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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江南梅萼

    长安回到刘汾身边。

    “怎么样是不是越龙”刘汾心急地问道。

    “确定无疑。”长安斜眼瞄着张昌宗道,“人即便容貌相似,总不会连说话的语气和嗓音都一模一样。这人如不是越龙,我头砍下来给您当球踢。”

    刘汾又看长福,长福点头不迭。

    刘汾握拳道:“这就好,那我们现在就去找陛下禀明此事。”

    “等一下。”长安再次拦住他,道“干爹,如此一来,我倒是觉得这事更不对劲了。如此轻易便能被我们认出来,对方弄他进宫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管他有什么目的,待禀报了陛下之后,将他往诏狱里头一送,有多少内情审不出来”刘汾道。

    “您能想到的事,安排他进宫的人,难道就想不到”

    刘汾被问住了。

    “现在别的不怕,就怕这是个局,而且是我们根本摸不着门路,也不知会带来何种后果的局。如果眼下我们轻举妄动,中圈套了怎么办”长安问。

    “我都已经家破人亡了,还有什么可被算计的”刘汾愤恨道。

    “您的中常侍之位啊,还有冯姑姑的四合库掌库的位置,难道不值得旁人算计么”长安点醒他。

    刘汾与冯春互望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担忧。如今他们唯一仅剩的,可就只有这两个差事了。若是连这两个差事都丢了,他们在慕容瑛身边摸爬滚打地苦熬了半辈子,可就都白熬了。

    见他俩露出犹豫之色,长安接着小声道:“依我之见,如今唯有以不变应万变,方为上策。这越龙乔装改扮进宫来,总不会就为了种花吧。我们先派人在暗中监视他,待他有所动作了,再一举将他擒获。如此,即可窥见对方到底是何目的,他也无从抵赖。”

    刘汾细细思量一番,道:“你这个想法很是稳妥。那这样,长福,从今日起,你就负责在附近盯着他。”

    “不妥,不能叫宫里的人去盯他。”长安道。

    “为何”

    “这凤池附近虽然可供藏人之处不少,但一来人要吃喝拉撒,不可能每时每刻盯着他,难免会有疏漏。二来宫中人多眼杂,难保什么时候就叫人给发现了,打草惊蛇。”长安有条不紊地分析着利弊,“依我看,需得在这些花匠中收买一个人,他们同进同出同吃同住,监视起来再方便不过,还不会惹人怀疑。干娘,这件事只能待他们出宫后才能去做,少不得要麻烦你的四合库了。”

    冯春道:“这本就是我们自己的事,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几人商议妥当后便各回各处。

     




送上瘾
    是夜, 寇蓉辗转难眠。

    她早就怀疑上次假山洞中之事是遭人设计,可是后来直到李家被抄李儂被贬黜也没有后续,她才稍稍放下一颗心来。没想到, 后招居然在这里。

    其实她本可以杀了越龙永绝后患。可是,上次在山洞中除了她和越龙之外,还出现过另外两人, 一是长安,二是她口中的钟羡。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她不得不怀疑幕后主使就是皇帝,或者钟慕白。更可怕的是,或许这两人已经联起手来共谋对付太后。

    又或许,事情远没有表面看起来的这般简单。

    联想前后,先是她被设计与越龙有了苟且之事, 然后李儂出事越龙失踪,再是白露对太后说, 要想永葆青春, 需得阴阳调和。紧接着便传来丞相与厨娘不清不楚的消息,还有郭晴林似乎与太后忌惮的许晋有所来往,到现在越龙改头换面化装成花匠混进宫来。这一连串的事情所牵涉的已经不仅仅是皇帝和钟慕白二人了, 大司农慕容怀瑾,许晋,还有丞相府里的势力, 错综复杂地纠葛在一起, 已经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范围。

