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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的日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熏香如风

    “免礼,赐座。”蓟王和颜悦色。

    蓟王南征归来之日,便召唤众北使入殿。一众使节,皆受宠若惊。

    “长城内外,马贼猖獗。常袭扰往来商队,阻断互市。孤欲兴兵灭之。诸位以为如何。”蓟王开门见山。

    “臣等,愿效犬马之劳。”北使异口同声。

    “孤心甚慰。”言罢,蓟王环视群臣:“诸君可有良策。”

    六大谋主齐聚,岂无良策。

    “当如主公破海贼王之战。”戏志才笑答。言下之意,亦下饵诱之。

    刘备轻轻颔首:“谁人为将。”

    “当以漠北都护府为主。”贾诩言道:“(漠北都护府)将兵长史,没鹿回部大人子窦宾,并将兵从事,‘五子三明’之田畴,正当其用。”

    门下祭酒司马徽,起身奏报:“既是代主征伐,门下宜当同往。”

    蓟王门下,代行王事。亦不可或缺。

    蓟王欣然应允,遂看向侧席:“何人愿往。”

    “臣,愿往。”不等门下督郑泰、门下主簿孙乾奏对,便有人长身而起。

    正是西曹掾,徐庶。

    东孝西直。何必多言。

    司马徽笑道:“元直既去,万事无忧矣。”

    郭嘉之智,直追贾诩。徐庶既与其并称,自有珠玑。

    见满朝文武,皆含笑点头。

    蓟王遂笑问:“何其急也?”

    徐庶大声答曰:“臣,亦想二千及冠。求主公成全。”郭嘉拦路之言,国人皆知。徐庶亦不甘其后。

    徐庶之心,蓟王焉能不知:“若能一战讨平,定边郡十年无乱。待班师回朝,当与奉孝同领二千石俸。”

    “臣,遵命。”徐庶再拜归位。一战讨平,何其易耳。十年无乱,才是关键。蓟王之意,不言自明: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中书令拟诏,着令漠北都护府将兵长史窦宾,将兵从事田畴,并门下西曹掾徐庶,统帅各部兵马,讨平长城贼乱。一切用度,皆由都护府支取。凡有所获,五五之数。”

    “喏。”中书令当殿拟诏。确认无误,蓟王遂用国玺。传檄天下。

    蓟王出钱,各部出力。战争得利,二一添作五。北使各个喜不自禁。

    俗语谓“搂草打兔子”,捎带练练手。闲着也是闲着。

    蓟王此举,自有深意。

    待此战罢。漠北都护府,遂为各部所听命。再组漠北联军,水到渠成。正如岭南都护府一般无二。

    北使下朝,轻骑四出。奔赴各部,传达王命。

    四方都护府,乃辅汉幕府所辖。

    幕府三丞,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何必劳蓟王烦神。

    洗漱更衣,蓟王入后宫与王妃相会。




1.95 十面埋伏
    马贼之所以难除。正因万里长城,横贯东西。除去西域及幽并,仍有一万余里,横穿大漠。

    汉时长城,多为武帝时修筑。共分四段。

    武帝元朔二年(前127年),车骑将军卫青“出云中以西至陇西,击胡之楼烦、白羊王于河南,得胡首虏数千,牛羊百余万。于是汉遂取河南地,筑朔方,复缮故秦时蒙恬所为塞,因河为固”。乃汉长城第一段。

    元狩二年(前121年),收复河西走廊,“汉始筑令居以西,初置酒泉郡,以通西北国。”即修筑由今甘肃永登至酒泉的河西长城。为汉长城第二段。

    元鼎六年(前111年)至元封元年(前110年),续修由酒泉至玉门关段长城,是汉长城第三段。

    太初元年(前104年)至天汉元年(前100年)间,又筑自玉门关至今新疆罗布泊段长城,遂成汉长城第四段。

    至此。经二十余载不断修筑,终成一条东起辽东,西至西域,全长两万余里的汉长城。

    其河西走廊段,意义最为重大。帝国自河西长城沿线,修筑烽燧亭障,重要关隘还置军驻守,确保“丝路咽喉”之通畅。

    两汉之交,天下大乱。长城年久失修,又无驻军,胡人南下,乃至多处残破。

    少时,刘备率军出塞,奇袭鲜卑王庭。隐蔽于荒山野岭中的卢龙塞,便是被废弃的汉长城要塞之一。

    窥一斑而知全豹。

    马贼在万里长城沿线,纵横驰骋,左冲右突。且相助遮掩,默契共生。便有少量官兵驻守,亦追之不及。更何况,马贼必出杂胡。许多更出自牧民之家。捉刀上马便是贼,滚鞍下马遂为民。事后亦无从分辨。

