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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1977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镶黄旗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在这种连玉闳都措手无着、意志消沉的情况下,尼娅竟展现出了令人吃惊的勇气。她坚定地表示,她宁可抛弃家庭和玉闳私奔逃走,也不愿嫁给一个不爱的人。

    尼娅的这种甘愿舍弃一切也要维护爱情的宣言,使得玉闳极其震惊和感动。她的神情、态度、说出的这番话,是从古至今女人对男人最有感染力的呼唤。玉闳几乎是毫无意识中握紧了尼娅的手,搂住了她的肩膀。

    要知道,出于国人对两性的保守,两个年轻人尽管在感情上早已亲密无间,但在**接触上,玉闳还尚未这样主动地亲近过。而这自然让尼娅产生了某种误会,于是她越发紧紧地依偎在了玉闳的怀里,一双手紧紧揽住了他的脖子。结果在两颗心的激荡跳跃下,几乎是出于本能,两个年轻人滚烫的嘴唇终于粘在了一起。

    事情发展到了这里对玉闳来说可真有点惊心动魄,无意间触发的亲吻,对他而言也无异于情定终生的约定。只不过他既为自己得到这么一份真挚感情庆幸的同时,却又为自己身为一个男子,却不能拥有像尼娅这样破荆斩棘、敢爱敢恨的勇气而惭愧。

    他的顾虑确实太多了,他不忍心让从小把他抚养长大、传授跤术的叔叔为此事伤心,也没办法罔顾家仇国仇,心安理得地忘记尼娅的国籍与身份,可他偏偏对尼娅的情感已经渗入进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于是,一种难言的矛盾与无奈在他的心里纠缠不清,让他真的进退两难了。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玉闳还没考虑好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做的时候,命运又为两个年轻人安排了另一场极其糟糕的邂逅,使他们的感情陷入了更加恶劣,却又再无一丝后退余地的处境之中。

    那是一天的傍晚,尼娅好不容易从家里偷偷跑了出来与玉闳约会。而为了能有个相对私秘一些的相处环境,又能便于尼娅及时回家,玉闳便决定陪尼娅一起去使馆区附近的“平安”影院去看贾波林(旧时译名,即卓别林)演的新电影。

    上世纪二十年代,京城的电影院,只有前门外的“大观楼”、宣武门绒线胡同口的“中天电影台”、王府井南的“平安”影院等寥寥几家。在这其中,由于“平安”主要是为东郊民巷及东单一带居住的外侨看电影方便而设计的,因此这也是一座相对比较高档电影院。影院内不仅楼厅、池座、舞台等一应俱全,还另辟有茶点部、休息室,供应西式糕点和咖啡。座位只有200个左右,座位考究,只放外片,不放国产片,票价也高。当时普通影院的票价为前排二角,后排三角,而“平安”则一律六角。

    在这样的舒适环境之下,本来这次约会可以很美好的,却不料在电影院里,刚买过票的玉闳和尼娅,却偏偏遇到了同样来看电影的梅艾尔和他的两个狐朋狗友。

    梅艾尔一眼便认出了陪伴着尼娅的玉闳,因为曾被扔在树上的耻辱,他当时就红了眼,招呼着另外的两个洋人一起堵住了尼娅和玉闳的去路。

    刚开始,玉闳本想息事宁人,拉着尼娅想离开影院。哪知梅艾尔却像条恶心的水蛭一样纠缠不放,不仅公开用带有辱华性质的语言辱骂玉闳,还对尼娅再次动手动脚,用下流的语言挑逗骚扰。而他那两个狐朋狗友则尽职尽责地做起了帮凶,不仅把玉闳和尼娅的去路几次三番地挡住,甚至还有摞胳膊挽袖子要替梅艾尔教训玉闳的意思。

    看着周围各种颜色的眼珠子都用带着嘲弄的眼光看起了热闹,尼娅又是一副惊慌失措羞恼不已的样子。本来就已经怒气冲冲的玉闳,此时再也忍受不了,一种非常特别的肢体感受油然而生——他的手痒痒了。

    “咱们出去,外边说去!”

