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第一甲
有看好的,也有不看好的。无论如何都与旁人无关,别人也管不着。
当杨氏与老太太询问崔景行的意见,他依旧那副温和的模样道:“全凭母亲和祖母做主。”
有他这句话长辈们就放心了。
感到不对劲的只有崔景崇。
旁人不知,他却知晓。兄长心中定然是还惦记着清楚的,为何又同意娶旁的女子
这般看来,清楚在兄长心目中似乎也并没有那么重要。
卢清楚听闻此事时正忙着翻看货物清单,外祖父派商队将金缕阁要的丝绸及瓷器都运送过来了。
前几日她也在大掌柜的引荐下与西洋来的商人交谈过了,对方竟也想从他们这里拿到养蚕缫丝的手艺法子。
她与大掌柜异口同声地拒绝了。
那几位海外来的商人当即便黑了脸,好在她反应快,从侧面委婉拒
第七五章 不懂
周洛哑口无言,实在是越来越看不懂主子了。
以他对主子的了解,应当是无心他娶的,怎会轻易松口娶李家姑娘呢
同样的疑问太子也有。
“你花了那么多心思在卢二姑娘身上,如今竟要另娶他人”
显然这不符合逻辑。
崔景行淡笑不语,片刻后有意岔开话题道:“益州异军之事,太子殿下可有何看法”
李睿起身缓缓踱步,说道:“本宫虽是有些想法,却没有什么依据。”说罢回头看向他,貌似在等什么。
崔大人一派淡然,的确有下文,说:“太子殿下也知萧炎死后,他那些喽啰都依附于晋王而活。据微臣探听所得消息,萧炎生前跟益州的某些地头蛇交好。那异军头子王习跟‘地头蛇’也有来往,只要搬出皇亲国戚来撑腰,又有好处可拿,什么事会不敢做”
太子皱起了眉:“……本宫懂你的意思了,看来晋王是铁了心要往本宫身上泼脏水了。”
顿了顿,问道:“你说父皇如今是会相信本宫,还是依旧偏袒晋王”
被打入冷宫那位很不安分,想尽了办法重新搭上了皇帝的线,近日大有东山再起的势头。
太子如今也不确定皇帝的态度,这位父亲做得实在失败,连最起码的一碗水端平都做不到。
崔景行唇角紧抿,沉吟一瞬道:“无论如何,您要坚定自己的立场,别被旁的事物乱了心绪。”
“这是自然。”
二人沉默一阵,话题又回到原点。
太子锲而不舍地追问:“你真打算娶李家姑娘”
“与你无关。”
“啧!”
李睿深感恼火。这厮又用这句来搪塞人,简直胆大包天,眼里心里还有没有他这个太子了
默默腹诽一阵也就罢了,谁还敢真说出口不成!
不过从崔景行的回答里,他大概猜到事情不会如表面这般简单。
至于真相如何,静观其变就好。
卢清楚这几日心情颇为不好,有些事你越是想避开,就越是避无可避。
比如崔景行的婚事,再比如崔景崇的纠缠。
她不得不怀疑真有前世今生一说,或许她便是前世欠这哥儿俩的,这辈子才如此挣脱不开。
自从着手行商后,她常常出门。
无论走到何处都能听见旁人唾沫横飞地议论崔景行与李家大姑娘李湘君定亲一事。
原本这事与她何干呢偏偏就有那么些人看不惯她一派淡然的模样,专门拿此事来对她冷嘲热讽。
看来未出嫁前,在长安待的那一年她没少得罪人,也不知当年她性子真有那般差
孰不知,抢了众姑娘心目中犹如谪仙一般的公子哥儿,就是无怨也得有仇。
但卢清慧不同。
她是生来就跟卢清楚不对盘,来长安后新仇旧恨加一块儿,能把人给恨死。
长房母女二人为了能在长安显贵面前撑起场面,显得不那么穷酸,又发卖了随行的两个丫头,拿着换来的钱去首饰铺子里打算添置些首饰什么的。
“听闻长安近来十分盛行戴琉璃簪,各色各样的琉璃簪看着可漂亮呢!”
