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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江南梅萼

    长福:“哦。”

    起身走了两步,又停住,他回头看着长安道:“不对啊安哥,陛下知道我木讷,叫我进去不会不点名啊。”

    长安笑着拍拍他的肩,道:“不错不错,总算有点进步了,不会轻易被人卖了。”说完一边往里走一边暗忖:小瘦鸡语气不对,不知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还在围着宫墙跑呢”内殿,慕容泓更完了衣,坐在书桌后端着一盏茶眉眼不抬地问。

    “是。”长安道。

    “从明天开始,不必跑了。”慕容泓道。

    长安:“……为何”

    慕容泓抿了一口茶方抬起眼来看她,道:“朕准你组建蹴鞠队,没说准你亲自上场。所以,你不必去学蹴鞠。”

    长安瞠目:“可是,如果奴才不能做蹴鞠队的球头,奴才如何树立威信,又凭什么了解他们呢”

    “哦,原来在你的脑子里,只有能力出众,方能服众”慕容泓煞有兴趣地看着她道。

    “那当然,奴才又没您这样高贵的出身,不能凭身份压人,自然只能凭能力……”长安话还没说完,帽子上挨了一下。

    她有些惊诧地抬头一看,打她的凶器还没收回去呢,是那柄好久不见的冰花芙蓉玉如意。

    “原来这样聪明的脑子里,也是会产生这样愚蠢的想法的。”慕容泓挑眉道,“人的一生时间是有限的,每一个瞬间都不应该浪费在无意义的事上。对于工具,你只需不给它们成精的条件,它们不就永远都是工具么你需要一件工具服从你做什么它的所有价值包括它本身,原本就全部掌握在你的手里。确保在它能发挥作用的时候好好利用,在它坏掉之前准备好替补的,才是你真正需要去做的。”

    闻听此言,长安知道自己与慕容泓真正的不同之处体现出来了。出生在封建社会世家大族的他自小就习惯了把人当财产的生活,在他心里,人等于财产、工具甚至玩意儿这种思想是由来已久根深蒂固的。他不会有丝毫觉得这种想法是对生命的不尊重这种觉悟,因为这本就是这个社会的游戏规则。

    不仅他有这样的想法,甚至被他当成财产、工具和玩意儿的那些人,想必也是这种想法。因为这是他们的父母官乃至他们的亲生父母从他们一出生就教给他们的生存原则——服从主人(权贵),这样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那她在他心中会是什么她想,最多不过是一柄利器吧。也许他会因为她的趁手和锋利而时常付出耐心与温柔来擦拭保养她,但那也不能改变她在他心中始终是柄利器的本质。

    也许,这样想有些狼心狗肺了,但她需要保持这样的清醒。

    “多谢陛下教诲,只不过,这是您这等身份的人才配拥有的特权。若是奴才也有了这样的想法,那奴才本身岂不就成了一件成了精的工具若碍了您的眼,您找个和尚来把奴才收了可怎么办”长安仰起头,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慕容泓看着她,这奴才陪着他在甘露殿闷了一冬,皮肤白腻如脂,刚才在外面又跑过步,那艳丽的血色从雪白的肌肤下透出来,娇嫩剔透,配上那双始终如宝石生辉般晶灿的眸子,还真是




悸动
    长安心烦意乱。

    慕容泓这厮说话做事似是而非, 感觉像是已经发现她的真实身份了,却又不点透。

    她心里也明白,这种事情如果点透了, 两人就没法相处了。可是,她现在该怎么办想办法试探一下他到底知不知道还是继续陪着装傻

    其实如果他知道了却愿意为她保守这个秘密也不是坏事,至少证明, 只要她对他有用,他不会在意她是男是女。而且,万一将来遭遇身份引起的难关,说不定他还会帮她遮掩一下

    只是,不知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如果他一早就知道,那时她银子被他偷用,她连着强吻他两次, 这……他没处罚她,难不成就因为知道她是女人

    按他那水仙属性, 他不会以为她喜欢他吧

    说实话, 她别的不怕,就怕将来他一个脑抽把她塞他后宫去。公用小黄瓜,不对, 看他那弱鸡样,也可能是公用小唇膏,她可不感兴趣。

    长安一边走一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想想自己也不算什么国色天香, 这么想或许有些自作多情了。可转念一想, 就慕容泓那张脸,不管男人女人,世间能胜过他的原本就没几个吧。按照互补原则,自己已经拥有的东西,对另一半是不会有太多要求的,比如说她就不在意男方智商高低,只要颜好身材好就够了。

    这样一想,她更应该努力了。不管怎么说,如果慕容泓已经发现了她女人的身份并且隐瞒不说,那么,在他真正报仇雪恨大权在握之前,应该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她至少应该在他有这个自由和权力强迫她做他女人之前,具备可以对他说“不”的能力。

    这不是自恋,更不是杞人忧天,而是防患于未然。

    长安振作精神,疑神疑鬼患得患失实在不是她性格,她需要的始终是勇往直前无所畏惧。

    不多时来到净身房,一年前横眉竖目地指挥卫士将她叉进来的净身房管事魏德江眉开眼笑地迎出来,道:“哎呦,安公公,一年未见了,这一向可好当初杂家狗眼看人低慢待了安公公,还请安公公大人大量,别跟杂家记仇啊。”

