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江南梅萼
慕容泓生涩地伸手拥住她。
“您看到了吧,比之于您,女人是娇小、柔软的。无论是体格还是力气,都无法与您相抗衡,所以,您不必害怕与女人相处。”说到此处,长安侧过脸,吻他的耳朵,脸颊。
慕容泓难耐地侧过脸迎上她的唇。
长安使出浑身解数,将他吻得不知今夕何夕,身子也软绵绵地提不起半分力气来,这才放过他殷红的唇转而吻上他的鼻尖,鼻梁,进而眼睑。
慕容泓闭上双眼,第一次体验到沉醉在温柔乡到底是种什么感觉。
长安的手沿着他的肩抚上他的脖颈,唇舌在他敏感的眼睑上流连不去。
同样是抚触,但她的手却似带着旁人没有的魔力一般,划过他哪一片肌肤,哪一片肌肤就敏感得几乎要战栗起来。
慕容泓**已极,唇间逸出一声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低低呻-吟。而就在这时,他忽觉脖颈上一紧,身上方才还对他极尽温柔之能事的女人忽然翻下榻去,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时,用带子勒着他的脖子将他从榻上一直拖到地上。
所有的旖旎心思都在瞬间退却,慕容泓摔懵了,然而勃颈上的紧勒和窒息感却让他很快清醒过来。他挣扎着伸手去脖颈上抓那条勒住自己的带子,长安唯恐会在他勃颈上留下勒痕,早一步就放了手。
“您不必害怕与女人相处,当然,您首先得保证在与之相处时,您时刻保持着清醒。永远不要将两只眼睛都闭上,温柔乡,英雄冢,从您知道享受的那一刻起,您就该学会提防了。”在慕容泓的低声咳嗽中,长安将方才的话补充完整,然后跪在他身边道:“奴才死罪。”
慕容泓喘匀了气息,手中捏着从脖子上扯下来的他的腰带,躺在地上也不起身,只问:“所以方才的一切,都不过为了这最后一下罢了。”
长安低着头默不作声。
假戏真做还是真戏假做,此时此刻,都没有解释的必要。
慕容泓握紧了那截腰带,指节根根泛白。
沉默了片刻,他道:“你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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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钟羡
长安并没有立刻给慕容泓答复, 她说她要好好想想。
她本意自然是想留下来的,就算不为别的, 他于她的救命之恩还没报呢。何况她在宫中兢兢业业地摸爬滚打了近两年,好容易开创的这片局面难道就这样全部放弃了
她原本可以毫不犹豫地告诉他她的决定,但是他那句“朕不能确保将来是不是会如此刻一般容忍你体谅你为你考虑”成了哽在她喉头的一根刺, 让她没办法将留下的决定那般轻易地说出口。
不知是为了催促她尽早做决定还是怕他自己后悔, 第二天慕容泓便命人从他的私库里取出一套文房四宝赏给钟羡, 并让长安去办这趟差。
长安故意当着他的面从榻下把那只装满金子的箱子拉出来,将她自己存放在里面的一沓银票都拿出来揣身上, 这才出宫去办差。
来到钟府,钟慕白不在家,钟夫人十分客气地在前厅接待了她。
在长安喝茶时,钟夫人就坐在她对面暗暗打量她。钟慕白官居太尉, 素日里府上来往的宫人内侍也不少, 但唯独这个长安,对钟夫人来说是特别的。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
在钟夫人眼里, 长安这个小太监长得十分俊俏,俊眉修目唇红齿白,身形纤瘦弱不禁风的, 若不是知道他是太监,她几乎要怀疑他是女子假扮。
她不想让他与钟羡见面, 对于某些事情, 女人的直觉总是格外敏锐, 而母亲的直觉, 则更是敏锐近妖。
长安本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之人,故而虽侧着脸喝茶,也知对面那妇人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打转。
她自然清楚钟夫人为何会这样,顺带的便想起了她曾在钟府遭受的不公平待遇,虽然看在钟羡的面子上她没存什么报复之心,但钟夫人如此戒备着她,倒让她起了些戏弄之意。
“钟夫人,钟公子何时能回府”她放下茶盏,气定神闲地问。
