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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江南梅萼

    郭晴林处变不惊,见锅突然甩到他头上也是面无惧色,只拱手道:“陛下明鉴,奴才在分发糕点时并未挑拣。况且这块有毒的万寿饼看来与其他无毒的万寿饼并无二致,奴才没有这个眼力能在信手之间就将它挑拣出来。”

    “那么,谁来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慕容泓环顾众人。

    其实众人心中倒是有个想法,那就是长安给钟羡的是原先他分到的那块无毒的万寿饼,藏在袖中的是从盒中取出的有毒的万寿饼。而且少的那个边角也未必是他吃了,很可能被他给扔了,佯做不明就里吃了而已。

    但这样的话没人敢说,因为一旦说出来,就等于质疑钟羡和长安都在说谎,既得罪钟慕白又得罪皇帝。最关键的是,这样的质疑并无确切的证据作基础。

    就在殿中陷入有些尴尬的僵局时,殿前听差忽然来报,说是嘉言求见,并说她有要事禀报。

    慕容泓让人宣她进来。

    嘉言进殿,向殿中诸人行过礼后,从袖中拿出一只瓷瓶,对慕容泓道:“陛下,奴婢在茶室耳闻投毒之事,恰有人趁奴婢不备将此物放在茶室值夜房的斗柜内。奴婢担心万一此物与投毒案有关到时说不清,所以特将此物拿来请陛下过目。”

    怿心眼见那只瓷瓶被拿了出来,吃惊之下指甲因为过度紧张而掐进掌心,面色微微发白。

    慕容泓示意杜梦山将瓷瓶拿去检验。

    一时之间,满殿的目光都集中到杜梦山身上。

    杜梦山又是用鼻子闻,又是用银针探了片刻,向慕容泓回禀道:“陛下,可以确定,这只瓷瓶,就是盛放下在糕点中毒-药的瓷瓶。”

    众人顿时又将目光都集中到嘉言身上。

    “嘉言,这瓷瓶是谁放在柜中的你可知晓”慕容泓问。

    “奴婢知道。”嘉言并未犹豫,直接手向某个方向一指,道:“就是她,怿心。”

    怿心没想到她会有此一举,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当即否认道:“嘉言,你别血口喷人!我根本都没见过这只瓷瓶!”

    嘉言道:“可是今日来过茶室的人,除了在茶室当差的之外,就只有你。”

    “那又如何你怎么证明这只瓷瓶不是你们茶室的人所有……哦,对了,还要有在糕点中下毒的机会。如我没记错,今日晨间,茶室只有你一人有资格前来甘露殿向陛下拜寿,也只有你一人有在糕点中下毒的机会啊。嘉言,在栽赃别人之前,还是先想办法澄清你自己吧。”怿心转身向慕容泓跪下道“陛下




猪舌
    是夜, 长信宫万寿殿。

    慕容瑛卸了钗环坐在镜前,寇蓉站在她身后为她揉肩。

    “太后,瞧您现在的气色, 真是一天比一天好了,这白露到底是有些本事的。”寇蓉看着镜中慕容瑛那张容光焕发的脸,心中暗暗生疑。

    按理说, 今日没能借下毒之事除掉深得陛下欢心的长安,还损失了一个怿心,甚至在甘露殿太后还被钟慕白给顶撞了,她此刻应该心情很差才对,怎么看起来不但若无其事,心情似乎还不错

    “想在哀家身边混饭吃,自然得有真本事。”慕容瑛偏了偏首, 对自己现在的状态也甚为满意。

    寇蓉犹豫道:“太后,奴婢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直言无妨。”

    “奴婢怎么觉着, 今日的陛下有些咄咄逼人的, 和往日大不相同呢”寇蓉道。

    慕容瑛伸手抚了下自己的鬓角,不以为意道:“他是皇帝,在这个位置上越久, 他就会越像个真正的皇帝。改变只是早晚的事,没什么好奇怪的。”

    次日上午,无嚣来到甘露殿时, 慕容泓正与长安一起逗爱鱼。见无嚣来了, 慕容泓对长安道:“把爱鱼抱出去吧。”

    长安抱着爱鱼来到外殿, 忽想起逗猫棒落在猫爬架上了,便又折回去取。走到内殿门口时,却听里头无嚣对慕容泓道:“陛下不该与奴才如此嬉戏。岂不闻,为人君者,亲贤臣而远小人,则国运昌隆也;亲小人而远贤臣,则国运倾颓也。此乃先贤留下的警世名言,望陛下能谨记。”

    长安:擦!死秃驴,居然背地里给姐穿小鞋!

