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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的日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熏香如风

    列侯封君,急于领兵平乱,于是纷纷以十倍利,从毋盐氏处,共借得一千万钱。巨债压身,如何能不发奋。仅三个月,便荡平七国之乱。列侯封君纷纷还款,毋盐氏因此富埒关中。一千万钱,三个月完成小目标,赚它一个亿。

    用后世的观点来看。以毋盐氏为代表的长安子钱家,便是妥妥的银行家的雏形。

    尤其对风险和获利的认知,几乎与后世银行家别无二致。即:风险与收益成正比。

    子钱家,与一般高利贷者最大的不同。便是他们处于行业内的顶端:只向列侯封君放贷。如此,再想汉文帝四年,“(河阳)侯(陈)信坐不偿人责过六月,夺侯,国除”。当可知,河阳侯陈信,必是向长安子钱家举债未偿,故而被夺侯除国。此事亦足见,子钱家势大。绝非一般商贾。

    前汉时如此,今汉亦如此。只是子钱家,也和勋贵一起,从长安搬到了洛阳。

    然,今汉不同前汉。列候只坐享其成,无治国理政之权。故洛阳子钱家,开始向次一等的勋贵豪强放贷。

    刘备的赀库,亦有此功能。然却面向全部国民。且多是低息,甚至无息贷款。别说十倍利,便是十取一(10)的利息,都没有过。最高不过千取五(5‰)。

    正因子钱家暴利。先帝将卖官鬻爵得来的大量钱币,暗中放给洛阳子钱家。攫取丰厚利润。记录铜钱笔笔去向,契约、券书的《子钱集簿》,便握在张让、赵忠之手。

    封笑道:“诸大人死到临头,还未醒悟。可知累日来,有多少洛阳权贵,暗地奔走。太皇董太后、太皇窦太后、何太后处,苦主盈门。皆为……”

    “我等开罪”钩盾令宋典,脱口而出。

    “呵呵!”封一声冷笑:“皆欲诛灭诸大人三族!”

    “人死债灭。”张让已醒悟:“只需杀了我等,抄出《子钱集簿》,先帝散出去的无数铜钱,便再无去向。洛阳子钱家,获利何止百倍!”

    赵忠却道:“不瞒封常侍,我等之所以苟活于世,便是想凭《子钱集簿》翻身。今若交出,如何保满门老小,一世富贵。”

    “也罢。”封笑道:“老朽之言,




1.79 河间姹女
    灵帝末,西园内起裸游馆千间,引渠水绕流,乘舟可达馆中。灵帝命年十四至年十八宫人,皆解上衣共裸浴,煮西域茵墀香为汤,以余汁入渠,名流香渠。于馆北又作鸡鸣堂,常醉迷天晓,让内侍学鸡叫,以假乱真。引雄鸡争鸣,将灵帝唤醒。

    西园因先帝而兴,又因先帝而衰。

    直至灵思皇后,天降流火,麒麟送子,西园才渐有起色。今少帝继位,何后母凭子贵。西园自成一宫,愈发凸立于南北二宫之外。三宫大致呈“品”字形鼎立。南宫排列在前,北宫与西园,并居于后。故已有园内宫人,称西园为“西宫”。何太后,尊“西宫太后”。

    西园,香渠环绕,垣墙高耸。内中广厦千间,堂馆列肆,悬溜迭石,花鸟鱼虫,不一而足。先前园中万余宫女,有近半数得返西园。多是未曾侍寝的采女,先帝驾崩,物是人非。何太后入主,自无需再裙下开裆。已备不时之需。

    鸡鸣堂内,雄鸡犹在。鸡鸣时,雄鸡唱晓。唤园中宫人起身忙碌。何太后怀中天家麒麟子,事关国运,非同小可。先前不觉,待从先帝陵园返回,得见天日,宫人无不感激涕零。对何太后,忠心无二。

    为何如此

    不妨试想,哀帝崩后,诏令赵飞燕守陵,飞燕当日即自杀身亡。班婕妤充奉园陵,一年后亦病逝,因葬园中。

    足见园中冷落,堪比永巷暴室。

    对于习惯了声色犬马,富贵荣华的妃嫔宫人而言,更是日夜煎熬,生不如死。正因亲身所历,故对救其脱离苦海的何太后,感激不尽,誓效死力。再加西园卫,恪尽职守。何太后可谓固若金汤,与先前不可同日而语。

    饶是大宦官曹节、程璜等人,亦轻易不得入内。唯有一人例外,便是黄门令,左丰。

    世人皆知,少令执掌黄门署,乃蓟王心腹。先帝时,便受重用。待沙丘台上托孤蓟王,更受新帝与少帝器重。尤其阿阁兵乱,中常侍及其党羽,死伤殆尽。中、小黄门觅得出头之日。如今南北二宫,诸多禁中署寺,皆由中黄门掌管。中、小黄门,又以黄门令左丰,马首是瞻。

