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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血丹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流年书柬

    类似的对话已经重复过许多次,在平日里什么都肯让着小萝莉的少年唯独在这件事上绝不妥协。

    小冰儿撇了撇嘴,不再为难这老实孩子,虽然剑真的不错 ,却不适合自己,师父把它交给崔弘而不给自己,一定是有道理的。红衫娇俏的身影飞身跨上“冠军”的马背,自去驰骋训练了。

    崔弘又把那剑重新包裹好,背回肩上。来到那道被一剑劈成的浅沟旁,默默回想着那天远远看到的一幕,心情仍旧激动莫名。

    积雪已经填满了沟渠,只余隐约的痕迹。现在,他对那个小侯爷师父的感情已经从崇敬化为了惊若天人。

    “虽然自己做不到那么厉害,但努力学好小侯爷教给的东西,将来能帮他做点事,也不负此生了。”已经渐渐淡化心底仇恨的崔弘现在对未来的期待比任何时候都强烈。

    但离他相隔不远的那一座座临时搭建起的帐篷里,弥漫的情绪却截然不同。

    流云帮的所有人都被看管在这里。不知道将要面临的命运,也无人告诉他们的未来。

    仅仅只是在那天,长乐侯元召正式以脚下这片土地领主的身份,宣布他们这些人因为在长乐塬所造成的破坏 ,需要赔偿损失,呃,就是需要他们无偿在此劳役一年,以赎前罪。

    当时听着那小侯爷略带调侃的语气,看着他脸上显露的仿佛计谋得逞般的得意,没有人再认为这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只是,真的只要认真干活就能保全性命吗砍伐树木,压平荒地,堆垒石块……,曾经握惯了杀人刀剑的手,开始干起这些杂活。

    不是没有人想过逃跑,但看着远处来回逡巡的劲旅骑兵,冰冷闪着寒光的弓箭,以及逃亡后会引发的严重后果,某些人刚刚涌起的念头,就又悄悄压了下去。

    还是安心干活吧!如果不想被诛族的话。是的,严重的后果就是株连九族。

    其实,无论是长乐侯还是监管他们的人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所有这些现在已是劳役者身份的人,对此却是有着相同的恐惧。

    因为,曾经在他们心中神一般的存在,流云帮主郭解,就在昨天已经在长安市上被明正典刑,按律斩首了!

    同时,额外的赠品就是关西郭氏被抄没全部家产,株连九族……!

    现在,那个所有人都认为是胡言乱语的预言,这么快就变成了现实。

    巨大的劳作场上,看着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远远打马而过的那个身影,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卖力的砍木劈石,再不敢直视。

    这几天,就连管家元一都看出来了,小侯爷的心情这会儿有些急迫啊。用他的话说就是启动资金也有了 ,人力也有了,马上可以挽起袖子大干了!怎么能不着急呢

    今天是长乐塬落雪之后元召第三次来此了,与前两次乱哄哄的场面不同,这次的秩序明显好了许多。

    “居住的木屋要尽快搭建好啊,初冬过后,天气很快就要转严寒了,帐篷里是住不得人的。”

    看着向阳坡面那大片在建中的成排房屋,元召随口嘱咐一句。

    “侯爷放心,终南山麓那边有的是林木茅草,建造这样的房屋速度很快,最多再有三四天功夫就可以入住了。”

    “嗯,这些人可不能因为冻饿而折损一个哦,看看,这活计,这体格,都是多么好的精壮劳动力啊!”

    元召一边与身边的人说话,一边啧啧有声,也不知道是夸赞人干的活,还是干活的人。

    “小子,休要贫嘴了!一条小小的计谋,就弄来这么多江湖客充当免费劳役,心机可是够深的了啊!”

