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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不长诀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含朝

    宫长诀垂眸,

    “仔细算来,在父亲这次班师回朝之前,我也已有一年没有见过父亲了,父亲连我的及笄礼都未能参加,没能亲眼看我长大,当我身陷囹圄之时,也没有办法陪在长诀身边。”

    宫长诀声音微微低沉下去。众人也能感觉到宫长诀的落寞。

    那场退婚风波有多凶,众人几乎都是眼睁睁看着,或是直接参与了的,可是,就是这样的风波,作为亲生父亲的宫太尉却身不由己,没有办法陪在女儿身边保护着自己的女儿。

    反而是征战沙场,不胜难以班师回朝见到自己的女儿。

    人都是有感情的,听见宫长诀这话,众人心里是一阵心酸。

    偌大的公堂,没有一个人说话,只留下宫长诀不高不低的声音。

    “而长诀的叔父,大周的卫国大将军,比之长诀的父亲更甚,已过不惑之年,半生为大周披肝沥胆,杀匈奴,退西青,保卫黎民百姓,耗去此生大半年华,至今还没有娶妻生子。”

    宫长诀苦笑道,

    “本不欲告知众人,如今却是让大家见笑了。”

    “叔父无愧于大周,无愧于黎民百姓,却有愧于自己。”

    “他沙场搏命半生,为国为民半生,却什么也留不住,没有子女承欢膝下,没有妻子白首偕老。”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心酸。

    因为连年征战,年过不惑还未娶妻,这本就已经叫人闻之为之心痛。

    而这位将军,还是当年清风朗月的宫小将军,次次骑着马穿着盔甲归来时,有多少女子站在楼阁之上,只为一睹其风采,但为了大周,却忍受半生孤苦,这般满心百姓,满心大周的卫国将士,怎么可能与陈王一同反叛

    为了大周,为了百姓,两位大将,一位有家不能回,自己女儿受难,哪怕心急如焚都只能在沙场为大周,为百姓继续战斗。

    一位则是连家都没有,为了大周,年过不惑都未娶妻,这全都是为了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啊。

    怎么当初就会认为这样忠心耿耿,一心为国为民的将军是叛国之人

    之前那些支持宫家削权与陈王反叛必有关联之人,如今都面红耳赤,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行为而感到愧疚。

    宫长诀眼圈微红,看着众人道,

    “陛下心疼宫家两位大将,知道以宫家两位大将誓死卫国的仁心,绝不愿意轻易放下这一切,也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给自己休养生息的时间,所以,这才夺了宫家的兵权,强制我父亲与叔父休息。”

    “我父亲连年征战,已是满身隐疾旧伤,我叔父年过不惑,眼见着就要到知天命之年,却仍孤身一人,陛下也是心疼,知道再不让他们休息就晚了,才以这般偏激的方法让他们退出了朝堂。”

    众人闻言,心中已是感动与沉痛,亦有几分自责。

    今有人为了他们而舍弃一切,被迫骨肉分离,被迫无家可归,他们怎么还能造这等忠烈的谣

    宫长诀见众人面色都有些微动,或沉思或难过,或揪心或感动。

    宫长诀道,

    “不过,陛下说,让长诀的叔父,不娶到妻子,便不得再回沙场,这看来是要叔父不得不娶妻了。”

    宫长诀笑道,

    “若是大家想帮帮宫家,还请各位若是有合适的姑娘,务必介绍给我叔父,好解了我叔父的心头大患。”

    众人闻言,原先给宫家泼了脏水的也明白过来,宫长诀这是在给他们台阶下,之前有些凝固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宫将军这般的好男儿,必定能娶得好姑娘。”

    “我倒觉得我有一个侄女,与宫将军十分相配。”

    “既然如此,我必然得为宫将军寻寻身边的合适的姑娘。”

    两方对峙的画面被宫长诀三言两语扭转,关无忘眯着眼,将之全部看入眼中。

    宫长诀道,

    “这流言,实属无稽之谈,二位为此争吵亦是无益之举,不若就此握手言和,也不失为我大周百姓与士子其乐融融之美谈。”

    京兆尹闻言,凝眸




削权(11)
    削权(11)

    关无忘道,

    “我已寻得方法,不必你以身犯险。”

    宫长诀只觉得几分奇怪,道,

    “你寻得的方法,是否万无一失”

    关无忘悠悠道,

    “那是自然。”

    关无忘扇着扇子,

    “本我就没打算让你接近三皇子,只想着试探一二,我关无忘不会以女人谋事。”

    宫长诀道,

    “那云贵妃呢”

    关无忘淡淡道,

    “对她而言,唯有亲眼看着元帝失去一切后死去,才能平她的仇恨。”

    宫长诀没有多问,自元帝掌权以来,冤假错案不胜枚举,朝廷大半被换了个干净。

    暗杀,栽赃,诬陷,无论是什么样的方法,只要能堵住悠悠众口,能将泄露自己谋权篡位,德不配位的任何言论谬杀,元帝都会毫不犹豫下手。

    云贵妃对元帝如此痛恨,只怕云贵妃也是哪家的遗孤。

    只是如今,元帝看似确实将所有权利攥在了手中,达到了鼎盛,却也必定被权利反噬。

    元帝虽不善做皇帝,却善于将权势握在自己手里。

    但他绝不可能再长久,正如甘甜的泉水易枯竭,繁茂的树木容易被砍伐,灵龟会死于占卜的灼烧,神蛇易晒干被用于祈雨。

    以长处生,必然也会因为长处而死。

    他玩弄权势,必然被权势所杀。

    宫长诀眸中霎时间几分肃杀。

    不只是云贵妃,她也是那个无端被灭族的人,她亦想亲眼看着元帝失去一切,痛不欲生。

    宫府玉安寝苑中,

    万姨娘对面坐着宫元龄,宫元龄正在用寇丹染指甲。

    万姨娘试探着问道,

    “我记得,去年,你不是一直说想要一柄大小姐那样的紫玉簪吗”

