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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的日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熏香如风

    “远渡荒洲,立港筑城,为官数载,心思如何?”蓟王笑问。

    “回禀主公,五味俱全。”兄长公孙康,有感而发。

    “个中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蓟王笑道。

    “主公明见。”二人拜服。

    “闻澶洲岛夷,时常来攻。可有此事。”

    “正是如此。”公孙康答曰:“毗舍邪人,面黑如漆,语言不通,商贩不及。行踪无定,常乘舟往来海上,又以海舟入寇。登岸杀掠,恣行凶暴,戕人无数,淫其妇女,皆已杀之。”

    澶洲岛夷,称“毗舍邪”或“毗舍耶”。后称“米沙鄢”。亦分诸种。

    所谓“登岸杀掠,恣行凶暴”,乃是言指,常有周遭列岛毗舍邪人,渡海来攻与汉人互市之部族。

    言下之意。毗舍邪人大致分成两拨。其一,与我交好,其二,与我交恶。

    公孙康言道:“澶洲列岛,不计其数。其中大岛有三。我等立港之地,乃是北岛。岛夷温顺,善耕种,却不善斗。中岛之夷,却善舟船,亦喜抄掠。见港中富庶,常生异心。”

    “所为何来?”蓟王又问。

    “乃为寻夺铁器。”公孙康答曰。

    果不其然。

    所谓“刀耕火种”。又说欲善其事,必利其器。岛夷贪慕汉人钢铁之利,又苦于不得其法,无从锻造,遂起抄掠之心。

    此风不可长。

    刘备目视一众谋臣:“诸君可有妙计。”

    将郭嘉无言,军师祭酒戏志才起身答曰:“港中必有内应,且多为佣工。否则焉知船上所载,究竟是何物。只需稍施小计,足可一战胜之。”

    刘备心领神会:“当如灭海贼之战。”

    “主公明见。”戏志才笑道:“若在其中,再行离间。引岛夷内斗,结成世仇。则无忧矣。”

    刘备已会其意:“可是偏杀之计。”

    “正是。”戏志才再拜。

    “如此,且依计行事。”

    “喏。”

    横海舰队,千帆竞渡,火云压顶。宵小辟易,如何敢生是非。

    为行偏杀之计,且令其暂避。

    待横海舰队离港,一干人等,这才稍松一口气。奈何船宫犹在,不敢恣意。

    近日,港口风闻。船宫名唤三足踆乌。乃蓟王行宫。船上金碧辉煌,宛如仙宫。自顿逊而来。满载奇珍异宝。

    卸船时,忽有一箱坠裂。散落一地,皆是清钢良铁。引来无数贪慕。

    当夜,便有小船悄然离港。奔赴中岛报信。

    自船宫爵室目睹,刘备欣然一笑:“计成矣。”

    “免礼。”船宫正殿,刘备含笑示意:“赐座。”“谢主公。”二人再拜就坐。

    “远渡荒洲,立港筑城,为官数载,心思如何?”蓟王笑问。

    “回禀主公,五味俱全。”兄长公孙康,有感而发。

    “个中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蓟王笑道。

    “主公明见。”二人拜服。

    “闻澶洲岛夷,时常来攻。可有此事。”

    “正是如此。”公孙康答曰:“毗舍邪人,面黑如漆,语言不通,商贩不及。行踪无定,常乘舟往来海上,又以海舟入寇。登岸杀掠,恣行凶暴,戕人无数,淫其妇女,皆已杀之。”

    澶洲岛夷,称“毗舍邪”或“毗舍耶”。后称“米沙鄢”。亦分诸种。

    所谓“登岸杀掠,恣行凶暴”,乃是言指,常有周遭列岛毗舍邪人,渡海来攻与汉人互市之部族。

    言下之意。毗舍邪人大致分成两拨。其一,与我交好,其二,与我交恶。

    公孙康言道:“澶洲列岛,不计其数。其中大岛有三。我等立港之地,乃是北岛。岛夷温顺,善耕种,却不善斗。中岛之夷,却善舟船,亦喜抄掠。见港中富庶,常生异心。”

    “所为何来?”蓟王又问。

    “乃为寻夺铁器。”公孙康答曰。

    果不其然。

    所谓“刀耕火种”。又说欲善其事,必利其器。岛夷贪慕汉人钢铁之利,又苦于不得其法,无从锻造,遂起抄掠之心。

    此风不可长。

    刘备目视一众谋臣:“诸君可有妙计。”

