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第一甲
得妻
作者:第一甲
嫁为人妇三年以和离收场。卢清楚始终弄不明白,既然不喜欢她,当初为何又那般急切的求娶她?直到那人重回她的生命轨迹里,许多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渐渐变得明朗起来。为何外人眼中一向克制的人会在外寻花问柳,甚至在成亲当日被身怀六甲的女子找上门?为何成婚三年始终无欲无求的她会忽然选择和离,似乎在一瞬间耗尽了所有耐性?又是为何,那人会在她和离后回归,明目张胆却又悄无声息地重回她的心房?真相大白之时,卢清楚对着某人目瞪口呆。看着笑得温文尔雅实则腹黑的新婚丈夫,她到底该欢喜还是难过?就为了得到她,他竟布了那...
第一章 和离
大成盛世,长安富贵人家多如牛毛,其中博陵崔家在众贵族中最为富贵,连当朝天子的本家李氏也是不及的。
刑国公崔正和年轻时因入朝为官,带着一家子到了长安城,几十年过去了,崔氏也成为长安城中的第一大家士族。
偏偏越是富贵的人家,糟心之事越多。
继五年前崔家二房长子崔景诲宠妾灭妻气死正妻卢清新之后,如今长房嫡次子崔景崇也因同样的理由,逼得正妻卢清楚自请下堂。
当然,这“自请下堂”出自躲在刑国公夫人的长宁院外头看热闹的人之口。
人家二少夫人说的可是和离!
刑国公夫人前一日才从太后宫中出来,歇息了一日不到便听闻了孙儿崔景崇干的好事。
他竟为了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妾,当着那么多下人,大驳自家媳妇的面儿!
这会儿孙媳妇儿正跪在自个儿当前,说什么也不起。
头痛地抚额,给边儿上的儿媳递了个眼色。
崔家长房媳妇,也就是卢清楚的婆母杨氏,上前要扶起儿媳,苦劝着:“这事是崇儿不对,为娘跟你祖母定会为清楚你讨个说法。只是和离这种气话,可莫要再说了。”
嫁人三载的女子美貌依旧,只是成熟中带着清丽,却并不似寻常妇人那般带着妩媚。
卢清楚知晓这回是自己任性了,心中越发觉得愧对婆母与祖母。
无论她与崔景崇如何不和,家中长辈始终对她犹如亲女。
“母亲,祖母……请恕清楚不孝。和离一事,我已经三思过了。既然景崇他不喜我,我们也实在没必要做一对怨偶。”
“……”
杨氏捏着手帕,恨儿子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尽学二房崔景诲那点子败坏的德行!
国公夫人六十多岁的年纪,额上一条绒布绣花抹额,手撑着额角似乎不太舒服。
半晌长叹一声,看着堂屋中的孙媳妇道:“好丫头,先起来坐着,等崇哥儿过来了,你们二人把话再说说明白。”
如此,卢清楚也不能再跪,否则便成了胁迫。
乖顺地在婆母身旁坐下,微低着头也不再说话。
出来寻茶水的丫头秋穗儿刚出院门便被府中闻讯来打探消息的丫鬟婆子给拉住,就想从她口中探听些什么。
秋穗儿机灵着呢。
不耐烦挥开众人,年纪不大架子却摆得很足,微抬了下巴道:“可都是无事可做赶明儿个我去禀明老夫人,将府中的闲杂人等都打发了如何”
几个丫鬟婆子瞧着她趾高气昂的背影,没少暗骂“小贱蹄子,狗仗人势”!
“瞧着是打听不到什么了,我估摸着二少夫人也就是气狠了,故意闹腾一阵儿罢了。”
某婆子摆手就要走,却听另一婆子道:“我看不一定,二少夫人嫁进来三年,在二公子那里大小气受了无数都没闹,今儿个怎就想起来闹了”
“嗨,就是个泥人儿他也有三分脾性,更何况二少夫人是个活生生的人。忍了三年,还不许人闹腾闹腾么!”
