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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居平遥

    但要知道的,起初,萧忱大手一挥让管家给她发的月钱可是五十两。还配了一句,若是不够,随时去支便可。

    虽说萧家之爵位殊荣在大盛的确是无可比拟的,遂而皇帝除了赏珍宝,就是赏银子。所以,这萧府家底许是当真厚实。

    但,银子也不是这么个花法的。

    若苏清宴的心再大点,怕都是会觉得自己是来享福的了。

    ……

    苏清宴一路避娇却香而来,终于到了这闻名于盛京子弟的云梦阁前。

    高耸入云,尘世之外,仿若浮梦。

    就是这儿。

    既然要来踩地皮,那自然也得选块最好的才行。

    一旁添香院门口的揽客女子见到苏清宴欲往云梦阁而去,便娇声开了口,“小哥儿,可要来姐姐这儿坐坐”

    女子话刚落,便听身旁一阵玉珠般的娇笑声传来。

    “红枝,人家如此俊俏一小公子,如何瞧得上你”一女子娇笑道。

    “你!”揽客女子闻言愠色道。

    “我……我如何了”另一女子娇泼地笑出了声。

    随即,二人便似是争执了起来。

    但苏清宴却是未去关心了,只径直向云梦阁迈了进去。

    “这位小公子,可是第一次来”一着短衫的龟公模样的人笑迎了上来。

    “嗯。你先给我找一间上好的厢房再说。只一点,要听曲好的地儿。”

    苏清宴轻摇着折扇,对竹禹示意了一番。

    竹禹见状才不情不愿地从钱袋中摸出了一锭银子来。

    “剩下的,就赏你了。”苏清宴将扇一收,利落地开口道。

    “呦,那就多谢小公子了。”龟公微佝着背,灿笑着开了口。

    随即,便抬手向左侧的楼梯指去,谄笑道:“您这边请。”

    苏清宴很是矜贵地,微扬了下巴以作示意,便施然迈上了楼。

    “苏慕里一位——”领路龟公对着柜处朗声道。

    果然,这云梦阁销金窟之名,倒真是实至名归。

    整个阁中,虽算不得人满为患,但道一句人声鼎沸也不算过。

    楼下座满为患,喧笑声连连。

    而楼上,虽看似幽静,却也是……

    “柳郎,你可是许久都不曾来了呢……”绯色薄衫的女子倚在廊柱上,娇嗔道。

    唇启犹含茉莉芳,和身款款肤似雪,随即身旁男子便明眼可见地一酥。

    但路过的苏清宴三人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龟公是见怪不怪了。苏清宴则是一副人小未经人事的模样。

    而竹禹,却是一脸的……嫌恶。

    “公子,就是此处了。”龟公先行上前走了几步,便对着一侧的厢房一推门,躬身道。

    苏清宴依旧是那副颇为矜贵的模样,眉一扬,便迈了进去。

    室内烛火摇晃




第四十二章 命案
    语调缓急错落,言物张弛有度。

    仿若青松摇雪落,又似苍驹淌河来。

    这书说得也当真不错。

    “据说在西靖太祖覆了北言国,随即一统天下的当日。”

    “元后薛氏便消失于靖寰山行宫中,遍寻不在。而后………”

    女子清沉的声音还在继续涌入耳中。

    “依姐姐看,这曾经的北言国公主,后来的中靖国皇后,最终……结局如何”

    苏清宴突然就开口打断了尚在言中的锦荼。

    少年将手中折扇轻巧一转,而后点在了桌上,微偏着头,朝自己笑着望来。

    锦荼闻言一顿,却也并无被打断的不悦。

    毕竟人家就是花钱找乐子的,至于这乐子如何找,自然是人家说了算。

    于是只笑着开了口,道:“她与太祖间隔着国仇,隔着家恨。亡国公主,还能如何”

    少年闻言眉一挑,唇角一弯道:“那依姐姐所言,这薛后该是……身殉家国了”

    锦荼似是不曾想到少年会有此问,怔然一息后,才道:“虽也有人曾戏说,西靖太祖年间,常有人见一医女穿于山林间,济民于野。可……”

    随即少年一笑,道:“姐姐许是忘了,薛后……乃止戈门中人。”

    锦荼闻言一愣。

    止戈门,收天下之才,授天下之才。

    曾立于中靖、北言、南和三国交界处。

    但自西靖太祖元翊一统天下后,止戈门便自散于天下了。

    但……

    只听少年又接着道:“西靖太祖先收南和,又覆北言。尤其是北言,只区区用了两月时间便覆倾了,可谓快、急、迅。”

    “而当时北言之气运,本、就、已、尽。”

    锦荼听及此也来了兴趣,轻抚着醒木,笑开道:“那依小公子所言,这薛后不过只是弃了一国后位罢了”

    “一国后位……罢了”苏清宴听及此,只一笑。

    随即眉眼一弯,很是赞道:“姐姐真乃性情中人。”

    锦荼挑眉似是应下了,笑了笑,眸光流转间竟带上了一丝风情,道:“锦荼我可没那么宽的胸襟。若是我,不管国是否为国,也不管是否轻伤了子民。”

    “仇便是仇。锦荼便是逢场作戏,曲意逢迎,也得先将仇人的命取了再说。”

    说罢,抿唇笑开了。

    只是,颇有几分冰断玉折,无暖埃的模样。

    苏清宴闻言轻敲折扇,笑了笑:“无怪乎云梦盛极如此。如姐姐这般的妙人,阁中怕是不少。”

    “看来,我日后得多来见识见识才是了。”

    少年面色湛然,仿若话中所言,不是花楼。

    “小公子家中会允”锦荼闻言一笑。

    这小少年一看便是不常也不曾混迹过花丛中的子弟,今日之举怕也是见缝插针地偷溜出来的。

    今此一别,怕是也不会再见了。

    可惜了,这少年还颇得她心的。

    毕竟,今日之前,她也不曾想到,有朝一日,会与一近乎稚子的少年,于这花楼中,于这迷离夜色中,谈古论史。

    “可……哪怕是为了姐姐,我也会常来的。”苏清宴眉眼一弯,笑道。

    却无风流,只余温和。

    锦荼只笑了笑,却未曾接话。

    于这色衰庭冷,旧去新来的秦楼楚馆中,谈何诺言,不过是……笑话一场罢了。

    就在二人一时相顾无言却异常和谐时,外处一声听不大清楚的惨厉声和随之而来的骚动声,突然打破了这平静。

    “什么什么”一妓子尖声道。

    廊间脚步匆匆声哒哒传来,“死……死人了!”

