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谷子白
不知不觉间,马车已然过了朱雀大街,又走上片刻,已然回到永熙坊的驿馆。马夫下的马车去寄存车辆,两人也一同往屋内走去,刚到正门,又见张老手拿一张信笺凑上的身前。
莫不是开张了不成,这左一起,右一起有些累人啊!
徐来心中暗想但还是接过,未等张老开口说出一二,当场打开,随即哑然一笑,暗道是自己多情了。
原来信笺是四皇子刘涛所送,上面所言,今日圣上召见,本来昨日约好今日前来,但奈何分身乏术,请世侄莫怪。
徐来把手中信笺一合,哈哈笑道:“正好,不然我害怕扰了我与张老晚上的酒局呢!”
师兄要么晚上也一起凑上一凑,咱们涮出个天昏地暗
伍冲虚眼神当中透漏出莫名的光采,显然颇感兴趣,但似想到何事一般,低声道:“晚上在说,我要抽出空来定会参加!”
一旁的张老,此时也笑的很是畅快,虽然只剩独目,要是他人看到有些渗人,但徐来可不会有此想法。
低声道:“那张老我就先回屋休息一番,咱们晚上再见!”
“殿下好好休息,定会让殿下晚上尝个鲜,过后啊再也忘不了那味道。”
……
深冬十分,本还是有些寒冷,但在驿馆大院里的一个小屋里,却热气腾腾。
滚烫的炭火,上面驾着铜锅,也没有桌子,只是地上寻常的搭的简易灶台,徐来和张老两人坐着小木凳,一旁放着足足四大坛美酒,虽然上面还封着封泥,但隐约间飘出的酒味,酒坛中人就已知,此酒乃是上品。
来赴酒局时,徐来就已招呼伍冲虚,但无奈这个时辰伍冲虚正打坐修炼,虽然心中欣然想前往,但还是放下了这股执念,徐来也只好作罢,携带几坛美酒前来!
入得张老屋内,两人座好,看着一地已经整理妥当的涮品,尤其是张老一侧那几大盘已然切成薄片的羊肉,看的徐来是口水欲滴。
老人看着少年入座,手中的筷子干净利落的的翻动了起来,待见那薄薄的羊肉放入铜锅内时,香气扑鼻,连带着整个屋内都飘着淡淡肉香。
徐来看着此景哈哈笑道:“这要是屋外在来场雪,可就更应景了!”
张老微微点头,说道:“殿下啊,这寒冬腊月,此时太平盛世还好,要是乱世,那就是一道坎啊!冻死的,饿死的,指定不知几何啊!”
“当年我那时候参军,和大哥还有你爷爷饿的都吃树皮,就盼着什么时候能吃上这一顿牛羊肉呢!”
徐来表情一凛,幽幽的从
第一百零六章:好话非的坏着说
“那好,大皇子咱就先不提了,那殿下可知二皇子与四皇子乃是一母同胞都是当今皇后慕容氏所生”
徐来猛的抬头,确实诧异不止,这两日见到的两人竟是同父同母回想起两人的做派,确实找不出一点相像之处。
张老看着震惊异常的徐来,轻轻的抿了口酒,微微道“你看不出来吧,但事实确是如此。五子中三皇子乃是霍氏所生,当年就被你爷爷一同斩杀了,当今五皇子还是幼龄,不提也罢!”
“而当今圣上已然年迈,岁数还大你爷爷两岁呢,所以啊,以后的太子人选**不离十会在二,四当今产生!”
徐来立刻不解道“为何不会是大皇子”
张老微微一笑道“你是没结过婚,不知道那枕旁风的厉害,哪怕圣上真的有心立大皇子,那前些年就应该早立了,而不是拖到现在!”
“所以啊,这个念头想必他早就淡了,更何况那大皇子一直在军中,虽然骁勇善战但也确实没有展露出治世的才能来!”
“治国可不似打仗啊!”
徐来沉默点头,表示认同。接着说道“张老您接着说。”
“行,你只要不嫌老头絮叨,那我就在多说上几分。”
“咱啊,毕竟不是位居庙堂当官的,知道的这些也仅仅是细微末节,但胜在老头我在京城日久,慢慢琢磨也琢磨出个几分来,当然殿下听后也的再分辨一二,别让老头我把你带沟里去!”
“有些事啊以点带面,还是能看出一丝名堂的。”
看着眼前的少年默默点头,张老继续说道“我感觉前些年还都尚好,没听说这二四皇子有何差别,但奇就奇在突然之间,京城中二皇子的风评就多了很多,甚至连我这守驿馆大门的老头都知道四皇子不受宠了,你说怪不怪”
“哦突然之间吗怎么个突然法”徐来惊讶问道。
张定说到这,蓦然起身,右手手指默默掐算,过了良响,微微道“二皇子被册封为威武侯是在初太十六年,貌似从那年开始事情才有的变化。”
徐来低声喃喃道“初太十六年吗任何事情都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生,一定是有原因的。”
徐来端起碗,微抿了一口,暗暗思索片刻,便把眼光看向那窗边的张老。
“初太十六年前后,京城有无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张老可还有记忆”
本来也就想到哪说到哪,但架不住徐来这有心人抽茧剥丝,张老一愣,直过半响,眼神一凛,突然似想起何事一般,转头看向徐来。
惊诧道“你还别说,你这么一问,我还真想起了一件事,不知道是否有关联!”
