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第一甲
“这是怎么回事崔家为何会来提亲还是为长公子求娶!”
女儿跪在他面前沉默以对,让他更是恼怒,大声呵斥:“说话!卢清楚你说话!口口声声说不愿再嫁人,如今这是什么意思!”
她还是不愿开口,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父亲反手握住滚烫的茶盏,摔打的动作并非成心,也是出于盛怒之下欠考虑的行为。
茶盏在她身边不远处炸开,热水跟碎片飞溅,烫了她的腿不说,还划伤了她的脸颊!
卢清楚闷哼一声,依旧跪着。
苏氏原本被气得什么也不想说,然一看见女儿受伤就坐不住了,猛地起身。
有人动作比她更快,崔景行一个箭步上前将人从地上拽起来,皱着眉头仔细查看那脸上的伤口。
好在只是一条血痕,伤口不深。
他有药膏,好好涂抹不会留下疤痕。
至于被烫的腿,当着其他人的面也不好查看,只吩咐一旁吓得眼泪汪汪的吉祥如意将人带回房间好好抹药。
吉祥如意本就心疼姑娘,闻言也顾不得自家老爷难看的脸色,上前扶着她。
卢清楚面无表情看他一眼,眼中的讽刺意味十分明显。好似在说,现在你满意了么
对这样的情况他早有心理准备,故而说难受也还能挺住。
卢严看够了两人的亲昵,只觉着这真真是家丑!哪怕崔景行是太子心腹他也忍不了怒气。
“长公子可要给我卢某人一个说法我好端端的女儿,先嫁了令弟,如今倒好,和离了后你又来求娶!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你们国公府不在乎名声,我卢家在乎。”
“卢家如今虽衰落不如从前,也不如你们崔氏有名望,却也不能忍受这般羞辱。”
他起身,指着府门的方向,大声道:“你立刻将那些所谓的聘礼收回去!否则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你得逞。”
崔景行原是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然而卢严的态度也激起了他埋藏在心底的不满,再者说,崔长公子从来不是会听人命令行事的。
他立于厅中,面无表情眼神微凉,与卢清楚方才得神情几乎一模一样。
苏氏有不好的预感,上前拉住丈夫下意识将其护在身后,满脸警惕地瞪着崔景行。
“崔长公子还请体谅我们这样的人家,刚遭遇了牢狱之灾险些满门抄斩,如今再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崔景行颔首:“晚辈知晓,正是如此才将复杂的事简单化了。”
说着从宽袖中取出一卷明黄的卷轴递上前:“此乃昨日我向皇上讨来的圣旨,卢大人不妨先看看。”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卢严犹豫一瞬便夺了过来展开来看。
两人看着圣旨,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到最后成了诧异乃至不可置信。
“这……这真是皇上的旨意”
“晚辈还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假传圣旨。若卢大人没有异议,我与阿楚成婚前你们便可启程前往并州。”
“现在就走可你们的婚礼……”
苏氏下意识反问,却发觉说漏了嘴,及时收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卢严脸色也难看,双手用力几乎要将圣旨撕碎,可惜这是皇帝的旨意,他不能违抗。
抬眼对上崔景行势在必得的模样,心底的犹豫瞬间消散,当即做下了决定。
并州乃是上州,去那里任刺史,一切权力
第一二二章 抛弃
顶着各方的压力,崔景行果真另置了府宅,也将婚期定了下来。
或许是怕夜长梦多,日子很赶。
一时间,各房嘴脸不尽相同,人人背后捂着嘴几乎要笑掉大牙。
素来最威风的大房,如今成了全府,乃至全长安城的笑话!