    “窦相说哪里话来?此却非小子之功,全赖陛下的协助,还有您老与朝中几位大臣的支持。呵呵”

    却见与元召说话之人,身形高大,两鬓微白,骑在马上,不怒自威。正是当朝宰相,魏其侯窦婴,今日却不知因何到此。

    说起来,不管是从史书所记,还是几次交往的经历来说,元召对这老头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因此对他态度亲近。

    因当日金殿上窦婴与太尉田玢纷争,两人失礼于御前,被天子斥责回家思过,暂时摆脱了政务的案牍劳形,这段时日倒是乐的洒脱。

    今日忽然就溜达到了长乐侯府,要求元召带路,要来长乐塬看个究竟。

    正巧,这几天公子徐乐、聂壹、司马相如、钱掌柜等人都聚集在侯府商议事情。既然窦丞相有命,当然不可推却,于是众人一齐动身,出长安奔长乐塬而来。

    此时看到这上千人众忙碌劳作的场景,众人之中,钱掌柜与赵远对视一眼,感慨犹甚。

    这些流云帮众中,有许多曾经是他们的旧识,多年前,也曾共同喝酒共同对敌过,只是后来,反目成仇,成了追杀小姐和夫人的帮凶。

    想想那些东躲西逃的岁月,十余年的时间里,师父剧孟和那些兄弟们都先后死去,只剩了自己兄弟五六人,保护着灵芝和苏红云躲避在长安市井间,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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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万里江山雪 不过一盏茶
    当清雪覆盖万里山河,雄伟大殿的檐角挂满了冰凌,与往年不同,今年长乐宫的冬天格外温暖。

    暖意融融的锦帐帷幕间,宫女内侍们轻手轻脚的来往走动。淡淡清茶香味中,已经八十余岁的窦太后神色轻松,眼神明亮。

    “太皇太后的精神,近来格外矍铄,简直是越活越年轻了,真让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好生羡慕啊!”

    “不行喽,老喽!身体虽然还算结实,这忘性确是越来越大了。这不,昨儿那元小子好不容易进宫来一次,想着给他留了好东西的,临走倒是忘了给他捎上。哈哈,也不知回去后会不会怨我这老太婆小气。”

    “他敢!胆敢口出半个怨字 ,看老夫不去抽他嘴巴子!”

    “你啊!看看,看看……,也这把年纪了,还是这么暴躁的性子。我也就是这么一说罢了,谁还让你去打他啦?那小子的心性好着呢!”

    “呃……太皇太后见谅,老臣的性子倒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呵呵!”

    几番对话,话语轻松,气氛和谐,却是闲谈之语。

    侍立在侧的长乐宫大总管秀鱼,见太皇太后与今日进宫探望的丞相窦婴相谈甚欢,已经在案后坐了很久了,担心她感觉冷,遂对下列侍立的内官示意,早有一人去到殿角那座大壁炉边,往里面添加了几块圆滚滚的木头,燃烧的火头更加旺盛起来,光使人看着就觉得温暖如春。

    “不过,那小子还是懂得几分敬老孝顺的,有了新鲜物件倒不忘了给老祖宗您享用。”窦婴感觉到殿内的暖意,回头看了看那处内里烧得通红的壁炉,脸上是满意的微笑。

    “是啊,这个却是他有心了。真是不错,这一个大冬天,整个宫殿内都暖洋洋的,比起从前的日子,是舒服多了。再加上近来烦心事少,算是这么多年来少有的清闲时候了。”

    窦太后说到这里,见窦婴在静耳倾听,随之渐渐地变了语气。

    “操心的事少了,心境自然就会不同。你啊,下一步也要跟我学学,那些心气儿啊该放下的就放下吧!也该退下来好好的享几年福啦,那些操心劳力的事就交给他们年轻的去干吧。”

    窦婴闻听此话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心下了然,明白了这话中之意。太皇太后是要让自己主动退位让贤了。

    其实从他本心来说,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厌烦了坐在那个位子上了。那些勾心斗角,权变机谋实在不是他所擅长。

    只是,一直以来,所有人都是把他看成是代表了太皇太后的利益站在那儿的。所以,即便他想退步也是不能自己决定的,今天听到窦太后终于松了口,却是正中下怀,不由得心中一松。

    “太皇太后所言极是!当今天子春秋鼎盛,正当锐意革新之际,此时正是需要大批青年才俊辅佐的时候啊,老臣等自然不该恋栈不去,阻碍了后进贤能之士的上进之路,那就不好了。呵呵!”

