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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江南梅萼

    “各位将军大人受封时应该都接到过圣旨,对于这个印章,不陌生吧”长安一手拄着染血的长剑一手展着那块除了印章之外空无一字的黄绢道。

    耿梁俊与身边诸人面面相觑,离得稍远些的人更是交头接耳起来。

    “还不将殿门关上,一个个脑袋都不想要了吗”长安猛然高声冲侍卫呵斥道。

    门内的侍卫们一愣,有两个侍卫几乎是不经思考便下意识地去将殿门关上了。

    “你什么意思”耿梁俊觉得盖着玉玺印的空白圣旨会出现在皇帝以外的人手上有些不可思议,但那印章与他家里那道圣旨上的印章委实太过相似,出于谨慎,他耐着性子问道。

    “什么意思诸位看不出来么”感觉到脚后跟上有点黏腻,长安低眸一瞧,原是刘璋的血蔓延到了她脚下。她蹙了蹙眉,往下走了一层台阶,面不改色地看着众人道:“赵王不臣之心路人皆知,如今赵王父子皆已伏诛,接下来,这道圣旨该怎么写,可就看诸位的表现了。”

    不等耿梁俊说话,镇北将军先是浓眉一皱,道:“就凭这一张不知真假的黄绢便将刺杀王爷与世子之罪一笔抹消,还想让我等听你号令,女娃儿未免太过天真!”即便这圣旨是真,皇帝对赵王父子如此处置也于理不合,究其根本无非是因为兖州毗邻贼寇地盘,不能生乱罢了。既然这一点是皇帝所忌惮的,那么这一点也正好让他们用来从赵王之死中为自己争取最后那点仅剩不多的利益。

    “将军既不相信,来抓我啊,是杀是剐悉听尊便。”长安将手中的剑一松,做束手就擒状。

    他们这些战场上杀出来的大将哪里会被她这小小的伎俩唬到,镇北将军当即便喝道:“来人,将这刺客拿下!”

    侍卫们正要冲上前来,长安却道:“别呀,将军,你要为你的荣华富贵尽力一搏,那你自己来抓我啊。他们这些侍卫,赵王在时他们身为下人不曾享过什么福,如今赵王死了,你还要他们来为你的私心送死,于心何忍呐”说到此处,长安见那镇北将军表情似有些不适,知道拖延了这么久,自己让周管事下在酒里的药终于要起作用了,于是又接着道“再说了,赵王死了,刘二公子还活着呢,轮得到你对这赵王府的侍卫发号施令么赵王尸骨未寒,你就急着谋权篡位了”

    侍卫们闻言,深觉有理,于是停下来迟疑地向被钟羡挟持的刘光祩投去目光。

    刘光祩乃文人,身体底子不比身边这些武人,这会儿早已被药力控制,四肢麻痹有口难言,直往地上瘫下去。

    钟羡见状,正想查看他的状况,不料一动才发现自己也是全身发麻手足无力,强撑了片刻,还是毫无悬念地倒在了刘光祩身边。

    仿佛瘟疫过境,有两个人倒了,接下来一个个全部都倒了。当然,殿中百余号人,也只有前头这几个站着的倒起来比较明显,后面那些坐着的或许早已瘫在了椅子上,不过没人发现罢了。

    侍卫们看着殿中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趾高气昂的贵人们一瞬间都成了动弹不得任人宰割的鱼肉,心中不免又是一阵发懵和不知所措。

    “别紧张,去守住殿门,别让人进来,更别让人出去。”长安一边俯身拾剑一边对张惶四顾的侍卫们道。

    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听她的可若不听她的,如今殿中除了他们之外,只有她还站着,还能说话了,而且她手中还握着一道想怎么写就怎么写的圣旨。哦,对了,屏风后还藏着一群瑟瑟发抖的乐师,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

    “怎么站着不动难道还舍不得谁么”长安松松地提着剑走到匍匐在地的镇北将军身边,简单利落地抹了他的脖子,眼睛却看着那群侍卫道:“须知活着的人才能为你们做主,而死人是不能的。”

    侍卫们方才没有看到她鸩杀刘光裕刺杀刘璋的果敢,如今见她就这般不痛不痒地抹了赵王手下四镇将军之一镇北将军的脖子,那震惊程度简直无法言述,同时也愈发觉得她来历不凡,愣过神后,终于还是依言退回了殿门处。

