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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江南梅萼

    长安进了房来到里间, 钟羡抬头一看是她,略微惊讶,道:“怎么是你啊还没睡么”

    整个房里只有书桌上亮着一盏孤灯, 长安看着橘色灯光下那张愈发俊美有质感的脸, 负着双手踱到桌边道:“刚睡过一会儿了, 醒来在院子里透气的时候,看到你屋里还亮着灯, 就过来看看。你在看什么”

    “记载兖西那边土地水利状况的一些书籍。”钟羡将书合上,起身将屋角的落地灯盏点亮,然后引着长安去窗下的茶几两旁坐下,给她斟了杯清凉解暑的梅子绿茶。

    “看来这个兖西你是非去不可了。”长安接过茶杯道。

    “我有什么不去的理由吗”钟羡问。

    “以刘光裕的德行, 他主动帮你牵线搭桥的事, 你就不怕他没安好心”长安问。

    “没安好心又如何”钟羡在长安对面坐下,道“我若怕他们, 便不会来了。”

    长安看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不爽起来,唇角一勾, 调侃道:“是啊,再不济, 做了他的九妹夫便是, 有何可怕”

    钟羡面色一赧, 收回目光虚拳掩唇咳嗽了一声, 道:“此事,是我高估了他们做人的底线。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我自会小心提防。”

    “所以,如果刘光裕此番真的心怀不轨,你准备如何提防”长安趁机问道。

    钟羡沉思片刻,不答反问:“关于赵王父子,你如何看”

    长安哼笑一声,道:“纵然暂时还看不出反意,但不臣之心已是昭然若揭。”

    钟羡点头道:“没错,不臣之心。那你可知他为何会有不臣之心”

    长安道:“左不过觉得自己劳苦功高,而陛下又势弱好欺罢了。”

    “若是陛下得到我爹的支持,还有谁会认为他势弱好欺呢”钟羡低头喝茶。

    长安怔了一下,蹙眉:“你的意思是……”

    钟羡放下茶杯,看着长安认真道:“若我找不到他有不臣之心的证据,我,就会成为这个证据。”

    长安:“……”原来这个傻缺是抱着这样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来的。

    “你的意思是,你要牺牲自己以达到让你爹和陛下统一战线的目的你忘了赵王是凭什么才敢这般有恃无恐的么”长安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我自然知道,但我更相信陛下。只要给他一点点站得住脚的理由,他就能反转整个战局。”钟羡低眸看着自己手边的茶杯,浅浅一笑,带着点怀念的味道,道:“他从小就是这样。”

    听他突然提起慕容泓,长安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慕容宪的死已经不像当初那般让钟羡容易陷入痛苦和愤怒的循环之中,这件事化作了一个永远难以磨灭的烙印,烙在钟羡的心上。也正因如此,才让钟羡由一开始的不敢碰触,到现在不惧去回忆。

    夏夜,凉风,烛光,愿意与之分享过去的人,这一切都甚是适合去追忆一些东西。

    长安不说话,钟羡便接着道:“其实少不更事时,陛下与我都是先太子的跟班。先太子是那样一个人,对一切未知的事物都充满了兴趣和激情,并且有勇气和胆魄将自己的想法付诸于行动。对于当时还懵懂着的我们而言,他的凝聚力和领导力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当然了,像这样一个人,你可以想象得出,他有多么善于闯祸。”

    长安看着他在谈起先太子慕容宪时眼中那冷暖交替却又不失平和的神采,没有插话。

    钟羡不知想起什么,突然微微笑了起来,对长安道:“虽然此时说这些有对陛下不敬之嫌,但你一定想不到那时的陛下,有多热衷于替他爱闯祸的侄儿收拾烂摊子。”

    长安笑道:“是吗陛下看起来,并不像那种爱管闲事的人啊。”若不是坐在帝位上,她怀疑慕容泓肯定比爱鱼还懒。

    “他的确不爱管闲事,但,先太子的事于他而言不算闲事,他靠这个向我们这两个身强力壮的‘武夫’证明他的能力,以及强调他的辈分呢。”钟羡道。

    长安想象一下那场景,再次忍俊不禁。

    “指责我们的人话中不能被他抓到一丝纰漏,如若不然,他就能将这一丝纰漏扩大到让人认为对方所说的话全都是谬论的程度。他犀利的言辞以及对绝地反击这种招数出神入化的运用能力常常让等着被处罚的先太子与我目瞪口呆。原本以他当时的年纪是很难在我们的父辈面前取得发言权力的,但他年龄虽小,辈分却高,先帝胞弟的话,谁又敢不听如今想来,后来我会认真读书,还全是拜他所赐。”

    “此话怎讲”

    钟羡道:“如没记错,大约是九岁那年,我们几个随着几位夫人去庙里烧香,遇着当地一位世族夫人带着一位小姐也去烧香。那位小姐年约十岁开外,容貌殊丽,几位夫人便赞她如菩萨身边的玉女一般。先太子当时便指着陛下来了一句‘恰金童在此,正好凑成一对’。童言无忌,几位夫人听罢也不过一笑而已,陛下却是记了仇。他自幼体弱貌美,常