    “瞧魏公公这话说的,当初要不是您执意让杂家来这净身房,杂家哪有这造化得遇陛下杂家感激您还来不及呢。再者您是一房的主管,杂家不过是陛下跟前一个小办差的,哪儿担得起您的赔罪啊,可别折煞杂家了。”长安笑道。

    “嗨,这宫里头谁人不知,便是甘露殿的芝麻,也比别处的西瓜大些。更何况安公公这般得宠的御前听差,杂家这个净身房总管跟您比起来,那就是这个。”魏德江竖起一根小拇指。

    “魏公公也太自谦了。若魏公公真的这般看好杂家这差事,要不咱俩每月的俸银调换一下,杂家也让魏公公体验一把陛下的宠信如何”长安道。

    魏德江愣了一下,哈哈笑道:“安公公真会开玩笑。”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院内,院内新出炉的小太监们已经整整齐齐地排成三个方阵,长安大略一看,至少也有三百来人。

    “今年人怎么这么多”长安问。

    魏德江道:“这不陛下明年就要大婚纳妃了么,后宫的娘娘们需要人伺候,这得力的被挑上去了,空缺出来的位置不得找人填上么。没有一年时间的培训和调-教,只怕到时候替不上手。”

    “原是如此。”长安走到第一个方阵前,看着那些年轻甚至稚嫩的脸,心中没来由地想起了长禄。虽然知道这是封建王朝必不可少的畸形产物,心中还是少不得骂了声“作孽”。

    “都打起精神来!这位可是陛下身边的安公公,今天要从你们中间挑十八个人回去组建蹴鞠队。蹴鞠知道么这可是天大的好差事,别人天天苦哈哈地做工才有饭吃,被挑上的天天玩球就能有饭吃有俸银拿,更别提将来若是替陛下赢了比赛,那些赏赐更是你们想都不敢想的。能不能时来运转飞黄腾达,可就看今天这一遭了啊!”魏德江替长安吆喝道。

    众人听了,不由都目光灼灼地看向长安。

    长安原本觉得理所当然,但如今面对这些鲜活的面孔时,她忽然产生了一些负罪感。

    十八个活生生的人,谁能想到他们实际上不过是慕容泓为了安慰她而送给她的玩意儿罢了,天知道她挑了他们去是想用他们干什么

    那些阴私的、罪恶的、要命而又见不得人的事。

    如果按她所想,他们作为她的第一批手下,或许能有那命大的活下来,将来就会成为她特务组织中的元老人物。但更多的,应该会无声无息甚至凄惨无比地死去。

    他们对此一无所知。他们还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指望她带着他们走上一条“只要踢球就能有饭吃”的康庄大道。

    她其实真的可以将他们带上这条康庄大道。组建一支纯粹的蹴鞠队,想必慕容泓也不会说什么,但同时他也不会再给她第二次发展自己势力的机会就是了。

    别人的人生,和自己的人生,只能二选一。

    “安公公,您想怎么挑”魏德江见长安看着太监们不语,在一旁问道。

    长安回过神来,道:“蹴鞠第一要紧的是体力,让他们先围着净身院跑五圈。”

    魏德江赶紧安排人手带着这些小太监们出去跑圈。

    院中空下来后,魏德江请长安去大堂喝茶。

    来到大堂前,长安注意到院子一角有三个人正凑在一起聊天晒太阳,因那一角晾晒着布条,长安方才没能发现。

    “咦净身师父换人了”在净身房,净身师父就相当于手术室里的主刀医生,地位比别人高,穿得也与旁人不同,故而长安一眼就认出来了。

    魏德江朝那边看了一眼,道:“是啊,原来的净身师父说他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不能干这行了,所以就换了人。”

    长安心中暗暗警惕起来。

    当初那净身师父最多四十来岁,就老眼昏花了就算这年头人吃的不好各方面功能退化快,他那两个学徒总还年轻吧,缘何换了净身师父,连学徒也一起换了要知道这净身学徒可不是外头木匠瓦匠拜师收徒都看个人意愿的学徒,这是宫里安排的将来要接替净身师父的学徒,断不会因为净身师父离职,他们也跟着消失的道理。

    难不成,会与她蒙混入宫之事有关

    认真说来,她进宫这么久,大事小事也算经历了个遍。若是有人想利用她才安排她入宫,这一年中也该有人联系她了。为何迄今为止毫无动静

    还有这净身房,如果净身师父的更换真的是因为她,那是否代表,魏德江绝对是知情者之一

    长安有心试探他两句,又恐打草惊蛇让对方藏得更深反而不妙。遂强压着心中那股冲动,一边喝茶一边与魏德江聊些无关紧要的家常。

    茶都喝了两壶了,还不见人回来,长安问魏德江:“这绕净身房一圈大概有多远”

    魏德江琢磨琢磨,道:“怎么的也不会少于二里地吧。”

    长安:“……”

