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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江南梅萼

    “有个太监,名叫长安,听说过么”

    元真顿时两眼发直,他一个走街串巷的,怎么可能没听过这个名头

    片刻之后,元真迷迷瞪瞪地出了长安的房间,去楼下要了间房,住了下来。

    长安独自坐在房里想了会儿事情,就出门来到卫崇房前敲了敲门。

    卫崇过了好半晌才来开门。

    长安扫一眼他松松系起的外衫,惊讶:“这么早就睡了”

    卫崇惺忪着双眼没好气道:“年纪大了,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

    长安有些自讨没趣地摸了摸鼻子,抬脚想要进门,卫崇一手挡住,道:“时辰不早了,有什么话站门外说罢。”

    “你什么意思”长安怒。

    卫崇抱起双臂,斜睨着她道:“日间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自陈好男色,晚间又来我房里,你说我什么意思”

    长安:“……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好吗杂家也不好你这口的!”她气呼呼地一把掀开卫崇,进到房里。

    “谅你纵有这个贼心与贼胆,也没这个本事。”卫崇伸腿踢上门,回身打个哈欠,道“有话快说,说完快走,不要打扰我休息。”

    长安坐在桌边翘起二郎腿,好整以暇道:“上回见面,我便猜测你有未完成之事,你没告诉我是何事。这次我又有了个新的猜测,你这个未完成之事,是不是找人你想找的这个人,是女儿,还是妹妹”

    卫崇脸上的松散神色稍稍淡去了些,知道今日自己的砍脚之举到底还是让这太监捕捉到了那么一丝蛛丝马迹。

    他微微睁开双眼斜了长安一眼,道:“你倒真是叶落而知天下秋。”

    “那是当然,想你卫大爷什么时候都是一副不三催四请绝不动弹的懒样,何曾这般积极过”长安得意,“说说看吧,想找的人到底是谁,有何特征”

    “这与你何干”卫崇道。

    “当然有干了,若我能为你找到此人,便完全可以将你沿路护卫之情抵消。如此,钟羡便不用欠你人情。”长安道。

    卫崇斜着身子倚靠在墙边,嘴角勾起一缕有些懒散的笑意,道:“原来你好钟羡那样的。”

    长安长眉倒竖:“喂,这么打趣朋友不太合适吧!”

    卫崇也不与她饶舌,站直身子伸出右手,露出系在手腕上的链子道:“十七年前,我妹妹走失时,便与今日所救之女娃一般大小。这样的银花生,我们三兄妹人手一颗,也是相认的唯一信物。”

    长安看着他手链上那颗已经氧化发黑的银花生,一阵无语:“十七年前……那么你这个妹妹如今到底还在不在人世




第583章 奇葩一朵
    长安交了一百两银子, 卫崇借口没钱返回了折柳渡那边。

    交完了银子,长安看了眼袁氏兄弟,问那书生:“我这两名随从为何不能进去若是如此, 我在岛上的安全如何保障”

    书生强抑着不屑道:“岛上自有负责客人安全的护卫, 身手绝不会比你这两名随从差了,你就放心地去吧。”

    袁俊瞧他这副看不起人的模样,心中不忿, 欲上前斥他几句, 被袁冲拦住。

    长安问:“若是我定要带这两名随从进去呢”

    “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除了要给他们一人交一百两银子的费用外, 还得交两千两银子的押金在这里。若是他们在里头冲撞了贵人,抑或损坏了什么物品,岛上侍者从中转圜及赔偿等费用,都要从这里面扣除。”书生道。

    “你他娘的怎么不去抢”袁俊怒道。

    书生瞥了他一眼, 语气凉凉地对长安道:“就阁下随从这模样,我劝阁下还是不要带进去给自己找麻烦了。”

    “老子愿意,你管得着吗”长安将两千二百两银票往石桌上一拍,唤袁氏兄弟“走!”

    “慢着!”书生喝住三人。

    长安转身,“怎么,银子还没给足”

    “银子是足了,不过要进岛, 却还有最后一道关要过。来人,搜身。”书生话音方落,亭下便上来两名兵甲。

    长安气得乐了, 看着那书生问:“你要搜我的身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书生端着脸道:“这是岛上规矩,你若不忿,可以离开。”

    长安情知这厮是揣着鸡毛当令箭,这一路她只听得旁人说平阳伯诸般恶行,却无证据,本想便装来这百花洲探一探他的底,没想到却被这么个东西给刁难了。若是闹将起来,看这边这架势,不暴露身份恐怕是镇不住。但若是暴露了身份,那么今日之行也算是白费了。不过亭下这些兵甲乃是郡兵的装束,裘昊身为普阳郡都尉,调朝廷的兵来为自家的妓院看门守户,单官兵私用这项罪名就够他喝一壶的。

    她正想着是先离开还是使人把裘昊叫到这里来个抓现行,那书生又不耐烦地问:“你到底还要考虑多久要发呆别处发去,别杵在这儿耽误我们做生意!”