国公夫人除了最初劝过孙儿一回,也气恼了一阵,之后便一直保持平常心,反倒是一家子里最看得开的,
直到得知长孙另置了府宅。
“你这是何苦家中长辈同意不同意的都无话可说了,何苦还要另置府宅,叫外人说你同咱们国公府离心了。”
崔景行手搁在腿上,背脊挺直道:“祖母见谅,孙儿不想阿楚往后要忍受全府上下的指指点点。我与她出去单过,倒还逍遥自在些。往后也会常回来探望祖母。”
“你……唉,真是固执。”
“孙儿还要多谢祖母。”他笑道:“我知您心中是同意孙儿娶阿楚的。”
老太太哼一声,白他一眼:“你倒是机灵。”
她的确是同意的。当初阿楚和离,他突然便要回长安,老太太心里就有些打鼓。
后来又见他不断抬举卢家,提起阿楚时眼里隐藏的柔意也躲不过她这老婆子的眼睛。
“只要你觉着好,就去做吧。但祖母得提醒你,阿楚的性子看似温婉柔弱,实则倔强得很。”
否则也不会嫁给景崇三年多,丝毫不肯低头。
“有什么误会早些说开了,祖母不想看到你们历经了磨难走到一起还成怨偶。”
崔景行点头:“孙儿知晓了。”
正在此时,下人来报,说是神医姑娘留信出走了。
他接了信拆开来看,桐茗也没多说什么,只说恨他薄情寡义,自己要去江湖闯荡,愿往后再也不想见!
老太太担忧:“将人找回来罢,她一个小姑娘又不谙世事的,被人骗了就不好了。”
崔景行却摇头:“既然我帮她安排的路她不喜欢,就让她自己去闯荡吧。寻常的坏人她还是能对付的,怕就怕别人耍心计。”
桐茗身上带的五毒,能让对她心怀不轨之人死无葬身之地。
卢严夫妇在女儿成婚之前走了,前往并州上任,说是并州那边崔得急。
原并州刺史王续为被调任到长安担任尚书左丞一职。
卢清楚从崔景行来下聘的那日起便没再出过自己的院子,父母来了也让吉祥如意挡回去,连不见的借口都不愿想,直言不想见任何人。
看着脸上再也没了笑颜的姑娘,自愿留下跟着她的许妈妈心疼不已,握着木梳为姑娘细细梳理一头乌黑的长发。
“姑娘,恕许妈妈直言,其实你若不高兴,完全可以拒绝崔长公子的求娶,何必为难自己呢”
卢清楚只翻看手中簪花图,仿若没有听见她的问题。
这簪花图是周楚念让人送来的,说是他新画的,想让她瞧瞧有没有喜欢的,好让人打造出来作为成婚礼物送与她。
若是以往,她必定会十分欢喜,还会挑选许多簪花提议打造出来售卖,可惜如今实在没这个心情。
如意有什么说什么,闻言噘着嘴道:“您那日是没听见崔长公子说的话,厉害得很呢!估摸着姑娘若是不答应,他定会让咱们府不得安宁。”
吉祥瞪她:“闭嘴!做你的事。”
“我又没说错……”
许妈妈叹息一声,不懂曾经温文尔雅的长公子怎的变成了如今这模样
卢清楚安慰似的反手拍了拍她搭在自己肩头的手,并无多的言语。
待吉祥如意退下去后,许妈妈这才继续说:“姑娘别怪老爷夫人,奴婢跟在夫人身边的多年,到卢家也近二十年了。老爷夫人受大房压制太狠,如今只能算是……寻到一个翻身的机会吧。”
姑娘轻轻摇头,却依旧不说话。
卢清楚不是不想说,是想说的太多,唯恐自己开了口便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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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三章 接亲
李睿没想到崔景行手段如此高明,连卢清楚的父母他也能算计!
不由得替他担忧:“随之,你这……会不会太过了”
崔景行淡然:“若不以这种方式,卢严是不会同意的。再者说,若他没那个心思,我就是拿玉皇大帝的位置诱/惑,他也丝毫不会妥协。”
“但你这番做法终究会伤了卢二姑娘,若哪天她知晓了真相,你……好自为之吧。”
崔大人冷笑,举着酒杯斜眼看向他道:“殿下曾经答应过微臣,要是有那么一天定会帮忙。怎的如今这意思是想撒手不管”
“啧,本宫何时说过不管清官难断家务事,只怕届时本宫有意替你美言,人卢二姑娘也不信!”
谁让他们君臣二人“穿一条裤子”的!
