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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1977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镶黄旗

    他扮花脸唱了一出《二进宫》,获得了不少掌声,很是过了一回瘾。

    但令他吃惊的,倒是福儒里引他找到洪家门上的老苏带着妻子也来了。

    而且老苏的夫人还是京剧名角。

    演绎的一段儿《锁麟囊》和《卖水》,都是极高水准的。

    让洪衍亢听得如痴如醉。

    他认为整个香港也找不到这样高水平的嗓子。

    跟着到了6月21日呢,又轮到了洪衍武和陈力泉登门来了。

    一大清早的,他们俩就要开车带洪衍亢去颐和园。

    只是当天天气很热,接连几天出行,洪衍亢又玩得累了,实在不想再去那么远的地方。

    于是他就跟洪衍武说,只想逛逛家门口的“大栅栏”。

    结果他可

    可没想到,本打着省时省力之举,却反而变得更加兴师动众。

    因为洪衍武一个电话,就叫来了三辆人力三轮,拉着他们出门,是一通海逛啊。

    而不得不说,洪衍武也是真会安排。

    才让这本应平平淡淡的一天成了最有意思的一天。

    早上第一站,洪衍武就先带洪衍亢去了“步瀛斋”买舒服可脚的布鞋。

    接着又去“瑞蚨祥”买清爽宽松的夏布衣裳,“盛锡福”买了个大草帽。

    使得洪衍亢彻底摆脱了西服革履的桎梏,才又带着他开始逛街。

    而且不光是逛,也买,也吃,也玩。

    像国营食品店里先拎一笼鲜龙眼,买了两瓶秋梨膏,两包椒盐瓜子儿。

    跟着到了“精明眼镜店”又买了几副墨镜。

    随后“齐仁堂”里再弄了点防暑的藿香正气水和老虎油。

    一不留神,瞅见了“正明斋”恢复了老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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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琼浆玉液
    ;洪衍亢正式住进了石头小洋楼。

