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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的日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熏香如风
“哦?”张飞、徐晃,四目相对,皆拍案大笑。
“哈哈哈……”
正是二桃三士,激将之计也。
杨秋、梁兴等人,如梦初醒。
循例,四日对垒,三日先发。
绣衣军曲候魏疏,统顺阳卫,并辅南偏将军假司马秦狼,领无当飞军,携演武器六、八。对阵居延属国都尉张辽,并辅汉大将军营,军门都尉华雄。





刘备的日常 1.252 花期正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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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为都尉,属国都尉和军门都尉,品秩并不相同。
属国都尉,俸比二千石,掌蛮夷降者,稍有分县,治民比郡,有丞。军门都尉与关都尉类似,秩比六百石。华雄又兼领蓟王宫舍人,秩千石。加官至双千石俸。张辽久居边郡,隶属于辅汉幕府。待(幕)府(封)国并立,幕府僚属,并四州属吏,官俸方与蓟国比同。
谓“同工同酬”。家国同构,品秩同而食俸等。幕府、封国,勠力同心。幽、冀、并、凉、雍,河北五州,吏民归心。雍州五郡,亦渐安定。又谓“食君之俸,担君之忧”。自御赐九龙华表,兼督四州,河北官俸,皆出蓟王。即便雍州牧邯郸商,为王允所举,董侯任命。然心向蓟王,毋庸置疑。
恰如,蓟国客庸。庸金虽出东主,然却皆由赀库发放。签订券书后,是否按约履行。亦是由将作寺等,蓟国相关机构,出具文书裁定。如此,即便为仆,亦不觉低人一等。正因吏民皆“同食君俸”。
就食于君,而非取食于民。义理如何传递?
此事易耳。雇主有求于君,君命市楼代雇;客庸者亦求于君,君命市楼代佣。于雇佣双方而言,皆求于君王,而得偿所愿。雇主谢君王,为我解忧。客庸谢君王,足我衣食。家国之下,二者之间。何来高低贵贱。
譬如:
“笃笃笃!”
“门外何人。”
“匠人某某。”
“所为何来?”
“奉王命,为足下造楼。”
“有劳。”
如此,工匠不敢偷工减料,雇主亦不敢缺斤短两。稍动歪心,便是欺君之罪。只为蝇头小利,甘冒夷三族之险乎?
如前所言,蓟王守护着所有看得见,及看不见的美好。
论礼贤下士,结交豪杰。蓟王第一,张飞第二。绝非虚言(注1)。
北宫,瑞麟阁。琉璃枝灯,堆光如昼。一壁之隔,温润如春。安长御步入内阁时,蓟王正与诸贵妃,鏖战演武兵棋。
时下,街头巷尾,三尺见方,演武兵棋,随处可见。漆木棋盘,微缩模型。陈列演武十器。田字轨路,围绕日字沟渠。双方约定,每合各行一步。双方捉对厮杀。更有甚者,演武器所载机关兵器,竟悉数陈列。刺网、弩箭、发石、吐水,一应俱全。便是云梯搭桥,亦活灵活现。如此,除考行军布阵,还需熟练操弄,机关诸器。命中敌方演武器,方能制胜。
寓教于乐,寓学于趣。更加演武决胜,推波助澜。演武兵棋,风靡国中内外,不过旦夕之间。
“夫君,时辰至矣。”安长御柔声言道。
春宵一刻值千金。今夜侍寝七妃并二夫人,早秋水望穿。蓟王迟迟不见踪影,这可如何是好。
“也罢。”蓟王这便罢棋。再看琉璃座钟,不觉夜深人定(亥时)。
“送夫君。”众贵妃盈盈下拜。
“贵妃亦早安寝。”蓟王一笑扬眉。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阁内贵妃,食髓知味。
“是。”贵妃皆露笑意。
待夫君离去,诸妃这便命人收拾残局。
“此是何物?”安长御忽指一兵棋问道。此兵棋,貌似霹雳发石车,却又似有不同。尤其高脚造型,又与港口机关塔吊,三分神似。却不知“四不像”,究竟何物。