    慕容泓有些兴致勃勃道:“朕知道了。禅师,你说得果然没错,朕是皇帝,就算还未亲政,只要占住理,便强横些他们也不敢造次。昨日朕……”

    无嚣叹气,道:“昨日之事,贫僧已经听说了。贫僧想说的是,遇见这等事,您不应该强横。好在后来抓住了真正的投毒之人,如若不然,您的强横只会让人觉着您是心虚。陛下您是一国之君,您的身份注定您只需轻言细语,传到臣民耳边就是惊雷之声,所以您的强横是很珍贵的,不是与朝臣在大事上有不可调和的争议,您都不该动用您的强横。譬如昨天,您不可能真的撤了丞相的职,又何必说出那等不想见他的话呢若是让人发现您的强横是能轻易释出和收回的,久而久之,您的强横就会如砖缝中的苔藓一般,看着碍眼,但却无人在意了……”

    “安哥。”

    长安听壁角正听得入神,肩上忽被人拍了下。她惊了一跳,回身一看,是长福。

    “什么事”她跟着长福远离了内殿门口,问。

    “你的东西四合库给送来了。”长福指了指殿外廊下的那个包袱道。

    长安将爱鱼给长福抱着,拎着包袱就走了。

    顶着寒风来到茶室门外,长安将嘉容唤出来,把包袱往她怀里一塞。

    “这是什么”嘉容捧着包袱呆呆地问。

    “马上要过年了,这是送你的年礼。”长安负着双手道。

    嘉容闻言,蹲下-身子将包袱放在雪地里,打开一看,非金非玉却做工精巧的各色耳坠头花,雕刻精致的黄铜手炉,几册话本子,还有种类繁多的各色吃食。翻着翻着,竟然还翻出来一叠肚兜。嘉容瞬间红了脸。

    “怎么了不喜欢”长安问。

    嘉容赶紧把包袱系起来,站起身有些腼腆道:“喜欢。只是……你送我这么多东西,我却没东西可以送你,觉得受之有愧。”

    “谁说你没东西送我来,亲一下就当你送我的年礼了。”长安偏过头指着自己的脸颊道。

    嘉容羞窘起来,僵了半天,将包袱还给长安道:“那你还是把它拿回去吧。”

    长安不接,只伸手捂着胸口一脸痛苦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不行了,我的心好痛!”说完眼睛一闭往前就倒。

    “哎,长安,你怎么了”嘉容慌了,忙撇了包袱一把扶住长安。

    长安借着倒在她肩上的机会飞快地昂起头来在她脸颊上啵了一下,一边往甘露殿那边溜一边笑道:“这就算你送我的年礼啦,哈哈哈哈哈……”

    嘉容捂着被她亲过之处,看着长安溜走的背影又羞又气地跺脚控诉:“你、你讨厌!”

    长安回到甘露殿,无嚣还在内殿。她从长福手里抱过爱鱼,想起那秃驴竟敢给她上眼药,心中一阵不忿,遂拉过长福对他耳语一番。

    长福听完,瞠目道:“安哥,这、这不妥当吧”

    “我叫你去你就去。”长安道。

    “可广膳房的人也未必敢听我的这么做啊。这也太缺德了。”长福嘀咕道。

    “嘿,你个死奴才!敢说我缺德”长安抬起一脚作势要踹他,问“你到底去不去”

    “好好好,我去,我去还不成吗”长福看一眼外头的冰天雪地,苦着脸出门了。

    午膳前,无嚣走了,慕容泓唤长安去内殿。

    长安到内殿时,慕容泓正坐在书桌后,手里拿着一张纸。

    长安离他五丈远。

    “过来。”慕容泓眉眼不抬道。

    长安朝他那边挪一步。

    慕容泓等了一会儿,抬眸一看,长安还在原地。

    “怎么了”慕容泓问。

    长安慢吞吞道:“为君者,亲贤臣而远小人,方能国运昌隆。奴才自忖怎么也算不得贤臣,只能离陛下远些。”

    慕容泓愣了一刹,又好气又好笑,道:“死奴才,听朕的壁角不说,还拿上乔了。既然如此,在殿内终究还是离朕太近了些,站到外头雪地里去吧。”

    长安闻言,忙一溜烟地跑到慕容泓身边,腆着脸道:“奴才虽是算不得贤臣,怎么说也算不得小人吧,是故还是能离陛下近些的。”

    慕容泓懒得与她磨嘴皮子,将手中那张纸递给她道:“赢烨回信了。”

    “赢烨的信”两人都没什么‘偷看人家夫妻间通信的行为是不对的’这种觉悟,长安当即便也展开信纸一看,纸上只两个拳头大小的字——等我!

    “哇!听闻赢烨是平民出身,怎么字写得这么好!看看,龙飞凤舞铁画银钩,力透纸背入木三分,那股子一方雄主的阳刚霸气与铁血柔情简直……”

    长安正喋喋不休,眼角余光忽瞄到慕容泓靠在椅背上目光兴味地看着她。

    她马上闭上嘴,清了清嗓子道:“陛下,这封信要给嘉容吗”

    “你若着实喜欢,留着也无妨。”慕容泓道。

    长安腹诽:小瘦鸡又阴阳怪气。

    “又不是什么御笔亲书,留着也卖不了好价钱,奴才不要。”长安一边说一边瞄慕容泓一眼,见后者正以一种戏谑的目光看着她,她忙道‘奴才现在就把这封信给嘉容送去。”