准备一
    次日一早, 长安来到城内有名的糕点铺子采芝斋买了两份糕点,将一张纸条塞入其中一份糕点, 将纸包重新扎好,然后冲店内伙计招招手。

    “客官有何吩咐”伙计上前道。

    长安扬手抛给他一角银子,道:“给小爷我跑个腿, 将这份糕点送去给赵王府后院总管周管事。”

    伙计接了银子在手, 表情自是兴奋的, 却还是回头想征求掌柜的意见。

    长安见状,问柜台后的掌柜的:“可以吧”

    掌柜的原来自是不愿意让自己花钱雇的伙计给客人跑腿, 但一听说与赵王府有关,哪里敢反对,忙道:“可以可以。”又呵斥伙计道:“你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一会儿点心该凉了。”

    伙计答应着,拎起点心就跑。

    长安跟着他到门外, 叮嘱他道:“一定要亲手交给周管事, 他若问你是谁送的,你就说……”她对伙计附耳说了句话, 问“记住了么”

    伙计机灵道:“记住了,客官您就放心吧。”

    送走了伙计,长安重新回到店内, 问那掌柜道:“掌柜的,你可知这城里哪家的乐班子最好”

    片刻之后, 赵王府后门处。

    近来整个王府都在为赵王寿宴做准备, 作为王府后院总管, 周管事忙得脚不点地, 若不是前段时间出了长安之事,什么点心他压根就不会亲自出来取。

    得了门子的通报,他强抑着不耐来到后门外,见了那送点心的伙计。

    “是谁让你来的”他接了纸包在手,问那伙计。

    伙计道:“一位说是受您赠衣之恩的年轻公子。”

    周管事眉心微微一跳,打发了伙计之后拎着点心回到自己房中,关上门,打开纸包一看,果然点心里面夹着一张纸条,纸条上约他今晚去城东的一壶春茶楼见面。

    与此同时,府衙里也来了一位钟羡没想到的人。

    “戚将军,您怎么过来了”看着突然来到的戚锋盛,钟羡颇为惊讶。

    这戚锋盛是他钟家的老人儿了,幼时便是他父亲的随从,一路跟着他爹钟慕白从沙场上熬过来的。大龑建朝后,他爹便脱了他的奴籍还给他捞了个杂号将军的名头,可以说是他父亲最信任的人之一。

    因着钟羡幼时曾在武术上得过他的指导,所以对他是当半个师父看待的。

    两人见过礼之后,戚锋盛道:“这不再过几天便是赵王五十寿辰了么,夫人说您在家时一心读书不理庶务,恐您应付不了这些人情往来上的事情,太尉便派我带了些寿礼过来,顺便看看您在这里过得如何。”

    钟羡笑道:“恐怕最后这句话,才是累您跑这一趟的真正原因吧”

    戚锋盛也笑道:“都说成家立业,谁让少爷您尚未成家便孤身上任,若是有位少奶奶在此替您料理庶务,想必老爷和夫人便不会这般放心不下了。”

    经他这么一提,钟羡才想起自他上任以来,似乎也未曾为府中庶务烦扰过,都是长安替他料理了。

    这个念头一出来,心中顿时又不自在起来,他便转移话题道:“戚将军,不知您是何时离开的盛京”

    戚锋盛道:“太尉体谅我年事已高,六月十日便让我出发了,我见时间充裕,便也未急着赶路,足足行了二十多天才到建宁。”

    “六月十日便从盛京出发了,那你在路上可曾遇见我手下侍卫王腾六月二十我派他回盛京送信的。”钟羡道。

    戚锋盛蹙眉,道:“这倒不曾。”顿了顿,又道“许是错过了。”

    钟羡不语。从兖州到盛京的官道就一条,按两人行程推算,错过的可能性并不大。也有可能,王腾根本就没能出得了兖州。

    戚锋盛观钟羡表情,问:“少爷有消息急需传回盛京城外有我们的人,他们随身带了信鸽,许是能派上用场。”

    钟羡摇头道:“若王腾真的没能带信回去,您这般招摇而来,恐怕早已在旁人的监视之下。”

    戚锋盛道:“我许是在旁人的监视之下,但他们不会。”

    钟羡不解。

    戚锋盛叹气道:“太尉素日里虽对您不苟言笑,但实实是一片慈父之心呐。自您来兖州上任之后,他就派人以各种身份陆陆续续地混进兖州,如今足有六七十人分散在建宁周围。万一有事,只要赵王不调动军队来对付您,我们这些人将您护送出兖州绝无问题。”

    钟羡想起父母只有自己这一个儿子,而自己却在忠孝



准备二
    是夜, 一壶春茶楼。

    三楼未点灯的雅间内,长安站在窗侧, 透过那打开了一条缝的窗户看着楼下大街。

    不多时,周管事的身影遥遥地出现在长街那头。长安眯起眼仔细观察他的周围,确定他是孤身前来的之后, 才点亮房中灯盏, 估摸着时间走到三楼通往二楼的楼梯拐角处。

    周管事既然身为赵王府管事, 在建宁自有威势,是故很容易便摆脱了楼中伙计的跟随招待, 也知长安约他见面绝不会在人多眼杂的一楼大堂,所以进门后便直奔二楼,到了二楼,一抬眸便看见了站在楼梯拐弯处的长安。

