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昭烈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沉舟烂柯
这就是臧霸无声的宣言。
面对如此威胁,张勋一点都不害怕,甚至发狠要放弃钟离,然而当他清点部队,准备出城会师桥蕤,跟张飞再来一场会战的时候,钟离本地的豪强们纷纷找上门来,哭喊连天地请求张勋留下,不要扔下自己这些人。
与此同时,钟离城中也流传开了张勋桥蕤胆小如鼠,企图打着回援寿春的幌子逃跑,将钟离和身后的九江诸城拱手让给敌人,弄得人心惶惶,军中将士多为九江本地征募而来,被家乡老小这么一闹,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甚至还出现了成规模的逃亡事件。
张勋见状,只得安抚钟离城中军民,同时放弃了出城决战的计划,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桥蕤的本事和运气上。
身为军中老将,桥蕤自然不是无能之辈,他一路西向,先是通过了阴陵城,进行补给的同时,利用城池掩护,将身后的张飞甩开了两天的路程,然后全力疾行,希望尽快赶回寿春。
然而,就在距离寿春城还有五十里距离的时候,疲惫不堪的桥蕤被长途奔袭数百里,穿越蔪县、龙亢诸城,强渡淮水,同样疲惫不堪,但战力和战斗意志明显高出一筹不止的吕布给截住了。
一场激战下来,猝不及防的伪仲氏军大败溃散,主将桥蕤也被斩杀于乱军之中,直到临终一刻,他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敌人为了消灭主公麾下最后一支强力部队而施展的计谋。
“不要贪恋财物,将兵器甲胄收拾了就走,这里还是伪帝的地盘,别拖拖拉拉的,万一再有敌军冒出来,咱们的脑袋就又变成了他人的功劳。”
大小将校们奔走在激战过后的战场之上,喊叫着提醒自己的部众尽快撤离,虽然取得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但战斗过程并不轻松,加上之前的长途奔袭,他们已经耗尽了力气,此地距离寿春城不远,随时会有伪帝的部队出现,
第十章 枭雄 英雄
并州狼骑天下闻名,战力更是稳居本时代最强一档,之所以能打下这样的名声,靠的不仅仅是骁勇善战的将士。
品质优良的战马,更是必不可少的一大助力。
作为大汉北部边境防线重要一环,并州毗邻诸多游牧民族,甚至连依附于大汉王朝的南匈奴诸部也居住在并州境内,通过各种渠道,并州边军一向是不缺优良战马。
等到吕布杀害丁原,转投董卓麾下之后,那位大汉王朝的权臣为了笼络并州军,又慷慨地给他们换装、分配了许多战马。
正因如此,即便李傕郭汜等人攻陷长安,吕布苦战脱围,折损了不少物资战马,但保留下来的实力,也足以傲视天下,除了财大气粗,自己还有战马基地的刘备,再没有任何一家诸侯拥有那么多的战马,那么强的骑兵。
然而,随着经年累月的艰苦战斗,吕布军中的并州老卒越来越少,优质战马也越来越少,剩余的战马也损耗得不像样子,爆发力和耐力大幅度下降,全军战力大不如前。
这一次长途奔袭,沿途掉队甚至倒毙路旁的战马不计其数,之至于最后发动进攻的时候,吕布只能凑出来四百多匹尚有余力的战马。
眼下仗打完了,这四百多匹马死得十不足一,毫不夸张地说,吕布的狼骑暂时是废了。
作为一名军中效力了十几年,从尚未及冠战斗到如今的而立之年,经历了无数次生死搏杀的老兵,张辽对战马有着特殊的情感。
在他眼中,战马不仅仅是工具、消耗品,更是自己的同伴、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不会说话的兄弟,每一次看着战马死去,都会让他心中疼痛不已,这一次几乎全部战马损失殆尽,更是让他难以接受。
“心疼了”吕布见张辽一路上东张西望,见到脖颈下流出鲜血、静静倒在路旁的战马就不住地轻叹,不由得眉毛一挑,“文远,你这些年来换过几次马”
“五六匹是有了。”张辽答道。
长安突围战,张辽最喜欢的一匹青骢马活活累死了,那是他失去的第一匹战马。
后来吕布军进入兖州,开始跟曹操敌对,张辽便担负起突击者的重任,千军万马之中孤军陷阵凶险异常,对战马的速度和耐力要求极高,所以他的战马也经常更换,每每经过一两次激战就跑伤或是中了刀箭伤,再也无法胜任了。
“其实战马和战士一样,轰轰烈烈死了,反而比残了老了,只能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默默地死掉要强得多。”吕布说到这里,语气中同样有些唏嘘,“赤兔不就是这样多好的马,却只能在马厩中终老。”