    长安提着滴血的剑来到镇东将军桌前,顿了顿,越过他,停在了刘光祩身边。

    钟羡就倒在刘光祩旁边,看着长安。

    长安知道他与刘光祩还是有些交情的,自他们来了兖州之后,这刘光祩也没做什么坏事,甚至帮助过钟羡,按理来说罪不至死。可事已至此,他不得不死。

    迎着钟羡的目光,她将剑搁上眼神惊骇不已的刘光祩的脖颈,精准地找到颈动脉,轻轻一划。

    血溅三尺,钟羡的官服上都喷上了少许。

    长安从自己抹胸中间取出一只小瓷瓶,从中倒了一颗药出来,喂入钟羡口中,一言不发,转身来到镇南将军耿梁俊身边,同样简单利落地一刀封喉,然后环顾整个大殿。

    与会之人虽然中了麻药不能动弹,但并未失去意识,是故所有目光能看到她这边动静的,无不心颤颤地观察着她的动向,唯恐这个前一刻还撩得人心猿意马后一刻却化身玉面罗刹的舞姬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其实还有那么多有行动力的侍卫完全能够来保住他们的性命,可是,就因为这女子手中捏着那样一道不知真假的空白圣旨,这些侍卫们投鼠忌器,不敢动她,以至于让这座兖州最为富丽堂皇的殿堂,最终却成了他们的屠宰场。

    长安却似乎并没有继续杀人的念头,只高声道:“赵王部下勾结贼寇阴谋不轨,于赵王寿宴之上刺杀赵王及世子,意图造成兖州大乱以便贼寇趁势来攻。好在冯家两位小将军忠心耿耿一心为国,诛杀逆贼力挽狂澜,才将兖州这场大浩劫消弭于无形,可谓居功至伟。今日这一切,都将由兖州知州钟羡具折上报给朝廷。望各位牢记此二贼之下场,弃旧图新弃暗投明,以保仕途顺遂阖家安宁。”

    言讫,她自瓷瓶中倒出几粒药丸,从中选了两颗给冯士齐及其弟弟冯士良服下,将瓷瓶放在冯士齐手中,笑盈盈道:“冯小将军,计划执行至此,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说着,也不看两人表情,回身扶起正在挣扎着起身的钟羡向殿外走去。

    到了殿门前,她停下来对那二十余位神情各异的侍卫道:“你们也平叛有功,接下来,听冯小将军吩咐便可。待我与钟知州出去后,没有冯小将军的吩咐,任何人不得离开大殿一步。”

    出了旌德殿,钟羡逐渐恢复了行动力,便将胳膊从长安的手中抽出,抛下她大步向府外走去。

    长安知道他动了气,不过此时她也顾不得了,忙去偏殿取了衣裙草草套上,跟着追回了府衙,一直跟到钟羡的房前。

    钟羡进了门,回身将她拦住,冷着脸道:“还有什么事没做完么”

    “当然,你赶紧写信派人八百里加急送




赢烨
    王府地牢, 钟羡长安及戚锋盛耿全等十余人都被关在一间牢房内。

    戚锋盛与耿全等人围着钟羡坐在一处,长安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

    到了这一步, 整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已经无需多想了。若不是镇西将军派人冒充赢烨的人胡作非为,便是镇西将军放水让赢烨的人进了兖州。毕竟, 一支军队要在边境守军不知情的情况下越境而来并且顺利抵达兖州中心城市建宁而不被人发觉, 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如今要考虑的是这件事造成的后果。如果昨晚那些穿着兖州军队服装却打着赢字旗的人真是赢烨的人, 那她和钟羡已经落入了赢烨手中。并且,昨日她在宴席上的刺杀之举十分突然, 如果事后冯士齐和冯士良消息封锁得好,外头应该还不知赵王已死的消息,冯氏父子完全可以冒充赵王调动军队,如果赢烨动作够快决心够大, 他甚至能兵不血刃夺下兖州。

    而这一切, 都要归咎她一开始的错误判断。先入为主,错得离谱。

    她犯下的这个错误所引发的后果实在是太严重了, 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弥补

    这一役,可谓是她迄今为止输得最惨的一次。若真的让赢烨就这么夺了兖州, 她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慕容泓朝堂上面追究起来,恐怕判她个凌迟处死都不为过。