    正因战线长达万里。故蓟王联合沿线诸部,定下十面埋伏之计。

    换言之。除蓟王外,普天之下,亦无人能剿灭长城马贼。

    各部与蓟国,相互依存。可谓“同生共死”。大肆贩入稻谷、铁器、机关及青储饲料。出售皮毛、湩酪、牛马,诸如此类。各部广种苜蓿,变游牧为农牧。各自修建王城,城内用度,与蓟国如出一辙。尤其水淋水洗水暖,亦大利机关。牛牢马邑,厩中内置皮革暖帐。便是数九寒冬,亦无牲畜冻毙。取暖已弃牛粪,改用西沃石炭。

    重重利好,助推定居胡人,日渐向化。终归是,饥寒起盗心。

    借地利之便。漠北六氏高车,没鹿回部,亦遣使北海冬宫,漠北都护府。求同出兵讨贼。将兵长史窦宾,六百里传报蓟国。蓟王欣然应允。

    各部调集兵马,亦有定数。一千及五千不等。即便如此,亦凑足十万大军。

    试想高车十四部,各出一千兵马,便是万四之数。高车十二姓,各出三千,凑足五万。另有三郡乌桓、四郡亡胡、南匈奴、没鹿回、六氏高车,皆不甘人后。其壮阔,可想而知。

    猛虎搏兔,牛刀宰鸡。莫过如此。

    蓟王起家,便是胡骑校尉。北人心向往之,乃情理之中。

    更加鲜卑王杖,早已化成赤鹿焰角徽。蓟王号“大单于”,北人皆知。赤鹿焰角旗下,猛士云集。

    洛阳天使尚未抵达。蓟王檄文已传至京师。

    刚复象林,又讨胡贼。

    函园商贾闻之,无不拍手称快。

    先帝赐加黄钺。攻无道而伐不义,福莫大焉。

    “又是十万。”玉堂殿内,细看蓟王上表,少帝暗自惊心。

    脱口而出,又急忙遮掩:“先前南征林邑,亦是十万兵马。”

    “陛下明见。”无外人在场,史夫人陪同再侧:“五万犀甲勇士,五万倭岛蛇兵。”

    “此番十万大军,是何所出?”少帝又问。

    “乃长城沿线部落,聚众而成。”史夫人答曰。

    “战力如何?”少帝追问。

    “天下强兵,莫过如此。”史夫人一语中的。

    “聚众之军,何来强兵?”少帝犹不相信。

    “蓟王有言,一切所得,五五均分。故各部精锐尽出,一日成军。”史夫人广有耳目,知之甚祥。

    “一日十万。”少帝不禁咋舌。

    “传闻,蓟王抄掠林邑王宫,得百亿资财。马贼盘踞长城内外,劫掠过往游商。所得必堆积暗藏。不出所料,必为蓟王所得。”偷看少帝面色,史夫人又言道:“更加马贼多出边郡杂胡。蓟王十万大军,行十面埋伏之计。欲将马贼除尽。牛羊亦得无数。”

    “果然大汉一藩。”少帝啧啧有声。转而又问:“四大都护府,皆有兵马十万否?”

    “然也。”史夫人答曰。年初正月旦会,少帝终得偿所愿,得蓟国七亿献费入库。今又加封蓟王尚父号。洛阳勋贵、百官,三缄其口。无人再提太后垂帘。

    “莫非,蓟王可招百万大军。”少帝惊问。比起百亿资财,百万大军倍加触目惊心。

    史夫人虽不语。然表情已说明一切。

    “百万雄兵。”少帝心惊胆颤之余,又不禁心向往之。

    蓟王不为尚父,何人可当之!

    时至今日。除非蓟王无故暴毙。否则,还有谁人敢动分毫。

    三百子嗣足够否?

    “蓟王今岁几何?”少帝忽问。

    “二十又七。”史夫人脱口而出。

    “春秋鼎盛,莫过如此……”

    少顷。忽听少帝喃喃自语:“蓟王宫不满千人,何其寡也。”

    蓟王宫。

    “下官,拜见王上。”殿内之人,正是南阳来使。

    “免礼,赐座。”蓟王示意。

    “谢王上。”正副使,其一为袁术,其二乃黄纲。皆是新帝心腹。

    “公路别来无恙乎。”蓟王口呼其字,以示亲近。

    “王上无恙乎。”回忆先前种种,袁术一时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寒暄过后,蓟王居高下问:“所为何来?”

