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血丹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流年书柬
汉血丹心
作者:流年书柬
在每一个故事里,都有一个开始。简单说,这是一本穿越小说,元召意外来到大汉王朝最鼎盛时期。这个精彩时代金戈铁马壮怀激烈,朝堂权谋波诡云谲,宫廷隐杀凶险莫测。在这个由盛转衰的大历史节点,他的到来会有怎样的改变呢?“给我一个支点,我会推动整个轮回的方向”。一切…
第一章、前尘疑是梦 今生犹未知
碧血丹心侠为骨,国士无双汉明珠。
江湖柔情桃花落,一川枫雪长安路。
夜未央,人如故。盛世烟火回眸处。
人间绝顶云飘渺,斜阳归尽江山暮。
公元前一三六年秋,长安城内外桂花雨落,流光渲染,草木未黄,陌上喧哗。正是姹紫嫣红好节气。
这天夜里,在皇城一角的天文台上,几个穿着绘有星辰云斗图案黑袍的望星师目瞪口呆的看到了一场壮古奇观。几乎是毫无征兆瞬息之间,一片璀璨的星辰如同下雨一般被无边天幕抖落,千万条夺目的光华从天际划过深邃黑暗的夜空,拖着长长的尾巴以肉眼可及的速度掠过整片皇城之上,然后纷纷坠落湮灭于遥遥西南方向的黑夜中。
众人相顾骇然大惊失色,他们身为宫廷供奉的望星师,当然熟知历代天文历法典籍,古书所载,虽然也有长虹现,彗星出的记录,可是如同这样流星如雨,气贯苍穹的异象,却是闻所未闻,更别说生平得见了。
看那片流星雨所坠之地,正是终南山皇家御猎之所上林苑方向,当下不敢怠慢一面差人去急报朝廷,一面众人心下揣揣不安:天生异象必有所兆啊!这太平日子刚安定了没多久,天象如此,怕是又要生出事端来。福兮祸兮诸人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当下早有属官报知太史令大人,太史令年岁已老,本来府邸之中早早安歇了的,闻报自是吃惊不小,他学识渊博通晓古今,望气占卜星象推衍之术当世无人可及,当下匆匆披衣来到书房,翻阅查找细细推衍一番亦是惊疑不定。
按说如此陨星如雨当主祸乱之象,远者如东周末期皇室微弱,偶有彗星三现然后坠落,诸侯祸乱辄应互相征伐,主君殒身灭国者以百数。近者如始皇帝之时,十年间彗星四现,久者八十余日长或竟天,大秦遂以雄兵內兼六国外攘四夷,死人如乱麻。到秦始皇既死,又荧惑守心,太白经天色赤如鸡血,遂有秦二世残骨肉、戮将相,天下兵起,阿房宫焚而社稷亡,如此种种皆是大凶之兆。
可是,此番陨雨星辰却大不相同,听属官详细描述虽也有兵戈凶气,其中却隐隐自有一种浩然博大直冲斗牛之势,气势丰沛无极繁杂难辨。太史令参详良久终是不敢断论,只是铺开竹简细细详解一番,以备明日面君直奏。
且说第二天在终南山南麓的一个小草坡上,一个小孩子翻了个身从昏迷中醒来,他叫元召,当然那不是这个孩子的本来名字,这个名字属于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魂魄。
元召感到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长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又长得仿佛忘了是怎样的一个开始。梦中的情境奇幻绚丽,身体似化作了一颗流星,一会儿飞天入地,一会儿暗夜无边,一会儿四周寂静的如宇宙洪荒,一会儿又纷纷扰扰乱七八糟的嘈杂.前一世战火纷飞硝烟弥漫,一会儿又仿似行步彼岸花开满的红尘漫道……。
各种幻像,各种声音,使他感到深入骨髓的疼痛和恐惧。他拼命挣扎,可是昔日强健的体魄却瘫软如烂泥般无力。仿佛越挣扎越往下深陷,最后,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的吼出一声;’啊’!用力猛地睁开双眼,只觉眼前精光耀目,恍然光天化日之下!过了好半晌脑袋却还是昏昏沉沉懵懵懂懂的,浑不知身在何处!
时间大约是午后,这是一片寂静的小树林,阳光穿过叶子的间隙斜斜照在元召脸上,暖洋洋的很舒服。身子下是枯黄的野草和一层薄薄的枯叶。身体不知什么原因,只感到乏的厉害,又饥又渴,元召一动也不想动。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从前不管怎样苦的训练和去执行多么艰难的任务,他还从未如现在这样脱力过。
“是发生了什么事来的….我这是在那儿!怎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呢,这脑子!”
