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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的日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熏香如风

    见各方皆知晓利害。刘备遂言道:“孤此来,乃为三家说和。若无二心,可与孤杀白马为誓,共结盟约,秋毫无犯。若有二心,孤择日拔营,从此闭关锁国,再不来漠北,是生是死,是福是祸,好自为之。”

    蓟王言尽于此。然一言九鼎,从不食言。

    关键是“闭关锁国”一项,无论南高车还是没鹿回部,皆难以承受。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习惯了蓟国的诸多利好,又如何能轻易割舍。

    南高车归义侯,各个冷汗淋漓。细思极恐。断了蓟国食粮,唯有啃食牛羊。杀尽牛羊,羊毛、牛奶,皆化为乌有。无蓟国青储饲料,唯舍弃家园,逐草而居。从此天被地榻,蚊虫乱窜。夜夜燃牛粪驱赶……

    各种连锁崩坏,在脑海接连上演。南高车各部大人,苍白无血,浑身恶寒。

    没鹿回部,亦有苦自知。

    此便是文明的力量。

    换不来便……抢

    “北有蓟,莫纵缰”。更何况,高车各部与蓟国多有联姻。不等仓促成军,族中健勇,便悉数投奔蓟国不提!

    利益为纽带,情感为羁绊。再加蓟国强势无匹,傲视群雄。

    一言蔽之,弱




1.42 撑犁孤涂
    白马之盟,大体有两个步骤。

    以白马为牺牲,在祭坛上宰杀祭天。而后用马血涂唇,指天为誓。如此一来,盟誓者口出之盟约,便会以鲜血为媒,通过白马之灵,传于上天。实无需用自己的血。

    除非此人乃“人牲”,准备施展最隆重的“活人祭”。则无需割肉放血。

    待礼毕。盟约遂成。

    祭坛上下,呼声震天。平心而论,与会各方,皆不愿刀兵相向。战乱一起,生灵涂炭。谁人又能独善其身。

    蓟王刘备乃东胡共主。先前多为流传,无真凭实据。今,正式以盟约方式确立。南北高车六氏十二姓,并没鹿回部,共推刘备为主。号“撑犁孤涂大单于”。

    《汉书匈奴传》“单于姓挛鞮(an di)氏,其国称之曰‘撑犁孤涂单于’。匈奴谓‘天’为‘撑犁’,谓‘子’为‘孤涂’,单于者,广大之貌也,言其象天单于然也。”

    先前,鲜卑檀石槐称“大单于”。刘备承其衣钵,亦称“大”。“撑犁孤涂大单于”,与“天可汗”,异曲同工。只有刘备称“大”后,各部才敢称“单于”。

    盟约达成,便是盟友。刘备营地,遂对各方开放。漠北无互市。北海六氏部民,欢天喜地,驱赶牛马羊群入营,换取生活所需。

    刘备万辆兵车,岂是白给。所携粮草辎重,何其多也。

    刘备与六氏大人商定,开放苍海郡互市。六氏部民,可经由苍海郡北乌稽港,乘船南下,绕行半岛,入渤海,往来蓟国。亦可横穿大漠,南下白檀,再分二路,或经上谷郡南下,奔蓟国东境。或经卢龙塞入关,赴蓟国西境。或沿蓟国渠,泛舟南下亦可。水陆并进,但凭所需。

    苍海郡守李进,年过七旬,舟车劳顿,闻讯而至。刘备以师礼待之。蓟王天家麒麟,文武双全,温润如玉。自带豪杰属性。接人待物,豪风爽俐。举手投足,无不令人心折。大汉乃豪杰奋取天下。高祖之风,便是泱泱大汉之风。

