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刘备的日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熏香如风
见何苗若有所思。许攸遂密语相告:“然,大忠似奸,大伪似真。蓟王,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流于表。究竟是王莽,还是光武。未可知也。”
“嘶——”闻此诛心之言,何苗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子远所谋,非人臣(为)也。”





刘备的日常 1.222 神器更易
“今汉气数已尽,不出十载,必‘天数有变,神器更易’。”许攸言之凿凿。
“何来神器?”何苗忙问。终归书读的少。
“‘神器’者,天子玺符服御之物,亦帝位也。”许攸为其解惑。
“原来如此。”何苗若有所思,转而又道:“如子远所言,天下易主,蓟王三兴汉室。所谓‘疏不间亲,卑不谋尊’。论亲疏,阿斗乃蓟王子也。论尊卑,阿斗乃大汉储君也。今子远所谋,犯人臣大忌,身死族灭,旦夕之间。如此弄险,得不偿失也。”
“叔达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许攸驳道:“如前所言,蓟王情长谋远,心机莫辨。所谓‘上为之,下效之’。为人臣而不识主。如何投其所好?自寻死路也。”
言及此处,何苗焉能不知许攸用意:“若为王莽,该当如何。若为光武,又当如何。”
“若为王莽,杀母立子,铲除异己,挟天子以令诸侯,待时机一到,群臣劝进,受禅为帝。
然若为光武,三兴之盛,无出其右;英雄相若,为难及也。”
见许攸眼中,精光毕露。何苗竟不敢对视:“依子远之见,蓟王所作所为,王莽、光武,各占几何?”
“五五之数。”许攸掷地有声。
“言下之意,各占一半。”何苗言道。
许攸笑而不答。便是万中之一又如何?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与其去赌这个概率,不如设奇谋,一窥究竟。
何苗忽有感而发:“子远,恨未能与蓟王早识,先机已失。若要一鸣惊人,后来居上。位极人臣必立大功自効。然又不知蓟王心意,究竟如何。万一投其所恶,一腔心血,付之东流,前功尽弃,前程尽毁。延祸家小乃至三族,罪莫大焉。故,才有此举。”
何苗自说自话,浑然不觉。再抬头,见许攸面露惊讶,目光复杂。
“子远何故?”何苗不知所以。
许攸一声长叹:“叔达,不可小窥也。”何苗智机谋略不足,然却颇通人情世故。用后世话说,智商不够,情商补足。
许攸、何苗,南下不久。
甘夫人亦随之南渡。由赵云、陈到从旁护佑,轻车简从,直奔长江水路。
所料不差。何苗必暗中僦船,顺江而下,或赴鲁国就藩,或舟行海外。只需远避南阳大乱之地。甘夫人『真假苦肉计』,则全无用武之地。
更有甚者。蓟国海兴,南州皆平。顺下海外荒洲者,比比皆是。若何苗当真横下心来,携麟子逃往顿逊,乃至海西大秦。就此渺无音讯。母子连心。甘夫人生不如死,唯有望洋兴叹,日夜以泪洗面。
诚如甘夫人所言。正因笃定,甘夫人必不忍相弃,许攸才行此离间计。
“禀夫人,前方乃宜城。”赵忠自前厢问道:“入城否?”
“绕城南下。”甘夫人答曰。
“喏。”赵忠遂隔前窗,与驾舱内三师交待。余光瞥过,赵云在前,陈到拖后。为避人耳目,鳞甲遮于袍下,马甲下藏车厢暗格。路遇蟊贼,一矛刺死。后有追兵,亦跑不过便车轻骑。
邓城,罾口川外,密林。
周仓、裴继,领数百义贼,已蛰伏多时。
待细作入林,裴继忙问:“如何?”