    他被安置在了二楼窗户向西的那个一居室里。

    虽有西晒,朝向算不得好,可这是他自己要求的。

    因为小洋楼朝向最好的房间本是洪寿承居住过的套房。

    外间窗户向东,卧室向南。

    而洪衍武为了他的父亲,已经把这个套间按照当年的样子尽量做了复原。

    客厅墙上照样挂了一张洪寿承和曾婉华的合影。

    这样一来,当洪禄承来到小洋楼,便大可以去里面坐上一坐,以慰思念亲人之苦。

    洪衍亢总不好糟蹋了洪衍武的这份孝心,把三叔的房间给占了呀。

    至于其余房间,当属那带阁楼的一居朝向最好。

    可洪衍文一家人又早一步住了进去。

    而且他们的小女儿洪铢还特别喜欢在阁楼上玩。

    所以哪怕洪衍文主动相让,洪衍亢也不能夺人之美啊。

    这样他也就只能从其余空着的两间房里挑选了一个。

    不过实话实说,这间房也有一个独到的好处。

    那就是带了一个足足十几米长的曲尺形的阳台呢。

    阳台的花柱像珍珠串一般,新奇别致。

    窗户又是一排水纹花饰的百叶窗,窗上还有绿色的遮阳棚。

    这里的傍晚,夕阳西下的景色非常的美。

    如果这个时候能咂着冰冻啤酒,坐在阳台上,是很享受的事。

    况且洪衍武给二层楼的房间都安装了空调,且有独立的卫生间。

    哪怕真是最热的时分,有了这些现代化设施的帮助,也并不真的难过。

    再说了,住了这许多天,洪衍亢又何尝有过呆呆的闷在家中的时候啊

    他的兄弟姐妹们都是不惜请假,轮流来陪他。

    热情亲切的带他去看这个,他曾经一度熟悉,如今却又被时光冲刷得分外陌生的京城。

    像6月18日,洪衍亢就在洪衍文的陪伴下看了故宫,逛了中山公园。

    中午坐在“来今雨轩”的大树下吃了“冬菜包子”,晚上还去了王府井吃“萃华楼”。

    6月19日,则换了洪衍争带他去逛“北海”、“景山”、“什刹海”。

    午饭他们是“仿膳饭庄”吃的。

    哥儿俩没少聊儿时逛荷花市场、北海划船的往事。

    晚上又去了前门大街吃“都一处”的烧麦。

    那也是他们少年时,经常一起去光顾的馆子。

    6月20日,因为疲倦,洪衍亢决定暂歇一天。

    但晚上,他又禁不住洪衍文和许崇娅的盛情相邀。

    随他们一家三口,去了南河沿儿的“欧美同学会”参加“民促会”举办的餐会。

    不但吃了顿正宗西餐,结识了不少同是香港回京的“民促会”亲属,还票了一晚上的戏。

    他扮花脸唱了一出《二进宫》,获得了不少掌声,很是过了一回瘾。

    但令他吃惊的,倒是福儒里引他找到洪家门上的老苏带着妻子也来了。

    而且老苏的夫人还是京剧名角。

    演绎的一段儿《锁麟囊》和《卖水》,都是极高水准的。

    让洪衍亢听得如痴如醉。

    他认为整个香港也找不到这样高水平的嗓子。

    跟着到了6月21日呢,又轮到了洪衍武和陈力泉登门来了。

    一大清早的,他们俩就要开车带洪衍亢去颐和园。

    只是当天天气很热,接连几天出行,洪衍亢又玩得累了,实在不想再去那么远的地方。

    于是他就跟洪衍武说,只想逛逛家门口的“大栅栏”。

    结果他可

    可没想到,本打着省时省力之举,却反而变得更加兴师动众。

    因为洪衍武一个电话,就叫来了三辆人力三轮,拉着他们出门,是一通海逛啊。

    而不得不说,洪衍武也是真会安排。

    才让这本应平平淡淡的一天成了最有意思的一天。

    早上第一站,洪衍武就先带洪衍亢去了“步瀛斋”买舒服可脚的布鞋。

    接着又去“瑞蚨祥”买清爽宽松的夏布衣裳,“盛锡福”买了个大草帽。

    使得洪衍亢彻底摆脱了西服革履的桎梏,才又带着他开始逛街。

    而且不光是逛,也买,也吃,也玩。

    像国营食品店里先拎一笼鲜龙眼,买了两瓶秋梨膏,两包椒盐瓜子儿。

    跟着到了“精明眼镜店”又买了几副墨镜。

    随后“齐仁堂”里再弄了点防暑的藿香正气水和老虎油。

    一不留神,瞅见了“正明斋”恢复了老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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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人情似酒
    在几个兄弟“车轮战”的关照下,洪衍亢几乎每天都玩得不亦乐乎。

    他以一种最轻松的方式,飞速消除着他与这座古城之间的隔膜。

    特别是洪衍武和陈力泉带着他走街串巷,深入到了市井之中。

    更是让他难得的体验到了平民百姓的生活味道与乐趣。

    这不,才不过端午节后,俩星期下来,洪衍亢就明显感觉到时光所造成的差距缩小了。

    他不但适应了京城人如今的装束打扮儿,适应了他们现在抽的烟、喝的酒、吃的东西,就连乡音也找了回来。

    他的舌头竟然捋直溜了。

    也恢复了用“假招子”、“蹭愣子”、“悄没声儿”这样地道的京城话,恰如其分的对身边的事儿进行描述的本事。

    只唯独两点仍旧在交流上造成一定的障碍,让他还没法完全融入眼前的文化氛围里。

    一个是他看简化字怎么样都别扭。

    就比如扣过来的“覆”,还有複雜的“複”,以及回復的“復”。

    明明是三个不同的字,可生硬的把三个变成一个“复”,实际意义就全不一样了。

    如果按汉字构成,完全解释不通,这就造成了字与义的断隔,与传统文化的断裂。

    因此他很难去除心里障碍,坦然接受这样的“白字”。

    谈起这件事,也就总是一副痛心疾首的失望和不满。

    二就是“儿”化音怎么用,他过去的习惯居然也与现在的情况格格不入了。

    特别是在地名儿上。

    比如过去都叫“钓鱼台儿”,现在京城却只说“钓鱼台”。

    过去的“琉璃厂”,现在却都叫成了“琉璃厂儿”。

    这种改变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往往他被人一笑,就会坚持己见,与人抬起杠来。

    有意思的是,别看这两件事拿来讨论,任凭什么语言学家都难解释明白,说出个让人信服的理由。

    但其中的道理和缘由,却在偶然闲聊间,全让他的二婶儿王蕴琳轻而易举给说透了。

    王蕴琳首先肯定,简体字的改变是对的。

    她的理由是,作为世上最复杂的语言,汉字简化有莫大的好处。

    让人学起来方便,便于识字率的普及,这等于增加了语言的实用性。

    也就节省了许多没必要耗费的精力,让人们有了更多时间可以去研究其他学问。

    至于副作用也有,但无需过虑。

    因为术业有专攻,一般人掌握的程度,只要对现代生活没影响就可以。

    而研究历史和传统文化之人绝不会不学繁体字。

    那既然如此,这完全可以当做一种语言文化层级来看待,就像学历的高低一样。

    别忘了,哪怕是古人,文字掌握程度也是不同的。

    不考功名的人,自然不用费心去背什么“子曰”。

    其次再说京城地名儿,儿化音的应用。

    王蕴琳认为,那其实是一种于公众范围内,约定俗称养成的口头习惯。

    它的规律也并不复杂,关键就在于公众认知里对一个地方的看重程度。

    大体上来说,是以“官家”与“民家”来做区分的。

    就比如“琉璃厂”、“台基厂”、“黑窑厂”等。

    因明清时都属工部“五大厂”之故,沾了官气,这些地名都不儿化。

    而中下等市场集聚的“厂甸儿”就必须儿化了。

    又比如因人敬畏神明,寺庙和祭祀场所皆读正音。

    “法华寺”、“报国寺”、“天坛”都不带“儿”。

    但不在正神之列的“黄寺儿”、“黑寺儿”反之。

    最后还有一条重要性还要在前面两条之上。

    那就是以这些地理名词中的标志物是否还存在,来作为是否儿化音的依据。

    比如“钓鱼台儿”在旧京这么叫,是因为金代铸的鱼台已经不在了。

    而如今又读正音,其实因政府盖了“钓鱼台国宾馆”,使之重归官家重地之故。

    “琉璃厂儿”等同此理。

    今日既非旧朝,清代的琉璃厂也早消失了,那么加“儿”也就很自然了。

    由此甚至都可以反向推断,“半步桥儿”已经没有桥了,而“花市”仍旧有市。

    “十里河儿”已然没了河,而“六郎庄”的确还有庄。

    当然,这种语言变更与现实情况绝不会完全统一,时间上会存有一定延迟性。

    但从逻辑上讲,大体遵循着这样的规律。

    所以说到底,洪衍亢没错,旁人也没错。

    这只是知其然不知所以然才闹了误会。

    而且无论怎样,其实都没必要太故意较真儿。

    因为无论语言、文字还是民俗,那都得有公众的认可,有群众基础才行。

    说白了,永远是大多数人是对的,少数人是错的。

    只要对世情和伦理无害,尽可由他随意衍生改变。

    于是接下来,王蕴琳反倒是借此事,劝说洪衍亢行事没必要执着于完美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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