卢清慧挽着母亲的手臂撒娇,就想要那个。
虽然琉璃簪因近来货源多,价格比以往便宜了许多,却仍然不是她们能买得起的。
元氏如何不想买,奈何囊中羞涩。
面对着掌柜轻蔑的眼神,母女二人臊得面红耳赤,正准备离开,一道熟悉的身影踏了进来。
掌柜忙不迭地上前,点头哈腰又吩咐小二备茶。
 
第七六章 无关
瞧着掌柜的越发轻蔑的眼神,一怒之下拍桌子道:“不买了不买了!”随即让女儿将耳坠子取下来还给掌柜。
掌柜一脸嫌弃道:“对不住了,夫人,姑娘。咱们长安城里的夫人姑娘们都讲究,别人戴过的首饰她们坚决不买,这耳坠子……恐怕您得买走了。”
气得母女两人又是一阵大骂,若不是还在集市当口,怕是要成骂街的泼妇。
好在只有一对金耳坠子,她们勉强还能买得起,只是彻底将卢清楚恨上来。
瞧见又有富家夫人姑娘来铺子里,卢清慧眼里闪出邪恶的光,刻意提高了音量道:“哎呀,听闻国公府长公子与李家大姑娘定亲了,真是可喜可贺!只是我听说,卢二姑娘嫁给崔二公子之前似乎与长公子还成就了一段佳话呢,也不知是否属实”
旁人虽不认识这对母女,却是认识卢清楚的,闻言都纷纷向她投去小心翼翼打量的目光。
眼神里分明写满了讽刺。
卢清楚脸上的笑意消失,淡定端起茶浅尝了一口,眼中的恶意比起对方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姑娘近日才来长安吧敢问是哪家人士”
“……”
混账!这叫她如何自报家门!若是这会儿就叫旁人知晓她们原本是一家,岂不是要闹得人尽皆知卢家长房与二房不合!
时人都注重门庭和睦,若让人知晓她当众讽刺自家堂姐,不就彻底毁了名声,哪还能有机会嫁入高门
于是众人就瞧见那母女二人脸色难看地杵在原地,当掌柜将包好的金耳坠子递上来,请两人付钱时,那脸上的色彩更是让人好笑。
大约是没料到一对金耳坠子而已,竟会贵得超出她们的想象。
在这骑虎难下的当口,只能将全身的所带的银钱都搜罗出来,刚好凑齐交给掌柜。
滑稽可笑的场面不禁让旁的夫人姑娘抬袖遮脸偷笑。
两人犹如过街老鼠,拿上金耳坠子逃也似的离去。
卢清楚心情不佳,也不想再多停留,起身戴上帷笠离开。末了听见身后的妇人们津津有味地聊着:“听闻李家大姑娘这几日病了,咱们用不用去探望探望”
后面的话她没再听见,径直走开了。
未行多远,迎面遇上带领禁卫军巡逻的崔景崇。
前些日子才升为禁卫军众多统领中的一个,虽也不见得是多高的官职,但比起以往的驾部员外郎来说,也算是升官儿了。
毕竟禁卫军统领是有实权的。
卢清楚本不欲与之有交集,奈何对方一眼便认出她来,且大步上前来,似乎毫不顾忌旁人的眼光。
“方才我去了你府上,许妈妈说你出门了,本想着最好能遇上,果不其然还真叫我给遇上了。”
如今这人瞧着比以往更意气风发了些,大约是升了职,觉着前途一片光明了。
“崔统领好悠闲,上值期间还想着自个儿的私事,不怕被皇上知晓了治你的罪”
崔景崇难得笑得轻松,冲身后的禁卫军挥了挥手,示意继续巡视,自己拽了她的手腕往一旁的酒楼里走。
卢清楚用力挣扎也没能挣开,这会儿是真有些生气了。
“你作甚!光天化日之下莫要动手动脚!”
直到被他摁在雅间的座位上,她仍然想起身离开。
崔景崇神色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轻声道:“你好好坐着,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之前我说的还不够明白么”
他不在意她的怒气,吩咐小二上些饭菜,在对面的位置坐下。
卢清楚将脸偏向一侧,不愿多看他一眼。
以往怎的没发觉崔家兄弟如此讨人厌!
