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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的日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熏香如风

    “喏。”许师钟瑷并释比翟姜,既为云霞美人,又兼领左右长御。长御,众御之长。宫中女官,为侍从宫女之长,侍后妃左右。女御长如侍中,禄比中二千石。

    “女长御比侍中,皇后见娙娥以下,长御称谢。”

    汉宫仪娙娥见(皇后),女御长称“谢”,礼比将军、御史大夫。昭仪见(皇后),称“谢”,(礼)比中二千石。贵人见(皇后),称“皇后诏曰可”,礼比二千石。

    家国同构。

    蓟王离宫,由慧妃主政。故左右长御,禄二千石。

    “表赐王子登,董双成,石公子,许飞琼,婉凌华,范成君,段安香,为美人,称‘瑶光’。领千石(家)俸。”

    “妾等,叩谢太皇,叩谢陛下。”七女异口同声。“表赐”二字,说**妃已呈报太妃,太妃又上表朝堂。得窦太皇并少帝赐婚。如此,合法合规,有礼有据。

    只需西王母派自认诸夏仙门,还在中夏行走。断难背信弃义。

    “免礼,赐座。”慧妃大仇得报,心中甚慰“夫君身中瑶池仙术,乃至长睡不醒。后经询问上元并云华二美人(请注意)得知。唯凑齐‘昆仑九音’,方能唤醒。”

    “原来慧妃早知。”王子登这才幡然醒悟。

    “王母乃群仙之首。昆仑为诸夏之巅。岂又在意区区一亿券钞。”慧妃颇识大体“乃为使夫君醒于九音,而行顺水推舟也。”

    “妾等,惭愧。”七人涣然冰释。

    “诸位既出昆仑,门俸岁岁足享。别无例外。然需谨记,从今而后,亦为君王之妾。当全王家体面。为人行事,断不可有失。”

    “妾等,谨记。”

    “来人,设宫宴,为诸美人,接风洗尘。”

    “喏。”

    云霞殿内歌舞升平,其乐融融。

    慧妃出身古羌,敢爱敢恨。拿得起,端得稳,放得下。恪守妇道。蓟王临行前,温泉别馆所造人伦触器,深藏暗匣,从未启封。白日理政,夜半织锦。稍有闲暇,抚琴歌舞,已解相思。今又得受孕。怀胎十月,诞下麟儿。无需母凭子贵。蓟王宠溺,不减分毫。

    对利益双方而言。婚姻互为最高等级的人质。

    慧妃身后,百万钟存,能安居陇右。这份婚姻的羁绊,居功至伟。寡人无情。只因利益太重。刘备窃以为。不掺杂利益,纯粹男女之情。几乎没有。或多或少而已。

    终归无中生有,日久生情。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万变不离其宗。

    既封瑶光美人,便不可久居云霞。

    三日后,一队送亲车队,顺下大震关。浩浩荡荡,驶往五千里外,蓟国都临乡城。

    云梦大泽,巫山神女峰。

    闭关石室。门徒入室通禀“有洛阳使节,船至山下。随行门人言,乃奉太后之命,前来拜谒。”

    “可是西宫何后。”当世神女,轻声言道。

    “正是。”

    “前殿相见。”

    “喏。”

    “甘始、东郭延年、封君达(注2),拜见神女。”洛阳来使,竟是三人。

    “诸公大名,妾,亦有听闻。”神女回礼“不知诸公,所为何来”

    “禀神女,乃为请神女出山,为太后麒麟子,行‘试儿之礼’。”青牛师封君达答曰。

    神女不置可否“此俗只见于荆楚。且何后亦非江左人氏,何故行此礼。”

    封君达答曰“在下窃以为,诸夏仙门,唯神女能与王母比肩。太后不欲厚此薄彼,令王母专美于前。故请神女行楚礼,以示公允。”

    见神女不为所动,东郭延年又以心腹之言相告“天下仙门,本不分彼此。然两汉四百年,请佛东来,再加我辈不知惜福。时至今日,中夏仙门日渐式微。王母降为弥月之喜。时园中流香渠水,贵如真金。洛阳权贵,争相贩购。太后日进斗金。更助王母声威。今,蓟王归国,上元夫人不知所踪。千秋观无人为首。此乃天赐之机也。”

    青牛师封君达再接再厉“若为麟子行楚礼。神女必当扬名天下。那时,据千秋观,号令天下仙门,岂非手到擒来。”

    巫山神女言道“猛虎假寐,黄犬狂吠。天下大乱在即,犹不自知。可笑,可叹。”