府中巡视的护卫听了这话都忍不住赞同。
三年多前,刑国公府的嫡长孙崔景行参加科考,原本只是抱着去试试水的态度,不想竟一举中了头状,随后便被皇帝外放到益州做长史。
至于二公子,虽也凭本事得了个驾部员外郎的官儿,但到底不如兄长有出息。
崔家嫡长子走了不多久,崔家便向范阳卢家二房求娶了年方十五的卢清楚。
半年不到便将人娶进门。
刑国公府办喜事那日,大半个长安城都透着喜庆。
皇帝、太子,甚至久居深宫一心侍佛的太后都送来了贺礼,更别说城外崔家支起的布施棚有多热闹。
可惜天不遂人愿,成婚当日,一对儿新
第二章 喜忧
卢清楚在祖母堂上请求和离时,崔景崇正在齐月娘房中逗着目前唯一的儿子元哥儿。齐月娘端来他爱喝的六安瓜片,他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她不甘心的绞着手帕,妩媚的眼尾扫向他怀里两岁多的男童,心气儿又顺了些。
好歹还有儿子傍身,倒也不怕后半辈子无靠。
没一会儿,老夫人身边的曲嬷嬷匆忙来了,请二公子赶紧去长宁院。
崔景崇常年冷淡的神情有了些反应,眉头皱了皱,也不问何事,放下孩子径直出了门。
路上听曲嬷嬷说明情况,听到“和离”二字,崔景崇猛的停下,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曲嬷嬷如何不知他的震惊,劝道:“二公子还是同二少夫人赔个不是吧,像她那般好的女子,寻遍长安城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她苦口婆心的劝说崔景崇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卢清楚要和离这件事。
犹如……晴天霹雳!
震惊过后,紧随而来的是满腔的愤怒。
她要和离凭什么!自古只有男子休妻,哪有女子自请和离的!
“你想和离”脚一踏进长宁院正房,连礼数都没顾忌上,直接对上一旁的卢清楚。
杨氏瞪他,强忍怒意道:“你横什么!坐下好好说话。”
卢清楚低头抿茶不语,待他坐在对面又问了一遍方才的话,她才开口轻声说:“我已禀明祖母与母亲,景崇,你我二人……和离吧。”
那双素日波澜不惊的双眸定定的望着他,此时盛满了疲倦与无奈。崔景崇搭在高几上的手紧紧攥着,阴沉着脸色,冷然道:“怕是不能如你愿了。”
卢清楚抬眼看他,只听他薄唇吐出冷冰冰的一句话:“我要休妻!”
和离与休妻对女子来说虽都不是好事,可这休妻却是因为女子犯了七出之条才会有的下场,传出去名声自然不好。
卢清楚平日总无欲无求,似乎很好欺负,但她不傻!
此时也冷了脸,问:“敢问妾身犯了七出之条哪一条”
“妒忌,无子!”
她被他的话惹得冷笑,他认为她会怕丢人
“请祖母与母亲明鉴,媳妇嫁给景崇三年,从未妒忌过妾室,也未亏待过庶子。这是阖府上下有目共睹之事。至于无子一说,更是欲加之罪罢了。”
行至堂前,复跪在地,卢清楚垂眸道:“敢问夫君,你从未与妾身圆房,又让妾身何以有子!”
话音落下,犹如一记响雷炸响在众人头顶!老夫人一口气堵在喉咙半晌吐不出来,憋得面红耳赤。
杨氏赶紧上前为其顺着心口,曲嬷嬷也慌忙倒了茶水过来。
卢清楚膝行上前,口中不停认着错,唯恐祖母有点什么闪失,那她罪过就大了。
反倒是崔景崇立在一旁,犹如木偶。
众人好一番忙活才让老夫人缓过来,不想一张口就呜咽了出来。
抓握着孙媳妇的手,泣不成声道:“好孩子,对不住你啊!咱们崔家对不住你啊!这个……这个不肖子孙……”
杨氏也低头抹着泪,心里的愧疚都说不出来。
原以为清楚三年未孕是因为崔景崇不常去她房中或者她自身有什么问题,却不想竟是这般理由。
这种屈辱莫说是三年,寻常女子怕是三个月都忍不了!