当年吕布在河内连战刘备军三员大将,胯下赤兔马犹如一团火云,威风凛凛,不可一世,以至于刘备亲口说出了那句后世脍炙人口的名句,“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可惜,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抵挡岁月的侵蚀,赤兔马跟随吕布多年,到如今已经有十六七岁,已经过了使役年龄,加之从洛阳到关中,又从关中辗转来到豫州,马蹄磨损得格外严重,只能一瘸一拐地跛着走,即便吕布从幽州来的商队那里购买了最顶级的马蹄铁也无济于事。
最终,那匹神骏到令人嫉妒的良马,只能离开军队,被吕布养在家里的马厩,让专人精心照料。
战马不会说话,吕布也不可能知道它的想法,好吃好喝,安享晚年,便是主人能为它做的一切了。
“就算蹄子没坏,跑了这么多年,也该是不行了。”张辽说道。
马
第十一章 天子收门生
在刘备和卢植二人的推动下,位于洛阳的皇宫之内,一座崭新的学堂被分隔出来,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郑玄第一时间提议,让幽州书院当今的山长孙乾前来,接手这座学堂。
“达官贵人的子弟,寻常人要么管不了,要么不愿管,陛下若是不希望学堂流于形式,就必须任命德才兼备、且不畏艰难的坚贞之士。”
这是郑玄的说法。
于是,一纸调令被送往幽州,与此同时,洛阳本地和各州郡官员也都得到了通知:文武百官家中有适龄孩童,州郡蒙学中有才华过人之童生的,均可报名前来京师,若能通过考核入学,则重赏当地官员、蒙学及学生家属。
若是童生达不到入学要求,又超过绝大多数同龄人水平的,朝廷也另有安排,洛阳城外,太学附近,另外被划出一片专门的教育用地,用来兴建足以容纳五千名童生学习生活的建筑群,落成后将向天下人开放。
消息传开,北起幽燕、南至豫兖,东起渤海、西至关陇,几乎每一个州郡县乡,每一个家庭都沸腾了。
最初见到公文的时候,许多官员和将领下意识地认为这是新天子要自己缴纳人质,是为了稳固统治,然而,仔细想想,一些敏锐的人就意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要变天了。
这个变天,可不是换个皇帝,换个朝廷,而是要改变延续已久的人才制度——察举制。
以往谁想当官,要么命好,出生在世家大族,只要别是智障,家族给造造势,很容易就能踏上官途;要么有本事,会读书,拜到某个经学大家门下,再利用师门的关系网博名声入仕。
归根结底,向朝廷输送人才,这是属于高门大族、地方豪强的特权。
可如今天子搞了这么一手,明面上来看,推荐人才的渠道还是在地方,然而朝廷那边还有一道筛选过程。
并且朝廷这一次只招收十五岁以下的童生,也就是说,几乎每一个通过筛选的孩子,都要在天子眼皮子底下读几年书,不管以后做什么,身上都要被打上“天子门生”这个烙印。
顶着天子门生的名头,人生轨迹必然会顺畅许多,没有人能抵得住这样的诱惑。
也就是说,长此以往,天下最顶级的人才就都会从小就汇聚到京师,远离家族的影响,变成天子想让他们变成的样子。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并州,太原城中,病卧于床榻之上,已经是奄奄一息的王氏老家主王隗在听了子侄念完告示之后,忍不住发出了一阵无力的笑声,“让彦云去洛阳,把家族中符合年龄的年轻都带上,不管用什么手段,跑谁的路子,至少送三个进去。”
“全部送去洛阳,若是不能入选,又当如何”有人问道。
“带上足够的钱财,再带上足够的仆役、侍女,去洛阳买房买地,住下来,不能入学的就住在那里继续攻读等下一次。”王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气力有些不济,缓了一阵才继续说道:“重振王氏,在此一举,万万不可怠慢。”
“我等记下了,只是……子舟曾经拜会过当今天子,让他前去,应该比彦云更合适,不如——”又有人提出不同意见。
“彦云之才十倍于子舟,让他去洛阳,还有机会被天子相中。”王隗费力地摆了摆手,“至于子舟,跟天子的一面之缘,已经足够让他在并州站稳脚跟,维系住王氏根基了。”
“家主高瞻远瞩,我等不能及
第十二章 罢了
此时的州府之中,丁夫人和卞夫人确实是争执不下,但与曹真了解到的情况不同,不愿让孩子们前去洛阳的是丁夫人,而执意要把曹丕送往洛阳的,正是他的母亲卞氏。
“夫君尸骨未寒,你就要将他的骨肉送到洛阳为质,究竟是何用心”
丁夫人再一次来到卞夫人居住的小院,却发现对方正在收拾行装,显然是下定了决心要将曹丕送走,顿时火冒三丈,厉声喝问起来。
“夫人还请稍安勿躁,听贱妾给你解释。”卞夫人面色不变,语气也相当平静。
“刘夫人走得早,只留下了昂儿一个,我又不曾生育,如今夫君和昂儿都没了,丕儿就是曹家的继承人,你连这都想不明白吗”丁夫人哪有心情听这个一直被自己看不顺眼的妾室慢慢解释,用力一拍案桌,“这事情不用再说了,不行!”