“甘夫人僦船南下,已渡汉水。”细作答曰。
“不料夫人竟弃城而去。”裴继表情黯然。
周仓却言道:“此中有诈。”
“何以见得。”裴继反问。
“邓城城垣犹在,护城河足阔二十丈。城内更有十万流民,一千精锐。只需固守待援,不出三日,胜负既分。何必轻身涉险,渡水荆南。”
“莫非城中有变?”裴继又看细作。
细作抱拳答曰:“城中如常,并无变故。”
此人裹挟流民之中,随甘夫人南下至此。一路所见,必无差池。心念至此,裴继追问:“今日前后,可有异常。”
“昨日有人单车入城,与甘公子谯楼相见。”细作忽又想起。
“何人入城?”周仓亦问。
“不知也。”细作摇头。
“为今之计,该当如何?”裴继去看周仓。
“渡汉水,抄小路。”周仓已有定计:“切莫令夫人有失。”
比起周仓道义为先。裴继更知,只需护驾有功,从此飞黄腾达,鸡犬升天。二人所虑虽南辕北辙,行事却**协力。
所谓“鼠有鼠路”。周仓等人,抄近道,奔赴荆南。
便在此时。夏侯渊、纪灵联军,亦抵达樊城外。
“报,樊城、邓城,各有兵马,僦船南下。二城相聚十里,城中亦皆有守军。”探马来报。
“果不出所料。”纪灵叹道:“何人为陛下设谋。”
夏侯渊笑道:“料事如神,又岂止蓟王六谋主。”
“且取敕令一观。”纪灵亦不多问。
夏侯渊遂取敕令拆封,二人同观:“子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若兵马横渡,宜当速进。”
“此令,非出陛下。”纪灵似有所悟:“可是曹轻车,代主设谋。”
“君命不可违。”夏侯渊言道:“又岂能伪造。”
话说。咱家陛下,玉玺确是私刻的啊。
“事不宜迟。速南渡汉水,『成人之美』。”夏侯渊传命。
“喏!”
何苗累日担惊受怕。便入邓城,亦不得心安。不料与许攸同车南下,促膝长谈,竟涣然冰释。怀抱阿斗,昏昏欲睡。
许攸闭目养神,亦未多言。
如前所言。何苗确有异于常人之处。不然单凭许攸一席话,岂肯裹挟阿斗,轻车亡命。此中,除去对许攸信赖有加,亦因其内心,早有预料。
本以为。甘夫人以死明志,只为阿斗登基为帝。然如今看来。蓟王为人究竟如何,甘夫人心中亦是五五之数。若蓟王憾为王莽,隐藏之深,世间罕见,甘夫人自难逃一死。若蓟王幸是光武,表里如一,忠义两全。
又岂能,泯灭人伦。杀其母,立其子。
故甘夫人,亦是以命相试。
且看蓟王真心,究竟如何。
“夫人言南下已足有二十余日......”何苗呓语,渐不可闻。
许攸却徐徐睁眼,精光一闪。




刘备的日常 1.223 陌路相逢
一日车行,人困马乏。不敢入亭舍,遂夜宿山野。许攸足智多谋。虽不敢妄言,算无遗策。然考虑甚是周全。车内机关暗格,物什、器具一应俱全。
自蓟国大兴机关之利。大小机关器,风行天下。奇思妙想,巧夺天工。居家出行,两相宜。若非轻车亡命。待清平盛世,与三五好友,游历天下,亦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冬初夜凉。车身支起避风皮帐,燃起一炉篝火。车夫打理好马匹,又为二人燔炙好美味,便在帐下寝囊(睡袋)内安睡。
何苗与许攸,并坐门下踏板,一壶暖酒,手手相传。
何苗有感而发:“喜贺诗就酒,隔壶手自温。”
“上宾思下句,急煞后来人。”许攸含笑作答。
“子远亦知蓟王之事乎?”何苗将翠玉琼浆递回。
“蓟王无小事。”许攸言道:“上句看似平淡无奇,实则大雅。”
“愿闻其详。”何苗忍住酒意翻涌。
“‘雅者,正也,言**之所废兴也。政有小大,故有《小雅》焉,有《大雅》焉。’俗人附会风雅,多置美酒佳肴,食前方丈。然真雅士,以诗化酒。诵千古名篇,唇齿流芳。然美酒何来?”许攸反手指心:“乃随身携来,留有余温。手手相传,如你我这般。”
“必是至交好友,路上偶遇。不及置酒菜。遂席地而坐,以诗就酒,直抒相逢之胸臆。”以己度人,何苗深有体会。
“蓟王乃真豪杰。”许攸叹道:“与会嘉宾,皆身临其境。故无人应答。被蔡琰抢先。”
何苗信服:“子远,恨不能与蓟王,异路相逢。故深知其中真意。”
何苗每出惊人之语。许攸已见惯不怪:“叔达所言极是。”
“走时匆忙,未及多问。”何苗言道:“子远欲往何处?”