“老头我虽然武力有限,年轻时顶天也就是个三品,但还是见过世面的。那年的宫中传来了惊天般的剑气,当时正是深夜,其剑气在咱这西南角的永熙坊都瞧的一清二楚,后来传言是有刺客入宫,也不知道真假!”
“剑气”
徐来眯着眼,不由的陷入到了沉思当中,心中喃喃道“剑气兴许是真,但刺客却不一定。这件事和两人地位骤变又有何关系呢”
张老在屋内来来回回踱步半响,才缓缓落座,看着闭口不言的徐来,一拍其肩膀,喝道“你啊,就别自己瞎心思了。这事啊你这贵为西北殿下的,找人查上一查指定比你瞎想有用。”
“我就不信了,你爷爷贵为当朝唯一的异姓王,会没有渠道知道这些歪门的事。问上一问不好过你在这瞎琢磨啊。”
“耽误时间不说,要是琢磨错了,更是麻烦,咱们啊,还是喝酒。莫要辜负了这些鲜嫩的羊肉才好。”
缓过神的徐来,哈哈一笑“张老说的不错,是小子着相了,天大地大,都不如今天喝酒事大!来来,我可不能耽误了张老弄这羊肉的苦心,咱们开吃,开喝!”
一时间一老一笑在这小屋中放开了心中的芥蒂,只在酒中论英雄。
老的说上年轻时的趣事,小的说上西海那吃鱼虾的风景。
顿时屋内酒香渐增,地上的四坛美酒,一次次被揭开封泥。
直喝道酉时刚过,才得以收场。
到底还是年轻的胜了一筹,看着已经醉倒不醒的老人,也已略微迷糊的徐来,强忍酒力把老人抱上一旁的木床,盖好被褥,关好门窗,徐来缓缓出的屋外。
尚未到的十来步远的驿馆内,只听的马蹄声从远渐近,不过几息功夫,一匹骏马已然入院。
徐来勉强睁开醉睛一看,马上之人乃是那带领自己等人来到此处的宫中大总管凌广泽。
凌广泽入院显然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直接在院中见到了这嚣张跋扈的世孙殿下,赶紧翻身下马,躬身走到近前,当做未闻到其身上浓烈的酒味,行礼道“圣上有旨,宣明日殿下入朝。殿下还请早做准备!”
徐来酒意未散,眯着笑眼,不合规矩的拍了拍着大总管的肩膀,笑道“总管辛苦了,本殿下知晓了,明日自会前去。”
自己旨意已然传到,生怕对方再说多错多,自己为难。凌广泽赶紧说道“那就好,那小人就先行退下了,殿下早早歇息!”说罢凌广泽翻身上马,从何处来,往何处去了!
徐来看着其“匆忙逃走”,顿时呵呵一笑,低声嘀咕了一句,怕什么吗!又不吃你。
徐来以打晃之姿,走到驿馆门前,心有所动,看着一旁的阴暗处笑呵呵道“行了孙知南,钱而退,你俩就不用放暗哨守护与我了。”
“我在院中喝上两口酒自然不碍事,你们也早早去休息吧,要是也馋了,就找些酒也喝上两口!”
徐来话音刚落,一路跟随到京的两名老者,从暗中现出身形,恭谨道“殿下这功夫真是不错,我两人如此屏息竟然还被发现,实乃佩服!”
终南山上和俩老头有过一番“较量”的徐来,自然不会把两个老头的话当真,呵呵一笑道“行啊!都会拍本殿下马屁了,让你们休息去就赶紧滚蛋!”
剩下的不还有梦山河呢吗!
看着两个老头,依旧没有转身徐来愤愤道“你们啊,我怎么说都不管用,让你们不用如此,还非的如此,真是让本殿下不省心。”
低声喃喃几句后,徐来不管两人,一边摇着头一边入了屋内,只剩下两个有言难辨的老头竖立当场。
过了半响,孙知南看着钱而退,低声道“这殿下,想当好人还得用恶言恶语,不过怎么感觉心这么暖呢”
钱而退点点头,看着这驿馆的大门半响后,回到“是啊!暖是暖,不过我还是希望他心能硬一点,不然站在他这位置,累啊!”