    李进得见蓟王,涣然冰释。心知大汉后继有人,国祚无忧矣。

    生食汉禄,死为汉臣。此,便唤做汉节。

    身无傲骨,再无节操。与走狗何异。

    如前所说,漠南前汉旧县,皆已重立。修缮一新,分封给南高车十二归义侯。设正副护高车校尉。蓟国营城,首屈一指。侯城、马邑、牛牢、草场……皆蓟国制式。待城外荒地遍种苜蓿。蓟国青储饲料,源源不断运来。便会彻底便为农牧。漠北亦有匈奴所建城池。没鹿回部,六氏高车并求蓟王,改造城邑。刘备欣然应允。即日遣匠人北上,为二部修造城邑。

    蓟王“求立漠北没鹿回单于”的表奏,亦六百里送往洛阳。新帝知晓前后诸情,欣然应允。策封没鹿回氏为单于。牧守北疆,永为汉藩。然陛下却并不知晓,没鹿回单于,便是前雁门太守窦统。乃窦太后从兄。

    又策封北高车六氏为归义侯。牧守北海,同为大汉藩屏。

    此举,绝非新帝迫不得已,勉强为之。而是今汉处理边疆事务的一贯国策。先前檀石槐势大,连年寇边。桓帝甚为忧患,欲封为王,以求和亲。檀石槐坚辞不受,加紧侵掠,又立三部,各置大人统领,整军备战。此事,足见一斑。

    关于大汉和亲这件事,匈奴便是前车之鉴,鲜卑又岂能再上当!

    胡人贵少贱老,怒杀父兄,不害母亲。四百年前被陈丞相,窥破天机。从此埋下了匈奴分裂的种子。

    到了蓟王刘



1.43 天机莫测
    入卢龙塞。与关内各部大人,分道扬镳。刘备终于赶在立冬前,返回封国。

    一年一季的稻作,如期而至。稻作机关器,磨刀霍霍。各城农人,翘首以盼。

    为不影响稻作,归国大军,先陈兵国境,再命麾下各部,兵分数路,偃旗息鼓,返归驻地。刘备则早在入卢龙塞后,便在史涣等绣衣吏的护佑下,于“林兰津”换乘游麟号,沿濡水出海。横渡渤海上湾,再入巨马水路,沿蓟国黄金水道,泊入南港。

    恰逢夜深人静。于是轻车简从,驶入王城不提。

    待翌日城头升起王旗,国人方知国君已归。各自心安。常言道:“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大汉朝家国天下。蓟王即是家主,又是国君。乃蓟国定海神针,主心之骨。正因如此,刘备才日夜兼程,赶在稻作前归国。

    以震慑宵小。

    一路行来,尤其是纵览安北郡。安置扶余四加的夕阳、昌城、骊城、县等地,竟也圩田有成。举千里镜远眺,只见沿海滩涂,为多辟为盐田;滨海盐渍,遍种苜蓿;广大陂泽,则用来筑堤圩田。

    正因人手充足,故安北守阎柔,沿水网路脉,将下辖数县,纵横分割。南北互通,东西相向,四面破土开工。通渠、圩田、拦水、筑堤,大张旗鼓,齐头并进。蓟国要钱有钱,要粮有粮。闲来无事,卖把子力气,又有何妨。日薪二百大钱,还包吃住。扶余四加,壮丁、健妇,群起响应。好比天上掉胡饼。

    新手亦无妨。蓟国营造,早立规范。各项规程,依次使来,足可确保安全、高效。

    不出三日便可上手,不出三月得心应手,不出三年滚瓜烂熟。胡麻溅满脸。

    二十万高句丽,四十万扶余四加,南下填补东部国境。实乃神来之笔。

    封建时代,编户人口等同于生产力。按照上计署精算。自耕农比佃户田的亩产,足足高出三成。多出近二石的稻谷。所以说,“编户人口”才最大程度的等同于生产力。

    自东向西,从南到北。整个蓟国,欣欣向荣。辽海郡,又如何能例外。沓津、金州港,凭借辽东半岛之便,源源不断吸引青徐民众,渡海来投。尤其得知蓟王竟足量垫付渡资,举家北迁辟祸者,比比皆是。