    三人六目,皆不知所以然。

    须臾,神女一声轻叹“命中既有此羁绊,唯舍身解尘世韁锁。诸公先回。妾,随后便至。”

    “恭迎神女大驾。”三人大喜而归。




1.178 洞鉴古今
    待三人离去。便有门人近身问道“先前田圣传书,神女不去。今太后遣使,如愿前往。神女此举,是否厚此薄彼。若蓟王得知,恐生间隙。”

    “先去洛阳,再赴蓟国。”神女言道“北人南来,大势所趋。先前不欲北上,乃因不想沾染俗尘,闭门传道后辈。今见太后遣使,方知命中注定。避无可避,自当北行。”

    门人喜道“神女若为太后麟子行楚礼。待吾门声势大涨,何须四百年偏安一隅。”

    “偏安亦是安。”神女言道“天道无常,世事难料。”

    “然自楚汉相争,霸王乌江自刎。悠悠四百年,我辈人才凋敝,声名不显。楚地日渐衰落。今汉兴盛于关中内外,大河两岸。江左之地,多迁蛮夷逆进,千里沃野,不闻楚歌。此或是汉王(汉帝)有意为之。江左更兴韩诗。时人多吟汉赋,再无有唱楚辞。门中前辈,留下谶言‘衣冠南下,楚汉和同;鸿沟四通,天下一统’。诚如神女所言,乃大势所趋也。”门人劝道。

    闻此言,神女眸生异彩,转瞬即逝“何不明言。”

    门人遂咬牙言道“我等窃以为,谶言所指,便是蓟王。”

    “何以知之。”神女表情看似淡然。

    “蓟王支渠四通,又兴江表十港。开凿容渠船闸,沟通南北水路。海市列队南下,互通有无。如今大江南北,商旅辐辏,帆樯如林。天下趋于大同。不正应此谶衣冠,海市也;鸿沟,容渠也;楚汉……”

    “且说来。”神女目光清冽,浩渺烟波。

    “楚(神)女与汉(蓟)王也。”门人斗胆答曰“此乃,天意也。”

    “古人云‘善言天者,必有验于人;善言古者,必有验于今。’且看是否如你所言。”神女翩然而去。

    门人恭送不提。心中暗自窃喜。

    所谓应运而生。对于天下大势,有先见之明者,又岂止巫山神女派。

    时襄楷二次上疏,便有“中国弱,四夷强”,“当有大兵”之句。朝臣更屡有弃西凉,断臂求存之意。若刘备得知神女门内谶言,必然知晓“衣冠南下,楚汉和同”,乃是言指魏晋五胡乱华,衣冠南渡。汉人末日血泪,确也促进了南北融合。“鸿沟四通,天下一统”一句,乃是“以楚汉鸿沟为界,中分天下”之典故,隐喻唯有填补南北文明之鸿沟,华夏方能真正一统。

    历史确也如此。

    北人南下,垦殖江左乃至岭南。华夏大河文明,渐转为长江文明。东晋、南宋,皆深得其利。

    然,刘三墩麒麟天降。开启双传奇,救赎之旅。也令历史的车轮,悄然偏转。和合之风,遍吹五湖四海。又绿江南(江南……)。

    君不见,蓟王先和亲十夷王女。又订婚祝融后裔。若神女来投,楚汉和同矣。

    洛阳西郭寿丘里,合肥国邸。

    月朗星稀,夜风习习。合肥侯相胡毋班,赴党魁平乐会,微醺而归。

    步入大堂,忽见一人背身而立。

    “你是何人!”胡毋班手握佩剑,朗声喝问。

    那人闻声回头,笑行一礼“奴婢,见过国相。”

    “原是黄大人。”来人不是旁人,正是豪强黄纲。先前为废帝暗中招募死士,兵乱鞠城。后受宫刑,侥幸活命。与程中大夫同投合肥侯。今为内官,亦是心腹。

    “不知大人抵京,未能相迎。”胡毋班和煦一笑“请坐。”

    “国相请。”黄纲颇知进退。

    各自落座。官婢送上香茗果品,胡毋班遂问“敢问大人,所为何来”

    “奴婢奉主公之命,以机密事相托。”略作停顿,黄纲转而言道“国相位列‘八厨’,常赴党魁平乐会。故此事,需借党人之力。”

    “哦”胡毋班心中一震,莫非事已泄。这便不露声色“不知主公何事,需借党人之力。”

    黄纲故作神秘“国相且附耳上来。”