    这也是她面对越龙时不敢轻举妄动的根本原因。

    越龙想要伺候太后, 不,应该说,他身后的人想要他伺候太后,这件事,她恐怕是不想帮也得帮了。一来她有把柄在对方手里,二来,对方既然将事情设计到这一步,总归不会将筹码只压在她一人身上。她若不帮,或者去将此事禀告太后,难保对方就会使出对她不利的后招。

    当然,最关键的是,太后性子凉薄,这一点,从赵合中毒病卧在床,她还有心思与吕英戏耍便可看出。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能置之不顾的女人,难道还能指望她对下人会有什么长久的信任与眷顾么

    她也是时候为自己寻一条退路了。

    半夜下起了雨,一直下到第二天上午犹未停歇。然而皇帝召见,别说下雨,便是下铁,郎官们也不得不来。于是辰时初,各位世家公子便都撑着伞到了甘露殿前。

    长安数了数,共有四人,分别是钟羡,慕容珵美,安国公府二房嫡孙张希焱以及光禄大夫之孙孙奎。

    殿前廊下有太监负责帮众公子拿伞。钟羡最后一个踏上台阶,刚收了伞,旁边便有个小太监恭恭敬敬地将他的伞接了过去。

    他本没有在意,然而走了两步,忽又回头。果然是长安正拿着他的伞对他笑呢。

    廊外秋雨绵绵天色阴沉,朱红色的廊柱旁那小太监眉眼如月人如青葱,笑得让人心中都明朗了几分一般。

    钟羡脚步顿了顿,本想说什么,但思及眼下场合确实有些不合适,最终只是朝长安点了点头,便回头与其他人一起去了殿里。

    长安急忙将伞扔给一旁的小太监,跟着进了内殿。

    慕容泓今天挪到了软榻上。大约是思虑太甚的缘故,养了这么久他的气色也没见好,人倒是又瘦了些,靠在迎枕上颇有些昨日黄花不堪风雨的娇弱之姿。

    “陛下,您大病未愈,眼下理当以养病为先,不知是何要事让您不顾龙体安康,召我等进宫呢”行过礼后,慕容珵美关切地问。

    慕容泓摆摆手,道:“朕无碍。朕日前觅得一良师,向他请教治国之道,让朕受益匪浅。他告诉朕,治国当先安民,安民,当先还田于民,朕深以为然。今日召你们前来,就是想听听对于还田于民这件事,你们有何想法。”

    说话间,太监们已经搬了凳子过来,四人在榻前一字坐开。

    光禄大夫孙柏之孙孙奎道:“陛下,关于这个还田于民,草民没想到良策,却想到了难处。草民见识浅薄鼠目寸光,若蒙陛下不弃,草民便权且一说。”

    慕容泓道:“叫你们来,就是要你们畅所欲言,如朕想听无懈可击滴水不漏的官话,何不去问丞相他们。”

    孙奎拱手道:“既如此,草民便大胆直言了。陛下想要还田于民,在草民看来,有两大难处。其一,田在何处百姓们从来都不曾真正地拥有过田地,历朝历代,田地都掌握在世家豪族与达官贵胄的手里。陛下要还田于民,等于先得从这两股势力手中夺田,此乃一难。其二,还田于哪些民连年征战,各乡各县的青壮年大多被征集入伍,家中唯余老幼,根本无力耕种田地。战祸严重之处,更是百姓流徙城邦俱废,良田亦成了荒野。陛下想要恢复农耕鼓励生产,首先就必须把军队里的壮劳力放回家去种地。历朝历代确是不乏建国之后还军于民的例子,可那都是天下平定之后的事。而我朝尚有荆益两州在逆贼手里,陛下若不先攻克荆益两州一统天下,如何还军于民,此乃二难。”