他抬起右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只感觉头依然晕的厉害,蓦然呆住了!这手怎么会这样呢恍惚之间出现在眼前的分明是一双小孩子的手。元召大吃一惊,他不相信似的把双手在眼前使劲晃动几次,没错,骨质纤小,单稚瘦弱,是一双孩童的小手无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是怎么个情况!”
饶是元召常年经受铁与火的生死边缘锤炼成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素质,此刻心底也是感到无比的恐惧。他站起身来,又不相信似的上下摸索一遍,没错了,他变成了一个小孩子的身体。纤瘦单薄的身子,穿了一件看不清本来颜色的袍子,
第二章 日暮知途远 道左有奇闻
日出日落,叶枯草深,无数人间悲欢在默默上演,时光总是无情,如一条长河径自奔流不息。每个人的生命夾裹其中随波逐流,历史洪流淌过处,谁是无情客谁是有心人
云落地,水归海,风吹过所有的季节,时光却最不耐人。不知不觉间元召来到这世界已经一月有余了。
这段时间他走过了许多地方的路,看过了许多山河风景,见惯了许多风土人情,渐渐弄明白了身处的现实。他现在所处的地方名叫蓝田,属于秦岭余脉,故多山岭,林木葱葱。而此时这片山脉叫做终南山。
而据此不到百里之外,就是当朝皇都长安了。当今天子名讳刘彻,年号“元朔”。他却知道,在后世的史书上这位皇帝会有一个更加响亮的称谓:汉武大帝!
“大汉朝啊….,哇喔!真是来到一个伟大的时代呢,呵呵”。
说这话时的元召正倚躺在一颗大树的高高斜枝上,懒懒的晒着太阳。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清清楚楚的看遍了世间疾苦。后世史书鼓吹的所谓“文景之治”也就是那么回事罢了,七国之乱平息不久,各地田园荒芜,民生依然凋零,盗匪猖獗,路旁时有饿殍。
果然,历代统治者往自己脸上贴金这招倒是古今相承,元召不屑的撇撇嘴角。他对自己今后的道路并没有什么打算,在这儿他没有亲人没有记忆,对这个时代还很陌生,午夜梦回想起前世种种,心底隐隐作痛。
好在他是一个豁达之人,既然暂时没有别的生存道路可以选择,那先随遇而安罢了。咦!那边是怎么回事他目光突然被不远处一处草丛吸引,那是一处高耸形似小丘的所在,却见被茂密野草覆盖的地方有一个包袱被扔了出来,然后一个灰色的人影仿似从地里钻出来般站立起来。元召居高临下看的清楚,先是惊奇,后心下恍然,原来这是汉代的盗墓贼而已,那小丘必是一座古墓无疑了。
也许是元召过于好奇,身动时树枝摇了一下发出响声,那盗贼却甚是警惕,忙把包裹别在腰后,双目游顾四下急看,抬头却正看到一个小小顽童抱着树干在笑嘻嘻的看着自己。不禁心底惊疑,又到处探寻一番,不见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高声喝问:“呔,那是谁家小郎,在此荒山野岭作甚”
元召本不欲多事,惫懒一笑,懒洋洋作答到:“我自在此采野果儿玩耍,不与你相干,你随便好咯”。
那人却听他不是本地口音,又细细打量元召一遍,见那小童穿的衣衫破旧,与寻常所见穷人家孩子并无不同之处,只是皮肤甚是白净,一双灵动的眸子乌黑星亮。
不禁暗自起了一个心思,心下计较:“这小娃倒是生的伶俐,不若掳了去,好生调教倒是帮中的好苗子,说不得要用些手段。”
眼珠一转笑眯眯说:“小郎,树上危险,且下来我有一件极好玩的物事送与你玩儿。”
元召心下暗笑他装模作样,早看出这厮动机不良,本待不理睬,转念间已有计较,一面故作笨拙慢腾腾的从树上下来,一面用眼角打量一遍四周环境。此地却是很荒凉,远近并不见人踪迹。早看见那盗贼从腰后摸出一团绳索,暗暗藏在了袖中.
元召低头冷笑一声,却故作不知,慢慢腾腾径直走到跟前,仰头好奇到:“是什么稀罕物件儿,拿来瞧瞧。”
那贼身形魁梧,满脸狞笑,趁其不备猛伸右臂把这小童身子牢牢箍住,真是如同老鹰捉小鸡一般,然后一手抖开腰后绳索,一边哈哈大笑道:“今日运气真好,挖的几件值钱物件,回去献上那注横财,又加这个伶伶俐俐的娃娃,想必帮主他老人家一高兴,这次定会大大的奖赏我一番吧!哈哈哈….
