夺最高权力和活下去的机会,无数人被卷入这个无休止的漩涡,献帝刘协失去了自由和尊严,怀孕的董贵人被绞杀、伏皇后幽闭而死,两个皇子被毒杀,最终在三番五次的胁迫威压下失去了象征着天命所归的皇位,一生凄惨落魄。
曹操杀起人来眼睛不眨,后期更是变本加厉,为了加爵魏公,他可以逼死并肩奋斗了二十年的战友荀彧;为了监视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分脑袋
夕阳西下之时,刘备走出了卢植家的院门,与略显颓丧的老师挥手告别。
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太行山麓,袁绍坐在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脸上同样布满了颓丧失落的表情。
“谶书上说,代汉者涂高,明明说的就是我袁氏一族,我一生奋斗也都是为了实现这条预言。”袁绍茫然抬起头来,环视着周围喃喃自语起来,“可是,为什么这几年下来,就没有一件事可以称心如意,如今还要被人追得像条丧家之犬”
出城之前,袁绍记得很清楚,自己的部队之中除了家眷之外,还有足足三千士卒,但几天逃亡下来,仍然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已经不足两千,而且个个面容憔悴,双目无神,走路都晃晃悠悠,仿佛下一刻就会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带着这些人,怎么能甩开追兵,再穿过巍巍太行和滔滔黄河,重回豫州故乡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逢纪坐在距离袁绍不远的地方,此时的他蓬头垢面,脸上也没了往日里从容淡定的表情,乍看过去和寻常流民没什么区别。
望着远处山脚下星星点点的篝火,逢纪眼神惶然,心中更是泛起了无尽的绝望。
追到这个份上,幽州军反倒一点都不着急了,他们每天天一黑就停下来歇息,该吃就吃该睡就睡,第二天天一亮再甩开腿猛追,始终跟袁绍一行保持着一个时辰的距离。
严纲在军中职位最高,理所应当地成为了追击部队的总指挥,这位白马义从出身的老将拥有极为丰富的长途作战经验,追而不击的策略,也是他力排众议之后确定的。
草原上的狼群在追杀大型猎物的时候,也是不急于扑上去搏命,而是不紧不慢地追逐尾随,并且轮番交替位置,确保始终有体力较为充沛的同伴来对付敌手。
等到猎物被无休止的追击耗尽体力,彻底无力抵抗,那才是群狼们一拥而上,分享美味的时候。
这两天下来,严纲已经接受了近千名冀州军士卒的投降,将他们押解往后方,自己则是继续悠哉悠哉,与前方的猎物保持着互相都能看见的距离。
“话说回来,老子还真是好运气,子龙忙着平定魏郡西北,扫清太行山周边地区,只给老子拨了一百人马南下探路,结果还偏偏遇见了这么条肥猪。”被篝火烤软的面饼泡进味道浓郁的油茶,再捞出来的时候喷喷香,吃到嘴里比肉也不差,严纲大口大口吞咽着晚饭,牛眼也笑成了一条缝,“你们可得抓住机会,不管死的还是活的,只要拿到袁绍的脑袋,那就足够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围坐在严纲身边的已经不是他麾下直属的白马义从士卒,而是邺城派出的追击部队中的小军官,虽然之前并没有打过太多交道,但几天相处下来,他们早就变成了肝胆相照的弟兄。
听了严纲的话,一名同样留着络腮胡的魁梧汉子咧开嘴笑了起来,“严老大,你就没想着用袁绍的人头升升官”
“对啊对啊,若是机会来了,骑兵部队的弟兄们一个冲锋就能把敌军全灭了,我们这些人就得落在后面干看着。”
另外几人也七嘴八舌地呱噪起来,还有人偷偷看着严纲的脸色。
功劳有限,而且价
第一百二十四章 红旗漫卷西风
夜色渐渐深了,景物变得模糊,袁谭袁熙二人叹着气,并肩走向营地西边,但走着走着,他们的脚步就慢了下来,然后,停了下来。
光线昏暗、视线模糊,这兄弟二人却将不远处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那个一向讲究个威严气度,对他们冷面相待的父亲,正在和最小的儿子袁尚有说有笑。
隔着老远,袁谭和袁熙都能感受到自家父亲脸上的宠溺,以及那暖暖的舐犊之情。
“真是爱屋及乌啊。”袁谭双拳紧握,原本有些英俊的面孔也变得扭曲起来,眼中是掩藏不住的嫉妒和愤恨。
袁谭自认为是袁绍的长子,还是嫡子,理应在袁绍百年之后占有他留下的基业,可是自从袁绍续弦续了个刘氏,刘氏又为他生了个袁尚,这一切就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作为袁绍最小的儿子,袁尚受宠爱是有原因的,一方面他的母亲刘夫人相貌出众,深得袁绍喜爱,另一方面,袁尚自己与袁绍年轻时几乎长得一模一样,更加激起了袁绍将他立为继承人的念头。
这种倾向,袁绍在过去几年时间里,不知道透露了多少次。
“显奕,我们兄弟二人是同一个母亲所生,如今又一同被父亲疏远,就拿最近来说,袁尚每天夜里有被褥御寒,你我却连条席子都没有,说心里话,你甘心吗”袁谭拉着自家兄弟,将他拽到一处山石背后,压低声音倾诉起心中的不忿。
出乎袁谭意料的是,袁熙非但没有表现出半点同仇敌忾,反而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我们的人头都要被送到千里之外的刘备那里了,兄长居然还在计较什么席子。”