时人皆知。霹雳发石车,威力巨大。可投掷石丸、油瓮、毒球、甚至人或动物尸骸。后世蒙古人远征西陆,兵围黑海之滨卡法城。久攻不下,遂将人畜尸体,抛入城内。死尸天降,灭顶之灾。
尸体砸落,血肉迸溅,分崩离析。污染空气,毒化水源,很快城内爆发瘟疫。卡法人先是高烧不退,腋下、大腿内侧等部位,接着长出鹅卵般大小的黑紫色肿块恶疮,不出三日,便在痛苦中死去。数月后,卡法城不攻自破。几成死城,无人生还。
城破前,染疫士兵,偷乘小船,逃回墨西拿港。随后数年,拜占庭、热那亚、威尼斯等,意大利各地,相继爆发大疫。受医疗、卫生条件所限,及宗教神学禁锢渲染,疫情反复,交叉传染,难以阻断。肆虐欧洲三个世纪,先后夺走二千五百万条生命。几乎相当于中世纪欧洲人口的三分之一。人称“黑死病”。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阻断传染链,至关重要。
言归正传。
“演武器十一。”安贵妃答曰。安素与安氏姐妹,情同手足,亲密无间。
“有何妙用。”安长御又问。
“决赛可见分晓。”安素笑答。
“只此一器乎?”安长御追问。
“余下诸器,将作寺尚未造出。”安素知无不言。
正因机关兵器,威力凸显。渐被国人所知。更加演武决胜,助推兵棋风靡。蓟王宫中,上至二宫太皇,三王太后,蓟王后妃,下至女官宫人。凡有闲暇,便摆开阵势,捉对厮杀。引众人围观。气氛热烈,群情激昂。宫中风行,民间可想而知。安长御好奇追问,亦是情理之中。
一里之回,七重错落。凡檐墙、飞阁、廊道、平座,皆以清钢琉璃壁密封。透光保暖,防风驱寒。更加窗明几净,一览无余。内中亭台楼阁,雕楹粉金,山水迭石,走兽飞禽。更有美人如玉,衣袖翩翩,群芳竞艳,层楼尽染。
置身其中,直令人心旷神怡,目酣神醉。
此时,游泳馆。云蒸霞蔚,氤氲生烟。二宫太皇,正相伴戏水。暖泉滋润,温汤浸泡。四肢百骸,无不舒爽。
如兰吐气,香汗淋漓。吹弹可破,娇艳欲滴。正盛花期。
谁言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否?
终归“心里有事心里惊,心里无事一身轻”。
窦太皇,即来则安。倒是董太皇,难掩心思。二人相依为命,本该无话不谈。奈何,唯有此事,窦太皇讳莫如深。不肯透露,片语只言。
窃以为。心忧董侯是其一,心牵董骠骑为其二。心系合肥侯乃其三。天下三分,叔侄相争。更有董骠骑,与曹太保合谋。欲夺王太师兵权。
《尚书·太甲》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huàn,逃避)。”




刘备的日常 1.253 军法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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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场一日一赛。虽提前公布双方对阵。却从不提前售票。
四日演武决胜。魏疏、秦狼,对阵张辽、华雄。天光微亮,便早早有人排队购票。试想,单楼桑并西林二邑,便足有百*之众。区区*余票,杯水车薪。一票难求。
片刻售罄。
仍余长队十里,怏怏散去。不及多想,便同三五好友,投酒垆、客舍而去。晚之亦无一席之地矣。
待王旗升起,王驾升阁。百官就位,看台座无虚席。
看客坐定,演武器一至十旗,环演武场,次第升起。虽早有耳闻,然新批观众入场,耳濡目染,仍难免激动*分。
铜锣擂响处,中书仆射荀采,吐气开声。
“愿为魏疏,得演武器二、四、九、十!”五层暖阁,便有人高声言道。百官闻声看去,正是门下署,绣衣都尉,吕冲、魏袭。“内举不避亲”。为子助力,亦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愿为华雄,得演武器二、四、六、八、九、十!”四楼包间,众人异口同声。
何人竟豪掷十亿!
