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第一甲
旁人只瞧见卢大人今儿个有些心不在焉,打趣道:“卢大人可是忧心夫人同令爱找不着新府邸”
“呵呵呵……怎会找不着,早前送去的家书里便附有地址。”
他笑得憨厚又隐含欢喜,叫人忍不住酸溜溜道:“听闻卢大人发妻是商户女真好,您这辈子娶妻后便没为钱财发过愁吧”
这话明摆着是瞧不起苏氏的出身,又讽刺他吃软饭,靠女人养活。
卢严并不是被人刺两句便翻脸的人,但涉及到妻子,他沉了脸,语气不怎么友善道:“卢某人的确不如周大人有骨气,这么些年也没能给发妻添置一套头面,果真是两袖清风!”
“噗嗤——”
不知谁没忍住偷笑了,臊得周延光涨红了一张脸,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朝廷发下的俸禄实则也不低,偏他爱喝酒赌博,多年下来家中并无多的积蓄。
周夫人是个爱说长道短的,自家男人那点子事也拿到官夫人圈子里念叨,闹得人尽皆知。
卢严不在意方才小小的斗嘴,心里记挂着早上散朝时,崔景行说要代他去接妻女一事。
他觉得这般不好,崔景行已经帮了他太多,但这是他的事,
第二七章 请柬
“你说他崔家到底来凑什么热闹”
面对不待见的人,苏氏被激起了斗志,这会儿精神抖擞起来,声音洪亮。
卢清楚尴尬不已,皱着五官劝说:“娘,您小点声儿!人好歹是来接您的,给了这么大面子,往后父亲的官路也顺遂些不是”
说得好像有道理。
苏氏还是持质疑态度,这回声音倒是压低了许多,嘀咕着:“我看未必是接我的……”
那混账小子肯定还惦记着清楚!
“想都别想!”
她不由得恨恨想,就算余情未了也必须扼杀!哪有和离后又同昔日大伯……
卢清楚没听清她嘀咕什么,茫然问:“您说什么”
“……”
见了新府宅,苏氏欢喜得眉开眼笑。
从范阳家中随行而来的管事忙着命人将家当都一一摆放好,主母也忙着到处参观,一时间将崔景行忘在了一旁。
东西搬来搬去,卢清楚觉得自己杵在堂屋颇碍事,不禁退到外面回廊上。
正好吉祥如意抬了她的梳妆台经过,许妈妈帮忙看道儿:“哟,我的好姑娘,快让让路,别磕着您嘞。”
她只好侧身,以背贴墙的姿势定住。
崔景行在庭院里同韩允说着什么,一抬眼瞧见她滑稽的模样,忍不住失笑。
韩允:“……”
他说卢夫人不懂待客之道,这话很好笑么
顺着主子的视线望过去,恍然大悟。
或许是他探究的目光太过热烈,对方似有所感,清亮如水的眸子望了过来。
卢清楚只犹豫了一瞬,便不急不缓地走过去,歉疚地笑道:“家中忙碌,慢待了长公子,请勿见怪。”
说罢举目四望像是在找什么,崔景行却道:“若真如此,卢姑娘便请在下喝盏茶,可否”
“……这是自然……”
她今日尴尬的次数未免太多了。
吩咐下去,茶水很快呈上来了,刚想亲自递上去,母亲的声音传来:“阿楚,快些过来帮为娘看着!”
她回头应一声,慌忙将茶盏搁进他手中。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崔景行抬手去接,微凉的指尖触及她细腻的柔荑。
一切都太快,卢清楚只来得及心下一颤,对方便收回了所有动作,镇定自若地喝茶。
愣愣地看他一眼,随即福身道:“长公子请自便,我先失陪了。”
韩允抬了抬手还等着要杯茶喝,谁知姑娘转身便走。
略感惆怅地瞧了瞧主子,觉得还是自己动手来得实在。
苏氏拽了女儿手臂到角落里低声斥道:“你待他那般客气做甚离他远些!”
卢清楚无奈:“您说什么呢!来者是客,您愿意外人说咱们待客不周么”
“那是对旁人,他们崔家就不行。”
“娘,好歹他前不久才对父亲出手相助,您这是何苦。”
“别说那些没用的,崔家欠我们卢家的岂是那点小恩惠就能还清的你再多说,仔细为娘给你好看!”
