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更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观门
眼睛还没有睁开利索,白闹耳畔就响起了赵宽极具磁性的男低音,喋喋不休,直让人头昏脑胀:
“小姐啊,您这一晚没有休息了,身体怎么能扛得住啊您放心,这小子交给老奴了,老奴绝不再放任他乱来。”
听得有人如此在意自己,白闹心里一暖,眼皮如释重负,一睁开来正好对上那双明亮的眸子,瞬间就被吸引进去。
赵素雅很少在外露面,被一个男子如此盯着倒也无妨,只是久了就不太自然了,她扭捏着身子不知所措,脸颊更是逐渐红晕。
老不正经的赵宽看着这暧昧的场景,从他那亲密的眼皮中挤出两颗芝麻大的眼珠来,在两人身上来回逗留,露出一丝猥琐的笑,然后突然来了一声激烈的咳嗽。
白闹被赵宽惊了一下,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半坐起身,彬彬有礼的说:“感谢赵小姐救命之恩
…”
光是炽热的眼神赵素雅还可以躲闪,但是声音传来,她避无可避,脸色瞬间潮红,也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索性直接跑了,留下白闹一个人一脸的莫名其妙和不可思议。
“小子,人都走了还愣着干嘛啊!”之前这两个年轻人娇羞的神情忍得赵宽嬉笑,不免出言调戏道。
“前辈,你...”白闹想要出言解释,又不知道该从何处张口,着急的手脚并用的抗议。
本就是找个乐子,达
第一卷 百鬼夜行7 气宇轩昂巨武现 六神无主麻烦添
随着声音响起,门口渐渐出现一人影,许是刚自暗处走上台来的缘故,哪怕其负手站在亮处,身上却也有一股莫名的死气缠绕,当然,这只是白闹的想法,在赵宽眼里,这丝丝缕缕的都是赵之丰外放的内劲,而能令这驰名人族的高武凭空出现失控现象的,也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突破!
念及此,赵宽马上鞠下躬去,一脸喜悦的庆贺道:“恭喜老爷闭关有得!”
赵之丰对赵宽的奉承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也是默认,而后伸手将赵宽轻轻推到一边,继而往前上了两步,在武馆门口最上一层的台阶站定,接着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白闹,只此一眼就将全部的鄙夷神情给了他。
白闹逆光看去,只见这人白发后梳,浓眉下竖,丹凤眼,黑红唇,一副英雄摸样,虽然他还没停止嘀咕赵之丰的人品,但心里还是不自觉的补了一句:“气宇轩昂!”
白闹不知晓赵之丰的名气,但一念及进门的种种,早已拜为天人。虽受鄙视,但身负血海深仇的他,哪能放过这次机会。
也是脸皮厚,白闹这会连身上的酸麻居然都消失无影,他赶紧坐起,爬上那三阶台阶,慌忙的磕着头,哪怕头破成碗口,哪怕血流成涓流,都不在乎,继续哀求道:“前辈,前辈,白村一夜灭亡,黄土青草染血红,老弱病残尽被害,小子更是眼睁睁看见父母兄长丧命在前,不能手刃仇敌,只能哀号痛哭,子不为子,弟愧为弟,还望前辈念及小子身世,仗义出手啊!”
说着,白闹就伸手抓着赵之丰的裤腿,内心的忧郁,苦楚,痛恨无不通过指节之青白颜色体现。
赵之丰低头看着这个无助的孩子,眼露不忍,但马上却又一闪而出狠色,这个过程,低着头的白闹看不见,但赵宽看得见,正当赵宽以为赵之丰会稍放温柔的时候,却不料赵之丰抬腿就是一脚,将白闹狠狠的踢下台阶去,怒骂道:“滚出武馆!”
说着,赵之丰就转身甩袖离去,白闹本想跟随,却不料整个身体有如石墨灌注,难以移动半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院门关闭!
