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第一甲
倒是比某人想得开。
命人将茗儿送回府,崔景行得先送卢清楚回去。
卢清楚原本要拒绝,谁知桐姑娘却十分赞同,连连点头:“去吧去吧,多个人我也放心。”
这孩子真是缺心眼儿!
她也就没再推拒,有些事表现得太在意,反而会叫人生出遐想来。
他驱马与她的马车并行,看着微微晃动的马车窗帘,他忽然道:“你方才与茗儿说了什么她从你的马车上出来后似乎没那么怕见我母亲。”
说到这个,卢清楚其实很好奇:“你可知大夫人如此栽培桐姑娘是为何打算”
“自然知晓,乃是我托母亲好好教导茗儿,将来也可替她寻个好的夫家。”
卢清楚勾了勾唇角,直言:“她那个性子,只是暂时屈就大夫人罢了。离了大夫人,你觉着她还会怕谁除了你,又有谁真正能受得了她的性子。”
除非替她找个小京官儿,崔景行能一辈子压制住对方,令对方不敢欺负桐茗。否则便只能他自个儿娶了她,如此一来无论神医姑娘如何闹,都不会受委屈。
他能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蹙眉道:“我会为她找个信得过的婆家,此事不劳你操心。你安安心心等着我上门提亲便可。”
说完双腿一夹马腹往前行了些。
卢清楚也皱起眉头,看来方才跟桐茗说的事得加快行动。
离卢府隔街的位置,崔景行打道回府,马车缓缓回到家中,卢严夫妇闻讯出来迎接女儿。
她回来前便已将薛应嘉一事书信告知父母,前两日皇帝也收到了薛刺史的上奏,一番沉痛自我反省下,下令撤销对卢青卫的惩罚。
苏老爷子在卢府休养了十来天也吵着住不惯,非要回幽州。卢严夫妇拗不过他,只能随他去了。
这段时日,一家人经历了大起大落,心情都格外感慨。
饭桌上除了对女儿嘘寒问暖,便只剩沉默。
一个多月的奔波让卢清楚甚是疲累,泡了澡出来,趴在床榻上让吉祥如意好好替自己捏捏颈肩放松一下。
几乎要睡着时,听见身后两个丫头悄声说着什么。
吉祥以气音道:“别说!”
如意也以气音道:“不说,万一夫人突然提及,姑娘该手足无措了!”
“你们
无题
卢严疼得龇牙咧嘴,心虚瞅一眼女儿,低声对妻子说着:“你这人,别再女儿面前说这话……”
随后尴尬咳嗽一声道:“既然你娘不舒服,那我们今日便不去,下回再说吧。”
卢清楚忍俊不禁,目送二老打情骂俏离去,面上表情逐渐变得失落。
或许余生她都没有机会再遇上一个人,和她能像爹娘这般恩爱此生。
金缕阁的阿旺阿兴许久未曾见到仙女姐姐,猛一见她来,开心得不得了,又是拿新买的小玩意儿给她瞧,又是拿新发现的小吃给她尝。
卢清楚脑子都快炸开了,却又不忍心让两个孩子失望,只能陪他们玩玩闹闹。
当周洛出现时,她内心不由得呼一声“阿弥陀佛”!
孩子们也心满意足地退下,却不肯走远,就在外厅叽叽喳喳地玩闹。
她笑道:“阿旺阿兴瞧着长高了不少,阿旺似乎还瘦了些”
周洛也笑,微微颔首替她倒杯茶,说:“主子说他太胖对身子不好,故而有克扣他的口粮。”
被他口中“克扣”一词逗笑,卢清楚险些被茶水呛着。
待咳嗽过去,她略显窘迫,问:“听孩子们说,周楚念又出门谈生意去了”
“嗯。约摸还得大半个月才能回来。”
“大掌柜您跟了周老板多久了”
“嗯……四年多了,姑娘突然问这个作甚”周洛疑惑反问,只见卢二姑娘神秘一笑,说:“那你可知他是否有心仪的姑娘”
“……”
这个叫他如何回答也没请示过主子的意思呀,万一答得不合他老人家心意,岂非自寻死路!