    “孙公子此言差矣。”孙奎话音方落,张希焱便立刻接上道:“陛下,自古以来田地都掌握在世家豪族与达官贵胄的手里不假,但不管是世家豪族还是达官贵胄,都需要雇用百姓来种地。世家豪族有田,但不管税赋,所以从一定程度上来说田地在他们手中,与在百姓手中并无太大差别,反正都是一样按照国家规定缴税而已。要紧的是达官贵胄手里的田地,尤其是现在各州各郡的封疆大吏们,他们手里既握有田地,又掌管所辖之地赋税的征收,很容易造成苛捐杂税中饱私囊盘剥乡里鱼肉百姓的局面。是以,草民认为,陛下要还田于民,第一步还是得削弱封疆大吏们的权力,让他们无法从征税上大敛其财,他们才会在恢复生产劝课农桑上花心思。



雪上加霜
    哟!钟大公子居然主动要她相送,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

    长安瞄一眼他的伞,心想:傍着美男雨中漫步什么的虽然不是她的风格,但……看在钟大公子主动相邀的份上, 自然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钻入他的伞下,本想臭不要脸地挽住他的胳膊,不过想想她安公公若是做出这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太有损形象, 于是便算了。

    钟羡唤她相送本来也是出于无奈,一开始还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后来见她只是规规矩矩地走在他身边,心里倒是暗暗松了口气。

    出了长乐宫,钟羡停住脚步,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纸包来,递给长安。

    长安接了, 问:“这是什么”

    “菊花糖。”钟羡道。

    想起方才义正辞严不留情面地将了慕容珵美等人一军的他怀里居然还藏着一包糖,长安莫名觉得有股子反差萌, 忍不住上手到他怀里摸了摸, 一副小猫讨食的模样,问:“还有么还有么”

    钟羡大窘,忙隔开她的手道:“没有了。”

    长安欣赏着他的窘态, 展开纸包扔了颗糖在嘴里,笑眯眯地拱了他一下,道:“文和, 想不到你对我这样上心, 有好吃的总惦记着给我带一份。你说我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钟羡神情有些不自然道:“这是我娘让我带给你的, 她……喜欢听你讲的四个和尚的故事。可以再讲一段么”

    长安:“……”原来邀她相送的目的在这儿呢。特么的儿子还没撩上手,就得去讨好他娘了

    不过看钟羡今天在甘露殿的表现,待将来慕容泓亲政后,只要他自己不作死,出将入相的日子那是指日可待。提前与他娘搞好关系,总归不会吃亏就是了。

    念至此,长安扬起笑靥道:“既然是钟夫人想听,别说一段,让杂家从天亮讲到天黑都行。我们就先来一段‘盘丝洞七情迷本,濯垢泉八戒忘形’。”

    以长安的个性,讲故事自然不可能中规中矩地只动嘴皮子,那叫一个绘声绘色手舞足蹈。一会儿佯装蜘蛛精过来挽着钟羡的胳膊嗲声嗲气地叫“长老”,一会儿又假扮猪八戒一脸痴汉样地咬着手指喊“女菩萨”,看得钟羡那叫一个忍俊不禁。

    大约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钟羡觉着似乎还没走几步路,便已到了右承天门。

    是时长安正讲到“妖精哪里跑吃俺老孙一棒!”她原地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身做挥棒状,未留意脚下正有一滩积水,于是一脚踩下去,便溅得钟羡精致的靴子和下摆上一片污渍。

    长安:“……”她捂着嘴小心翼翼地瞄钟羡一眼。

    钟羡却粲然一笑,道:“无碍。”

    长安立马收起谨小慎微的模样,大喇喇道:“我就知道文和你乃是做大事者,不拘小节。”

    钟羡眉目温和地看着长安,道:“若是家母能有幸亲耳听安公公讲故事,想必会更为开心。”

    长安闻言,凑去过问:“怎么你不会在自己亲娘面前都抹不开面子吧没听过‘彩衣娱亲’的典故像钟夫人这般年纪那可是笑一笑十年少,身为人子,只要能博母亲一笑,做些这样的动作又有何难”长安做了几个孙悟空盘脚望千里和抓耳挠腮的动作。