    长安冲他点了点头, 一言不发回身往三楼走。

    周管事谨慎地看了看四周, 见无人注意,这才跟着上去了。

    “我就知道, 能做到赵王府后院管事的人,定是个聪明的,知道有些麻烦不是靠绑架抑或灭口便能摆平。只不过我实在好奇, 如周管事这样的聪明人,当初怎么就会色令智昏,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呢”雅间内, 长安亲自给周管事斟了杯茶, 在他对面落座, 笑盈盈地问。

    周管事面色不善,更无心与她讨论此等话题,开口便道:“你有何事,直说吧。”

    长安双眉一轩,目色明亮,道:“不意周管事这般爽快,既如此,我也就不绕圈子了。”她从怀中拿出一只不大不小的瓷瓶,放到桌上道:“劳烦周管事将此物放入赵王寿宴那天席上招待宾客的佳酿之中。”

    周管事悚然一惊,直觉地抗拒:“王府中分工明确,寿宴那天的酒食并非由我负责。”

    长安笑得狐狸也似,道:“那正好啊,即便酒食出了什么岔子,也怪不到你头上。”

    “我若这样做了,岂还有活命之理你未免也欺人太甚。”周管事微怒道。

    长安摇摇手指,示意周管事稍安勿躁,然后她自己打开瓷瓶的盖子,用桌上的筷子伸到瓶子里沾了些许液体,再放入自己面前的茶杯中搅了搅,然后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周管事蹙眉看着她。

    长安将瓷瓶的盖子盖上,道:“你放心,这不是。这么一小瓶东西倒入一坛酒中,每个人喝到的还没有我刚才的分量多呢,绝不会有事。”

    “那此为何物”周管事怀疑地看着她,若不会有事,那在酒中投放此物的意义何在他知道,即便是,也有那隔一段时间才发作的。

    长安道:“通过上回之事,想必周管事已然知道我是钟知州那边的人了吧。贵府世子上回在我家大人手里吃了点亏,我呢担心他在赵王寿宴上向我家大人发难,到时候我家大人应或不应,都不太好。这个东西,就是会让人如喝多了一般头晕无力,如此,几杯酒下去,贵府世子大约就不会有体力向我家大人发难了。”

    “就这样”周管事疑虑未消。

    长安一脸认真道:“没错,就这样啊。”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当然了,如果周管事觉得能单独给贵府世子下药,也可以不用放在酒坛里的。”

    周管事一噎,单独给世子下药怎么可能

    如果真的如长安所言只是这种功效的药,投一下倒也无妨。只是,他能信她么

    长安见他神色犹豫,便道:“我不知周管事有何可犹豫的你别忘了,我家大人也是去王府赴宴之人,若是,岂不是连他也要中招”

    “据我所知,有些,吃了之后并不会立即发作,你有的是时间给钟知州解药。”周管事道。

    “不轻信没错,但是,”长安眼睫一抬,眸中方才那种灵动的光彩瞬间凝聚成一道搁上颈项的剑光,她盯着周管事道“你别忘了,我可不是在与你商量。”

    周管事沉着脸,搁在腿上的拳头渐渐握紧。

    “你这位置,手下若没有几个耳目灵敏之人,怕是坐不稳的吧。那你必然知道,寿宴过后,钟知州要去兖西推行军田制之事。我是必然要与他同行的。所以,若你答应,此番会是我们最后一次会面,从此阳关大道各走一边。若你不答应,此番也会是我们最后一次会面,回去好生安排自己的后事吧。”

    “你如何保证,若是我替你办了此事,以后你不会再以相同的借口来要挟我”周管事不肯轻易屈服。

    长安曲起一指敲着桌沿睇着他道:“你就不好奇,我一个外来之人,是如何知道你的**之事的”

    周管事唇线绷得平平的,不语。

    “那是因为,此事,是他告诉我的。”长安压低声音说出了刘光初的名字。

    周管事神色大变。

    长安接着道:“你说,此事他是如何知道的他一个藩王之子,总不会时时刻刻盯着后院这点鸡毛蒜皮之事吧想必他对你印象不错,也知此事但凡有丁点风声传到他大哥耳中,你便是一个死,所以,他替你将此事按下了。但是如今他去了盛京做质子,原先听他吩咐的那些人一旦知道他可能永远回不来,你猜他们会不会投靠新主人若是投靠新主人,又拿什么去邀宠呢”

    长安每说一句,周管事的面色便难看一分,直到后来,简直是汗流浃背。

    “所以,周管事,你别怨我用此事胁迫你帮几个无关紧要的小忙,我这也是在提醒你,真正要命的,不在我这儿。并且,我还可以给你提供一个保命的方法,你想不想听”长安闲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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