“言归正传,晋王那边如何了”
崔景行答:“王续为已经派探子潜入晋王军中,找到了刻有晋王私印的兵符,且弄到了拓本。”
李睿大喜,抚掌道:“好!正好他奉旨入京为官,顺道将东西带,既不叫旁人怀疑,又能保证东西神不知鬼不觉被送到父皇面前。”
看着太子脸上的欣喜,他沉吟片刻,问:“殿下可想好了,皇上如今龙体欠安,若突然知晓此事,怕是会……”
撑不住。
李睿何尝没考虑此事,只是身在皇家,对旁人心软便是对自己残忍!
他相信,同样的情况让晋王做选择,对方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他这个哥哥给送上绝路。
皇帝圣体欠安,这也是崔景行将婚期定在最近的原因。
若真有个意外,举国扶孝,再想娶阿楚进门就还得等上大半年,他唯恐期间会有变。
“我知道你的意思。”太子自斟自酌,语气坚定:“可我别无选择。”
————
婚期在一片愁云惨淡中到来,中间三媒六聘的程序让崔景行一手包揽了,以让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完成。
崔景行穿一身大红的喜服被亲弟弟用刀给拦在了新房里。
这里是他新置办的府宅,不如国公府大院套小院的宽敞,三进的院子足够他和阿楚生活了。
崔景崇没想到他动作如此之快,前段日子被晋王派往并州一带办事,昨日一回来便听说今日是他们的大婚之日!
要不是被祖父下令锁在祠堂,他昨日便寻上门来了。
“你无耻!若你今日执意要娶她,就别怪我这亲弟弟手下无情!”
他眼里满是血丝,瞪起来更是可怖。
然崔景行并未露出半分胆怯,反而轻笑着负手,微抬了下巴迎上他的刀尖。
“崔景崇,我劝你清醒一些,若我是你,这会儿一定会去提醒晋王,让他多加小心。”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他蹙眉,抬手满不在乎将对方的刀推开,说道:“不过作为一母同胞的兄弟,我可以提醒你一点,今夜……原并州刺史王续为就该抵达长安了。或许,他会连夜入宫面圣也说不准。”
崔景崇连续两个多月的操劳,这会儿脑子反应不怎么快,闻言先皱眉,思衬半晌忽然睁大了眼。
晋王私下养的兵离并州不远,而原并州刺史王续为如今入京为官,临了还想连夜入宫面圣……
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不容他不多想,抬眼狠狠瞪着兄长,咬牙切齿地将刀尖重新指向对方咽喉。
崔景行不惧,状似无奈道:“杀了我,你能得到什么好处不仅得不到好处,就连现如今所拥有的一切也将化成泡影,仔细想想,值得么”
当然不值得!
他想方设法从祠堂跑出提刀寻来也不过是为了心中的那口气而已!
崔景崇到底喜欢卢清楚么答案是喜欢的,但比不上前途重要。
愤愤收回刀,对着兄长阴沉冷笑:“你以为你赢了,我看未必!”
说完扭头就走。
韩允不知从何处窜出来,看着他快速离去的背影,略担忧道:
第一二四章 礼成
她矗立在原地不动,旁人的打趣也渐渐停下,气氛有些尴尬。
崔景行不在意,反而笑得更温柔,无奈叹气,仿佛对新娘在此时任性起来感到无可奈何。
于是亲自拉了她紧握的手搭在自己肩头,外人甚至没怎么看清他的动作,再定睛一看,新娘已被他稳稳背在背上。
气氛再次活跃起来,一行人簇拥着一对新人往外走去。
许妈妈落在后头,回身望了望头顶鎏金的“卢府”二字,深深一叹后,让管事锁门……
崔卢二人的婚宴无疑是大成朝有史以来最为热闹的,并非来宾最多,而是来的几乎都是年轻人,长辈极少。
老一辈人对二人的喜结连理都存有偏见,不愿前来。
然碍于崔景行地位摆在那里,又不能真不出席,只能打发家中年轻一辈的小子们代为参加,自己找借口待在家。
国公府自然硬着头皮也要来的,但也只有老太太跟老爷子二人,其余人跟别家一样的做派。
双方父母都未出席,这还算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老太太跟老爷子坐在上首,受了一对新人的叩拜礼,一人面无表情,一人喜笑颜开。
老夫人甚至亲自将卢清楚扶了起来,当着众人的面把早已准备好的玉镯拿出来给她套上。
低声道:“阿楚,你要好好的,祖母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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