钟夫人道:“这个……不好说啊。目前关键是不知他去了哪里,若是没出城,大约下人很快就能将他找回,若是出城了,怕是最快也得到下午才能回来了。这套文房四宝,安公公定要亲自交给他么”
长安看着她,似笑非笑:“夫人您以为呢”
钟夫人也知自己这个问题问得有些不太妥当,陛下赏赐,自然是要本人当面领受谢恩的。她有些尴尬地掩饰道:“我只是担心会耽误安公公太长时间罢了。”
“不打紧,反正杂家今天就这一件差事,杂家能等。哦,钟夫人若是有事,请先去忙吧,不必相陪。”长安道。
钟夫人自然有事要忙,但她又不放心让长安独自在此,万一待会儿钟羡听到风声过来,两人岂不又独处了
不过看长安此番随身就带了两个小太监过来,她只要设法瞒住这三人的耳目,再寻个借口将钟羡差出府去,两人今日便见不成面了。
念至此,她正打算顺着长安的话离开前厅下去安排,钟羡却突然出现在前厅门口。
“钟公子,你回来得倒是快,听钟夫人的话,杂家还以为要等到天黑呢。”长安起身笑道。
钟羡闻言,微微愣了一下,也没去看钟夫人,只拱手致歉道:“不知安公公今日过来,钟羡一早出门访友,得到下人通知方才赶回,让安公公久等了。”
见一向襟怀坦白心口如一的儿子为了帮她掩饰,竟也面不改色地说起了谎话,钟夫人一时羞愧难当。
“不打紧不打紧,那,钟公子,请接旨吧。”长安见好就收,拿出圣旨。
钟羡和他娘下跪接旨。
长安知道慕容泓此举不过就是创造个机会让她过来与钟羡见面罢了,但钟羡并不知道,听圣旨上说因为他在秋闱中考了第一,慕容泓赐他一套文房四宝以资鼓励时,还颇为不解。因为此事实在不像慕容泓惯常的行事风格。
宣完了旨,文房四宝也交由钟府的下人端下去了,长安对钟羡道:“钟公子,陛下还让杂家转告您一件事,可否借一步说话”
钟羡道:“当然,安公公这边请。”他先让着长安出了厅门,才回身向钟夫人行礼作别。
此情此景下,钟夫人自然不可能拦着不让他去,但想起钟羡方才到前厅看到长安那一瞬间眼中放出的光彩,她又深感不安,于是招来两名家仆道:“去,小心伺候着。”
两名家仆奉命跟上钟羡和长安。
漫步于金桂飘香秋景宜人的钟府花园,长安微微笑道:“钟公子,看来,你跟我在一起让令堂十分不安呐。”
钟羡疑问:“安公公何出此言”
长安道:“你看后面。”
钟羡回身,见两名家仆垂着双手跟在后头,他与长安停下,他们便也停下了。
“你们做什么”钟羡问。
家仆恭敬道:“夫人要小的们好生伺候少爷与安公公。”
钟羡:“……,不必了,退下吧。”
俩家仆走远后,钟羡问长安:“陛下让你转告我何事”
“无事,不过是我不想这么快回宫,找个借口在你这儿多逗留一会儿罢了。”长安侧过脸朝他笑笑,忽而一个顿步,道“哎呀,忘了你还要出门访友,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钟羡双颊微微泛红,道:“改日再去也不迟。”
长安笑,继续往前走。
钟羡迟疑着,想道歉,可子不言母过,他实在不方便开口。
长安甚是善解人意道:“没事,今日之事你不必放在心上,谁让我生就一副奸邪小人之相,让人一见便生戒备之心呢钟夫人待我算是客气的了。”
“你别误会,我娘绝非是这个意思。”钟羡忙道。
“是不是这个意思都不要紧,我原本就是卑贱之人,旁
胡乱攀亲
过了一会儿, 新雨还真找了两身衣服过来,钟羡抬头一看, 忙站起来迎上去。
长安在后头好奇地看着他。
“怎么拿了这两件”钟羡用身体挡住长安的目光,低声问新雨。
新雨小声道:“少爷,奴婢去库房里找了, 您这两年的衣裳夫人留存下来的不少, 可是安公公都不能穿。尺寸与安公公对得上的, 奴婢就找到了这两件。”
“不行,这两件绝对不可以, 你马上……”钟羡话说一半,见新雨看着他的身旁,他侧过脸一看,长安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身后, 见他看来, 粲然一笑,道:“为何不可以”
她上前从托盘里拿出那两件衣裳, 一边看一边道:“一件鸭壳青菊花纹浅金镶边,一件白色茶花纹粉色镶边,很华丽, 我都挺喜欢的,我去试一下。”
钟羡:“……”
看着长安进了屋, 新雨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看着钟羡。
“没事了, 你下去吧。”事已至此, 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在桂树下等了片刻, 耳边传来长安清嗓子的声音“嗯哼!”