    山越强宗骁帅,更是举族北上,以辟江东猛虎。

    听闻朝廷已拜孙坚为“破虏将军”,择日领兵入汉中,替连战连败的荡寇将军周慎,平米贼之乱。

    江东山越,当可稍稍松一口气。

    又闻凭招降黑山群贼之功,曹操新领兖州牧。坐拥一州之地。麾数万兵士,正严加训练。待磨去匪气,当可一用。南阳局势动荡。新帝已敕令四郡亡胡,出五千突骑,渡河驰援。以震慑宵小,安抚陪都百姓。

    洛阳,南宫门外御道。

    百官下朝,列队登车。

    “太常留步。”忽听背后有人呼唤,刘焉这便驻足。见一熟人疾步赶来,遂含笑行礼:“原是董侍中。”

    董扶,字茂安,广汉绵竹人。时与任安、周舒齐名,乃名儒杨厚弟子。年前得大将军何进举荐,征拜侍中,甚见器重。

    “可否与太常同车”董扶目露深意。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刘焉笑道。

    二人登车并坐,投上西门而去。

    “闻陛下欲放太常出为外官,不知然否。”途中董扶问道。

    “茂安善解谶纬,通晓占卜。何不掐指一算”刘焉反问。

    “如此当不离十。”董扶又道:“敢问太常,欲出往何地”

    “豫州如何”刘焉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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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丰取刻与
    大汉朝堂,与后世最大不同有三:除鞋入殿,席地而坐,车马往来。

    骏马驰骋,安车扬尘。不想吃灰,御道早晚皆需洒水。还需有人实时清扫遗粪。《荀子君道》:“上好贪利,则臣下百吏乘是而后丰取刻与,以无度取千民。”又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为维持御道清洁,百姓皆要另出一笔“洒道费”。

    故有掖庭令毕岚,奉先帝命,铸铜人四列于仓龙、玄武阙,又铸四钟,皆受二千斛,悬于玉堂及云台殿前。再铸天禄虾蟆,吐水于平门外桥东,转水入宫。还作翻车渴乌,旋于桥西,用洒南北郊路,以省百姓洒道之费。

    太常车驾,先送侍中董扶,再入十里函园。

    年前,外地宗室为京官者,多已迁入园中安居。亲疏有别。前汉宗亲与今汉宗亲,虽同出高祖一脉,却从不论亲排辈。“主公”乃汉室宗亲身居列候者,之称谓。无爵之宗亲,亦不可用。只尊“明公”。

    入园后,刘焉驱车前往酒垆赴宴。

    乘天梯直升三楼,入东来包间。包间取紫气东来之意。

    推门视之,朝中汉室宗亲中佼佼者,俱在。

    前甘陵国相,今已为宗正之刘虞。侍中刘岱、侍御史刘繇。及此宴主宾,刘表。

    刘表身长八尺余,姿貌温厚伟壮,少时知名于世。早年因参与太学生运动而受党锢牵连,被迫逃亡。光和七年,二次党禁除,被大将军何进辟为掾,出任北军中候。刚刚抵京履任。

    “景升别来无恙乎。”刘焉与刘表,皆是前汉鲁恭王刘余之后。

    “一别数年,君朗可一切安好。”刘表亦回礼。

    “且入席。”刘虞近前相邀。乃今汉东海恭王刘强之后。

    众人依次落座,把酒言欢,气氛热烈。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同出汉室宗亲,又皆失祖爵。同气连枝,彼此惺惺相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刘繇举杯相敬,落杯后,试言道:“闻陛下有意出太常为外官。不知牧守何处”刘繇与兄刘岱,乃前汉齐悼惠王刘肥之后。其伯父刘宠,曾任太尉。今为蓟国四少师之一。

    互为宗亲,彼此照应。刘焉亦不隐瞒:“陛下已问过,先前曾答,愿去交州。今日已改,当去益州。”