    将郭嘉无言,军师祭酒戏志才起身答曰:“港中必有内应,且多为佣工。否则焉知船上所载,究竟是何物。只需稍施小计,足可一战胜之。”

    刘备心领神会:“当如灭海贼之战。”

    “主公明见。”戏志才笑道:“若在其中,再行离间。引岛夷内斗,结成世仇。则无忧矣。”

    刘备已会其意:“可是偏杀之计。”

    “正是。”戏志才再拜。

    “如此,且依计行事。”

    “喏。”

    横海舰队,千帆竞渡,火云压顶。宵小辟易,如何敢生是非。

    为行偏杀之计,且令其暂避。

    待横海舰队离港,一干人等,这才稍松一口气。奈何船宫犹在,不敢恣意。

    近日,港口风闻。船宫名唤三足踆乌。乃蓟王行宫。船上金碧辉煌,宛如仙宫。自顿逊而来。满载奇珍异宝。

    卸船时,忽有一箱坠裂。散落一地,皆是清钢良铁。引来无数贪慕。

    当夜,便有小船悄然离港。奔赴中岛报信。

    自船宫爵室目睹,刘备欣然一笑:“计成矣。”




91 热度未消
    出吕宋港,蓟王改变航程。

    沿外线海道,走熊袭白川津、筑紫博多港、州胡济州港,抵达泉州港。

    时下,由泉州港始发。海商亦有内外多条航线,可供择选。沿甬东港南下,经南醴港、象林港、绕行顿逊海崎,驶往蓟王新辟港津:稽罗港、殑伽港。或沿济州港,绕行倭国列岛,顺下吕宋港。另有一航线,乃顺沿沙垒港、金州港,绕行半岛珠链:霅津、渊达、釜山、南、北乌稽港。

    沿途港津之繁荣。便是始作俑者,蓟王亦始料不及。

    人物往来频繁。蓟国兴大航海之热度未消。

    二百万船民,二十万船户。规模犹在激增。市舶寺前,请入海商者,车马盈门,络绎不绝。一言蔽之,无利不起早。

    蓟国潜轮船,日行千里。且新式龙骨造船,大大提升载重。斗舰万石,乃是常态。且畜力乘风,双驱动。僦费仍一里一钱。物美价廉,可想而知。

    关税,内十外五。海运减半,亦助推航海热潮。

    尤其蓟王南征林邑。抄掠百亿资财。早已分批运回国中。各城市中,南州风物大行其道。亦令民众趋之若鹜。加上海贼宝库。远征有功,人均得钱六万。皆大欢喜。

    闻蓟王欲立岭南并东瀛联军。举国上下,无不拍手称快。

    又闻蓟王南下顿逊海崎,抄掠海贼王宝库,得钱不下林邑。这还了得。徼外蛮荒之地,竟如此富庶。

    受二百亿真金白银激励。蓟国港津,船坞日夜加班,满负荷运行。督造新船,改造旧船。蓟国将作寺并市舶寺,声名远扬。

    尤其将作寺,虽有将作令,却听命于墨门钜子,左国令黄承彦。每每有新客抵达,询问贵国因何只有左令。待详知内情,闻者无不慨叹。

    墨门浴火重生。已不可阻挡。

    为何?

    除去蓟王鼎力扶持。更加利大,断难割舍。熙熙攘攘,利来利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单造船一项,利国利民。欲罢将作寺,不等蓟王降雷霆之怒,国人已口诛笔伐,群起来攻。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终归要,有用。

    虎牢关,后将军董卓大营。

    “着令后将军,护送冀州七国上计使团抵京。即刻出发,不得延误。”黄门令左丰,亲来宣诏。

    “臣,董卓,领命。”董卓领一众秦胡军将校,跪地奉诏。

    “如此,奴婢便不打扰了。”左丰来去匆匆,不欲久留。

    “恭送少令。”董卓使了个颜色,便有心腹呈上礼单。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这如何使得。”左丰假意推辞。