    长安久没遇见敢这般给自己气受的人,几乎是瞬间心中便燃起一股杀意,又被她着急忙慌地给按了下去。她忽而有些惊觉,自从自己得了权力之后,是否已经开始变得肆无忌惮滥杀无辜就如眼前这书生,他固然可恶,可不过是言语冲撞,竟也能引出自己的杀意,她何时变得这般自负又狭隘了竟容不得一点逆耳之音。

    她不过是个太监,得了慕容泓一个任谁都看得出是什么回事的九千岁封号便如此了,那原本就身负血仇又贵为万乘之尊的他,又该如何难道,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她从来也未站在他的立场上真正理解过他

    长安这心念一转,不过是极短的时间,身后却又响起一道清朗而略带磁性的男子声音:“眼拙到如此地步,还当得这百花洲看人下菜碟的第一人么”

    书生乍闻此言,将头一抬往亭下一看,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立即起身,一脸巴结地迎下亭去,口中直道:“哟,红爷,您可是好久没来了。今天怎么从北边上来了”

    长安跟着转身,赫见亭下五六丈开外站着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肤色雪白发色棕红,一身黑色深衣上的金线牡丹滚边与他头上的金冠相映成趣。其人生得长眉锋锐眸色深碧,高挺的鼻梁下,一张被肤色衬得分外红润的嘴唇形状有些出乎意料的秀气,却又与他张扬的美貌自成一体。

    这个男人,旁人出现都只能是被人看见,他出现,却似能主动撞进你的眼帘,让你连一丝回避或忽视的机会都没有。

    他话是对着书生说的,双眸却是看着亭中的长安。原本唇角只是微带笑意,待长安回过身,他看见她脸上那道疤后,目光黏着了一刹,嘴角的笑意居然立刻深了不少,左颊上显出一枚月牙儿形状的酒涡。

    长安双眼微眯:噫!福州特产

    书生奔到陈若霖跟前作揖行礼,他才收回目光,看着书生道:“连这位爷也敢得罪,嫌命长么”

    书生闻言,狐疑地回头看了眼亭中的长安。他其实也摸不准亭中之人的身份,之所以敢轻视,都是因为他脸上那条疤,试问哪个真正的贵人会让人有机会在自己脸上划那么长一道疤不过被陈若霖这么一提点,他心中倒又忐忑起来,眼前这位爷已经够不好惹了,连他都说不好惹的人,那又该有多不好惹

    心中捏了一把汗,他小心翼翼地讨好道:“是小的有眼无珠,不过红爷您可是我家大爷的好朋友,看小的有难,当是不会作壁上观吧”

    陈若霖垂眸一想,唔了一声,道:“作壁上观是不大好。”

    书生闻言脸上刚堆起笑来,陈若霖又对他道:“你往后面站一点。”

    书生满面不解地退后两步。

    “再退两步。”

    书生退了四步站定。

    陈若霖抬起右手,拇指与食指张开托着下巴歪着头打量他两眼,道:“再退一步。”

    书生又退了一步之后,陈若霖回身对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孔武侍卫招了招手。

    侍卫来到近处,陈若霖“唰”的一把拔出他腰间佩刀,二话不说回身便是一刀。

    华丽而飘逸的宽大袖子迎风卷起,露出他腕子上戴着的一枚镶嵌各色宝石的金镯子,诡异的是那色彩绚丽的宝石手镯衬着他刚劲修长的小臂居然毫不违和。

    书生的头颅在他的刀锋之上蹦了起来,滚落一旁的时候,身躯还直挺挺地站在原地,颈子里喷出来的血大多溅到陈若霖足尖前三寸之地,但还是有一滴落在了他脸颊上,被他雪白的皮肤一衬,仿佛一粒散落雪地的朱砂。

    “啧!”他头也不回地将沾了血的刀往侍卫那边一扔,抬起手用中指指腹小心地擦去脸颊上那滴血渍,看着指尖那抹鲜红语调沧桑地感慨道:“久不握刀,刀法都退步了啊!”

    他这番杀人之举做得行云流水仿佛不费吹灰之力,却让亭中看到这一幕的袁氏兄弟心中大震



第584章 陈若霖的见面礼
    陈若霖在前头引路, 长安跟在后头将他从头打量到脚,赫然发现这男人左手居然戴着一只黑色的皮质手套,手套上用金线绣了纹路, 看起来极其华丽。他袖子宽大, 方才又一直用的右手,所以长安一开始没注意到。

    说实话,长安穿来这么久, 还没见过这个时代的人戴手套, 难道这就是沿海与内地的区别不过眼下已经三月中旬,这里都已是春暖花开的天气, 他从福州来,那边气候应该更暖和才对,为何要戴这样一只手套从见面起就没见过他动这只手,难道是……

    长安正暗自揣度着, 走在前头的男人忽然一个停步回身。

    长安从容地跟着停步,抬眸看他,问:“何事”

    陈若霖抬起戴着手套的左手,手掌朝上慢条斯理地做了个抓握动作,道:“这不是假肢,要验证一下吗”