“诶”袁谭见袁熙转身要走,连忙伸手拽住他的衣袖,可是张了半天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兄长,先想着怎样活下来,再去考虑其他的吧。”袁熙轻叹一声,径自离开了。
“这竖子,是觉得袁家怎么轮也轮不到他,所以才当起了缩头乌龟么”看着袁熙的背影消失在朦胧夜色之中,袁谭重重跺了一下脚,咬着牙走向袁绍的方向。
不管怎么说,父亲身边的亲卫最多,还是最安全的。
第二天清晨,从睡梦中醒来的幽州军士卒们纷纷打着哈欠,将露水打湿了的粗毛毯卷起来捆好,开始穿衣洗脸,互相帮着穿好皮甲。
负责守夜的士卒们在尚未熄灭的篝火里添上新的柴草,把火头拨旺,开始熬煮浓稠的油茶。
“都尉,我们的水和油茶都所剩无几,估计从明天开始,弟兄们就只能啃干面饼了。”一名士卒将热气腾腾的陶碗捧到严纲面前,对他低声说道。
当初从邺城出发的追击部队几乎都是轻装前进,只带了足量的干粮和清水,就连现在用来做饭的锅,都是少数身强力壮的士卒自发背了过来的。
虽说关羽随后又派了辎重车队紧跟上来,但拉着货物的马车毕竟过于消耗牲畜体力,所以几天下来,辎重车队始终追不上跑在最前面的步卒,起到的最大作用反而是收容掉队士卒。
严纲伸手接过陶碗却没有喝,而是四下里张望了几眼,然后抬起嗓门吆喝起来,“弟兄们抓紧时间垫垫肚子,一个时辰之后,我们就要追上去灭了袁绍,都听清楚了吗”
“诶”
“不是说要等到明天再总攻吗”
众将士闻言一愣,但长期的令行禁止早已让他们培养出了纪律性,当即开始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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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红旗漫卷西风
夜色渐渐深了,景物变得模糊,袁谭袁熙二人叹着气,并肩走向营地西边,但走着走着,他们的脚步就慢了下来,然后,停了下来。
光线昏暗、视线模糊,这兄弟二人却将不远处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那个一向讲究个威严气度,对他们冷面相待的父亲,正在和最小的儿子袁尚有说有笑。
隔着老远,袁谭和袁熙都能感受到自家父亲脸上的宠溺,以及那暖暖的舐犊之情。
“真是爱屋及乌啊。”袁谭双拳紧握,原本有些英俊的面孔也变得扭曲起来,眼中是掩藏不住的嫉妒和愤恨。
袁谭自认为是袁绍的长子,还是嫡子,理应在袁绍百年之后占有他留下的基业,可是自从袁绍续弦续了个刘氏,刘氏又为他生了个袁尚,这一切就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作为袁绍最小的儿子,袁尚受宠爱是有原因的,一方面他的母亲刘夫人相貌出众,深得袁绍喜爱,另一方面,袁尚自己与袁绍年轻时几乎长得一模一样,更加激起了袁绍将他立为继承人的念头。
这种倾向,袁绍在过去几年时间里,不知道透露了多少次。
“显奕,我们兄弟二人是同一个母亲所生,如今又一同被父亲疏远,就拿最近来说,袁尚每天夜里有被褥御寒,你我却连条席子都没有,说心里话,你甘心吗”袁谭拉着自家兄弟,将他拽到一处山石背后,压低声音倾诉起心中的不忿。
出乎袁谭意料的是,袁熙非但没有表现出半点同仇敌忾,反而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我们的人头都要被送到千里之外的刘备那里了,兄长居然还在计较什么席子。”
“诶”袁谭见袁熙转身要走,连忙伸手拽住他的衣袖,可是张了半天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兄长,先想着怎样活下来,再去考虑其他的吧。”袁熙轻叹一声,径自离开了。
“这竖子,是觉得袁家怎么轮也轮不到他,所以才当起了缩头乌龟么”看着袁熙的背影消失在朦胧夜色之中,袁谭重重跺了一下脚,咬着牙走向袁绍的方向。
不管怎么说,父亲身边的亲卫最多,还是最安全的。
第二天清晨,从睡梦中醒来的幽州军士卒们纷纷打着哈欠,将露水打湿了的粗毛毯卷起来捆好,开始穿衣洗脸,互相帮着穿好皮甲。
负责守夜的士卒们在尚未熄灭的篝火里添上新的柴草,把火头拨旺,开始熬煮浓稠的油茶。
“都尉,我们的水和油茶都所剩无几,估计从明天开始,弟兄们就只能啃干面饼了。”一名士卒将热气腾腾的陶碗捧到严纲面前,对他低声说道。
当初从邺城出发的追击部队几乎都是轻装前进,只带了足量的干粮和清水,就连现在用来做饭的锅,都是少数身强力壮的士卒自发背了过来的。
虽说关羽随后又派了辎重车队紧跟上来,但拉着货物的马车毕竟过于消耗牲畜体力,所以几天下来,辎重车队始终追不上跑在最前面的步卒,起到的最大作用反而是收容掉队士卒。
严纲伸手接过陶碗却没有喝,而是四下里张望了几眼,然后抬起嗓门吆喝起来,“弟兄们抓紧时间垫垫肚子,一个时辰之后,我们就要追上去灭了袁绍,都听清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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