    钟羡再次失笑。

    长安想起他一贯清冷孤高的品性,再看看他此刻全然肺腑的笑容,知道这笑容于他而言有多难得,心里倒是泛起了一丝歉意。

    她撩男人早就习惯走肾不走心,然而看钟羡这模样,再继续这样下去,恐怕是会走心的。虽然以这个朝代的大环境而言,男女在婚前不大可能有机会谈恋爱,所以不曾有过感情经验的他可能还没意识到。然而好感这东西一旦在心里生了根,那迟早都是要顶破血肉发芽开花的。

    本来她一个太监,根本不该手贱去撩男人,然而只怪钟羡从外貌到气质都太过合她胃口,她习惯使然没能忍住。早知道他是这样容易走心的一个人,特么的她又睡不着,何必去撩

    最关键的是,如果钟羡一直这样单纯下去,一直以为他对她只是朋友之间的感情还好。可万一哪天他意识到了,以他的为人定然接受不了对一个太监动了心这等荒谬之事,难免就会言行失态被他爹娘察觉。

    钟慕白知道自己如此优秀的独子居然被一个太监给掰弯了……嘶!她小命难保啊!

    尽管这一切都可能是她脑补过多,但也不能排除事情确有往这个方向发展的可能,她必须悬崖勒马才成。

    一念未完,一支镶着玉把手的紫竹伞柄被塞到了她手中。

    她懵然抬头。

    钟羡看一眼远处渐密的雨幕,道:“雨势渐大了,这伞你撑回去吧,我宫门外有车,用不着了。”

    想起上次自己淋雨发烧病了几日,长安也不推辞,道:“那我送你到丽正门吧。”

    钟羡道:“不必了,反正还有几步路而已。”想了想,他又看着长安正色道:“今日一见,陛下的身子似乎仍是虚弱得很。凡是国家大事,没有哪一件是一朝一夕所能办成的。望安公公回去多加劝说,即便心系国事,但到底身体要紧。病人最忌多思多虑,陛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养病为先。”

    “我知道,这本就是我



不离不弃
    甘露殿内殿, 昏迷的慕容泓已经被移到了龙榻之上。

    许晋细细地给他诊了脉,回头对长安刘汾等人道:“陛下本来脾胃就弱,近来虽然说是在养病, 但观其脉象,此番发病分明是思虑太过内耗太甚,又突受刺激以致气血上逆之故。若不能好生将养, 只恐久病不愈,将成顽疾。”

    “顽疾”刘汾与怿心面面相觑。

    “许御医,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你就说怎么办才能好”长安问。

    许晋道:“就两点,第一,按时服药,并佐以药膳调养脾胃。第二, 保持身心舒畅,不可再有烦事相扰。若能做到这两点, 假以时日, 必见成效。”

    长安蹙眉,旁的且不论,单就第二点, 慕容泓他怎么可能做得到就算他想好生调理身体,只怕丞相与太后等人,也不会让他如愿的。更遑论现在还出了个刺史叛乱的消息。

    到底该怎么办长安有些忧虑地看向床上不省人事的慕容泓。

    傍晚, 雨势不见停歇, 反而更大。

    朱雀大街武库的地下室内, 慕容瑛正心情烦躁地来回踱步,头上的流苏金钗在烛光的映照下晃乱了满室光影。

    未几,上头传来一声地道入口石板被掀开的摩擦声,是赵枢来了。

    “朱国祯他怎么会反呢他怎么敢当初如不是我一力扶持他斗垮了他上头两位嫡兄,就凭他一个庶子,也配继承他爹的爵位也配统领三军成为南疆之主他……”慕容瑛一见赵枢便连珠炮一般滔滔不绝。

    赵枢拉着她走到桌边坐下,道:“你先稍安勿躁,听我慢慢跟你说。朱国祯不过是个空壳子,云州的八万人马都掌握在我们的人手里,你怕什么”

    “那今天传来的消息,说朱国祯自立为王是怎么回事”慕容瑛问。

    “这是我使的一计。”赵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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