    难得蓟王刘备与三宫帝后,皆关系上佳。行事不偏不倚,有礼有节,无可指摘。更加赫赫威名,冠盖宇内,威信天下。三宫帝后,对黄门令左丰,焉能不善加笼络。须知,结好少令,便是结好蓟王。

    饶是西园上军校尉,小黄门蹇硕,见面亦先行礼。喜笑颜开,唤一声:少令。

    鸡鸣堂,豢养雄鸡无数。构造参考蓟国所建新式鸡埘。一鸡一舍。下垫细沙笼屉,外置饮食槽枥。屉中细沙,日日更换,谨防积粪。还有流香渠中温水,淋浴盥洗。雄鸡各个精神抖擞,神气十足。

    若非张让实言相告。如何能在层层鸡埘间,密阁夹层中,寻到《子钱集簿》及城上金乌并河间姹女两枚陛下放贷私印。以及,与城中十位子钱家相认之虞山鬼母玺印。

    事不宜迟。

    到手后,黄门令这便轻车出宫,直奔西郭函园,二崤城。

    官堡,瑶光殿。四位谋主,已等候多时。

    “少令。”右丞贾诩领众人,殿前相见。

    “右丞。”怀揣先帝禁器,一路上左丰如坐针毡。直到将漆木匣交出,这才终得心安。

    贾诩不疑有他,遂开匣视之。

    左丰解释道:“匣中《子钱集簿》,详细录有‘子母’铜钱往来。两枚金镶玉玺,乃先帝与洛阳子钱家,书信往来之签印。虞山鬼母印,则为与



1.80 债台高筑
    贾诩言道:“天下大乱,群盗蜂起。洛阳贵胄,穷奢极欲,骄奢淫逸,不知收敛。质卖家中值钱祖物,犹不足够。大肆举债,已是常态。这二年,金水质舍,门庭若市。进出皆是洛阳勋贵。那时便听闻,城中子钱家,大肆放贷。本不知铜钱所出。今日方知,乃先帝谋划。”

    沮授亦会其意:“‘出纳王命,王之喉舌’。陛下大肆放贷,扼天下之喉舌。”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欠了陛下钱银无数,如何还敢对陛下行事,说三道四。

    田丰叹道:“黄巾乱时,闻宗室贵胄,常往宗正处哭诉,令先帝不厌其烦。后渐不闻,本以为宗室贵胄多有收敛。今日看开,皆举债度日。重利盘剥,苦不堪言。”

    沮授不禁问道:“若一般人家,多半质卖儿女,家破人亡。换作勋贵,又当如何”

    贾诩答曰:“行走禁中,通风报信;往来署寺,平事捞人。不一而足。一言蔽之,终归是有利可图。”

    荀攸忽道:“先前洛阳勋贵,累我主罚铜百亿。想必所得大半,用来还债。若欠债两清,恐不易行事。”

    贾诩却摇头:“如黄门令所言,‘母钱生子钱,生生而不息’。还完子钱,方能还母钱。洛阳贵胄债台高筑,若想一次还清,恐非易事。百亿罚金,禁中取其三。百官亦取其三。贵胄取其四。看似最多,然洛阳贵胄,公子王孙,多如过江之鲫,如何能足够。”

    “账目究竟如何,何不将子钱家悉数召来一问。”沮授言道。

    “便依公予之言。”贾诩笑道。

    翌日,数十辆机关马车,出洛阳城郭,汇聚南下,皆奔伊阙关而来。

    伊阙关前,伊阙山。

    见前方车马,停于道旁,后车徐徐止步。

    车内东主,纷纷取袖中手绘简图查看:“似无需出关。”

    踌躇间,忽闻钟声阵阵,雄浑悠长。

    众人推窗窥探。只见密林之中,山巅之上,有一座连绵楼宇。钟声便从此处传来。

    见一老迈樵夫路过,便有人上前询问:“敢问老丈,山中高楼,何人营造”

    “此楼悬于绝壁,下临溪水。建成已半年有余。老朽亦不知何人所造。”樵夫答曰。

    “伊阙关前,还有楼否”

    “只此一楼,别无其他。”

    “多谢。”

    “不敢。”

    送走樵夫,便有东主言道:“楼悬绝壁,必有原因。何不近前一观。”

    众人遂寻路入山。

    本以为山路崎岖难行,岂料驰聘无阻,一路驶入山门。抬头可见连绵楼宇,悬于绝壁。宛如悬空一般。另有无名清溪,自山中涌出,汇入伊水。

    青山碧水,华楼悬空。般般入画,美不胜收。

    车将停稳,便有清秀童子,含笑行礼,引路在前。一问三不知,只因口不能言。

    楼内另有童子,虽目不能视,闻声却自行避让。

    众目相对,皆心领神会。口不能言,目不能视,乃为保密。正是此行之所在。

    乘天梯登顶阁。终见此间主人。一鹤发童颜,矍铄老者。

    示意众人各自落座。老者取细竹,书于身前沙盘:“签印何在”

    “签印在此。”十人取昨夜投入门下密信示之。信上签印,正是城上金乌并河间姹女。

    老者轻轻颔首,又写道:“十鬼何在”