    也许不光是京城,在全世界的范围内,“外边说去”这句话背后的意思都基本一样。那几个以梅艾尔为首的洋鬼子马上就明白了玉闳的意思。流氓也有自尊心啊,更何况是有极强民族自豪感的法兰西流氓,于是这仨洋鬼子就自作聪明地跟在玉闳身后走出了影院。

    玉闳有自己的想法,首先这里离东交民巷不远,那里可是有法**营,更况且街头打架,巡警也是要干涉的。所以他非常希望能找一个无人之处动手才好。他可没想到梅艾尔一伙毫无耐心,刚步下影院台阶,一个洋鬼子出手就奔他来了,想要偷袭他。

    此时的玉闳可是已经练成了“火烧身”,又哪能被这种粗劣的偷袭成功。他后背一个激灵下,立刻察觉。一个缩步回身,他见那个法兰西的傻小子伸手就抄他的脖领子,也不及多想,赶紧就来一个两手交




第130章 徒弟
    对于玉闳身上发生的事,玉爷事后思量了很长时间,也很难下一个断语。他真没想到侄子竟会迷上了一个洋婆子,不仅有负家仇国恨,也把他自几个的前途毁了。可要说他对不起祖宗不争气吧,他又偏偏当众摔死了法国大使的儿子,为玉家人出了气长了脸。

    总之,这件事既让玉爷迷茫,也让玉爷无奈,并且还有那么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乃至许多年过去后,他一想到兄长唯一的血脉已经流落海外、下落不明,仍不免长吁短叹,难以释怀。

    玉爷在侄子身上下的心血算是白费了,不过好在他还有另外寄予厚望的载体,那就是儿子和徒弟。

    两个儿子自不必说,血脉相连,孝顺恭谨,兄弟之间手足情深,都是让玉爷放心的好孩子。

    而那两个徒弟也不错,勤奋好学,尊师重道,对玉爷的吩咐别无二话,都把他当作父亲一样地敬重。

    不过话说回来,儿子和徒弟终归还是不一样的。论亲密,血缘关系无以替代,传袭玉家香火的责任都在两个儿子身上。但如果单从传承跤术的角度来看,却要倒个个儿了,玉爷对这两个徒弟的期望可要远超两个亲生儿子。

    这并不是胡说,其中有两个原因。

    第一是因为在武技的传授是很“身体化”的东西,讲是讲不明白的,要靠刺激和敏感。所以有时候授艺者和从学者的关系太近,感情太好了,并不是一件好事。人跟人关系一密切,也就缺乏一教一的那种刺激了,那往往就什么都教不出来了,反倒是规矩越大越能教出徒弟来。

    第二是因为在当年,无论是跤行还是武行,得到师父承认的入室弟子,对师父要尽的义务并不比侍奉亲生父母少,并且还多了一项在武学传播上的责任。所以说,大多数人授徒并不藏私。只要能教出一个好徒弟,也就多了一个开枝散叶的途径,门庭很容易便能兴旺起来。

    而正因为有了这两条。对于玉爷身上的那些玩意儿,图里坤和雷胜所得反而要超过玉爷的两个儿子。

    不过,这两个徒弟也不是十全十美的,事实上,他们身上也是各有所长、各有所短。

    比如图里坤天资最为聪慧,脑筋又灵活,无论玉爷传授什么法门和招式,他领悟得都是最快的。再加上他又是图三的儿子,见过的世面比较多,不仅懂得殷勤伺候,平时还帮玉爷出了不少主意。所以他最得玉爷的器重和喜爱。

    但他的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性子太过活泛跳脱,虽然技巧招式变化上很有天份,但基本功方面下的功夫不够却是他明显的弱处。

    而雷胜则与图里坤恰恰相反,他除了天生拥有一副极其出色的好体魄外,主要是胜在踏实用功上。这个憨货练功的时候,总是一板一眼地按玉爷的要求去做,丝毫也不打折扣,所以他的基本功打得异常扎实。在玉爷的眼里,雷胜不懂投机取巧,却是最让他放心,也最得他信任的人。

    但是雷胜的年龄确实比较大了,加上他脑子一根筋不懂得转弯,领悟力就有些低,学起东西来可要比图里坤慢多了,未来的发展也不免因此有所局限。对他而言,用以弥补不足最好的方式,就是这么一直稳扎稳打的练下去,靠熟能生巧的笨办法来慢慢领悟窍门了。

    总之,要是在两个徒弟之间做个综合比较,无疑还是图里坤发展前景和空间更大一些。所以一直以来,玉爷便把更多的心力放在图里坤的身上,只盼望他能早日克服“跤病”,把身上毛躁的短处去掉。

    特别是在玉闳出了事以后,玉爷为了转移心中的郁结,更是把教出一个能托付衣钵的弟子,当成了人生中的第一要务。所以他也就更加不遗余力地尽心传授,私下里时常给图里坤“吃小灶”。却不想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让玉爷措手不及的意外竟然再一次出现了——图里坤竟然早已经往歪路上“拐”了。

    其实归本溯源,这件事还是应当要归罪在持原武夫的身上。因为自从持原武夫领教过玉爷的手段之后,他便萌生了一个主意,想把玉爷的跤术弄到手之后去军方做教习。虽然他拜师不成被玉爷拒绝了,可这小子既然已经“贼”上了玉爷的玩意,自然没这么轻易放弃,反而动起了歪脑筋。