    宫元龄放下染寇丹的笔,

    “是啊,当初叔父从鄞州把那柄紫玉簪带回来,本来就是我的,但我以为只是普通的玉簪,遍地都是的那一种。就没要,和长姐换了礼物,拿了那只紫毫笔。”

    “谁知道,叔父带回来的竟然是一柄紫玉簪,成色还十足的好,事后后悔也来不及了,长姐已经戴上了,我本来想问长姐换回来,去了紫藤苑,却看长姐在院子里练剑,这等着等着就不敢提了,娘你也知道,我最怕长姐了,我怎么敢提。”

    万姨娘道,

    “那你可记得那玉簪长什么样子”

    宫元龄道,

    “记得,我那时看长姐戴,看得可仔细了,上面雕着紫藤,还有小花,样式挺特别的,哪怕是现在,我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就是叫我画,我也能画出来。”

    万姨娘忙道,

    “要不然,你画出来吧。”

    宫元龄道,

    “娘,你该不会是要给我打一支一模一样的吧。”

    还未等万姨娘回答,宫元龄便道,

    “要是成色比长姐的那支差,我就不要了。”

    万姨娘笑着摸了摸宫元龄的头,

    “怎么会比她的差,我们元龄,什么都是最好的。”

    万姨娘身边的婆子忙取来纸笔,万姨娘与婆子对视一眼,眼中均是算计与计策得行的笑意。

    宫元龄画下玉簪的样子,递给万姨娘。

    万姨娘拿着玉簪,笑收也收不住,

    “真好,画得真好。”

    宫元龄道,

    “娘,你可要快些叫人打出来,我还想大宴上戴呢。还有,这个样式这么特别,你可要改一些,我可不要和长姐的一模一样。”

    万姨娘笑道,

    “好,好,你说什么娘都依你。”

    “娘陪嫁里有一块合欢红的玉,这就叫人打出来给你。”

    宫元龄闻言,笑道,

    “娘最好了。”

    万姨娘将图纸递给身边婆子,身边婆子马上快步走出屋内。

    宫长诀回到府中,却差点被人撞个满怀,梳妗忙扶住宫长诀,撞到宫长诀的婆子忙跪下来道,

    “大小姐恕罪,大小姐恕罪。”

    宫长诀道,

    “算了,你也不是有意的。”

    婆子忙道,

    “谢大小姐开恩。”

    婆子忙爬起来往门外去了。

    梳妗道,

    “那是万姨娘身边的婆子,急急忙忙又慌慌张张的,不知是要干什么,像赶着去做坏事似的。”

    宫长诀凝眸道,

    “叫人跟着她,看看她想干什么。”

    宫长诀行至内院,便有婢女将一个盒子递给宫长诀,

    “大小姐,您之前吩咐去钗梦阁打的那支玉簪,如今已经送过来了。”

    宫长诀接过盒子,打开来看,见簪子与原来几乎别无二致,只怕是自己都没办法轻易辨认出来。

    梳妗道,

    “小姐,当时我去问过,说是有紫玉,但是成色与咱们要求的相差甚远,更何况,小姐那支玉簪还是暖玉,百里挑一的难找,只怕是整个长安都找不到这么一块合适的紫玉,但钗梦阁的师傅说可以用水玉,虽然水玉质地较冷硬,可外观上来看,是能满足咱们要求的。所以,这支簪子其实是用水玉做的。”

    宫长诀合上盒子,看着那盒子,似若有所思。

    恍惚间,是烟火和花灯簇簇,紫灰色的纸鸢花在她手中绽放。

    宫长诀神情微怔,却反应过来自己在想的是什么,忙转移了思绪。将盒子放在石桌上,不再看它。

    宫长诀道,

    “我想去见见父亲。”

    二人走到书房,宫韫正在看近日的奏章,有下人将宫长诀来了的消息通报入内。

    “大小姐说有要事要与老爷相商。”

    宫韫道,

    “让她进来吧。”

    宫长诀入内,道,

    “父亲。”

    宫韫道,

    “你说有要事,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宫长诀道,

    “不知父亲可知道近日来,长安里对宫家的非议与流言传得满城风雨。”

    宫韫叹了口气,

    “是有听说,但你不必管了。流言就是流言,总当不得真的。”

    宫长诀语气中几分严肃,道,

    “可是父亲,流言有时是能杀人的。”

    “敢问父亲,如今这些流言都是因何而来。”

    宫韫面色几分沉重,道,

    “这都是朝堂之上的事情,父亲和叔父自有主张,长诀你也不必太过忧心。”

    宫长诀道,

    “陛下削权,太尉手中没有虎符,而卫国大将军被迫让位,这本就不是一件小事,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久而久之,假的也会变成真的,眼前的流言是宫家与陈王有关,他日,您难保不是其他流言。”

    宫长诀眸光沉静自持,带着宫韫从未见过的光。

    她的眸中不再是天真无畏,似乎多了许多复杂的情绪,但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冷静和机敏,似一片古潭。说出来的话亦是一针见血。

    宫韫忽然觉得,这个女儿与一年前已大不相同,一年前仍是孩子,如今却已截然不同,他到底还是错过了太多时光。

    宫长诀道,

    “父亲,您知道的,定王被暗杀,前廷尉被斩首示众,前少府被阖族流放,而他们,全都没有真的做错什么。”

    宫韫眸色一紧,

    “长诀,这等话切不可在人前说,恐于你有大难。”

    宫长诀道,

    “父亲,纵使长诀不说,您心里,只会比长诀更清楚这是为什么。”




削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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