第一百零七章:御道与朝会
要说当今大奉京城里谁最勤勉,除了街头巷尾沿街叫卖的小贩,想必当今圣上也能排上一号。
当今圣上刘询,儿时小名刘病已,只不过这个小名从其九子争储胜利后,就再也没人说起了。
从登基开始算起,每日寅时刚过,便已下的龙榻,准备朝会事宜,三十来年如一日,谁能不说上一句钦佩
冬天昼短,早起要比往日辛苦些,但这一日的刘询却比往常要精神些。没用宫女帮忙独自穿戴整齐后,自顾自的搬了一把凳子,就坐在宫殿门口。
两侧躬身站立等候差遣的宫女太监,早已被今日这尤为反常的圣上惊的目瞪口呆。但可没人敢上前劝说。
此时的刘询看着窗外那依旧暗沉的天色,心中思绪无比的杂乱。
三十多年望着这座深宫,哪怕曾经再有稀奇之处,如今也变得寡淡无比。当年初登皇位时的雄心大志也已不知消散在了何处。
而今已然六十有三,还有机会实现年轻时的宏图吗没人能告诉此时望天的老人,想必答案只有自己才能知晓。而另自己忧烦的更是因为今天朝会当中,会有那少年出现。
刘询喃喃道“徐策啊徐策,我真是成也是你,败也是你啊!”
“要没有你,我不会从一流浪在外的普通少年登上这座宝座。”
“要不是因为有你在,我想推翻整个大奉固有的割据势力有如何会这般困难收回故土的宏图大志,剑指西域的帝王雄心,都被你磨的所剩无几了。”
这些年稳坐宰相的王自玄固然有守城门的老人一语推荐,但何尝不是因为其与寡人心在一起都有那份念想
“推恩令”推到哪都行,就是推到你西北不行!真是心有不甘啊!
刘询看了看门外的天已然微亮,轻叹一声,收回思绪,前往了议政之所宣政殿。
既然你的子嗣来了,我到看看你这后人是否有你几分风采,我这辈子哪怕和你弄不出个所以然了,那就留给身后吧!
……
永熙坊的驿馆,今日格外的喧嚣异常,清晨天还未亮,便早已灯火通明,驿馆院内,宁闵与家奴三人已然躬身等候,只待殿下出来,便可前行。
毕竟折腾了这么久,为的不就是今日的赦封四人各怀心事的在院中等了颇久,才见的那少年哈欠连连出的院内。
“殿下,该启程了,从此处到皇宫宣政殿,的走上个把时辰,要是晚了,被扣上个欺君罔上的罪名殿下您可不能担的啊!”
徐来看着一本正经的宁闵,忽的一拍脑袋,恼怒道“哎!竟然把正事给忘了,我说怎么睡的不踏实,总感觉遗漏什么呢。”
“行了,咱们也别废话了,山河随我前去即可,宁闵你等留下,一个朝会,带着你们全部有些说不过去。”
宁闵低头道了声是后,便把早已准备妥当的马车牵了出来,徐来也没在上楼好好洗漱,双眼顶着红丝就上了车,随意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再小憩一番。
梦山河虽然不是京城中人,但去往的路径几日内早已摸熟。知道时间紧急,梦山河一扬马鞭,马车已然驶的驿馆外,一路风驰电掣,向那皇宫驶去!
卯辰刚过,徐来的马车就已在朱雀门口稳稳的停妥,梦山河一掀车帘,轻声道“殿下到了。”
徐来睁开睡眼,下的车来,看到那朱雀门转头看向这威武汉子。
跟随徐来日久的梦山河自然知道对方意思,谗谗道“过了这朱雀门就已然是皇城,马车不能私自入内。据说从这里到那宣政殿,有三里御道,殿下可得自己去走了。”
徐来微微点头,向梦山河一摆手,语气沉稳道“好好在这等着就是,我先行觐见!”
梦山河连忙叩首道“敬等殿下佳音。”
徐来呵呵一笑,一挥衣袖,转身入了朱雀门。
这御道徐来没曾走过,更不知道那宣政殿具体在何处,好在御道上不是自己一人,徐来更不慌了,大不了随意找个人,问上一问不就可以喽。
正在徐来四处观望之时,忽然听得前方五六丈远,有俩人在低声私语,因为有些距离并且声音甚小,徐来听不太真切,但隐约间听到了,西北,徐策等字眼。
徐来好奇心顿起,快走了两步,才听出了个大概。
“据说今日西北那位的嫡孙可也的上朝呢。”
“唉!谁不说是,想必那正一品的镇西大将军是准了。”
“这不是儿戏吗,就是不知有了那赵大人的先例,稍后的朝会会顺利不,听说那人才只十六七,十六七的大将军,真是,唉!”
“嘘!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啊。”
“怎么难道我身为一谏官,私下里说上一说还不行了这是京城,不是西北,那老头在厉害异常难道还有胆还京城抓我不成”
“西北蛮子的嚣张跋扈,可用不到我公孙白的身上。”
跟在两人身后的徐来,实在不愿意再听,突然故意咳嗽一声,看到骤然回头的两人,徐来呵呵一笑。
“喉咙略有不适,两位继续,正好我也想听听两位的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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