    要说“小鬼子”的阴损和贪婪还真是天生的。持原一琢磨,觉得反正都是学,师父不肯教就让徒弟教呗,退而求其次不就完了嘛。于是,他就开始尝试着与玉爷的两位高足分别接触起来。

    雷胜最听玉爷话,在他那儿,师父说的就是圣旨。所以持原武夫想要他背着玉爷传跤术,自然门儿也没有。说实在的,要不是持原跑的快,雷胜的“横腿挟脖别子”都招呼上了,根本没他的好儿。

    而图里坤因为懂得人情世故,处理方式自然要灵活一些。他虽然也拒绝了持原武夫想学跤术的请求,但他却不想因此彻底得罪东洋人,所以态度相当客气,甚至还主动把茶馆里俩人的茶钱给结了。

    本来事情到此也就完了,不过就在图里坤陪着持原步出茶馆的时候,他情不自禁地对街上一个身材婀娜的摩登女郎多看了两眼,却无意间被持原注意到了。

    其实这也难怪,人不风流枉少年。图里坤正是二十当头,血气方刚的年纪,对异性哪能不感兴趣可有心算无心,这一点却让察颜观色看得真切的持原,把他当作了可以利用的对象。

    持原可是一直想办法在玉爷身边找个有缝的鸡蛋下下蛆。他既然发现了图里坤对女人感兴趣,又岂肯放过这颗有缝的鸡蛋。于是从此



第131章 败露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纸里终归包不住火。时间一长,图里坤与持原暗相授受的事,终归还是在一次偶然之间露馅儿了。

    撞破他们行藏的是雷胜。那一天玉爷难得来了兴致,下值之后邀请同僚一起回住处饮酒论武。因在住处没见着图里坤,便指派雷胜跑腿,去津门的“衍美楼”分号叫一桌席面。结果雷胜从酒楼出来,在回去的半途中,说巧不巧的,正和结伴从妓院里走出的持原与图里坤撞了个正脸。

    这一下,仨人都愣住了。不过先缓过神来的持原因为“生米煮成了熟饭”,认为已经没什么再让他可顾忌的了,所以他表现的相当无所谓,还故意亲了身边的妓女一口,才哈哈一笑走了。只是被他甩下来的图里坤面对雷胜质疑的眼神却惊出了一身白毛汗。

    接着不用说,图里坤自然要对雷胜解释一下为何会和持原在一起。措手不及之下,他一时也找不到说辞,只磕磕绊绊地推说有事求持原帮忙。

    雷胜憨厚归憨厚,但他却不傻,联系到持原曾找过他的旧事,当即便直截了当地问图里坤是否违背师父了交代,私传跤术。

    这话一问出口,图里坤立刻“麻爪”了。知道再也瞒不过了,他马上把雷胜拉到僻静之处,作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苦苦相求。他不但把持原做局坑他的事都说了出来,还拿出二十块大洋硬塞给雷胜,要他看在师兄弟的情分上替自己保守秘密。

    雷胜是个重感情的汉子,被图里坤这么舌灿莲花般地一忽悠,既恨持原不是东西,又觉得图里坤实在可怜,一时间反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而图里坤一见雷胜沉默了,登时就知道有门了,马上“见杆儿往上爬”。最后好话说尽,甚至不惜用上了要下跪磕头这种近似耍赖的方式,终于硬逼着雷胜收下了银元答应为其保密。

    事后,图里坤认为“拿人手短,吃人最软”,又知道雷胜一贯是答应的事从不反悔,便就此放下了心。可他却不知道,在雷胜的心里,为了这事可一直都在闹腾。

    由于替图里坤保密就等于骗了玉爷,这让对师父敬若神明的雷胜总觉得心里有愧,每次见到玉爷他都觉着对不起师父,于是他不可避免地心神不宁起来,就连练功也总走神。

    玉爷察觉之后,还以为雷胜身体不舒服,对他很是关怀备至、嘘寒问暖。而这却让雷胜心中的负罪感愈加严重了。更何况经过一段时间冷眼观察,他发现图里坤依然故我,还是像往常一样经常外出鬼混,并且神色欣然,全然不像是被持原胁迫的样子,这不禁也让他开始怀疑图里坤当初的话是否属实。所以,经过反复的衡量,他还是选择了向玉爷坦白一切。

    听了雷胜所述,玉爷自然大吃一惊,从心理上讲,他不信图里坤会辜负于他。可雷胜的人品他同样有把握,况且还有那二十块大洋做物证。于是在一种忐忑和忧虑之中,他迫不及待地吩咐两个儿子赶紧去把图里坤找来,好亲口问个究竟。