    众人取十鬼子印在手:“十鬼在此。”

    老者遂从袖中取出鬼母大印,一头一尾,上刻‘天亡’二字。交由童子捧出,十人将子印,逐一塞入,严丝合缝。又各自翻掌,受童子一印。

    掌心赤红印文,正是:“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计十二字。

    “左行孙。”

    “有余裕。”

    “常罗侯。”

    “不(fou)单行。”

    “为自化。”

    “尧非舜。”

    “存仁礼。”

    “不(fou)双至。”

    “为已甚。”

    “桀不群。”

    十人依次报上名号。正与印文相呼应。究竟是巧合,还是各用化名,亦未可知。

    “敢问老丈,高姓大名”十人异口同声。

    老者写道:“老朽秦太仓。”

    &



1.81 天下喉舌
    送走十位子钱家。秦太仓遂入密道,循地下暗渠,乘舟抵达函园蓟王陵。与右丞贾诩,于右耳室相见。

    蓟王陵,乃由菟园销金窟改造。时正有条不紊,督造之中,远未完成。两侧耳室,先行造毕,用于会客。右耳室乃右丞贾诩专用。左耳室,自是左丞荀攸专属。

    搭满脚手架的地宫中央,今为幕府主记室。置“记室掾”,主记录,掌文书。下设“幕门候吏”,简称“候吏”。又称“候人”,掌整治道路、稽查盗,及迎送宾客。与一般主记室不同,此处还掌洛阳风闻,禁中消息,军情谍报,闾里流言,乃是隶属于幕府的间谍细作机构。

    “以中情出,小曰间,大曰谍”。分“因间、内间、反间、死间、生间”五类。各种情报,分门别类,由诸“幕门候吏”掌管。其中:“‘耳目’七人,主往来听言视变,览四方之事,军中之情”;“‘羽翼’四人,主扬威名,震远方,摇动四境,以弱敌心”;“‘游士(游缴)’八人,主伺奸候变,开阖人情,观敌之意,以为间谍”。

    “拜见右丞。”经过数道关卡,秦太仓入耳室相见。

    秦太仓与麾下童子,托贾诩之福,得以幸免。自蟾宫折桂馆毁于大火,馆众各奔东西。秦太仓亦深居简出,隐姓埋名。直到从黄门令左丰处取得先帝《子钱集簿》诸物,贾诩遂向大宦官曹节,索来秦太仓,置在“蜃楼”之中。

    悬于绝壁,本为守备销金窟暗渠出口的悬楼,取名“蜃楼”,正当适宜。现有蟾宫,再入蜃楼。终归与蟾蜍有缘。

    “秦公免礼。”贾诩请其落座:“如何”

    “事已成。子钱家并无异议。”秦太仓答曰。

    “可有所获”贾诩又问。

    “‘不其侯’欠债未还,已过六月。子钱家问,当如何行事。”

    “哦”贾诩遂命记室掾,查阅不其侯名录。

    记室掾朗声诵读:“建武六年(30年),大司徒伏湛封不其侯,食邑三千六百户,城周十里,已袭八代。今不其侯名(伏)完,沉深大度,颇有文才。延熹元年,尚桓帝女阳安长公主,为侍中。”

    “食邑三千六百户,因何举债度日。”贾诩又道:“继续读来。”

    “光和五年,先帝授童恢为不其令。童恢,字汉宗,琅琊姑幕人。到任三年,勤于政事,体恤民情,不其百姓安居乐业。以致邻县百姓举家迁徙不其县定居者,多达二万余户。民尝为虎所害,乃设槛捕之,生获二虎。恢咒虎曰:‘天生万物,唯人为贵。虎狼当食六畜,而残暴于人。王法杀人者伤,伤人则论法。汝若是杀人者,当垂头服罪;自知非者,当号呼称冤。’一虎低头闭目,状如震惧,即时杀之。其一视恢鸣吼,踊跃自奋,遂令放释。吏人为之歌颂,称‘童公审虎’。青州刺史赞曰:‘耕织种牧,皆有条章。一境清净,牢狱连年无囚。’”

    “此乃大贤也。”饶是贾诩,亦不禁称道。

    记室掾又道:“不其乃异姓侯。虽得循吏牧守,城周十里,民三万户。然世代只得食三千六百户。不其侯国,亦常省称‘不其县’。其主官称‘令’而非‘相’。”

    “原来如此。”贾诩轻轻颔首:“换言之,不其侯国,在不其境内。”

    “正是如此。”

    “阳安长公主,自有汤沐邑。嫁于不其侯,因何沦落至此”贾诩又问。

    “阳安,本春秋时道国地。前汉置阳安县,今汉属汝南郡。黄巾乱后,汝南群盗蜂起,阳安亦未能幸免,今为贼人所占。阳安长公主向来奢侈,汤沐邑虽无进项,然奢靡之风不减。不得已,唯有举债度日。”记室掾答曰。

    “难怪。”贾诩眸中精光毕露。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稍作思量,这便计上心来:“传令子钱家,约不其侯金水汤馆相见。”

    “喏!”记室掾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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