思衬许久,他决定来个折中的说法。
“姑娘所问,我也不知。似乎是有的,却又从未见过那位女子。”
“”
这算是有还是没有
卢清楚愣了愣,当即决定还是等周楚念回来当面询问。
看着周洛在一旁甚是无聊地望房梁,她突然想起今日来的主要目的,起身对他行了一礼道:“上回扬州来的货物,多谢大掌柜出手相助帮忙出了货,若未能及时交货,只怕我之前所赚还不够赔别人的。”
有着西域血统的男子颔首,算是受了她的礼,客气道:“谁都有困难之时,我们既是生意伙伴,自然要互帮互助。再者说,我也不是没得好处,还得多谢姑娘让出的那两成利润。”
虽只有两成利润却也是笔不小的数目了。
原本他不打算接受,但主子让他收下,否则某位姑娘无论如何也会过意不去。
二人相互客气了一番,气氛很是轻松。可惜她还有事要忙,不能久留,临走前说:“周老板回来时,您让阿旺阿兴去给我送个信儿,我笑他有事要谈。”
周洛点头:“好。”
头顶金乌几乎要焚灭大地上所有生灵,卢清楚戴上帷笠,手里执扇,尽量往阴凉处走。
被热得头晕目眩时,终于到了御泉寺,今日非进香日,没有香客自然大门紧闭。
她上前握住门环敲了敲,不一会儿便有一灰衣小僧来开门,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女施主请回吧,寺里今日不接香客。”
卢清楚回以一礼,撩开帷笠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微笑道:“在下并非进香,还请小师父代为传达一声,我想找慧寂禅师。”
“住持大师正在会客,待小僧前去通传,姑娘请稍后。”
过了一阵子,那小师父又回来了,开门道:“姑娘请。”
卢清楚舒了一口气,方才实在担忧老禅师会以还有客在而拒绝见她。
跟随小师父一路往寺院后面走去,抵达老禅师的待客厅时,传闻中的客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或许已经走了。
第一一七章 算计
从太子处离开,想着今日不是初一、十五,寺院里没有进香的人,慧寂老禅师大概是得空的,崔景行转而去了御泉寺。
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闲聊而已。
老禅师煮茶的手艺乃是真好。在这方面,太子殿下替禅师提鞋或许还不够资格。
煮茶之水源自于山后的灵泉,味甘而后回甜。
品了半盏茶,老禅师笑眯了眼睛,模样与寺中笑面弥勒有几分相似。
“慧寂大师似乎总是心情畅快,可有何秘诀”崔景行淡笑着随口问。
慧寂睁了眼,一看对面的俗人便知其定然是百事缠身,故而自己的“秘诀”对于他来说没什么用。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看云卷云舒。崔大人可做得到”
“自然是做不到的。”
至少目前还做不到,等将来天下大局定下,或许他能跟某人携手看云卷云舒。
“您说像我这样所有人都能算计进去的,是不是在阿鼻地狱已有数不尽的孽债”
大师点了点头,但话头一转,说道:“人人都有孽债,但人生几十年,可以慢慢做些善事抵消。”
“您觉得我像会做善事之人”
“人是会变的,如今不做,不代表往后不做。总有一人,能让崔大人愿意去恕罪。”
崔景行的脑海里浮现出卢清楚的脸,片刻后忽然失笑。
端起茶杯正要喝茶,寺院里的僧人来传话,说有一女施主前来,想求见慧寂大师。
大师让弟子请女施主回,就说自己这里有贵客在。
僧人闻言,在原地踟蹰着,说道:“住持大师不如见见她吧,弟子瞧她顶着烈日而来,还戴着帷笠,怕是真有要紧之事。”
慧寂不由得抬头望向小僧人,暗暗叹息。
崔景行听了僧人的描述,眉头微微一拧,问:“那女施主瞧着芳龄几何”
“……约摸双十年华,或许更年轻一些。”
“容貌如何”
小和尚顿时红了耳根,不敢直视慧寂师父和客人的眼,垂首轻声答:“极美。”
虽不能十分肯定是她,但**不离十。
“慧寂大师既有别的客人,那我先去隔间等候。寺外的姑娘顶着烈日来见您,足见其诚信,还是莫要叫人失望才好。”
说罢,在大师了然的笑意中起身,退居隔间里。
卢清楚进来时,没见着有其他人,或许前面的客人已经走了,暗自庆幸运气好。
“久闻慧寂大师大名,今日有幸得见,果真不愧是佛祖坐前弟子!”