    窦太后是怕这族侄对自己的提议有什么抵触,听他如此说,确实语气真诚,应该是发自肺腑之言,心中也是大为宽慰。

    “你能如此想,那可真是太好了!足见岁月虽渐老,当年的豪迈胸襟还是未曾改变的,哀家倒是要替这汉家社稷好好的酬谢与你,也不枉了这些年你对汉室付出的心血与功劳。”

    窦婴听的窦太后改了称呼,说的如此正式,心中感动,连忙避席离身,拜倒在阶前,口称不敢当老祖宗如此厚誉,老臣所做乃是为臣子的本分尔!

    大事说定,仿佛都放下了心事般,大殿内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秀鱼连忙招呼内侍重新给老丞相换了新茶,又谈论些轻松的话题。

    不久前窦婴去长乐塬时,答应下元召的若干条件,其实也是包含了许多窦太后的意思在里面的,当然这些不必明说,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此时说起来,窦婴大为感慨。当日受窦太后所托去做此事时,他的心中还是存了帮忙的情分多些。不过,经过这段日子的旁观了解 ,此前的想法已经大为不同。

    “原来……长乐侯的心中,竟然有如此的经纬!不过短短几月时间,那块曾经的荒野上已经规划出一片锦绣蓝图了。假以时日,那小子所说所想成为现实当不是难事。 如果真能如此,也算是没有辜负了太皇太后的厚望。”

    “唉!你有所不知,此子来历非凡 ,乃是我大汉的祥瑞之人,此话是先皇文帝托梦亲口所说。虽说此事有些虚幻难信 ,但世间事本来就有些奥妙难言。观察了这么久,他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利于社稷,功在国家 ,不得不让人相信文帝梦中所言啊!”

    窦太后却是除了皇帝外,第一次对臣子说这样的事,见窦婴流露出吃惊和难以相信的神情,知道他心底未便相信,继续淡淡的说下去。

    “不管他是什么来历,看他所做的这些事总是对这汉家天下有利无害的。所以你们能帮的还是要帮他的,以后不在那个位子上了,你的时间宽松下来,就尽量利用你的能力去帮他一把吧。”

    窦婴郑重的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即便太皇太后不说,他也会去这么做的。因为现在以他为首的许多勋贵之家的利益,已经牢牢的与元召将要开创的未来捆绑在了一起。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长乐宫中暖意萦怀,已决定渐渐淡出朝政的太皇太后与即将卸任宰辅的对话在继续着,但在冷风中的元召却并不知道有人在如此谈论他。

    其实,在这一个冬天,长乐塬上还并没有开始他心目中所想的那些建造。

    因为,安置所有人的住所耗费了大量的时间。现在,在这片土地上劳作的人,已经是刚开始时的两倍之多。

    自两个月前,根据皇帝下达的旨意,大索天下帮派余孽,全国范围内的郡县闻风而动,不敢怠慢,各地守备军事力量齐齐出动,追捕围剿,帮派之众纷纷被下狱待罪。

    事实证明,在国家强大的专政铁拳之下,任何黑暗势力都是不堪一击的!这条铁律适用于任何朝代。

    除了几个罪大恶极的被斩首诛族外,根据皇帝所下的第二道谕旨,被关押于监狱的这些人,以戴罪之身被全部押解往长安,另行发落。

    此时隆冬,天气寒冷,押解路上自然免不了有些悲惨有些伤亡,但小喽啰是没有人权的,一笔略过不必细说。

    怀着对未来命运的恐惧和不安,一批批被押解到长安的囚徒又被转送到长乐塬,成了这位小侯爷的劳动力。

     