“前辈,小子真的需要您,如有打扰之处,还请前辈见量。”说着,白闹活动了下终于自如的身体,轰然跪倒在地,朗声说道:“今日起,小子将长跪于庭前,愿以一副膝盖换您出山救世。”
不见回应,只剩赵宽的叹息。
双方就这样犟着,期间也有弟子上来干预求情,可惜,一个心如顽石,不通人情;一个身如松柏,不知进退。
相比于冬天的刚烈,北方的春季更显娇弱,是雨也绵绵,雾也绵绵,白闹的身子虽然受得住刀枪斧钺,但受不住这棉里藏针,不过两天,就坍塌在地。
老人的心
太软,两天来,赵宽只要将院里的事安顿好了,就坐在赵院的门槛上陪着白闹。此时,眼看着白闹已经几近昏厥,赶忙上来扶起白闹,一手搂着,一手拖着,就要将白闹弄到赵院里,嘴里还顺带着安慰道:“行了,孩子,我家老爷向来恩怨分明,说不帮你那指定是不帮你,讨厌你那就是真的讨厌你,你呀,也别跪在这儿了,赶紧回屋子歇了吧,赶明儿起来,再想想其他办法!”
赵宽的嘴好似那杀人的鬼,听得白闹一阵的难受,他果断从赵宽的怀里挣脱,可是身子一时不得劲,难以站起,咕噜咕噜的就滚了几米远。
“唉,你这是何苦呀!”说着,赵宽再走上前来,又要将白闹抱起。
借着摔的惨痛,白闹这次来了精神,他抬起右手,将赵宽厚重的手掌推开,说道:“谢谢前辈的好意,但我这人倔,我就想看看这些个手眼通天的人能有多么冷血!”
说着,白闹双手使劲,一下一下的爬上那台阶,而后艰难的撑起身子,继续跪在闻道武馆门前。【 #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若不是那大气喘的粗,若不是那身子抖的急,从背后看去,白闹倒还真有几分钢造铁打的意思。
赵宽错愕的看着白闹的举动,对他那话更是一直脸黑,无奈的回应说:“好嘛!你这力气倒是真的使对了地方!”说罢,也不再多管生死,径直走回赵院内,关上了那扇两天都没有关上的门!
白日里的围观换成了过往三三两两的指点,月往深处跑,夜往暗里走,当更夫吹灭了灯笼,武馆门口是终于静了下来。
远处的树忽而轻微的晃动,落下几片叶来,紧接着近处的树亦是如此。白闹虽然身子软了,但听觉未退,早早发觉,只是这一脚两脚踩的太轻,他也就当成了野猫作祟不去理会。
树越晃越近,转眼间就到了白闹头顶,继而一棵带动一棵,刚泛嫩绿的叶子们就这样被轻易的残忍抛弃到地面,纷纷扬扬,给白闹扣上了一顶很有个性的帽。
白闹正要伸手去撩,突然心头警钟长鸣,原是自那落叶中窜出几道影子,直奔自己而来。
意识是意识到了,但虚弱的身体跟不上反应,甚至于连抬手抵挡都做不到,就被人重重的袭了脖颈一下失去了意识,直到最后他也是只来得及看见那个蒙面的三角黑布!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一个汉子自腰间掏出一个麻袋来,剩下的两人将白闹抱起,一把塞了进去,然后匆匆的打了个结,就由一人背着,跳上了门前的老树,消失在了暗夜中。
这行人前脚刚走,后脚赵宽就赶了过来,并不是他反应迟钝,事实上,他早已经注意到这几个在武馆巷口蹲守了两天的
第一卷 百鬼夜行8 针锋相对帮会聚 王三苦战守道义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白闹现在不得不低头,他好声好气的对那大汉解释说:“大哥,我真没有欺负你弟弟呀!我来沛城才一天时间,去哪欺负你弟弟啊!”
时间是对不上,但真的较真的话,却也能对得上,为了尽快摆脱大汉的威胁,白闹只能撒了一个不轻不重的谎。
那大汉听得白闹如此没有担当,压着的邪火蹭的一下就冒了上来,他揪着白闹的头发,喷着唾沫星子,恶狠狠的说道:“行啊,小子,死不认账啊你!嘴硬啊你!知道爷是谁不爷是林帮王三啊你!来爷问问你,在文武巷撒欢的是你不在老刘家米铺门口撞翻几个人的是你不哎,我说你这个头不大骨架挺大啊,咋的,狗熊转世啊我给我弟派了那么些个人保护,让你一撞就都给撩翻了”
外乡人最怕的就是拿地名沟通,什么文武巷,什么老刘家米铺,白闹压根就不知道,此刻只能张着嘴,摆出一脸的懵懂来。
“演!他娘的给我演!来呀!给我往死里打!”说着,王三冲着白闹就是一巴掌,有多重重到连白闹的头都嵌在身后的画柱里了,然后还不死心的冲身后人招呼着。
“哎,大哥,我说,哎,哎,打疼了哎,那个大哥,别打脸哎。”
一时间,白闹面前又多了两个魁梧的汉子,不由分说,上来就是一顿揍,白闹那些求饶的话语都被乱七八糟的拳头给掩盖。
地上的灰尘本就厚重到轻轻踏过都能爬一脚,更不用提这手舞足蹈的了,不消片刻,仅有的几柱月光也都被这灰这尘污染,皎洁也不皎洁,就剩混浊了。
王三听着自己兄弟们大喘气的样子,也知差不多了,就招呼着两人停止,这次,他又改揪着白闹的耳朵了,问道:“怎么样现在记起来了没”
白闹耷拉着头,身子本就重病未愈,此刻又遭这等待遇,好比伤口撒盐,眼沾辣椒,撕心裂肺上再添万蚁噬身,有气无力的回应说:“大哥,我真记不起来啊!”
