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居平遥
第七十八章 返学
在叶笙如长姐般的反复嘱咐下,苏清宴终于拎着竹禹又回到了书院。
四月暮春,莺鸣燕飞,芳草如茵。
雨季渐过,天朗气清,山间悠然。
“今儿这天,倒是适合放风筝。”竹禹裹着包袱,瞧了一眼山下的绿茵,感慨道。
“那少爷我便放你半天休,允你去放风筝如何”苏清宴闻言不禁笑了笑,揶揄道。
竹禹一脸你莫要瞎说的模样,摆了摆手,拒道:“别别别,上次就是你唬我,害我回去就遭了叶笙好一顿叨。”
“哦,还有你那奚叔叔的好一阵冷眼。”
提起此,竹禹一脸承受无能地撇了撇嘴。
“那不是情况紧迫嘛。”苏清宴伸手拍了拍竹禹的肩,弯眸笑道。
“再说,一人遭殃总比一起遭殃好。而且,若非你回得快,他们哪儿能那么快找来,是吧”苏清宴又补充道。
但谁知不提还好,一提竹禹就更气了,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又裹紧了些怀中的包袱,道:“竹风老实,他早就告诉我了,那几天,他们都跟在我们身后来着!”
想到自己又跟个傻子似的在竹风竹立两人面前转悠了半天,竹禹就气。
不过,他也知这小姑娘此举怕是不想连累他,所以心中虽有几分憋闷,但到底也只能作罢。
于是便也转了话问道:“对了,话又说回来,那个什么小道士是怎么回事”
一副极有求知欲的样子。
“他啊……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惩奸除恶,卧薪尝胆呀。”苏清宴悠了一转,才端着一副极有成竹的模样开了口。
“你、”竹禹一听便知这小姑娘又是在忽悠人了。
但还不待他继续作回,便听苏清宴又先开了口,对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小禹子啊,少爷我发现……”
竹禹见状顿了顿,微拧了眉,一脸不解。
“我发现,你……好像长、高、了、几、分。”
说罢,便忙负手往一旁一闪,有几分顽劣地笑了笑。
而后,便一派悠悠然的模样,自顾自地向前走去了。
片刻后,方至书院门口。
待递了通行木牌,苏清宴便准备抬脚迈入书院了。
只是,这半只脚还未迈入,便听耳畔传来了一道熟悉至极,但按理说,不该出现在此处的声音。
“苏小公子,早。”
苏清宴闻言微顿,却继续将脚迈了进去。
而后,才回转身朝来人望去。
一身松柏绿曲水纹袍子,腰佩白玉,气质清贵,似染湖色山川而成。
顾庭季,怀仁君。
苏清宴笑得温雅,微拱手招呼道:“巧,顾公子。”
“你家书童呢”顾庭季瞧了苏清宴一眼问道。
说着,也从腰间摸出通行木牌,向门口当值的递了过去。
苏清宴见状一愣,顾庭季如何会有通行木牌的
一牌一人。
便是书童杂役也有一块。
但向来仅限书院中人。
顾庭季这是……回炉再造当学生了
“喏,在后面。”正说着,苏清宴便看到了距顾庭季所站之处,只有几步之遥的竹禹。
“少爷,您可让小的好一顿赶。”竹禹见有外人在,便换了口气揶揄道。
苏清宴听罢有些好笑。
这竹禹倒是总不忘挖坑。
“平日里就让你多锻炼,多锻炼。”苏清宴一把拉过递了木牌的竹禹,很是亲切地拍了拍竹禹的肩。
“苏小公子倒还挺关心书童的。”
顾庭季听罢温声笑了笑,只是语气有些不明。
“啊……是么我也觉得。”苏清宴接过当值的递过来的竹禹的木牌,眯眼笑了笑。
竹禹听及此,嘴角忍不住一抽。
脸皮倒厚。
“顾公子是来此看望霁光么”苏清宴扯话问道。
虽然蹩脚地明显,但也无妨,本就是在问旁的东西。
“近日无事,赋闲家中。恰得少明兄相邀,便来任一段时日的先生。”
顾庭季也跟着进了书院道。
梁少明,梁教习相邀
苏清宴闻言讪笑了几分,点了点头,恍然而悟道:“原是如此。”
“那顾公子既是初来乍到,不知可要人带路去山长处”苏清宴笑得温雅,一脸真诚道。
顾庭季闻言微不可闻地挑了挑眉,而后笑道:“说来惭愧,顾某少时并未在景行书院入学,因此对这景行书院,也确
第七十九章 任课
顾霁光闻言眉飞色舞地咧嘴一笑:“你不知,昨日他被我娘领回府后,简直好一顿鸡飞狗跳。”
苏清宴:“……”
少年,成语不是这般用的。
“那,然后呢”苏清宴很是给面子地接过话问道。
“请大夫的请大夫,煲汤的煲汤,做膳的做膳。连喝口水、都必须要元安递。”
“因为,我娘说,伤筋动骨要细养。”
顾霁光似是学着顾夫人的模样道。
苏清宴嘴角微滞。
“从前我还老觉得那裴行之可能才是我娘的亲儿子。”顾霁光微一撇嘴。
“毕竟,你听过外甥亲母舅,但何曾听过姨母那般宠亲侄来着”
“不过,经过此番、我还是觉得就这样比较好。”
末了,顾霁光闪着眸子,颇为自得的点了点头。
“所以,他现在巴不得早点来书院呢!”而后,顾霁光又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苏清宴微扶了额,无可奈何一笑。
随即,便准备收拾起东西来。
正放下包袱的苏清宴一愣。
床铺还挺干净。
“呃……见你们久还未至,我便替你们几人收拾了一下床铺。”
顾霁光摸了摸头,笑得有几分赧然。
“多谢顾兄了。”苏清宴感谢地笑了笑。