她张了张唇,唯有叹息罢了。
有些道理,无法与长辈诉清楚。
卢严下了值,匆匆忙忙回了府,见了妻女不胜欢喜。
崔景行还未离去,大有要留下蹭饭的意思。
“今日多谢贤侄了,这会儿时辰也不早了,不如留下用顿便饭再走”
话音落下,后腰处被人狠狠拧了一把!
卢严忍得很辛苦才未表现出痛楚之意,只能趁客人不注意,以眼神安抚妻子。
苏氏瞪他一眼,却也不再反对。
崔景行拱手:“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然而,这顿饭他终究没怎么用。
仅仅喝了两杯酒,脸色便渐渐沉了下来。
正当卢严不知所谓时,他忽而又淡笑起来,说道:“实在抱歉,我忽然记起还有要事需办理,这会儿就先告辞了。”
也不等主人家挽留,起身便离开。
他承认今日的行为很鲁莽,只是为了想试探她的反应就这般不管不顾的来
第二八章 出席
因中秋当天得参加宫宴,邢国公府的赏菊宴便设在中秋前一日。
苏氏最终选择出席,私人恩怨是一回事,大局观念上她不会犯糊涂。
卢青卫百般不愿,也只能随母亲、姐姐一起去。
路上时不时偷瞄两眼姐姐的反应,卢清楚被他瞧得甚感无语,卷起的书卷敲在他头上:“非礼勿视!”
他揉着被敲的地方,委屈道:“我就看看你高兴不高兴,怎就说到非礼勿视上头去了……”
若是可以,他真想将姐姐永远护在身后,以免再发生类似长姐的事!
她又何尝不明白弟弟的心思,只是人生在世,怎可能永远龟缩于一角
苏氏带着儿女低调入场,阻止了崔耿要去上房通报,客气道:“承蒙邢国公府不嫌弃我家老爷官阶低,怎还敢劳动国公夫人亲自来迎!”
崔耿提前得了提点的,听闻她这般说,便笑道:“卢夫人太谦虚了,您三位且与小的来。”
说着走在侧前方替三人带路。
国公夫人邀请卢家出席,且特意嘱咐请卢清楚要来,其中原由苏氏大概能猜到一些。
无非是想看看和离的两个小辈是否有重归于好的可能。
之所以决定来参加赏菊宴,她也有私心。
不想看着女儿孤独孤老,若是真能同崔景崇破镜重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国公夫人到底还是知晓了,与宾客道声歉疚后便匆匆去了中庭的花厅。
苏氏一瞧老太太前来,忙起身相迎,二人寒暄片刻,国公夫人急切地将目光投向她身后的卢清楚。
“好丫头,快过来叫祖母好好瞧瞧。”
卢清楚抿唇微笑,眼眶却微红。
尽力将泪意忍回去,不想惹得她老人家也伤心。
“许久不见,老夫人身子可还安康”
上前搀扶着老人轻声细语问到,老太太闻言很是难过,攥着她的手说:“还是叫祖母罢。以往你没嫁给景崇时不也那般唤我,怎的如今就生疏起来了莫不是还在怨我这个老婆子”
“您这么说就真是太冤枉清楚了,回范阳后我哪日不想念您的说什么生疏,我这不是怕您还怪罪着我么!”