第三章 青郊十里外 秋风酒意香
诗曰:“柳畔长堤伴客归,清音一曲紧相随。千山层峦天低阔,万里云烟暮雪飞。”
且说元召自那日杀了大盗郭翔后漫无目的行行走走,却似离群孤雁一般,游荡在这个格格不入的世界。
一个小小孩童走过山 走过水,迎来清晨与朝曦,送走夕阳与晚霞。饥餐渴饮晓行夜宿,古树顶,山洞,草坡都是他歇宿之地。晨风朝露中,秋月古松旁是他打坐修习勤练体能的所在。一路领略古物风情,初来时的迷茫与恐慌已经逐渐平静下来,开始慢慢的适应这个世界。
他以现代人的视角冷眼旁观,大汉王朝自高祖刘邦传位至今,历经四帝一后,虽也屡经几番权争内乱,但是因为几代天子都重视民生,大力发展农耕,减徭轻税,民间历秦末战乱之苦,人心思定,故此社会经济发展很快,至当今天子继位十几年来,终于达到了王朝的鼎盛时期。
据说“库府充满,狱无重犯”。借用一句评书话就是:圣天子在位,四方太平,海晏河清。对此,元召只是呵呵一笑而!
他这段时日四处游荡,心情忧郁之下却有几分好奇,毕竟是来到一个历史大时代,白天就在集市村落之间看看这时代人们的生活,虽然百姓平民乡居村社也算安宁,但一路之上,也能不时见到乞讨逃难的人群,偶尔也会遇到盗匪横行。
知道历史走向的他当然能看清这所谓盛世背后的矛盾和危机,所谓盛世,历来都是史书为统治者涂脂抹粉而已,芸芸诸生之艰辛苦难又有谁会聊添几笔呢
但是这些事哦……,他自嘲的一笑:“这干我什么事呢何况,我只是个过客,无根无源的流浪儿,自己未来的方向还不知在何方呢!”
要说他唯一感兴趣的就是:这个时代的人,呃,太诚实了,不太好意思骗呢!
“我是不是太善良了”他自言自语道。
这不,胸前挂个布袋子,走在这集市上,竟不停有人往里扔果子,胡饼….,偶尔铜钱也有人扔真是不明白呢!什么情况啊这是….被人家当成小小乞丐了!我只是不习惯袍子没口袋装东西好不好!
元召低头看看,嗯,浑身上下的衣服好久没洗过,他又为了方便把下摆撩起扎在腰间,矮小身子单薄清瘦,难免被擦肩而过的汉代老妪,呃,汉代大娘们用怜悯的眼神审视,拿手善良的拍拍他的头顶,顺便塞得那布袋中一些吃食之物。这使得元召有些郁闷,只得装出几分呆傻模样,迎合这份善意。
好不容易逃也似的奔出那处集市,元召算是长舒了一口气,他之前生本是孤儿,机缘巧合从很小就被国家特殊组织带去训练,凭着与生俱来的天赋成为组织的头号王牌,开始执行任务后常年经受的是铁与火的考验,学的是伪装和各种一击毙命的杀人技巧,见惯了生死,冷血惯了,重生以来又整日颠沛流离,对这人世温情却已是很不习惯。
他从布袋中掏了几粒干果,扔到嘴中一边嚼着一边顺着大路向前走去。行不多远,却见前方官道愈加宽阔,笔直向前延伸,他眯起眼睛,隐隐可见远方地平线上一座巍峨雄城拔地而起,气势威严,仿似有蒸云腾雾环绕。
那就是大汉皇都,两千多年前的长安城了。
时近晌午,天气有些热起来,元召渴的厉害,又走一阵,直觉凉风习习,却夹杂一股酒香触入鼻端。抬头看,前方郁郁葱茏,好大一片绿荫,大路旁树荫青竹之间掩映一座两层木楼,木料均是古朴原木,夹在一览绿意中,映来眼底甚是舒服。两丈余长的竹竿斜挑一尾布幡随风飘动,那布幡之上却书“青郊外”三个大字。
他书法之道虽然不精,好在从前所见大师之作多多,自也识得字之优劣,这三字笔致雄奇均是上乘之作,只不知何人所书。他沿途也见过几处村郊酒肆,多是简陋寒酸,像这样雅致的酒楼却是很少见。
元召进到楼内,见内里十分空旷,只几排粗木板凳高几,隔了几排屏风,酒客不多,寥寥几人在品酒高谈。
当垆却有一个看似少妇的高挑女子,素衣白裳青帕罩头,不知在低头写些什么,听到有人进来,她抬头望了一眼,只见一个衣衫有些破旧的七八岁孩童站在当地,背了个小小包裹,胸前挂了个鼓鼓囊囊的布袋,也不知装了什么,脸上灰尘也不知几天没有洗过了,看不出黑白丑