    胡毋班不疑有他,这便暗中戒备,隔案倾听。

    黄纲这便娓娓道来。

    胡毋班之震惊,可想而知。

    黄纲洋洋得意。一切皆在意料之中。

    “此事当真!”兹事体大。胡毋班焉能轻信。若一切成真,二戚之争可休矣。

    “千真万确。”黄纲言道“先前,程中大夫奔丧回京。于养父病榻之前,悉知当日密情。《废帝诏书》乃矫诏无疑。主公仍是汉帝。”

    “程璜临终之言,只入程中大夫之耳。并无人证,又无物证。如何能取信天下。”胡毋班语速飞快。

    “凡我朝诏命,皆录二书。一书授出,一书留存。是否矫诏,一查便知。”黄纲气定神闲。似胜券在握。

    “嘶……”胡毋班已会其意“莫非,黄大人此来,便是要托党魁,暗查此事。”

    “此其一也。”黄纲正色道“主公先前举兵鞠城,乃为除宦官之祸。伤及宗亲百官,亦非我主所愿。今,蓟王不辞而别,传闻身中仙术,长睡不醒。何董二戚,欺少帝年幼,争权夺势,多行不轨。眼看便有折足覆餗之危。若我主重登大位,拨乱反正。二戚之争,可休矣!为江山社稷,长久计。国相当说(服)党魁,扶立英主,再续国祚。”

    “原来如此。”胡毋班心领神会。只需坐实《废帝诏书》乃是矫诏。合肥侯并未真被废黜。如此,只需党魁牵头,党人群起上疏,再继帝位,水到渠成。

    更何况。如今朝中董骠骑虽占得先机,然却无必胜之力。合肥侯乃董太皇次子。心向董氏,顺理成章。只需重扶合肥侯登基。董氏一门,必胜矣!

    更有甚者。合肥侯夫人,乃出汝南袁氏。若再加名门相助。何氏势单力孤,如何能敌。

    思绪如脱缰野马。胡毋班竟一时神游天外。

    见时机已到。黄纲又添一把火“国相满腹经纶,当世人杰。却屈居侯国,百里之地。若主公登基,国相从龙有功,他日位极人臣,执掌天下权柄,一展治世长才,亦未可知也。”

    熙熙攘攘,利来利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重利之下,无人免俗。

    一声长叹,胡毋班起身离席,南向肃容下拜“臣,遵命。”



179 三人为众
    十里函园,兰林里。河东太守袁绍别馆。

    从弟袁叙、袁胤y,双双登门。汝南袁氏,天下名门。先前,二人结伴南下,先往南阳,拜访从兄袁术。又顺访合肥。一路游玩,今日乃归。

    家门兄弟,断不可冷落。即便昨日赴宴,残酒未消。袁绍亦起身想见。

    “一路可好。”袁绍笑问。

    “百般皆好。若游学皆如此,弟岂用人催促。”袁叙答曰。

    “有家门照应,必大有裨益。”袁绍意味深长“待学业有成,先举孝廉,为郎官。不出三载,当出为二千石太守也。”

    “二千石官,何足为奇”袁叙低声道“乞兄长,屏退左右。”

    “咦”袁绍心中一动,略作思量,这便示意左右皆退。

    待堂内只剩兄弟三人,袁叙这才从袖中取出密信,呈于袁绍当面“兄长且看。”

    见是合肥侯封泥,袁绍顿生疑窦“可是从妹手书。”

    “正是。”袁叙答曰。

    查验封泥完好,袁绍这便取书一观。

    不及看完,便霍然起身。迎光堂前,细细辨认。见绢上黑字,言之凿凿。这才确信,并未看错。

    “何以知之”袁绍落座发问。

    “乃长信太仆程璜,临终遗言。经由程中大夫转述。”

    “合肥侯,意欲何为。”袁绍明知故问。

    “临来时,姐命弟问重登大位,可乎”袁叙答曰。

    “合肥侯所求,乃是天下。”袁绍略作思量,遂问道“此事,伯业、公路,知否”

    “尚未知也。”袁叙答曰“唯兄长与我二人,知之。”

    “如此,切莫声张。便是伯父、家父,亦暂且隐瞒。”袁绍亦有定计“知否”

    “喏。”二人肃容下拜,随即避入后舍。

    “来人。”袁绍一声清喝。

    “在。”便有心腹廊下应答。

    “曹兖州、孙豫州,何在”

    “皆在京中。”

    “速去投帖,相约胡姬酒肆一见。”

    “喏。”

    西郭平乐馆,党魁舍下。

    合肥侯相,驱车拜见。

    昨夜置酒高会。今日休沐,党魁犹在酣睡。只因胡毋班本就是党人,且位列八厨之中。故引入内舍静候。

    少顷。党魁张俭,洗漱更衣,赶来相见。

    “拜见少府。”胡毋班起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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