“他娘的!打打打,继续打,给我打的他想起来为止!”当白闹摆出那副惹人嫌的懵懂时,王三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当下也不再磨叽,无可奈何的冲麾下的人甩了甩手,就背过身去,那架势,好像生怕自己狰狞的嘴脸吓垮了白闹一样。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的拳头就又扬起来了,白闹不禁为自己默哀,他是万万没有想到,鬼都没杀了自己,反倒快让人给打死了,当下也只能心里祈祷,渴望着英雄登场。
也不知是苍天听见了这卑微的呼喊于心不忍,还是白闹命不该绝,那两名大汉的拳头刚逼近白闹,就见得自外向内闪出两道光来,随着“砰,砰”的两声,这两名大汉就摔倒在地,脖子一歪
没了气息。
白闹比王三的反应快些,当他脸上洋溢起劫后余生的笑时,那王三才转过身来,左右也不见人,便武断的认为是白闹使了什么妖法,盛怒之下,暴喝一声,就携着杀招冲白闹冲了过来。
“吆,王三哥的火气还是这么大呀!”
杀招终究是变成了刹招,王三应该是被院外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冲了一下。毋庸置疑,林帮是沛城地下发展最快的黑道势力,但它绝对不是最大的,在隔国教沛城明清殿一条巷的三花庄园里,可还是有一个经得国教认可的三花会呢!一个是黑马,一个老牌,自是少不了摩擦,纠缠十几年的争斗,王三已熟悉到冤家们打个喷嚏都知道是谁,也不用等看清,直接就开始骂骂咧咧着:“杜支花,怎么着啥闲事都爱管管这么想当好事婆娘,怎么不先把你的把切了!”【#!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原本隔得远,白闹还以为是故作强调,等那唤为杜支花的人走进近前,暴露在月光下,白闹立刻一阵作呕:看这人,发齐肩,胡渣上脸,胸平平,喉结突出,明是男儿身,偏偏浓妆盖,耳坠惹月来,眉间一点白,更要命的是他见了白闹还抛了个眉眼,然后捏着嗓子,声音比之前更加尖锐的说道:“王三哥啊,你真是坏死了,每次都让人家切把切把的,你要是愿意娶人家,人家说切就切。”
自打第一次交手,王三就对这个杜支花印象深刻,当时回到帮里的他暗暗诅咒了一晚上,只要老天能收了这个妖孽,他愿意天天以上好的牛羊猪供拜,可惜,老天并没有听见他虔诚的祈祷,不仅没有收了杜支花,更是再次安排两人见了面。
很明显,王三是受够了,他不愿意再给杜支花开口的机会,直接点明正题道:“别他娘的给我玩这些花的,你莫名其妙杀爷的人是想干嘛又想引战吗!”
杜支花这样的人很招人气,因为不管什么样的套路招式打到他的脸皮上,就都如沉入泥潭不见声响,活脱脱一个难缠的主,就说现在面对王三的怒气吧,他先是冲着王三干笑两声,眼眸里爱意流转,又有歉意积淀,一样眼神,百种风情,而后不紧不慢的解释道:“您手下的这两个人太丑了,我怕影响我和三哥您的幽会啊!至于您说的什么引战的,怎么可能啊,我只不过是想要您绑着的这个小子而已!”
“三花会的车是道上出了名的上得去下不来啊。”王三打趣了一句,而后想也没想,直接拒绝道:“你做梦!你知道这小子是我从哪里绑来的不你知道我蹲守了多长时间不你啥都不知道,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要带人走我可告诉你啊,这小子把我弟的脚给踩断了,今天他给不出我一个合理的赔偿方式,谁他娘都别想带走!赵
之丰来了不行!你们三花会那国教野爹来了也不行!”