饭菜上来,崔景崇先给她盛了一碗汤,道:“我昨儿个值夜,这会儿才下值,陪我用些饭罢。”
“有话就说,不说我先走了。”她作势要起身,被他摁住搭在桌上的手,卢清楚下意识抽回。
 
第七七章 老板
拿着特意翻箱倒柜找出来的药方,卢清楚很是无语。
老板全身上下,从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看,没有一丝一毫生疮的迹象,连道疤痕也未曾留下!
好得也太快,太彻底了吧!
对方瞧着她“委屈巴巴”的表情,哑然失笑。
“多谢卢二姑娘好意,不过前些日子我也寻到一神医药方,用过之后果然都好了,连疤痕也不曾留下。”
这么神奇么!
卢清楚收起自个儿的方子,笑容温婉:“老板客气了,只要您得病好了,其他倒无所谓。”
周洛让人给女子安了座,自己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两人。
“周洛可告知你蒲州方面的事了你如何打算的”男子停下手里的事务,抬首定定地看着她。
只听她道:“自然是要亲自前去考察的,这样做起生意来也放心。另外,蒲州距离长安近,达官显贵也多。我得瞧瞧除了卖首饰,还有无其他生意可做。”
老板闻言颔首:“你这样的想法是对的,商人便是要为利而来往,多寻到一些商机也是对的。”
突然被商界大佬夸赞了,卢清楚还有些不好意思,耳根略红。
绯红的颜色,衬上他送的那对白玉琼花耳坠子,当真是美人如玉!
她还不知自己无意间又勾起了旁人血脉膨胀,只轻声叙说自己的一些想法,轻柔的嗓音更添几分诱惑的意味。
再对视时,她忽然发现老板的双眼似乎有着她不能理解的黑沉,浓重如墨!
“您怎的了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不能怪她多想,谁让老板他天生多疾呢。
男子握拳置于唇边轻咳两声,淡然道:“无碍,老毛病了。”
“那不然您先歇息,我就不打扰了。”她下意识认为是自个儿话太多,导致他累着了,顿时歉疚不已。
老板温和一笑,当真是公子世无双的模样,道:“先别走,外头还有几位商界的朋友来了,我将你引荐给他们。先不谈生意,能交上朋友也是好的,往后出门在外,五湖四海皆兄妹。”
被他的话给逗笑了,卢清楚略一福身表示感激:“多谢老板!”
他颔首,示意她走前面。
她也不扭捏,径直往外走,老板就跟在身后一步远的距离,默默注视她灵动的背影。
走到门口,她忽然想起什么,猛地转身:“对了……唔!”
脑袋一下子磕在他宽阔坚硬的胸膛,整个人往后仰。
好在男子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揽进怀里!
两人视线相接,她忘了额头的疼痛,也忘了男女授受不亲。
那双眼……给她的感觉实在太过熟悉。
但心里明白,他们是不同的人。
男子喉结滚动一番,嗓音忽然略显沙哑,语气尽量波澜不惊道:“可有事可有伤到哪里”
卢清楚如梦初醒,从他怀里退出来,垂首支支吾吾着:“啊……没事。”
怎的口口声声说“有疾”的人身子会如此强健!撞得她额角生疼,就算没看也能猜到,大概是红了一片。
在老板看来,她岂止是额头红了一片,整张脸加脖颈都红透了,犹如煮熟的虾!
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不知该高兴还是生气。
“想跟我说什么”
“对了,能告诉我老板您的名字么还是说,您就喜欢旁人唤您老板”
他眼里尽是笑意,说道:“周楚念。”
“姓周那您跟大掌柜是亲戚”
“不是,只是凑巧都姓周罢了。在我面前不必用尊称,你我是合作伙伴,是平等的。”
“哦,那我还叫你老板”
“……如此,岂不是更生疏”
两人并肩而行,一路走一路说着,在旁人看来,画面异常和谐。
他说:“就叫我名字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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