    接下来的事也就很自然了,没有丝毫准备的图里坤跟着玉爷的两个儿子一进堂屋就察觉了情况不妙,他不光发现玉爷阴沉的脸色,和身旁的桌子上叠着的二十块大洋,而且还看到了低头跪在一旁神色涩然的雷胜。惯于察言观色的他登时就意识到东窗事发了,又惊又惧之间马上跪下求饶,再也不敢隐瞒什么,一五一十把事情始末都交代了出来。

    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玉爷真的确凿无疑从图里坤的口中听到这一切,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在控制不住摔碎了茶盏之后,玉爷完全陷入了一种不可抑制的恼怒之中。这种愤怒他也不知究竟是源于持原的恶意算计,或是图里坤的胆大妄为,还是雷胜知情不报。总之他再也不能维持冷静,当即向图里坤问清了持原的住处,便出门去找这小子的晦气了。

    持原住在津门的日本商会之内,玉爷想进去必然要遭受盘查。而商会的门卫是几个日本浪人,在一种极其可笑的张狂无知下,他们对玉爷的国人身份很是鄙夷,还用极其恶劣的态度驱赶玉爷。这让正在气头上的玉爷又哪里忍得住于是顿时大打出手。而最终的结果,是整个商会的日本鬼子都被吓得四散而逃,玉爷也把那几个“小鬼子”全揍得鼻青脸肿,爬不起来了。

     



第132章 遭拒
    转眼之间到了1931年。

    由于在东陵盗墓事件后,南京政府包庇枉法处理不当,引发了溥仪的极度愤怒与失望。再加上溥仪原本对复辟就没有死心,仍盼望着有一天能再成为真龙天子。于是,在一部分遗老遗少和日方别有用心的撺腾之下,这位清逊帝竟起了借助日本势力叛逃东北,要在那里重新建立满洲国的心思。

    于是为了日后建立自己所掌握的武装力量,溥仪不仅开始悄悄招募护军人员,还对玉爷这些“老人”们开出了更丰厚的价码,希望他们都能随行前往,去充任满洲国护军的武术教习。

    说实话,进入三十年代之后,习武之人在社会上就业更为艰难,想找个衣食之所相当不易,更别说是这等高官厚禄的前程了,可此举却也无异于从奴叛国。

    玉爷是个有民族气节的人,他不羡慕名位,不图厚禄,毅然决然地与决定溥仪分道扬镳。尽管绍英等“”的重臣出面极力挽留,以护军总领的官位相许,却仍未能改变玉爷心意。他们最终从玉爷那里也只得到了一个“敬谢不敏”的回复。

    玉爷从张园离去之后,没多久就打点好了行装。由于罗鹤龄已于1929年应张之江的邀请到南京出任中央国术馆总顾问去了,他在津门也别无留恋。所以他丝毫也没多做耽搁,很快便带着两个儿子和雷胜一起动身重返京城。

    在津门这几年玉爷算是小有积蓄,再加上玉闳留下了十几亩地和一个小院。故而回京之后,一家人的生计仍可确保无虞。再加上近些年当差,玉爷也确实有些累了,真心地想要歇一歇,于是他便没有着急再找差事,只是在家中闲居。

    在这段日子里,玉爷每日只是继续调教雷胜和两个儿子练功,行业专心琢磨跤术的改进和补遗。 除此之外,便是和李尧臣、刘伯谦、瑞五爷和宛八爷这几个老哥们喝酒论武。除了听说图三家业败落后早早病故,图里坤在分家析产之后下落不明以外,再无其余让他堵心的事。一时间,过得很是逍遥自在。他甚至已经开始琢磨,该如何帮雷胜说个媳妇成家立业了。

    只是可惜,这种难得的舒适和惬意并未能持续多长时间。随着“九一八”事变的爆发,日本帝国主义迅速侵占了我国东北三省。玉爷也和全国所有爱国的有识之士一样,满心沉浸在丧失领土与遭遇民族危机的悲愤之中。

    面对小鬼子的狼子野心,玉爷和李尧臣都盼望能帮助国家能打胜仗,为军队抵抗国外侵略提供助力。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起,两个人都迫不及待地开始着手编排拳路,苦思冥想地精简练功法门,希望能创造出一种可以速成,适合军营练兵,最高效的武技来。

    而实际上,这也是当年所有爱国的武术界人士都希望去做的一件事。故而在这个时期整个武术界就出现了一种特殊的历史现象,那就是各种拳谱都有新编,并且这些新拳谱还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往往用口令标识武术动作,标榜“可用于军营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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