说完这话,丁夫人转身就要离开,但卞夫人幽幽一声轻叹,又让她已经跨出门槛的脚步停了下来。
“如此一来,夫君数十年的心血,就全部化为乌有了。”
“夫君征战半生,才有如今这些基业,如今他撒手人寰,诸文臣武将各有各的心思,都在为自己打算,我们的政令已经出不了定陶城了。”卞夫人继续说道:“再这样下去,只怕所有人都会离我们而去,到那时候,这些孩儿们想要富贵,就没那么容易了。”
“外面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又是从何打探而来”丁夫人缓缓问道,额头上青筋暴起。
曹操生前一向讲究个内外有别,也很少跟家里人谈公事,诸派分裂这种事,丁夫人身为他的遗孀正室,跟曹仁这些人经常通气,知道得很清楚,但她性情倔强,把所有的忧虑都扛在自己肩上,从没有跟其他家人提起过。
卞氏是怎么知道的
“还用特意打探吗”卞夫人又是一声轻叹,“府中仆役婢女每日都要出去,一些只言片语,就足以让人明白形势了。”
“趁着曹家还是名义上的兖州之主,子孝子廉他们手中有兵,我们把丕儿送到洛阳,尽快与新朝廷达成共识,当今天子念及与夫君的交情,还会照拂几个孩儿,他们今后的路也能顺一些。”
“若是再拖下去,人都散光了,只有我们一家孤儿寡母,战又不战,降又不降,朝廷该如何对待我们,兖州人又会如何对待我们”
丁夫人听得浑身直冒冷汗,这时候她才真正地正视起对面那个女人,那个以往被她看成是倚仗着美貌,得到曹操青睐的低贱女人。
一桩几乎被遗忘的往事也浮上了她的脑海。
那是在十年前,董卓进京,把持朝政,意图用高官厚禄拉拢曹操,但曹操不为所动,带了几名心腹,变装化名潜逃出京,回到故乡招兵买马,由于事出紧急,他的家小和其他门客就被留在了洛阳。
当时董卓的注意力都用于安抚朝廷,拉拢世家豪强,区区一个曹操跑了也就跑了,也没心情收拾曹操的家人。
然而,曹操离开后不久,袁术上门,宣称曹操已经死在了外地,全府上下人心惶惶,门客们也都打起了各自离去的心思。
危急关头,刚刚生下曹彰不久的卞氏不顾内外有别,毅然接手了府中所有事务,并对那些闹着要离开的门客讲道:“曹公的生死不能因为几句流言而断定,诸君今日听到死讯而离去,假如日后曹公安然归来,诸君又有何面目见他,有何面目见天下人”
正是卞氏这一番话,安抚了惶惶不安的众人,此后众人齐
第十三章 四方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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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武元年,故兖州牧曹操的印绶被送归朝廷,与印绶一同进京的,还有曹操的遗孀丁氏、卞氏,以及几个子女。
曹操的族弟曹洪、养子曹真,则是带着军中为数不多的骑兵沿途护送。
此时距离曹操身故已有半年时间,他的实力也分崩离析,但以曹仁、夏侯渊为首的谯县集团仍然团结一致,掌握着强有力的军队。
数月以来,围绕着这一支军队和曹家、夏侯家的最终归宿,牵动着无数人的心思,如今他们的大动作,彻底宣告了兖州官方势力的倒向。
“曹公家小全部入京为质,就连曹子廉和曹子丹也入京了,真是下血本啊。”
“曹家表现得诚意十足,洛阳那位应该会念着这些年的情分,给他们个好归宿吧。”
“我们也要赶快表态了,一旦被曹子丹在洛阳谈妥了具体事宜,兖州的献土之功就归他们了。”
“这东西本来就不是我们能抢的,兖州牧的位置上坐的不是你,不是我,不是在座各位,而是曹公;掌握军队的不是你,不是我,不是在座各位,而是曹公的族人,把这一条想清楚。”
“当务之急,还是把各自族中出类拔萃的年轻子弟送去洛阳,曹家都带头了,我们也不应该有什么顾虑。”
“没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一直都是堂堂正正的大汉子民,天子开办御学堂,我们也有份。”
于是,兖州本地世家豪强也不甘落后,火速聚集了一批少年,浩浩荡荡地追着曹家人的脚步赶往洛阳。
兖州西部和司隶地界被刘备纳入治下已有两年,称得上是政通人和,也逐渐恢复了盛世中的繁荣景象,再加上这一次的大事件,一路之上车水马龙,时不时就有某个家族的车队从岔路汇聚到官道,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某处驿站,几名相识的世家子弟正在进行着毫无营养的寒暄,忽然,几辆马车远远驶来,缓缓停在驿站之外,从为首的马车走下一位中年人,随意地四下看了看,仿佛是嫌弃环境不好,稍作停留便回到车中,让车队继续前行了。
但就是这短暂的停留,就让一些人注意到了。
“那是荀家的人”
“荀公达,曹公生前最为倚重的军师,想不到他也要去洛阳。”
“应该和我们一样,是带着族中子弟去入学的吧”
“还要投石问路,试探朝廷对荀家和颍川人的态度,毕竟这帮家伙要么助袁、要么投曹,在朝廷那里可是没落下什么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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