    这一路走来有惊无险, 到底是让她夜郎自大了。撇去她有没有资格的问题, 单凭她的眼界与见识, 她也并没有这个能力来处置一州的藩王。她以为她是在保护钟羡, 顺便铲除慕容泓的眼中钉肉中刺,这都是她该做的也能够做到的。她以为事情会朝着她预设的方向去发展,却没想过刘璋手下这些将军不是宫里的太监,怎么可能由得她威逼利诱发号施令

    她将额头抵在牢柱上,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在现实面前会这样无能为力。

    另一边,戚锋盛低声跟钟羡说着话。“……城外的人看到信号知道我们出了事,定会设法进行探查,太尉很快就会知道这边的情况。如果来人真是赢烨的话,少爷您暂时应当不会有生命危险,就看朝廷那边与赢烨怎么交涉了。”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兖州……”钟羡说到此处,突然住了口。寿宴之上发生的事他还未告知戚锋盛和耿全,是故这两人还不知赵王已死,而如果要告知他们的话,他不能实话实说,也不想在他们对自己生死相随之时欺骗他们,所以干脆就打住了话头。

    戚锋盛却接口道:“说来也怪,若真是赢烨,赵王又怎会让他直接在自己的地盘上动手即便赵王真的有投敌谋逆之心,也没有这般引狼入室的道理。少爷,我见你从寿宴上回来便是心事重重的模样,寿宴上是不是发生何事了”

    钟羡叹了口气,道:“现在计较这些都没什么意义了。”

    戚锋盛见他不愿说,便也不再相问。

    钟羡侧过头看了角落里的长安一眼,见她头靠着牢柱坐在那儿,软趴趴的就似被抽干了全部的精气神一般毫无活力,心中又是一阵默然。

    此事虽说是她自作主张胆大妄为,但想起她在寿宴上……一个女子能做到那种地步,几乎是将自己的一切都豁出去了,她想要的,定然不是现在这样一个结果。

    若说他心中不好受,她想必更甚。只是有戚锋盛与耿全等人在侧,他纵然想宽慰她两句,也不好开口。

    这时耳边传来一阵铁门打开的暗哑声响,随着橐橐靴声,一名年轻人带着四名士兵来到钟羡所在的这间牢房前,牢头估计还是以前的牢头,脸上带着伤,不待年轻人吩咐便甚是巴结地将牢房门打开,冲里面大声道:“钟羡,出来!”

    钟羡站起身。

    耿全等几名侍卫很紧张,跟着站起身,道:“少爷,属下跟您同去。”

    钟羡道:“不要多生事端。”说着看了眼一旁的长安,见长安也正看着他,虽是脸上没什么紧张的表情,但那身形分明是紧绷着的。

    他冲她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安抚,接着便坦然地出了牢房,跟着那几人走了。

    钟羡走出地牢大门,但见外头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这些士兵显然都不是兖州的士兵,看过来的目光充满敌意而又杀气腾腾。再往前走去,又见到处都是在提水冲洗道路上血迹的兵甲,显然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大屠杀。一看望去偌大的王府空荡荡静悄悄的,除了地牢中的赵王妃母女、两名儿媳与几名孙儿孙女外,其余众人只怕已经被屠戮殆尽。

    不多时来到王府正殿,殿中左右所列之人都很面生,唯有冯氏兄弟眼熟。而王座之上,一名男子威风凛凛眉眼桀骜,面容似曾相识。

    先帝在八-九年前曾与赢烨有过一次会面,钟羡也得以远远地看了眼这个据说是家将出身的一方雄主。当时只记得是一位横刀立马英气勃发的俊伟男子。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眼前之人威势不减,然三十余岁的年纪,双鬓竟已



暴君
    那年轻将领听长安竟敢直呼赢烨的大名, 大怒,正待上前将长安也刺个对穿, 赢烨喝道:“住手!”