“夏路直通江岸,明日当可抵达。”许攸似有未尽之言。
何苗也已习惯:“如子远所料,江陵必有接应。”
许攸却摇头:“某实不知也。”
何苗亦有所虑:“夫人旦夕至矣,何不弃夏路,避走小道,当可掩人耳目。”
“不可。”许攸言道:“正如(甘)夫人,循伊水南下。若避走小路,断绝踪迹。所设苦计,不攻自破也。”
“原来如此。”何苗这便醒悟:“夏路,乃为夫人指路也。如此一路追索,远离十*流民,行事无从遮掩,且心牵麟子,必不起轻生之念。”
夏路,时下又称“南道”。言指二京通南方之大道。因终点在荆州,故又俗称“荆州道”。自渡汉水南下,可轻车疾行,畅通无阻。唯至江陵,被大江阻断。需僦船横渡长江,复可通行。
今汉,建初三*,章帝徙其弟钜鹿王(刘)恭为江陵王。元和二*,江陵复为南郡。故城仍沿其名。毕竟王城,规模制度,远非下县可比,又因扼夏路,守长江。水陆要冲,商贾云集。更有蓟国海市,常驻于此。南下荆南,深入蛮区。穿灵渠,绕行大循环水路。多以江陵中转。
换言之,只需抵达江陵,何苗并阿斗,便可避入海市旗船。
何苗既知,甘夫人亦知。身后追兵亦知。然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各方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唯许攸心知肚明。一干人等,必赶在抵达江岸前,截住阿斗。否则前功尽弃。
“夫人快马疾行,恐被追上。”何苗言道:“何不夜行。”
许攸安慰道:“叔达勿慌。某已料定,必无惊无险。”言下之意,二人轻车先行。待众人发觉,已过一日。再加横渡汉水,费时费力。便是快马加鞭,星夜兼程,已恐难追上。
“如此,便好。”许攸言之凿凿,何苗焉能不信。奈何,总有一丝忧惧,挥之不去。
许攸观其神色,了然于胸:“夜已深,早睡早起。”
闻“早睡早起”,何苗便暂且安心。入车厢安睡。
不等鸡鸣,忽又惊醒。
这便唤醒车夫,草草收拾,早早启程。
倒是许攸,不慌不忙。临窗高卧,迟睡未醒。何苗所见,不由心生慨叹。所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谋主风范,莫过如此吧。
须臾,阿斗亦睡醒。
“舅父,阿母何在?”二龄童子,尚未断奶。腹中饥鸣,撇嘴问道。
何苗这才慌了手脚。临行急迫,未能顾及。母乳何来?
“公子,囊中有马奶。权且充饥。”许攸亦醒来。
“子远所虑周全。”何苗这便接过,小心喂食。
阿斗入口即吐出。
不怪阿斗。毕竟初尝。何苗好生宽慰道:“阿斗稍且忍耐。待见阿父,自有食母。”
不料阿斗竟知:“阿母言,阿父在北。舅父却南下,如何相见。”
何苗竟一时语塞。小小*纪,竟知南辕北辙。果然麒麟子也。
许攸代为答曰:“回禀公子。南北既定,然人马可动。”
“先生所言极是。”阿斗点头认可。稍作停顿,又问道:“先生可知,阿父何人也?”