    长安闻言,心中暗叹:又是个脑后长眼心有七窍的。

    和慕容泓互生情愫又互相伤害的这段经历让她对过分敏锐聪慧的男人敬谢不敏, 是故面对陈若霖伸出的手,她只是负起双手淡淡道:“阁下多虑了,我对你没那么感兴趣。”说罢绕过他径自往前走了。

    陈若霖眸中滑过一丝思虑之色, 但很快便扬起笑容跟了上去,口中道:“无妨,对安公子,在下有的是耐心。”

    长安没理他,专心观赏这百花洲的景致。

    这岛上亭阁楼台轩敞华丽,园林景致也极尽奇趣精致之能事,一路走来,就没看见过重样的风景。就算不提楼中的姑娘,这里的园林已是值得一逛。

    就是这一路上除了来往丫鬟与侍从外都没遇着什么人,与长安想象中的热闹盛景相差许多。

    长安正走着呢,半片凉滑的锦袖忽然就落在了她的颊侧,她下意识地侧过脸一瞧,却是陈若霖正伸手帮她挡着道旁一根离她头顶至少还有半尺距离的花枝。

    见她看来,他碧蓝色的眼眸漾出晴空深海般的波光,左颊月牙儿若隐若现,用因刻意压低而愈发显得磁性的嗓音道:“小心。”

    看着眼前那张将中西合璧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的漂亮脸蛋,长安忽的感到有些牙疼。真是人精不可怕,就怕人精貌如花,而且这个人精貌似还很放得下身段讨好人。

    察觉自己压抑已久的劣根性被他勾得在骨子里蠢蠢欲动,长安谨慎地后退一步,让他道:“你先请吧。”

    大约知道自己笑起来又好看又极具魅惑力,陈若霖丝毫不介意时刻向她展现自己的优势,笑着道:“好啊。”

    两人一前一后继续前行,走了没一会儿,一位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脚步匆匆地带着一名仆役与方才去报信的那名兵甲迎面而来,见了陈若霖,忙上来打招呼道:“红爷,久未相见,一向可好”

    “劳馆主挂心,我一切都好,不过你这里倒似有些不好,怎的这般冷清”陈若霖问。

    中年男子叹气道:“还不是因为长安那个太监来了,听闻他虽是无根之人,却爱往这等花街柳巷来,稍有些身份地位的,哪还敢在此逗留早退避三舍了。说到这个,红爷您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了”

    陈若霖道:“实不相瞒,我是奉家父之命,前来迎接这位要去福州巡查盐道的巡盐使的。”

    中年男子目瞪口呆,道:“迎接这不是引狼入室么”

    陈若霖笑着回身看了眼长安,别有所指道:“这福州她横竖是要去的,引狼入室,也总比被她破门而入的好。”

    他身形高大,将跟在他后面的长安遮了个严严实实,这一侧身,中年男子才看到他身后还站着一人,当即眉头一皱,疑虑地问道:“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心肝。”陈若霖接话。

    中年男子:“……”

    长安:“……”

    “比心腹更重要一些的人,姓九,馆主称她小九便可。”在中年男子的实力懵逼与长安的死亡凝视中,陈若霖忍俊不禁地将话补充完整。

    姓九你才姓九!你一户口本的小九!长安好久不曾尝过这等憋屈滋味,为大局计又不便发作,真是憋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哦,九公子。”中年男子彬彬有礼地向长安拱了拱手,长安回了礼,他这才对陈若霖笑道:“红爷对爱重人才的比喻,还真是别出心裁。”

    “独具匠心者,为人处事自然能不落窠臼。”陈若霖自负挺直脊背,仗着身高出众一副鹤立鸡群睥睨众生的模样。

    此番长安倒是没被他这自恋模样给恶心到,而是隐约意识到,这个陈若霖与她见面至今,一言一行仿佛都向她透露着一个信息,那就是——他知道她是女人。

    若这不是她的错觉,那么之前与她素未谋面的他到底是从什么渠道知道这一点的

    他是与慕容怀瑾有涉,还是与慕容怀瑾上头的那个人有关抑或,是圆圆告诉他的她虽从未在圆圆面前承认过自己是女人,但以圆圆的聪慧,有所猜测也不奇怪。

    中年男子自然对陈若霖又是一番恭维,陈若霖见长安眼睫微垂目光沉凝,显然思绪已不在此,便问中年男子:“周兄在吗”

    他没有指名道姓,中年男子却似知道他说的是谁,立即道:“在,红爷此番来此,是为见他”

    陈若霖颔首。



第585章 自讨苦吃
    长安最后还是被陈若霖搂着坐到了房里靠墙放着的一张罗汉榻上, 原因无他,方才这小胡子一探头,长安就认出了他乃扬州吴王周平的世子周景深。内卫司中藩王一类的档案里有他的画像, 虽说没有照片那样传神, 但五官大体上还是相像的,更别说还有那标志性的小胡子。

    他一个藩王世子随意离开藩地已是违制,若还牵扯上别的事情, 比如说, 贩卖私盐,那可就好看了。

    而这样的事情是断不可能对着一个不明来历不熟悉的人谈的, 但是她的身份若是陈若霖的内宠,一个在周景深看来完全受陈若霖控制的人,那必将大大降低他的防备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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