    年轻将领回身,赢烨目光沉沉,道:“把他押上前来。”

    原本就扭着长安胳膊的两名士兵将她押到阶下, 与钟羡并排。

    “你见过朕的皇后, 与她说过话”赢烨居高临下, 垂眸看着长安问。

    “呸!少在这儿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就你这种做派, 哪儿配拥有那样美好的皇后你骗骗钟羡也就罢了,想骗过我这样与皇后朝夕相对两年的人,你少做梦了!”长安梗着脖子叫骂道。

    赢烨闻听此言,面色丕变, 起身从王座上下来, 猛然出手掐住长安的脖子单手将她举了起来,眼神中有暴怒有怀疑, 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朝夕相对两年你到底是谁”

    长安没上过吊,但她觉得自己应该知道上吊是什么感觉了。脖子就如快要断掉一般疼痛,双足怎么挣扎也找不到一块可以支撑体重的地方, 不过瞬间,自己的脸便因为血脉被阻呼吸不畅而发热发胀, 喉间更是不由自主地发出窒息特有的那种微弱而诡异可怖的声音。

    “放开她!”借着站得近的优势, 钟羡猛然出手攻向赢烨。

    赢烨一手举着长安一手挡住钟羡的拳头, 缓缓斜眼过来, 眸底隐隐泛起血色的红,盯着钟羡道:“想动手好啊!”

    他将长安往地上一扔,高声道:“拿我的刀来!”

    长安差点被他掐死,刚刚那一摔又几乎将她摔掉半条命去,一时间躺在地上咳得站都站不起来,心思:麻蛋,这赢烨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一个宠妻狂魔在听到跟自己妻子有关的消息之时,再怎么也不该是这种反应啊!

    两名士兵抬了一把鲤口处镶着黄金龙首的长柄大刀出来,赢烨轻轻松松将刀拎在手中,看着钟羡道:“不是不想向我下跪么赢了我就准你不跪。来,给他一把刀。”

    那名年轻将领狞笑着将手中那把刃上血迹未干的长刀扔给钟羡。

    赢烨这些手下似乎对赢烨与带刀的敌人过招这一点毫不担心,只是纷纷退后给两人让出了比试场地而已。

    耿全等人资历尚浅,不知赢烨的厉害,但戚锋盛作为和钟慕白一同从战场中杀过来的老人,却深知这赢烨天生神力,素来就有勇冠三军万夫莫敌之战力。如今三十余岁,正当年富力强之际,便是太尉自己对上他,也未见得能稳操胜券,就更遑论未及弱冠的钟羡了。虽说他也许并不是真心想杀钟羡,可刀剑无眼,加上今日一见,其人似乎比传闻中要暴戾不少,谁又知道最后到底会怎样

    眼下受制于人,即便想施救,却也是敌众我寡,心有余而力不足,到底该如何是好

    长安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站在大殿中间的赢烨与钟羡二人。虽说钟羡身高不矮,但不管是体格还是气势,比之赢烨都似两岁的雄狮比之六岁的雄狮,虽然都是雄狮,但其力量和经验都不可同日而语。再看看一旁戚锋盛的面色,便更觉着这场比试大大不妙了。

    她认为赢烨抓了钟羡就是想以钟羡去交换陶夭,可通过方才的试探,她对自己的这一判断却又不那么确定了。毕竟一直以来关于赢烨的痴情她都是通过道听途说与嘉容的讲述知道的,她并没有真正看到,谁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看待嘉容的一个女人,真的能阻挡他争霸天下的步伐吗

    她在宫里时一直以为这个男人因为嘉容在慕容泓手中所以一直困守荆益二州不敢擅动,目前看来,他不也没她想的那般老实么。

    赢烨拿了刀在手中,整个人给旁人的感觉突然就不一样了,不似方才那般暴躁易怒,显得悠闲而自信,甚至还带上了一点风度。

    他将刀尖点地,对钟羡道:“来,出招,让朕看看,慕容渊手下第一猛将的儿子,是否像他爹一般骁勇善战”

    钟羡与他的同龄人相比,有个最显著的区别就是他能比较客观真实地看待自己。一般情况下遇事他都能评断出自己做得到还是做不到,就如当初他自请来兖州,他对他父亲说的理由便是他觉得这是自己应该去做的事,而非是他能够做到之事。

    但这一优点并不能遏制他这个年龄的男子所特有的那种冲动与不计后果。他看着手中那把刀上殷红刺目的血色,恨不能将自己的一腔鲜血也泼洒上去,是故虽知刀法与剑法大有不同,仍是奋起一刀向赢烨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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