    嘉容看到那封信就开始掉金豆子。

    “这是赢烨的字吗”长安问。

    嘉容点头:“是他的字。”她将信捂在心口,一边哭一边喃喃道:“我会等你的,哪怕要耗上一辈子,我也一定会等你的。”

    长安汗毛一竖,转身就走。想想她也是有病,天天来吃嘉容和赢烨的狗粮做什么难不成还指望‘狂吃狗粮三百碗,不会生产也会撒’呸,跟谁撒

    还未走到甘露殿前,远远就见无嚣提着只食盒去甘露殿了。

    长安心中一紧:哎呀,这个老秃驴八成是发现了菜里的乾坤,告御状来了。她现在回去岂不正撞枪口上不行,她得躲躲。

    回身刚溜了两步,她又停下。不行啊,她若躲了,长福和给这秃驴准备午饭的厨子必受牵连。若自己犯下的事让别人去背锅,以后她还能如何服众

    可是回去的话,慕容泓对这秃驴颇为重视,哪怕是为了给他面子,也一定会处罚她的……不管了,反正总不至于杀了她。

    长安打定主意,转身快步回到甘露殿中。

    殿中慕容泓用膳的桌上放着一碗青菜豆腐汤,只剩小半碗了,一条猪舌大喇喇地躺在碗底。

    慕容泓正让长福去唤为无嚣做菜的厨子过来问话,长福吓得面如土色,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你怎么回事”慕容泓看他。

    长福苦着脸道:“奴才、奴才……”

    “陛下,是奴才让人在无嚣禅师的汤里放猪舌的。”长安走到慕容泓跟前跪下,仰头道“奴才一时猪油蒙了心,请陛下恕罪。”

    慕容泓大怒,斥道:“无嚣禅师乃方外之人,因朕所请才入宫辅佐朕为朕谋事,虽未冠名,却有帝师之实。朕尚且对他由心爱戴礼敬有加,你这奴才竟敢如此戏弄他,实是可恨至极!去外头雪地里跪三个时辰!”

    长安大惊,道:“陛下,外头滴水成冰,若奴才在雪地里跪上三个时辰,这双腿怕是不能用了,求陛下饶命!”

    “郭晴林,还不将她拉出去!”慕容泓一脸的铁面无私。

     



妥协
    怿心虽是被带出了皇宫, 最终却也没能逃脱如宝璐一般的命运。

    钟慕白为此勃然大怒,在廷议上对廷尉张兴不留情面地当众问责,最终竟迫得张兴当廷引咎辞职。

    慕容泓得知这个消息时, 只抚着爱鱼意味不明地微微一笑,未作评价。

    因北部雪灾,又在国丧期, 是以慕容瑛提议过年宫里各项活动一切从简。加上皇帝病体未愈,一早就知会了各地藩王不必进京贺岁,是以有些宴会与典礼也可一并免了。

    慕容泓一概配合。

    这下长安清闲了,天天就琢磨一日三餐怎么吃,换着花样地捣腾慕容泓的御膳。一个春节过下来,居然平生第一次有了些珠圆玉润的模样。

    她偷偷在慕容泓梳妆台上的镜子里照了照,发现丰腴之后脸部线条少了利落多了柔婉, 本来雌雄莫辨的脸居然一下偏向女性化了,当即决定一定要控制体重。

    而她减肥的方式正大光明:练蹴鞠。

    这年头医疗水平不高, 像太监净身其实是件极其危险的事, 因为万一伤口感染就会要命。为了减少伤口感染的几率,进宫当太监的男孩子都如她那时一般,入冬后阉割, 养伤两个月,学礼仪两个月。待到年后二月份,各宫各处需要补充太监的就可以去净身房挑人了。

    虽说她只把这个蹴鞠队当个幌子, 但怎么也得哄得住人才行啊, 所以基本功还是要练练的。

    她一开始想让慕容泓教她, 慕容泓倒是愿意,只是……在捧了几天臭脚之后,她忍无可忍,转身义无反顾地投入了褚翔的怀抱。

    褚翔二话不说应承下来,让她先开始练基本功,什么基本功呢天天围着长乐宫跑一圈。这长乐宫一圈有多长呢长安保守估计了一下,至少也得有六公里。

    仅仅过了半个月,长安脸上圆润的曲线便迅速恢复了利落,而且是比之前更利落。

    过了正月之后,太医来诊脉,慕容泓身体已无大碍。是以虽然外头依然冰雪未消寒风呼号,慕容泓也不得不每天寅时中起床去上朝。

    这日慕容泓上完早朝回来,老远就看到长安坐在殿前的台阶上,腿搁在一旁长福膝盖上,正让长福替她揉腿呢。

    这一圈跑下来,两条腿酸疼得不行,让长福帮着按揉按揉还能舒服些。

    见慕容泓回来了,两人忙跪到一旁去行礼。

    “到内殿来。”慕容泓路过两人面前时,不冷不热地丢下一句。

    长福抬起头来,看着慕容泓的背影小声问长安:“陛下叫谁进去啊”

    长安道:“自然是叫你,还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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