饶是上阁,二宫太皇,亦被惊动。
“何人,竟如此舍得。”董太皇当有此问。
少顷,得报。身侧安长御答曰:“闻乃,洛阳金市子钱家。”
“子钱十家。”董太皇意味深长。城上金乌,河间姹女。前情往事,涌上心头。一时百感交集。
窦太皇柔声道:“魏疏、秦狼,本就携演武器六、八。如此算来,双方演武器,竟一般同。”
“正是。”董太皇亦醒悟:“必是有意为之。”
“然也。”窦太皇亦如此想。
琉璃下阁。蓟王得知详情,面色如常。
话说。金市子钱家,早已举家迁入函园露台里安居。然朝廷东迁,封君列候,亦随之倾巢而出。洛阳勋贵,门可罗雀。金市生意,被函园阳港双市所夺,大不如前。子钱十家无利可图。这便结伴北上,客居楼桑,与西林***豪商,一见如故。欲入股***乃其一。更有意重操旧业之意。
奈何河北五州,赀库遍地。凡有所急,即可向赀库举债。利息极低。何必去寻那高利贷。子钱十家,**无用武之地。今日借演武之机,人皆豪掷亿钱,必有所求也。高利贷断不可取。然保全券,寄舱券,寄田券,当无妨。
又说,交易所,本就对全体蓟商开放。子钱十家,既举家入函园,便是蓟王守陵人。当与蓟人无异。云云。
正因子钱家所求,蓟王早有计较,故才安坐如常。
三通鼓罢,鸣镝射空。
对阵双方,各驱演武兵器,冲锋陷阵。
斗舰迎头相抵,舫车交错搭梯。列车楼,宛如一字长蛇,横栏本阵。
日字沟渠。魏疏战华雄,不落下风。无当飞军,对阵湟中义从,势均力敌。双方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
奈何秦狼,纵千人将,亦难敌张辽,一刀之威。主将洛水,阵型溃败。被张辽夺舰。魏疏与华雄,厮杀正酣,难以兼顾。阵中列车楼,被投石击毁。被围舫车,随即脱困。杀奔本阵而去。
四面楚歌,不可逆转。
“夺营拔旗,张辽,华雄,胜。”
闻此声,舰首二人,这才各自收刀。
“承让。”华雄吐气开声。
“不必。”魏疏亦有豪气。
百官亦看出门道:“‘车错毂兮,短兵接’。非豪勇之辈,不可先登。尤其二舰互抵,船上诸器,无从击发。唯力战方能破敌。魏疏足可与华雄一较长短。奈何秦狼,差张辽远矣。”
“无怪主公设左右牙门(将)。”
“传闻。十器之外,另有兵器。料想,必是决赛所用。”
“十取其八。如何捉对厮杀。”另有人问道。
“正是捉对厮杀。”便有人窥破时局。言下之意,乃是行车轮战。五组人马,如车轮对战。负少夺魁,败多居末。
明日,复赛最后一战。绣衣军候郭援,并下辨雷铜,携演武器九、十。对阵张郃、马超,并西林少*。
谓“狭路相逢,勇者胜”。
观今日之战。兵卒相若,主将称雄。郭援、雷铜,相较张郃、马超,高下立判。
唯一所恃,便是马超初登战场,从未与人阵前厮杀。若两军交战,自乱阵脚。未尝**一线生机。毕竟雏儿,未尝见过真刀**,以命相搏。
蓟王不急移驾。
入殿中小憩。命人将子钱十家,唤来相见。
“庶民,拜见王上。”《子钱集簿》虽入蓟王之手,却皆由贾诩打理。子钱十家,亦与蜃楼秦太仓往来,故乃初见。
“诸位免礼,赐座。”国之石民,蓟王一视同仁。
“谢王上。”十人,再拜落座。
“诸位虽与华都尉相识,料想并无深交。今豪掷十亿,有何所求。”蓟王素来利落。
“回禀王上,我等愿入军市。”左行孙答曰。
“哦?”蓟王这便问道:“军市行商,需入名籍。稍有不端,军法从事。诸位皆富可敌国,素封者也。何必轻身涉险。”
“禀王上,虽有刀兵之险,然其利之大,不忍弃也。”左行孙如实作答。
“大利何来?”蓟王笑问。
“闻,来*立春,王上领兵南下羌身毒道。攻灭身毒佛国。佛国封君列候,悉贩卖为奴。我等不才,愿为王上分忧。”
奴隶贸易,乃其一也。战争红利之大,蓟王自幼便深有体会。身毒富庶,金玉珠宝,不计其数。蓟王有言在先,胜战所得,三七分成。得飞来横财,兵士必入军市,争相售卖。一本*利,是其二也。
更有甚者。待随大军,凿穿羌身毒道。子钱十家,先入为主。抢占商机,其利之大,不可计数也。试想。远近皆有大利,子钱十家,焉能轻弃。