    “乃为天子而来。”袁术正色答曰。

    “愿闻其详。”蓟王不置可否。

    袁术遂将南阳诸事,娓娓道来:“《废帝诏书》存疑,乃天意。故少帝登基,并不依据。既未废黜,南阳陛下,自是天子无疑。”

    见蓟王不语。袁术又咬牙道:“且陛下与弘农王(少帝),乃叔侄也。王上既纳献费于洛阳,又岂能弃南阳于不顾。”



1.96 一亿情义
    不出意外,只为献费而来。

    蓟王言道:“时阿阁兵乱,《废帝诏书》乃出窦太皇。今太皇便在西宫。是真是伪,公路何不求问当面。”

    “这……”袁术一时无言。却忘了二宫太皇送嫁北巡,滞留蓟国,至今未归。先前,还曾随蓟王南下,游览南州风情。若行当面对质,真假可辨矣。即便咬定《废帝诏书》副本,不翼而飞乃是天意。一般人许不敢逆天而行。然蓟王麒麟降世。应运而生,自带天命。乃为终结乱世而来。如何肯轻信?

    心念至此,不由得心慌意乱。

    见袁术目光游离,神色慌张。蓟王又宽慰道:“诚如公路所言。陛下与合肥侯,份属叔侄。孤亦不愿坐视汉室天家,手足相残。”

    “王上何意?”袁术忙问。

    “孤与公路,乃是至交。所谓‘金玉有价,情义无价’。公路既开尊口,孤岂能置于不顾。”刘备言道:“即来则安。公路何不纵览蓟国山水,与一众故交把酒言欢。待归时,当奉蓟钱一亿,充作路上资费。”

    “这……”袁术不禁洒泪。

    蓟王重情重义,饶是枯坐一旁的黄纲,亦不禁动容。

    “一亿情义”,遂成典故。

    须知。南阳朝廷初创,并无臃肿机构,不过衣带盟寥寥数人。一亿蓟钱,足够三年支出。

    “设宴,为公路接风洗尘。”蓟王笑道。

    “喏。”中书令领命而出。

    稍后开宫宴。肱股重臣,满座高朋。心事既了,袁术与蓟王把酒言欢,酩酊大醉。翌日迟迟醒酒,已置身门下署,鸾栖馆内精舍。

    门下主簿孙乾,竟已候多时。洗漱更衣,王驾出行。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蓟王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极尽地主之谊。更加洛阳旧识,不时相邀。袁术意气风发,乐不思归。

    天下无不慨叹。“苟富贵,无相忘”。便如蓟王这般。

    蓟王好友,屈指可数。料想,袁绍、曹操等,于蓟王,皆有一亿情义。

    天下豪杰,闻风而动。齐投蓟国而来。

    少时便知,蓟王轻财重义。今虽居高位,然初心不改。

    贫贱之知不可忘。太妃悉知,亦颇多欣慰。

    国中官吏,暗自嗟叹。王上真乃长情主也。换言之,出仕蓟国,只需克己奉公,有功于社稷。子孙必得善待。

    一亿钱贵。然无形所得,远超一亿。

    将将送走袁术。

    南港又迎洛阳天使。

    车驾入宫。刘备冠冕临朝,轩下相迎。

    “臣等,拜见王上。”卢司空并何车骑,阶下行礼。

    “恩师一路辛苦。”刘备回礼:“叔达别来无恙。”

    “谢王上惦念。臣下,一切皆好。”何苗谄媚一笑。

    “皇命在身,先公后私。”卢司空言道。

    “也好。”刘备欣然点头。

    入正殿。恩师自立于王座前。蓟王领群臣,座下听诏。

    “昔武王受命,太公为师,辅佐周室,以伐无道。是以天下尊之。今大将军,讨九州之逆,伐四海不臣。诛萧墙之恶,以匡社稷之正朔。劳苦功高,已历三朝。朕甚嘉之。宜加号‘尚父’。《诗》曰:‘维师尚父,时维鹰扬。’又闻‘(尚父)可尚可父’也。”

    陛下心意,皆在“可尚可父”一句也。

    “臣,遵命。”如此恳切,刘备焉能拒绝。

    待蓟王奉诏。卢司空,又出一诏,却未当殿宣读。

    “陛下言,辅汉大将军,总摄天下兵马。宜将:使匈奴中郎将、使高车中郎将、护乌丸校尉、护羌校尉、护氐校尉、护南蛮校尉,悉数归于幕府治下。”卢植将诏书双手奉上:“诏命在此,王上一观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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