    两刻之后,陆陆续续有人回来了。三刻之后,长安不等了。就算一圈一公里,五圈也不过五千米,一般正常男人半个小时就应该跑完,四十五分钟还没跑完的,体力太差了。

    长安到院子里,将跑完之后还能满眼渴望地看着她的人挑出来,命人搬了桌椅过来,自己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捧着花名册,让他们一个一个地上来回答问题。

    问题都是统一的——假如陛下和皇后赌球,你们输了,陛下输给皇后,会惩罚你们,但不会要你们的命。而你们赢了,皇后不高兴,陛下为了哄皇后高兴,很可能要了你们的命。你们选择输掉这场比赛,还是赢得这场比赛

    答案千奇百怪,有选择输的,有哭哭啼啼选择赢的,还有说要装病不参加比赛的……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只有两个人的回答比较有意思。

    一个名叫松果儿,他问长安:“如果我们输了皇后会不会为了讨好陛下砍对面球队的头如果会的话,不妨和对手商量一下打个平局。”

    还有一个名叫袁冬,他回答:“我听上头的,上头让赢就赢,让输就输。”

    最终长安挑了包括松果儿和袁冬在内的十八人,回到长乐宫东寓所,给他们安排了两间最下等宦侍住的大通铺房间,把人往里面一扔就不管了。

    长安回到甘露殿时,慕容泓已经下朝回来了,正坐在内殿跟无嚣谈话。长安懒得见无嚣那个老秃驴,便又避了出去。

    如此,直到用完了午膳两人才有时间说话。

    “人都挑完了”内殿,慕容泓端着他的睡前茶,问。

    “挑完了。”长安道。

    慕容泓看她一眼,见她双眸烁烁如贼,便知她又不怀好意了,遂道:“若无它事,先退下吧,朕要午憩了。”

    “陛下,您茶还没喝呢。”长安凑到他身旁嬉皮笑脸道。

    慕容泓端起茶杯正欲一饮而尽。

    “陛下,奴才不想在床上伺候您,您还是把椒房殿收回去吧!”长安道。

    “咳!”慕容泓又呛到了。

    “咳咳!死奴才,故意的是吧”慕容泓放下茶杯用帕子捂着唇瞪着长安道。

    长安跪下,心中暗笑,表面却愁眉苦脸道:“陛下,您若实在不想给奴才办公之地,不给就是了。何必这样坑奴才呢是,奴才知道椒房殿离甘露殿近,方便您随时监视奴才的动向。可,椒房殿历代都是宠妃住的,将来您的宠妃可是大龑第一位入住椒房殿的妃子,这是多大的荣宠呀。结果人家一打听,嘿,有个叫长安的太监在椒房殿配殿办过公,您说那宠妃娘娘心里能不恨奴才奴才宁愿不要办公的地方,也不愿得罪您的宠妃。”

    “就你有远见,知道朕会有宠妃,还赐居椒房殿,开天眼了不成!”长安话音方落,帽子上便挨了一如意。

    “您亲口说的,您的宠妃最喜欢月季。这个消息现在别说阖宫皆知,连朝廷与民间也无人不知呢。君无戏言,这个宠妃,您是有也得有,没有也得有。”长安道。

    “死奴才,这话是朕说的吗”慕容泓作势又要拿如意敲她。

    长安忙抱头强辩道:“反正就算不是您说的,至少是您默认的。奴才不要甘露殿配殿。”

    “不要就算了。起开,朕要午睡。”慕容泓道。

    长安让开一旁,慕容泓走了几步,正欲唤人进来,想了想又回头看着长安道:“愣着做什么还不来伺候朕更衣!”

    长安爬起来去给他宽衣解带。

    小瘦鸡龟毛得很,哪怕只睡半刻时间,也一定要散开发髻换上睡袍。

    一通收拾后,慕容泓在软榻上躺了下来,长安熟练地将他的长发堆在枕边,替他盖上毯子。毯子只能盖到衣服的交领处,不能碰到他的脖子。

    做完这一切后,长安悄悄往榻首那边退了几尺,放轻呼吸。

    慕容泓人躺着不动,眼珠子却在那薄薄的眼皮下慢慢滑动着。

    后妃的事他不想去想,但事实上确实已经不得不筹谋了。他息朝的这几个月,不管是京官还是地方官,都有了潜移默化的改变,乍一看还是一样,但仔细看,某些细节和关键处却已与几个月前迥然不同。

    处处都有世家与新贵勾结合作的痕迹,这些人为求自己的地位更稳固,没有原则不顾立场地团结在一起,一点点小心地试探地蚕食着原属于他的权力,为将来的鲸吞做准备。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外朝完全被权臣和世家把控,皇帝龟缩在皇宫里,只在重大的典礼与宴会上象征性地代表至高无上的权力。历史始终都沿着固定的轨迹在不断地重演,不同只在于,每个王朝盛衰的转折比之前一个,是提前,还是延后罢了。

    他们以为他看不出来,他看得一清二楚。这不是他打下的江山,可这是他哥拼着性命交到他手里的东西,这东西的每一寸每一厘都浸透着他哥与侄儿的血泪苦难,他怎么可能会看不清楚,他怎么可能记不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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