甘夫人竟未告知。
略作思量,许攸也无可奉告:“公子,应运而生。乃天降麟子也。”
“天子乎?”阿斗稚声言道。
“天生子也。”许攸掷地有声。
便在此时,忽听马蹄声急。
便有二骑,风驰而过。又稳稳勒马,横栏路中。
何苗掀帘窥探,又喜又惊:“乃白袍也。”
许攸眼中精光一闪:“可是白袍小将,常山赵云。”
“另外一人,乃汝南陈到。”阿斗识得。
何苗讪讪言道:“半路被截,未尽全功,这可如何是好。”
许攸却面色复杂:“赵、陈二人,皆少***。寸步不离,护驾左右。二人既已至此,夫人亦不远矣。”
何苗仍浑然未觉:“子远所料不差。夫人稍后必至。”
待马车停稳。赵云驱马近前,隔窗俯问:“夫人问许子远,可有追兵。”
许攸仰面笑赞:“夫人果有神智也。”
“何来追兵?”何苗瞠目。话说,许子远所设奇谋,莫非另有玄机。
“多少人马。”赵云又问。
“铁骑五千。”许攸快人快语。
“嘶——”何苗倒吸一口凉气。无怪一路行来。心头总有一丝惊惧,挥之不去。




刘备的日常 1.224 碧血丹心
何苗强压心头惊怖,颤声相问:“莫非子远,尚有未尽之言。”
许攸这才如实向告:“实不相瞒。临行前,我已命人传书西凉众将,言及南下之事。料想,必领秦胡铁骑追索。一将千骑计,当不下五千之众。”
“子远何不早说。”何苗追悔莫及。
“若要早知,叔达还肯与我南下否?”许攸反问。
“这......”何苗无语。若知裹挟阿斗南下,非但引甘夫人先追,更诱五千秦胡铁骑尾随于后。何苗如何肯轻身赴险。
“为今之计,该当如何。”何苗忙问。
“叔达勿慌,尽在掌握。”
话说,许攸智者千虑,却马有失蹄。只因以己度人,未曾料想甘夫人驾车骈马,皆为西园神骏。远非一般驽马可比。不到江陵,已被追上。
许攸略作思量,便有定计:“身后五千铁骑紧追,无从折返。且稍安,待夫人车驾抵达,再做计较不迟。”
“也好。”何苗情急之下,口不择言:“阿斗亦需喂养。”言罢又冲赵云言道:“劳烦少吏,快马回禀夫人。”
留陈到守候。赵云纵马折返。
不出半个时辰,甘夫人车驾已追至。
遥见轻车停靠道旁。许攸、何苗,下车相迎。
青牛师徐徐勒马。
前座赵忠掀帘视之,这便言道:“禀夫人,人已追到。”
“许攸何在?”
“正立于道旁。”赵忠答曰。
“无需责难,请入车相见。”甘夫人平和依旧。
“喏。”
须臾,许攸除鞋登车,伏地行礼:“臣许攸,叩见夫人。”
“尚书令,设五星连珠奇谋。如今看来,似亦将我**,算计其中。”甘夫人开门见山。
“夫人恕罪。”许攸亦不辩解:“为大汉江山,社稷存亡计。臣,纵百死不悔。”
“且细说来。”甘夫人言道。
“遵命。”许攸遂将前后诸情,娓娓道来。一切皆不出甘夫人所料。唯一例外,便是最后的神来一笔。
许攸将计就计。知甘夫人轻车南下,遂登鱼梁台,说动董卓。美其名曰,出谋划策。又言,甘夫人**兹事体大,不容有失。凉州大人皆一介莽夫,麾下秦胡贼兵,更桀骜难驯。若*一贪残放滥,不可收拾。甘夫人**危矣。董卓虑及先前“社日屠杀”,亦心有余悸。遂纳其言,命许攸星夜南下,节制诸军。
于是许攸轻车简从,诈称回乡收拾祖宅。混入游商车队,乱入南阳。其本就是南阳人氏,又善察言观色,揣度人心。故游商不疑有他。待问**廷兵马之所在,于是便有,只身入营之事。
又料定,甘夫人欲以死明志,只为扶阿斗登基为帝。然何苗,必心有不甘。于是马不停蹄,只身赴邓城,说何苗裹挟阿斗南下。又暗中告知凉州大人,引兵来追。你追我赶,顺下夏路。遂成今日之势。
此,便是许攸一路行踪轨迹。
“意欲何为?”甘夫人又问。
“夏路止于江陵。夫人只需携子入海市,天下大势定矣。”许攸掷地有声。
“我看未必。”许攸如何能瞒过神智夫人。
见许攸伏地无言,甘夫人点到即止,亦未说破。转而问道:“此计,又是何名。”
“伍员流江,苌弘亡蜀。”许攸一语破天机。
“《庄子》曰:‘人主莫不欲其臣之忠,而忠未必信,故伍员流于江,苌弘死于蜀,藏其血三*,而化为碧。’尚书令,一腔碧血,若果为天下先,乃社稷之福。”甘夫人竟已领悟。
“夫人明见。”许攸再拜。
“为今之计,又当如何。”甘夫人顺其意。
“宜当南下,迟恐不及。”许攸答曰。
帘内甘夫人不置可否:“尚书令前车先行。”
“遵命。”许攸暗松一口气。洛阳一别,尚未满月。甘夫人知行倍增。神智之称,实至名归。却不知,五星连珠之奇计,究竟窥得几何?