钟羡回头一看,见长安穿着那身白底茶花纹的锦袍,霞姿月韵顾盼神飞地负着双手站在那儿。头上发髻梳得很正,然而那根玉簪却是故意斜着插的,乍一看去,还真似谁家朱颜秀色却又带着点浪荡痞气的翩翩美少年。
“从现在起,我就是你钟大公子的表弟了,一表三千里,我这样,应当不会给你丢人吧。”长安步履轻快地来到钟羡面前,仰头看他。
钟羡发现自己似乎格外受长安的外貌吸引,这令他感到十分迷惑,明明对旁人不会这样。
“当然不会。”他侧过脸虚拳掩唇咳嗽了一声,道“我们出发吧。”
他叫上随侍竹喧,三人一起出了秋暝居。
长安看着自己身上的锦袍,阳光下,那些深红浅粉的茶花图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丝线里都夹杂了金银丝。
她看一眼一旁萧萧轩轩的钟羡,低声问:“文和,这真是你的衣裳”
钟羡颔首。
“我实在很难想象你在什么情况下会穿这种衣裳。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这衣裳的风格和你真的一点都不搭。”太娘了。
钟羡很难得的露出了一丝腼腆的神色,但还是答道:“在这件衣裳是我母亲亲手缝制的情况下。”
长安:“……”她忍着笑安慰性地伸手拍了拍钟羡的肩,
钟羡被她的表情和动作弄得愈发不好意思起来,道:“让你见笑了。”
“没有,我很理解钟夫人。我想,她大约很想要一个女儿。”长安道,“文和,你很好。据我所知,一般儿子长大了还会愿意迁就母亲的很少,尤其是像你这种情况。”
钟羡抬起头看了眼阳光灿烂的园子,道:“陛下和我,还有先太子,我们三人因为年龄相仿,从小是一起长大的。三个人中间,先太子是武艺最强的,陛下是主意最多的,而我,是生病最少的。小的时候不知是怎么回事,等到渐渐大了,我才明白,三个人中间我生病的次数最少,不是因为我体格最健壮,也不是因为我运气最好,而是因为我有母亲,而他们没有。母亲对儿子的照顾,与仆妇们对主人的照顾,看似区别不大,但实际上,区别很大。”
长安默默听着没插话。她觉得自己在这事上没有发言权,母亲的照顾,她两辈子都没体验过。
“所以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我真的不介意去迁就她。对我父亲也是一样。”钟羡总结一般道
“因为他们对你来说位置无可替代”长安问。
钟羡承认:“对,无可替代。”
生命中无可替代的人……长安目露迷茫之色。她的生命中,好像还不曾出现过这样的人。
钟羡见她不语,忽然想起她身世孤苦,刚想说些别的事岔开话题,眼角余光却无意中瞧见王进宝进了通往赋萱堂那边的月门,他道:“还有一事一直忘了跟你说。那个王进宝,就是你曾托我送他出城之人,你还记得吧”
“记得,他怎么了”长安问。
“在出城之前他染了时疫,病愈后,他说他家中除了他之外没有旁人了,便没返乡,留在府中做事了。你要不要见他一见”钟羡道。
长禄之死对于长安来说始终是个疙瘩,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但想起来心中终是不舒服。
“罢了,我又不是他的亲人,见不见又能如何呢”她低着头道。
钟羡并不清楚长安与这王家兄弟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见她如此,也不多话,三人从后门出了钟府。
长安见后门外停着两顶轿子,问钟羡:“那丰乐楼离这儿远吗”
“不太远,走路过去的话,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钟羡道。
“那我们走走”长安提议。
钟羡颔首,两人便沿着街道缓缓往丰乐楼方向行去。
长安看着面前两侧种植着花木的宽敞街道,有雀鸟在枝丫间鸣叫。深秋的阳光在街道两旁的屋檐上跳跃,路过的轿辇窗口露出孩子的脸和红色的风车……
这是一个与宫里截然不同的鲜活的充满希望的世界。
长安心中陡然又矛盾起来。
为了一个将来可能为自己带来未知风险的人放弃尝试新生活的机会,这种事情她之前从未做过。
人是会变的,慕容泓也一样。
将来的他可能背叛她伤害她甚至杀她,他是帝王,终她一生,都不可能培养出能与他相抗衡的力量。若真到了那一天,再回想起此刻自己内心的挣扎,会否显得愚不可及呢
“文和,你……能不能跟我谈谈陛下”她侧过脸看着钟羡问。
“谈陛下”钟羡似乎对她这个要求有些不理解。
“都说伴君如伴虎,在陛下身边时间越长,这种感觉就越明显。说实话,我真的……有点怕了。”长安知道如钟羡这般恪守封建礼教之人,让他在背后谈论他的君主,哪怕是褒奖之言,也是不容易的,于是故意示弱。
“我只想对他的性情多一些了解。哪怕不谈现在的他,谈小时候
嫁祸
中午, 慕容泓独自在甘露殿用午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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