说起来,旁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们皆忍不住心头酸涩。
还是杨氏赶来,笑着活跃气氛道:“母亲快别难过了,清楚这不是回来探望您了!您老人家可别惹得咱们都跟着抹眼泪儿啊。”
众人顿时又笑了,下人们陆续呈上瓜果香茶,老太太拉着卢清楚仔细问着她的近况。
末了摸着她姣好的脸蛋儿心疼道:“可是没好好用饭怎的瘦了这么多”
卢清楚只笑,身旁的母亲接话:“老夫人可得帮忙说道说道她,平日里吃得少,稍劝她多用些饭,就非说自个儿长胖了。”
杨氏便笑道:“珠圆玉润些也好看,可别太瘦了,对身子骨不好。”
说罢,不动声色与老太太对视一眼,随即笑道:“咱们去外面与其他夫人小姐同乐吧,这里人少,冷清。”
卢家母女并不推辞,随着众人一道出去。
至于卢青卫,先前就被引往公子们那处去了,压根儿没往女眷这边来。
卢清楚甫一出现在众人面前便引来诸多指指点点,倒也不是说她闲话,只是好奇为何崔卢两家还能这般和睦相处
今日长安城内的达官显贵,只要接到请帖的人家几乎都来了,难免有人猜测国公夫人邀请卢家的用意。
只是无人敢胡言乱语,得罪了邢国公府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崔景行府衙上的事处理完毕,回来正好遇见祖母同母亲陪客人在回廊上赏花。
卢清楚矗立在祖母身旁搀扶着她,时而低头与之说两句什么话,逗得老太太笑容满面。
女子侧脸的线条柔美,带着浑然天成的温婉。
忽而轻笑起来,颊边现一点梨涡,直想叫人伸手去点一点!
那么她定
第二九章 嘲弄
国公府的请帖往萧府送了,原本没指望会来人,却不料萧炎的独女萧锦与其母钱氏姗姗来迟。
母女二人神情姿态如出一辙,几乎要拿鼻孔朝天。
杨氏与婆母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诧异。
她很快扬起笑脸迎上去:“哟,我就说今儿是个喜庆日子,果不其然,竟盼来了萧夫人与令爱。”
“崔夫人客气了。贵府给脸送了请帖,我们又怎能不到场”
这话说得呛人,杨氏脸上的笑容减了三分,违心夸赞了一番不拿正脸对人的萧锦,引二人到花厅去坐。
其余人等似乎也没心情赏花了,陆陆续续回到花厅喝茶吃点心,三三两两凑一起说笑。
偶尔偷瞄几眼萧家母女。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卢清楚坐的位置正好与萧锦相对。
对面的姑娘除去先前喝过一口茶,其余时间皆似有若无地打量她。
卢清楚起先并未注意,待注意到后,不由得低头看看自己,不知是否哪处有问题
萧锦忽然笑了,那一笑娇俏可人,嗓音更是如黄莺出谷般清脆。
“久闻卢二姑娘大名,今日得见果真是闭月羞花之貌,这长安城中怕是没几人能赶得上。”
卢清楚保持淡定,微微颔首道:“萧姑娘谬赞了,论貌美,只怕你才是长安之首。”
这当然是睁眼说瞎话,然对方似乎很受用,弯唇一笑:“你倒是很会奉承人,难怪当初会被崔二公子看上眼,最终却落得被休弃的下场。”
话音落下,全场寂静。
总算明白了,这位大小姐今日来是找茬的。
可她二人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何故找她的麻烦
卢清楚笑容敛去,神色平静无波,语速不紧不慢道:“哦看来萧姑娘对此事有些见解若不直言,也好让我知晓为何自己会落得这般下场”
“哼,我说话直来直去,可能不太中听。若有得罪,还望海涵。”
她的回应在萧锦看来无疑是种挑衅,本就娇纵任性的人,说话更是口无遮拦。
萧夫人皱眉,有不好的预感。
偏生女儿根本不看自己,哪里会注意到她提醒的眼神。
卢清楚颔首,颊边梨窝若隐若现,毫不畏惧的直视对方。
萧锦不屑地瞥眼,说道:“你看似温柔贤惠,实则性子冷淡,根本不懂得心疼自个儿丈夫,这是其一。再有,你心思繁重,妒忌妾室与庶子却隐忍不发,逮着机会便下狠手。其三,你与崔二公子成婚数年却无所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说前两条,就这最后一条也足以让你成为弃妇!”
夫妻三载未圆房,这样的家丑杨氏怎会叫人往外头传了去,故而不知情者也只知卢清楚没能给崔景崇生个儿子!
“咳咳!”萧夫人猛力咳嗽两声,神情掩饰不住的尴尬!
暗骂这个没脑子的小祖宗!
在家时说得好好的不由着性子来,这才刚开始便口不择言。
幸好早有准备,同女儿约定好了,若闻得她咳嗽,便止住不说话。
萧锦闻声住了口,自以为“偷瞄”母亲的眼色,却不知小动作全被旁人瞧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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