    “皆已装车,无人知晓。”董卓附耳言道。

    “如此,奴婢愧领。”左丰笑道。

    “不敢。”迎来送往,董卓亦轻车熟路,不逞多让。

    冀州七国,富甲一方。更加蓟国,富甲天下。蓟国使节,虽迟迟未见动身。然冀州诸国齐来洛阳上计。足令天下拭目。

    世人皆知。冀州七国与蓟国,同气连枝。七国既来,蓟国必达。

    且蓟王在京师,有王陵一座。十里函园,二崤城,钱堡赀库。铜钱堆积如山。故自多年前,蓟国上计使,便轻车简从,只携礼单上洛。单上罗列之钱物,皆就地支取。省时省力。

    余下诸国,便无蓟国之便利。皆需将献费,足额运抵京城。

    大河上下,鏖战正酣。少帝不敢大意,遂命后将军董卓,亲自护送。董卓圣恩正隆,志得意满。借兵出关东之良机,大肆攻掠关东豪强坞堡。获利巨奉。

    所得钱粮,辎重,美人,皆搬入虎牢关,重兵屯守。

    虎牢,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董卓立大营于此。整日花天酒地,快活似神仙。兵精粮足,日渐骄纵。

    俗谓心宽体胖。董卓身形暴涨,如今大腹便便,上马已然艰难,如何还能纵横驰骋。此去洛阳,自当车行。

    “各项贺礼,可曾足备。”登车前,董卓问道。

    “已然备足,绝无疏漏。”女婿牛辅,躬身答曰。

    “嗯。”董卓扭头登车不提。

    洛阳东郭殖货里,金水汤馆,后院精舍。

    车骑将军何苗,轻车简从,便服入内。

    “子远无恙乎?”

    “拜见将军。”自何车骑被捕黄门北寺狱。车骑府,树倒猢狲散。许攸、陈琳,亦受牵连。后虽得党魁作保,侥幸出狱。然却沦为无主之臣,混迹于市中。待何车骑官复原职,又闭门谢客,不与往来。

    数次登门,皆受太后之命。却不知,今日所为何来。

    “正月旦会将至。众郡奉计,百蛮贡职。”



1.92 首鼠两端
    何苗焉能不知!

    去年上巳,曲水流觞。回城时,许攸擅作主张。矫令车骑营士,截杀董骠骑。若非得左中郎将吕布驰援。董重恐已死于非命。

    “莫非,子远欲截杀……”何苗表情已说明一切。

    今时不同往日。车骑府早被陛下架空。手中兵权亦为西凉莽夫瓜分。便是有心杀贼,亦无力回天。

    “非将军心中所想。”许攸一眼看破:“闻后将军屯驻虎牢,扼守雄关。常出西凉铁骑,抄掠关东。屡破豪强坞堡,得钱粮无数。堡中部曲私兵,皆为其裹挟入关。今恐不下五万之众。”

    “五万之众!”何苗惊问:“后将军意欲何为?”

    “乱世至矣。”许攸意味深长:“兵精粮足,又坐镇雄关。若洛阳生变,可疾驰京师,若南阳生变,亦可顺下帝乡。乃行作壁上观,待价而沽也。”

    “首鼠两端。”何苗如何能不醒悟。

    董卓扼守雄关,可进可退,能攻善守。抄掠关东豪强,既可积累军功,又可囤积兵马粮草。不断壮大。待天下生变,西凉铁骑崩乘而出。何愁不能捞得一场大富贵。果然两全其美。

    “诚如将军所言。董卓其人,贪残诡诈。非我忠良之辈。且素怀狼子野心,必不甘人下。今陛下看似独掌朝廷,实为董卓等,西凉莽夫弄权。百官敢怒而不敢言。长此以往,内外雄职,皆为西州武人所据。专权滥杀,朝堂血洗。那时,便是陛下,亦恐难保。”话说,许子远确有远见。

    “子远计将安出?”何苗咬牙问道。

    “只需如此如此……”许攸附耳言道。

    “莫非是离间计。”何苗心领神会。

    “然也。”许攸高深一笑。

    将许攸之计,默记于心。何苗这便起身告辞:“时局波橘云诡,还请子远稍加忍耐。待事成,太后必有重赏。”

    “恭送将军。”许攸肃容下拜。

    “子远留步。”何苗自去不提。

    待起身,许攸闭目叹息:“天下即定,江山有主。”

    正欲回舍,忽闻人声。

    “子远先生在否?”

    “足下何许人也?”见来人颇有仪容,许攸平揖相问。

    “在下九江蒋干。”正是门下主记蒋干。

    “可是蓟王门下。”许攸不敢托大,急忙下阶相见。

    “正是。”蒋干乃九江名士,与许攸颇多一见如故。

    宾主落座,蒋干先奉礼单。

    许攸双手接过,扫眼一看,一时心旷神怡。又暗中收拢心情,面色不变:“无功不受禄。(许)攸受之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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