    “入蜀”刘岱眉头微蹙:“蜀道崎岖,出入两难。为何舍中原富庶大州,远遁西蜀。且汉中米贼猖獗,便如荡寇将军周慎,军中宿将亦不能胜。贼人扼断咽喉,何必自投死路。”

    “此一时,彼一时也。”刘表另有高见:“陛下已拜江东猛虎孙坚,为破虏将军。领麾下人马,驰援汉中。料想,米贼必为其所破。汉中既定,西蜀无忧。”

    刘焉欣然点头:“景升所言极是。益州沃野千里,号‘天府之国’。未受黄巾贼乱,民生安定。正当大用。”

    刘虞亦颔首:“江南外有山越,内有宗贼。二者皆非善类。偏安一隅易,奋取天下难。”

    自先帝以来,前后两任陛下,皆善待宗室。只因群盗蜂起,民心思乱。便是汉室宗亲,亦需抱团取暖。又因亲疏有别,无从觊觎大位。前汉失爵宗室,纷纷得以重用。而蓟王刘备,便是其中佼佼者。

    刘焉叹道:“天下乱象已生。无处可称安稳。我等既与先帝立有‘匡扶汉室’之誓。当谨守汉家山河,为君分忧。”

    刘虞亦言道:“不瞒诸位。陛下与我,亦有此问。”

    “外出为牧”刘岱忙问。

    “然也。”刘虞轻轻颔首,然却面无半分喜色,表情颇多惆怅。

    “乱世至矣。能得一州之地全身。伯安何故不喜反忧”刘焉亦不解。



1.45 好治不病
    贾诩必然是窥破天机。

    知陛下借击鞠为名,大肆招募豪杰(死士)。说是为嫡母窦太后贺寿,实则暗藏图谋:欲借击鞠盛会,南北宫人、洛阳勋贵,皆聚集阿阁鞠城之时,一举歼灭十常侍及其党羽。肃清大汉深宫。

    于是才假黄门少令之口,谏言新帝:“以和为贵”。切莫令京中望气者,一语成谶。京师大兵,两宫流血。乃至人心惶惶,动摇根基。

    新帝聪慧,一点即透。故放声大笑。

    笑罢。新帝冲左丰言道:“传语贾文和。便说,右丞忠言,朕已尽知。然病入膏肓,再若不治,即便扁鹊在世,亦唯有‘望而还走’。重症施猛药,不得不为。”

    “奴婢领命。”黄门令左丰,似懂非懂。将新帝口谕默记于心,这便出宫传语不提。

    蓟国,蓟王宫。

    将贾诩手书,传阅肱股重臣。刘备一声叹息。国祚艰难,犹不自知。大汉不灭,内斗不止。竟无人肯顾全大局。

    郑玄遂向身旁司马徽。先前,水镜先生曾私欲相告。言,“二宫流血”已不可避免。果不其然。

    新帝欲借蹴鞠大会,铲除十常侍。

    然十常侍久居深宫,耳目众多。行事不密,必被察觉。悉知性命不保,以十常侍之为人,又岂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若拼死一战,不惜鱼死网破。洛阳二宫,必血流成河。危巢之下无完卵。刀枪无眼。一旦兵乱,新帝能否独善其身,亦未可知也。

    “陛下何其急也。”右国相耿雍惊叹。

    “新帝为坐稳江山,势必铲除异己。自黄巾乱后,朝政日非。再加二除党锢,党人大量应徵入朝。为笼络党人,结好外戚,十常侍必然诛之。”蓟都尹娄圭,一语中的:“此乃嫁祸之计也。”

    “陛下自继位以来,多启用中、小黄门,疏远十常侍。表面上喜新厌旧,实则乃权力之争。”左国相崔钧,一针见血:“十常侍久居深宫,历经数帝。可谓树大根深。宫中署寺,多为其党羽把持。陛下一言一行,一饮一食。借被十常侍掌握。坐卧起居,遍地耳目;衣食住行,细作深藏。置身如此一座深宫,陛下焉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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