而后,便弯腰拉出了床下的架子,从架子上拿出了专放衣物、和用具的几个箱子。
正欲打开包袱,但很快一滞。
转身朝顾霁光一笑,“顾兄今日无课么”
“没呢,过了晌午才有。”顾霁光毫不介意地摆了摆手。
“这不见你来收拾东西了,便想着,有没有什么可帮忙的。”
少年笑得爽朗。
“无事,顾兄若有事便去忙吧。”
苏清宴笑着道。
随即,便慢吞吞地先取开装用具的箱子,状若无意地问道:“对了,顾兄,此番你们为甲堂可曾布置什么功课来着”
“嗯……就是让我们每天练一个时辰,再打三十遍新学的招式就成。”顾霁光闻言倒还真思索了一瞬,回话道。
苏清宴:“……”
待终于开始要收拾装贴身衣物的包袱时,苏清宴微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
而后,便就着包袱一股脑儿地塞了进去。
而后,合盖,关上。
“诶清宴,你都不整理一番的么”
顾霁光微靠着墙边的架子,啃了一口不知从何处摸出的果子道。
“左右不过是衣物,而且这般还可防尘。”苏清宴煞有其事地忽悠道。
顾霁光听罢点了点头,又啃了一口果子。
见苏清宴收拾好了,才从身后摸出了一个果子递了过去。
苏清宴也未作推辞,极干脆地接了过来,道了声多谢。
而后便从床上抱起几册书道:“顾兄,我一会儿便有一堂课。那我便先走了。守好院啊。”
少年弯眸一笑。
“去吧,去吧。”顾霁光笑应道,摆了摆手,又啃了一口果子。
但待苏清宴一出去,顾霁光才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望着已跨出院门的少年。
微蹙了眉,有些疑惑道:“怎么觉得……清宴与昨日瞧着有些不一样呢”
窗映朝光,绿晕层层,岫渐露。
这厢,苏清宴也啃完了果子,便抱着书入了堂内。
但还未待入座放下书,便被郭兴年忙扒拉着。
“郭兄”苏清宴将自己的衣袖扯了几分回来,才带着几分不解,开口问道。
“急急如令,太上老君。救救学生吧!”
郭兴年双手合十,有些巴巴地望着苏清宴。
苏清宴嘴角一滞,无奈笑道:“郭兄,你这又是佛,又是道的。你到底要拜哪一路神仙”
郭兴年闻言忙收了手,又扒着苏清宴的胳膊,眼神巴巴道:“一会儿便是梁教习的课……你能不能把你的课业予我一观。”
苏清宴听罢一滞:“你……确定要看我的”
郭兴年此人倒是没有什么大毛病,学问是有的,就是平日里怠懒了些。
而梁教习的课业也不多,便只布置了要作六首诗和一鉴《山长固》而后写心得的课业罢了。
“他们都不借我,所以你要是也不借我的话……”郭兴年有几分可怜道。
苏清宴闻言也了然,非是同窗小气,而是他们大多也是细敲慢琢,才成一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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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先生
然后,便满堂而笑。
因为,这与往日讲究清贵的裴大公子形象相比,瞧起来,可是大有不同。
虽然看着还是平日里那副悠然闲散的模样。
但嘴角微肿,左手以药布缠之,绕过脖颈,左胳膊被极妥帖地吊了起来。
加之其面色微白,看起来便是一副妥妥的伤病模样。
苏清宴见状也滞了片刻,有些讶异。
昨日分别时……不是瞧着还好么
而且,他们几个不是只被划了一刀手腕么
当时感觉是划地颇深,也挺痛的。
但是竹禹和叶笙都先后给她看过腕上的伤。
其实划地并不深,至于为何那般痛,不过是因为那小道士给他们,在伤口涂了一层特殊的药罢了。
保证血流速与血流量。
却尽量护住根本。
至于后来为何会产生那种失血过多,就要去见菩提老祖了的感觉。
在竹禹扒拉过香灰后,也有了答案。
所以,裴易章是如何做到一夜之间成这副重伤模样的
随即,众人便见裴易章面色有些冷,压了压眉,牵了牵嘴角似是欲说些什么,但话至嘴边,又止了下去。
而后,便是一副不愿与众多说的模样,寻到了位置,兀自坐了下来。
而裴易章平日里在诗课上,虽只与苏清宴和魏则献二人熟谈,但对其他人也是极少甩脸色的。
大多时候还是见人总带笑的。
因此,见了裴易章此番模样,其他人便觉得是不是方才笑过头了些。
也渐各自转身过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不过苏清宴却是瞧见了裴易章方才为何不曾出声的原因。
轻声笑了笑,几步走来,落座放书。
侧过身来,不禁忍笑,抿了抿唇,问道:“怎么回事”
“爷提落,窝……”
似是说话时牵到了痛处,裴易章又嘶了一声,忙触了触嘴角伤处。
片刻后,苏清宴与魏则献才终于从裴易章的谐音字中弄清楚了缘由。
魏则献伸手微扶了扶前额,忍笑道:“裴兄,你近日还是诸事多注意一下好了。”
苏清宴听罢也是一笑。
也是,这进补的膳食被端错,换成了给府中体弱的孕妇人大补的膳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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