    房中之人闻言皆是一顿。

    “公子。”竹禹拧眉肃色唤道。

    苏清宴闻言开口道:“无妨,天子脚下。出去看看。”

    说罢,便对着方才说书的女子温声道:“姐姐可要一同出去看看。”

    锦荼闻言一顿,而后才缓声道:“锦荼就不去了,许……怪吓人的。”

    苏清宴猜这虽非实话,但也明了这说书姑娘怕是不想沾染可能带来的麻烦,便也未曾勉强,只开口让其退下了。

    而这厢房虽清雅,但许是因到底是在花楼的缘故。

    遂而这房中垂设,地上铺设就勾缠了些,苏清宴正欲迈出门槛时竟脚下一绊。

    竹禹见状立马微扶了一把。

    因而,苏清宴虽立得有些不稳,却也未曾摔下去。

    但不曾想刚迈出房门便被从侧面廊下而来的一个龟奴撞了一下。

    那龟奴似是愣了一愣,才忙垂首敛眉道:“公子恕罪,公子恕罪,公子恕……”

    苏清宴见状轻摆了摆手,淡淡道:“无事。”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龟奴闻言忙躬身谢道,而后便作势欲走。

    苏清宴见状一拦,指着对面的回廊问道:“那边厢房如何了”

    听罢,这龟奴似是才



第四十三章 问案
    “你愣着作甚!没听见官爷在问你话么!”身着石榴色衣衫的老鸨拢着眉,对着一旁的龟奴小厮呵道。

    龟奴闻言才忙回神道:“哦……哦是。”

    只是这龟奴似乎被吓得着实不轻,语调有些不稳,边开口还边浑身还打着哆嗦。

    “小人是……恰巧经过,而后听着云欢姑娘的惨叫声……才进去的。”

    “谁知……谁知就……就看到姜二公子倒在了床上……动也未动的。”

    说罢,这龟奴似又是想到了何可怕场景,瞳孔微括,鼻翼翕动。

    苏清宴闻言一顿。

    竟不是案发第一当事人

    萧忱听罢眸光一凝,对着老鸨沉沉道:“将他口中的花娘唤来。”

    老鸨闻言嘴角一滞,赔笑道:“大人,这龟奴也是看到了的,盘问他应也是一样的。”

    萧忱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只嘴角噙笑道:“本官再说一次,唤那花娘来。”

    虽嘴角噙笑,但眸色却异常冷寒。

    老鸨见状也只得乖乖挤笑道:“好好……好,就来,就来。”

    苏清宴隐在人群里,闻言眉微蹙。

    这样的老鸨,能撑得起这花名满盛京的云梦阁

    就在老鸨差人去叫花娘的同时,官府的人,也到了。

    只是……来得貌似只是一班快班司衙役

    不是说,丧命的是个……什么候府公子么

    萧忱见状也是眉一挑,但随即也了然,怕是报案的人太过慌张未曾说清

    而萧忱身后的大理寺众人见状也是气一结。

    这叫……这叫什么破事儿啊!

    本来,今日他们聚得好好的。

    结果这大神不请自来。

    不请自来也就罢了,还笑吟吟地开口说,不是说好今日小聚么

    娘的,谁要同你小聚!

    可奈何今日在场只有他官职最大,他们也只得赔笑受着了。

    聚就聚吧,谁知他一听说有了人命官司,非拉着他们来看,还其名曰,食禄办事。

    啐,人家有京兆尹,要他们一群大理寺的作甚

    这下可好,来了才知道,死的还是安平候的宝贝嫡子。

    本想着京兆尹的人来了许就没他们什么事儿了。

    呵,来得是一班快班司的捕快衙役!

    娘的,京兆尹的人今儿的脑子,是让驴踢了不成

    “让开,让开,府衙办事!”衙役微嚷着拨开了人群。

    “大理寺在此查案。”萧忱对着迎面而来的衙役举出腰牌道。

    衙役为首之人见状一愣,才忙躬身行礼道:“拜见少卿大人。拜见诸位大人。”

    “免。”萧忱收回腰牌淡淡道。

    “仵作可带了”萧忱对着衙役为首之人开口问道。

    “带……带了的。”被问话的捕快闻言应道。

    心下却懵,不是来他们京兆尹报的案么

    这……大理寺是要插手

    “仵作且上前来,至于你……就同本官与寺丞大人一道进去。”

    “其余人,便候在门口。”萧忱语调淡淡,却莫名带着股上位者的威仪。

    待萧忱等人进去了后,竹禹才又低声对着苏清宴道:“咱们可先回去。”

    但苏清宴正思量着这安平候所能牵连出的关系网,冷不丁听到竹禹的话,一滞。

    而后侧过头看着竹禹,笑了笑,不可置否道:“那咱们方才不是白等了”

    竹禹闻言一顿,没好气地睨了苏清宴一眼。

    爱死不死,关他何事。

    约莫着半个时辰后,萧忱一行人才从厢房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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