许攸心事满怀,下车自去。
稍后,何苗并阿斗,登车来见。
“臣,有罪。”事已至此,何苗百口莫辩。
“何罪之有?”阿斗失而复得,甘夫人急忙接过,拥入怀中。
见甘夫人宽衣哺乳,何苗自行伏地:“一时无备,轻信许攸。陷夫人于险地。”
“许子远,五星连珠,乃为藏血化碧也。”甘夫人如实相告:“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非(唯)君择臣,臣亦择君。蓟王究竟是忠是奸,此去当可知也。”
“恕臣愚钝。”闻身后五千铁骑正蜂拥而来。何苗方寸大乱,如何还能明辨是非:“距江陵,尚有一日行程。宜当速行。迟恐为贼兵所害。”
“也好。”甘夫人言尽于此。
不等何苗催促,车驾已上路。又行一段,身后不见追兵。何苗这才稍得心安。
再看帘内,阿斗饱食,已在母亲怀中酣睡。
甘夫人低吟歌谣,正是南阳小曲。
旧时记忆,破闸而出。大兄已亡,小妹远嫁。何家兄妹,聚少离多。皆非旧日模样。“阿父若不送入深宫。想我兄妹四人,又当如何?”何苗有感而发。
何后亦非初闻:“非死于兵乱,必亡于大水。兄妹四人,许皆家破人亡。不在人世。”
何苗遂收拢悲容,拭泪言道:“夫人所言极是。终归,覆水不收,破镜难圆。”
论坚韧不拔,柔中带刚。何苗差甘夫人远矣。“二兄且小憩片刻,日落当见分晓。”
“遵命。”何苗心事重重,日夜难安。遂斜倚坐榻,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车行渐缓。浑浑噩噩中,似闻窗外赵忠问路:“敢问老丈,此地距县城还有几里?”
“尚有百四十里。”便有山中樵夫答曰。
“闻夏路通衢,轻车可日行三百里。为何独此地,崎岖难行。”赵忠又问。
樵夫又答:“*前大水,沮水泛滥。冲垮河堤,毁坏道路。故车马难行。”
“原来如此。”赵忠又多一问:“此地何名?”
“此地名曰‘栎林长坂’。”樵夫随口答曰:“人唤‘长坂坡’。”




刘备的日常 1.225 斜趋汉津
“多谢老丈。”赵忠引车驾别过。
何苗言道:“栎林长坂,近‘大泽之池’。即为孙叔敖‘激沮水作云梦大泽之池也’。泽池水丰,必浸栎林。”
“原来如此。”甘夫人若有所思。
行不多久,忽听背后闷声如雷。
似还夹杂呼喝不断。
何苗推窗,侧耳倾听。
“休走了甘夫人——”
不由大惊:“不好,贼骑已至!”
赵忠亦言道:“夫人,追兵将至!”
“速问计,尚书令。”甘夫人当机立断。
“喏。”赵忠催青牛师扬鞭,追上前车。
待并驾齐驱,赵忠自御舱(驾舱)顶部望座(微型望楼),高声问道:“夫人问尚书令,追兵将至,该当如何。”
许攸推窗答曰:“此**陵路远,恐已不及。唯避走小道。”
何苗隔窗言道:“前路漫漫,后有追兵,西有大泽之池,唯循路东进。”
许攸似早有准备:“速『斜趋汉津』。”
此地,何苗竟也知晓:“又称汉津渡,位于樊城下游,汉水南岸。战国时,楚春申君之家人并门客携‘随侯珠’,由楚都亡走汉津,既此。”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甘夫人言道:“斜趋汉津,避樊城沉船障道。尚书令深谙兵家虚实之诡道也。”
何苗不疑有他:“避夏道,唯此地可逃生。”
甘夫人言听计从:“如此,且斜趋汉津。”
车驾遂弃走通衢大路,斜趋汉津而去。
行不多久。秦胡骑兵,自身后栎林蜂拥而出。
“休走了甘夫人——”
铁骑如风,如雷如鸣。何苗面如土色。惊怖至极。
赵云并陈到,左右奔冲车前:“夫人先行,我等断后。”
“不可。”甘夫人竟不许:“铁骑横冲,散布四野。二骑如何断后。且随行护驾。”
“喏。”赵云取角端弓在手。稍稍纵缰,缀于车后。
望座赵忠,并舱内三师,亦放下钢丝网帘,取机关连弩御敌。
1...549550551552553...65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