第九十六章 遥望关山远 隐约星斗寒
    因为流云帮的事,朝堂上会有人借机发难,这些其实早已在元召的预料之中。

    郭解和流云帮与朝中权贵的关系复杂,坊间早有传言,而这些未央宫中会一无所知吗

    元召相信,皇家豢养的西凤卫虽然似神龙见首不见尾,世人难以识其真面目 ,但这朝中内外的所有事,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否则,他们也不会让自己提前得知流云帮大举汇集长安的消息了。

    很多事,未央宫中应该是记着一本账的,皇帝之所以隐忍不发,也许,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而已。

    如果一个帮派组织,已经发展到了可以随意杀死或者预谋杀死皇室和朝廷命臣的地步,那只能说他们的末日就要来临了。

    这个道理,已经被古今中外无数次的鲜血证明过很多次,在这大汉朝就能例外吗

    答案是,当然不能!因为现在的年轻皇帝,他将来的历史尊号是一个“武”字。

    诛杀江湖游侠,清除大小帮派,打击天下豪强……只不过是这位伟大帝王波澜壮阔的一生中几点不起眼的浪花而已。

    而现在,元召给了他一个发动的契机,他当然不会错过!

    建元六年,大汉王朝轰轰烈烈的“冬季严打”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也扭转了无数人的生命轨迹。这些江湖客以后的人生或悲、或喜、或碌碌余生就此老去、或壮怀激烈,喋血边疆、留名青史……。

    至于那位帮主郭解的最后结局,在当日的朝堂上是有过小小争论的。

    不同的意见是由廷尉张汤发起的。按照他的说法是,经廷尉府调查后发现,郭解虽然有小恶,但罪不当诛,应予以判罚赎金即可。

    随后有太尉田玢等一批大臣附议张汤的提议,主张从轻发落,以示天子恩德。而汲黯窦婴等人则力争,必须严惩,震慑群小,以儆效尤。

    剩余的大臣们袖手沉默,以观成败。皇帝始终高坐御案后,冷眼旁观,并不表态。

    双方针锋相对,辩论多时。当听田玢说到郭解不过一介布衣,何必劳烦朝廷重臣们在这煌煌大殿上议论时,御座之上的人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

    “能得当朝太尉为之缓急,解犹布衣乎?”

    淡淡一语既出,满殿静了下来,这下子所有人都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了!郭解的命运由此而定。

    这些事,早就有人给元召说过了,他心中已经有数。而今天,奉旨来此的郑当时态度如此,更足以说明皇帝对他的优容之意了。因此,尽皆心照不宣,敷衍了事。

    在一边安坐的骁骑将军卫青听罢多时,见元召没事,终于耐不住心情在这儿听他们继续说些没营养的话,悄悄出的门来,牵过红鬃烈马,飞身而上,疾驰奔不远处驻扎的兵营而去,那儿才是他最喜欢的天地。

    没错,当日持了天子虎符,去细柳营调集轻骑,帮助元召围剿流云帮千余众于长乐塬的人就是卫青。

    从禁城内的建章宫来到这辽阔的雪原上,第一次披上将军铠甲的男子心情振奋,马蹄飞踏,金戈碰撞,纵横驰骋!他感觉世界一下子大了起来。

    最先让他去军中的提议来自元召,而后终于借这个机会得以实现。

    长乐侯开府之日,卫青记得当时酒后吐真言,真诚的恭贺了元召少年封侯,前途无量,而自己蹉跎至今,犹是一事无成时,他看到小侯爷露出一种神秘的笑意。

    “青哥,不要妄自菲薄。你的将来,会比我这个有名无实的侯爷厉害的多啊!嗯 ,有机会不要在建章宫那儿浪费光阴了,去军中吧,那儿有你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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