白闹不是傻子,他身在一边,局势的变化看得更为透彻,瞬间就醒悟了王三话语里的聪明之处,一来拿赵之丰震慑国教,二来向白闹点出了来人的身份。白闹想来王三也是个是非分明的好男儿,虽然和白闹结怨在前,但在国教扶持的黑帮前,他还是以人命为大,于是,刚刚心里的怨气一扫而空,再看向王三,眼神里已经全然没了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信任和感激。
“混账!”杜支花心里暗骂
第一卷 百鬼夜行9 竹篮打水一场空 三花众审阴谋论
暗牢四四方方的,长宽也就六尺,幸好王三绑的严实,又是铁链又是锁的,死死地贴在墙上,剩下的空间,刚够白闹折腾。
“我说你是不是个榔头,该跑的时候不跑,瞎跪地上干嘛咋的,祈求老天给你落架马车了呗!”说着,王三就气不打一出来的伸脚向白闹踢了过来。这是用了劲了,两脚把白闹踢的龇牙咧嘴的,左腿红了一片。
其实也不怪王三,设身处地的说,换成谁谁也会失控,你想想当你浴血奋战的好不容易撑出了一片天来,自以为白闹远远的跑了,提着的心刚刚安稳,作下的罪孽刚刚救赎,也不做无谓的抵抗了,任他人提着自己的裤脚向前拖着,不料,走了还不够五十米,就看见意识清醒的白闹跪在地上,茫然的看着你们,惊恐的看着你们,紧接着,你就眼睁睁的看着白闹被打出血,被扣押拘留,所有受的伤都白捱,这个时候,你还能不气
白闹听着王三的训斥,羞愧的扭捏着身子,他下意识的想要辩解,可又被脸上的红晕逼了回去,实在是无法启齿。
白闹确实是停了脚步,也确实是跪在了地上,但他不是屈服,也不是认命,他是被前进和折回的漩涡拉扯,他是在仇恨和道义的泥潭挣扎,拉扯的断了气,挣扎的累了身,不知不觉的就跪在了地上,也是无法取舍,也是犹豫不决,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沦为笑柄。
真正的情况,白闹没法说出来,显得薄情,配不上王三的伤。
踢了两腿,估计是牵动了身上的伤,王三狠狠的剐了白闹一眼,也不再多言,低头费力的去查验自己的伤口,结果脖子的幅度太大,又牵动了身上的伤,一来二去的,之前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就这样被磨损干净,可怜的像个丢了娃娃的孩子。
白闹还正想着上去帮帮忙呢,暗牢里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那微弱的火焰开始跳动起来,一阵阴冷的风顺着通道直冲进人的脖子,然后沿着脊梁骨,勾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来,把这小子带出去!”灯笼的光晃眼,白闹只听见声音,来不及看清模样,就被左右架着,带出了牢门。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跟着出来,牢里面还留了三个人,当白闹的脚尖刚刚划过牢门的槛,就听见内里传出了几声阴险的笑,继而有些小人得志的猖狂的声音:“哦吆,这不是三当家啊,怎么沦落成现在这幅模样了呢兄弟我给你...”
架着的人走得飞快,这边竖了个耳朵的功夫,那边已经拐了好几个弯,白闹听力再好,也穿不透那厚重的石板呀,自认为死到临头的白闹,心胸一下子就变得开阔,情绪的起伏都随着那几句对王三不善的言语。
心里有事,
也不看路,也不视物,直到被人重重的扔在地上,白闹这才醒过神来,他傲然抬眼扫视四方,眼神难得的清明,也难得的波澜不惊,纵然此处大堂金碧辉煌,纵然大堂前后堪比府衙,纵然左右遍布凶神恶煞,纵然堂上首领贼眉鼠眼,他都坦然接受,甚至还盘起了腿。
堂上要说熟悉,也只有杜支花了,看着白闹的泰然处之,心里不满,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残忍,直接冲着白闹的右肩飞身一脚,就让白闹的上半身砸在了花岩石地上。
“老四,你是不是太大力了。这要是被你玩死了,咱的任务可就失败了啊!”感受着这一脚的力道,再看看白闹的狼狈模样,高坐堂上的三花会帮主多少有点担忧的出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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