“难怪……难怪你要和离……”老太
第三章 消息
崔正和与长子崔闻识正在套间说着此事。
“景行能回京任职,还要多谢皇后娘娘在圣上面前举荐,否则哪能这么快就回来。”
崔闻识没父亲和长子有本事,人老实巴交的又没什么大智谋。
所以同父亲一样,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后辈身上。
闻言,迟疑道:“若此次回来,只怕得成为太子的心腹之臣了吧。”
国公爷喝口茶放下杯盏,笑道:“那可得看你儿子的本事了,不过他自小与太子感情深厚,相信太子殿下心里也有打算。”
“那皇后娘娘那里……她举荐景行,不怕惹皇上不快”
“啧,你呀你。”崔正和指了指儿子,蹙眉道:“帝后再如何离心,二十年的夫妻感情始终做不了假。太子地位在那里摆着,皇上就算忌惮咱们崔家,也不会亏待他儿子的。”
毕竟未来的天下是太子的。
皇帝再怎么疼爱晋王,也做不出废嫡立庶的事来吧
崔闻识点点头,这时听见堂屋传来母亲与妻子欢喜的声音。
一会儿吩咐人去打扫长子以往的住所清涧院,一会儿又让人赶制新朝服,父子二人顿时哭笑不得。
圣旨才下,都还未送到景行手中。
得了旨意他也得将手头的公务与他人交接好了才能启程,路上还得赶个一两个月,岂是说回来就能立刻到家的
说完长孙就难免想到次孙,崔正和难得的叹起了气。
“景崇跟他媳妇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听他母亲说了,父亲,儿子也赞同他两个和离。”崔闻识也恨小儿子不争气,好好的正室放着不会疼宠,偏去寻个贱妾。
崔正和颔首,儿孙自有儿孙福,有些事强求不得。
当初是他点头同意景崇娶卢家姑娘进门的,如今二人过成这样,他难辞其咎。
就不该乱点鸳鸯谱!
如意从盥洗房取回自家主子的衣服,路上听闻消息忙不迭地跑回芳华院报信。
“姑娘,听说长公子要回京了,还升官儿了呢!”
绣花针尖锐,刺破细嫩的皮肤,血珠迅速从指尖冒出!
卢清楚口中“嘶”了一声,吉祥赶忙抽出锦帕裹住那指头,责怪的瞪了眼咋咋呼呼的丫头。
许妈妈指头戳在知道自己犯错,一脸可怜兮兮的丫头脑门儿上。
“你个死丫头,说过多少回莫要一惊一乍的,看看,把姑娘吓得手都被针扎流血了!”
如意委屈巴巴上前,绞着手指道:“姑娘,奴婢错了。您可千万别生气,奴婢下回再也不一惊一乍的了。”
她凑上前整理绣线,见主子微笑不语,半晌轻叹一声嘀咕道:“当年若不是长公子到益州做官,如今还说不准谁是咱家姑爷呢。”
许妈妈抬手拧她胳膊,把人痛得“哇哇”叫,训斥:“方才骂你都忘脑后了是吧你这张嘴再胡说八道,仔细姑娘都保不住你。”
如意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紧抿上唇做沉默状。
卢清楚低头继续刺绣,但手底下究竟在绣些什么,她没注意,只记得如意方才的话。
崔景行,要回来了;而她,要走了。
不知为何,她心底感到庆幸。幸好在他回来前,她已经走了……
长姐去世
第四章 伤害
崔景崇从府衙回来,自然知晓了长兄要回京的消息。
心底猛的一慌,似乎有些事会再不受控制。
回自己房里换下公服,以漫不经心的语调问贴身丫鬟翠叶儿:“二少夫人呢”
翠叶儿抿了抿嘴唇,迟疑道:“许是在芳华院”
“你不确定”
“回二公子,奴婢确实不知。自那日后,二少夫人便没出过院子,奴婢都不确定她是否还在那里头。”
芳华院原本是他夫妻二人的居所,但因着他极少踏足,便成了卢清楚一人的院子。
崔景崇想到她说和离时眼中的坚定,胸口某处被狠狠刺痛。
莫名的慌乱也从那痛处流淌出来,让他心神不宁。
从她提出和离那天,他便极容易感到慌乱,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翠叶儿看主子发愣,眼中有着隐忍的痛苦,只能在心底惋惜。
分明就是在意的,平日里怎的就能装得那般冷心冷情呢
崔景崇出了屋子,漫无目的地走着。
或许,潜意识里是有目的的,当意识再次回笼时,人已经矗立在芳华院门口。
如意从大厨房里端了些茶点回来,正巧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影站在门口,惊呼一声:“姑爷!”里面的人就听见了。
许妈妈来开的门,对这位姑爷,她的态度不咸不淡。
侧身道:“姑爷来啦,夫人请您进来说话。”
因着还未正式和离,称呼也就暂时没变。
卢清楚正在绣架前绣一副“腊月寒梅图”,见他进来也不起身,搁了针线将白皙纤细的双手浸入温水中缓解酸疼。
崔景崇坐下,一手搭在红木圆桌上,一手撑在膝头,目光四处打量着。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