姑娘挺会说话,然而大师始终保持那弥勒佛一般的笑容,未曾增一分,也未曾少一分。
“姑娘谬赞了,出家人慈悲为怀,皆是佛祖坐前弟子。不如您直言,今日来寺中见老衲有何指教”
卢清楚被他轻描淡写一句话说得挺羞愧的,一来就拍人家马屁,结果大师根本不在意。
只好直入主题道:“小女子今日来是有一事相求,关乎我与另一个姑娘的终身大事,还请您一定要成全。”
“成全与否但看天命,姑娘不若先说说是何事老衲能帮的必定义不容辞。”
“有位公子,他执意要娶我,然我与他早已不是同一路人,若结成连理也必定不受世俗所容。他身边有另一姑娘,对他倾心已久,且姑娘仁心济世,若他们二人喜结连理将皆大欢喜。”
慧寂笑意收了,手里的红木佛珠串不断捻动,闭目冥想几息,道:“既然公子执意要娶你,必然是心悦于你。姑娘却不愿嫁给他,可是不喜欢对方”
卢清楚微微张口,始终说不出肯定的话来,末了只垂眼道:“我们缘分已尽,再强求只会伤彼此更深。余生若能各安天命,岂非好事”
第一一八章 护着
方才听女施主的叙述,他早已猜出对方身份,无非就是那位令崔大人心生魔念的女子。
“崔大人都听见了,届时会来么若是不来,老衲便圆了女施主的心愿。”
崔景行凉凉的眼神瞥向老头子,又看向女子离开的方向,负于身后的手攥紧,骨节泛白。
他早知晓她不愿嫁给自己,却没想到她会排斥到这种地步,竟敢将他也算计进去!
从来只有崔大人算计旁人,如今也尝到了被人背后算计的滋味。
果真……很有趣!
幸而他同老禅师私下交好,也几番在他面前提起过卢清楚。
方才慧寂说要她的生辰八字,这便是为后面的事做了铺垫。
崔景行拱手告辞:“多谢大师,届时还请好好替我算算姻缘!今日叨扰已久,先告辞了。”
“崔大人请自便。”
回到家,卢清楚立刻给桐茗送了信,千叮咛万嘱咐送信得丫头,一定要从国公府南侧门去。
这是之前跟桐茗约好的,一旦有消息就着人去国公府南侧门传话或者送信。
回到国公府才第二日,神医姑娘再次过上了“暗无天日”的日子,对着之前未完成的绣帕,表情仿若有深仇大恨一般。
大夫人坐在一旁监督,半晌瞧了瞧她的绣工,直接夺过来恨铁不成钢道:“你瞅瞅你绣的是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只鸭子!”
小丫头垂着头搅动衣角,小声嘀咕:“能像鸭子也不错了……”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
“……没。”
杨氏气得脑仁儿疼,这丫头天生没有做女红的灵巧,连卢清楚的千分之一都赶不上!
想起卢二姑娘,更是头疼,随手将绣帕扔在簸箩里,低声骂道:“没一个叫人省心的!”
崔景行进来,瞧见茗儿小心翼翼伸手从簸箩里去拿绣帕,眉眼间似乎很是委屈。
好歹是她绣了那么久的锦帕,就算难看也别乱扔啊。
说不心疼是假的。
他真心将茗儿当成妹子,母亲打的算盘他知晓,但不解释是因着想让她老人家多费些心思教导小丫头,让她往后嫁人了不至于被夫家嫌弃。
如今看来是大错特错。
桐茗抬眼便瞧见他的到来,刚要扑过去,又想到大夫人在一旁,只能迈着小碎步上前,规规矩矩福身,小声道:“景行哥哥,你怎么来了”
杨氏闻声抬头,见儿子抬手揉着小丫头发顶,不赞同费皱眉:“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她不懂,你也不懂么!”
崔景行收回手,遣退下人才开口:“母亲往后不必再教导茗儿了。”
“什么意思”紧盯着他的脸,不愿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有些话不便当着桐茗说,崔景行让她先出去跟丫鬟们玩一会儿。虽老大不愿意了,但一想到能暂时摆脱大夫人,她立刻逃也似的跑了。
屋子里只留母子二人在,杨氏再问一遍:“方才你的话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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