第四章 天涯曾相隔 人生若初见
整整一个下午,外面的雨一直没有停,越下越大,远远望出去,雨幕仿佛在小楼外挂了一道瀑布,把里外分隔成了两个世界。
天已渐暮,楼下店伙儿早已卸下门板,早早关门。元召百无聊赖的倚在栏杆上,用匕首削着几片竹签。
早些时,那女子果然吩咐酒店伙计带元召来到二楼,给他安排了一间客房,内中陈设虽十分简单,只一床一几,被褥倒是很干净。
元召休息一会,雨便下起来,他便推门出来望雨发呆片刻,隐约间听到后院深处有琴声穿过雨幕断断续续传来,细雨生凉,曲音飘渺,他虽然听不太懂这个时代的古琴雅章,却也似乎觉察到了那琴声中隐隐透出的丝丝幽怨之韵。
他正听得入神,,蓦然耳朵一动,抬头向雨雾中笼罩的道路远方望去,不一会儿,隐隐有一辆马车冲破雨幕,飞驰而来。
那马车来的甚急,赶车之人全身蓑衣,看不清面目,只隐约可见是一条魁梧汉子。
雨中车子直奔到酒楼之前却不停留,绕过楼脚驰到后院院门处,那大汉跳下车来,上前叩打门环,不一会有人出来开门,不知说了些什么,随之大开院门,那马车直入进去。
元召遥遥只看见后院大堂之内这酒店女主人匆匆忙忙迎到台阶之下,从马车上下来一大一小两个女子,未及问讯寒暄几句,然后相携登堂入室而去。事不关己,元召自不在意,连日赶路,中午又喝了些酒,身上却有些疲乏上来,遂进到屋内,把匕首掖到枕下,和衣而卧渐渐睡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雨却仍未停歇,这个天气自然少有客来,酒楼继续歇业。
元召溜达一圈,不见那酒楼女子身影,只几个店伙儿在收拾打扫。却见在靠角落板凳上坐了一条大汉,看身形当是昨晚那赶车之人。
在他面前桌上胡乱摆了几个酒碗,神情却显得很是焦躁,一会坐下,一会儿又到门前向远处路上看几次,似乎在等什么人。
元召也不去多事,吃点东西继续倚在栏杆楼柱子间打盹。 到的晌午时分,雨终于慢慢停下来,路上渐渐有行人走动,店伙儿打开店门,清理着门前积水。
远处长安方向来路上,忽然嘚嘚有马蹄声响起,那大汉神色激动,一跃而起,奔到路边眺望。元召看到一匹大青马自那方而来,马上一人看年纪二十多岁,剑眉朗目猿臂蜂腰,奔到那大汉面前,跳下马来,两人交谈几句,大汉连连点头,连忙奔后院而去。
元召却耳目极好,相隔虽远,隐约听到几句:“….都料理干净了….不必说的详细,….,….决不让大小姐知道分毫!…。”
他正低头沉思间,猛然感到一道锐利目光扫过,却是那男子心有所感,抬头只见一个孩童趴在二楼栏杆之上,一手拿个果子,在若无其事的啃着。
男子低头自嘲一笑,这几日精神真是太紧张了!好在危机已经解决,应该暂时没有危险了。
元召却是看的清楚,那男子腰间悬把帶鞘单刀,一身青衣,相貌十分英俊,美中不足的是额角一道斜斜刀疤,走动之际右脚微跛,浑身一股凌厉之色。
不禁暗自一晒:“呵呵,一枚汉朝帅哥,古惑仔咯,这人看来倒是个练武之人,不知道身手怎样……”
正胡思乱想之际,却听到后院响动,只见早先那大汉驾驭马车转到楼前布幡下,与英俊男子并肩而立,说了几句。不一会,有女子说话声由远而近,自是此间女主人送客而出。
却见当头是一位三十许妇人,眉目甚是温和,边走边和女主人说着话,后面跟了一个身穿绿萝纱裙的少女,身形尚幼,温婉可人,眉眼之间与那妇人有几分相像,却甚是挑脱,一路东张西望,满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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