终归商人逐利。
虑及此处,蓟王这便了然于胸。
“未尝不可。”
“谢王上!”子钱十家,离席下拜。
“孤有言在先。诚信为商。莫起心机。”蓟王不怒自威。
“庶民等,敢不从命。”子钱十家,以头触地。谓投其所好,勿投其所恶。
蓟王为君如何,为人又如何。天下皆知也。




刘备的日常 1.254 忽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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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书令。”蓟王朗声言道。
“臣在。”中书令赵娥,躬身应命。
“传孤敕令,为子钱十家,录入辅汉大营名籍。”蓟王金口玉言。
“喏。”中书令领命。稍后,传令于门下署。由南閤祭酒许子远,亲为众人入籍。待书文齐备,子钱十家,便可如愿入军市。
时下“名籍”,乃是统称。编户齐民,称户籍。莘莘学子,称士籍。幕府营士,称营籍。分门别类,不一而同。名籍便是身份。子钱十家,入籍幕府。可随蓟王南征北战,军市为商。此生无忧矣。
军市之繁荣,不在街市之下。
多年前,为大赏洛阳百官,蓟王曾于上林苑,专开军市。市中珍品,琳琅满目。引朝野上下,争相购买。转手洛阳金市,获利数倍乃至十倍。正因亲眼得见,子钱十家,遂默记于心。那时,子钱利大,不忍轻弃。如今,清汤寡水,弃不足惜。才有今日,豪掷十亿。有求必应,取得营籍。
“营士”,亦是统称。营中官吏、兵卒、匠人、商贾,乃至营伎,皆可称之。尤其蓟王大兴机关兵车之利。辅汉幕府,兵车大营,堪比一座城池。内中人员往来,辎重进出,可想而知。
蓟王忽然起意。话说,待凿穿羌身毒道,攻灭身毒。择一林壑尤美,水草丰沛,易守难攻,又水陆要冲之地。立幕府兵车大营。命麾下兵卒,或一伍,或一什,外出平乱剿匪,讨伐余贼,抓捕奴隶。诸如此类。日于报亭,罗列各项任务,开出丰厚赏金。可比冒险史诗乎?
忽然而已,一笑了之。
移驾回宫。
巨马水,四季长流。酷暑寒冬,热胀冷缩。三足踆乌,已入鸦巢船坞,维护保养。蓟王换乘雏鸦号,自白湖水军大营出砦。顺下濩淀水,泊入南港。
再乘王驾,直入宫门。
途径西坞时,蓟王特意挑帘观看。见张郃、马超等人,正心无旁骛,操练机关兵器。心中这便了然。
明日一战,马孟起当扬名。
南港千人千面,四海承风。船商汇聚,车水马龙。此便是河港之便利。既便于种田,又利航运。西林港,受困地势,难行大舡。南港居王国之中。畅通千里蓟国渠。更加爵民、高官,十万楼台,汇聚京华。乃首屈一指,王兴之地。
入王城,自是另一番景象。
汉家高门重楼,鳞次栉比。深宅大院,曲径通幽。道旁草木,四时不谢,八节长青。便是路旁列肆,亦雕楹漆铜,琉璃华灯。贵气盈门。新式门廊,出脱于檐廊。琉璃四壁,左右开门。车驾可直入门廊。进出皆沐暖风。不寒不冻。肆中陈列四海珍货,蓟国名产。应有尽有,但凭所需。
蓟国四百城港,皆已点亮街灯。盐渍立木,外裹青釉筒砖。上设琉璃枝灯。日入点燃,日出熄灭。四百城港,堆光如昼:“金碧楼台阁暮烟,彩虹双影卧漪涟;云铺物外无尘地,月满人间不夜天;细柳千门维画舸,华灯两岸度鸣弦;清狂亦有黄冠客,不负仙人载酒船。”
王宫,又是另一番景象。
“绣幄鸳鸯柱,红情密、腻云低护秦树。芳根兼倚,花梢钿合,锦屏人妒。东风睡足交枝,正梦枕瑶钗燕股。障滟蜡、满照欢丛,嫠蟾(嫦娥)冷落羞度。”
蓟王回宫,王城有主。
无极殿中。六宫粉黛,翘首以盼。
“拜见夫君。”
《蓟宫仪》,诸妃与会,三后发声。余下行礼即可,不必附和。无极殿中,抱阴负阳,冲气为和。珠围翠绕,姹紫嫣红。
“免礼。”蓟王居中落座。甯贵妃已先为夫君取餐。少时,幸赖慈母长姐,并七位小姐姐,照顾饮食起居。甯贵妃,为太平圣女,身兼要职,轻易不得脱身。今嫁入家门,得偿所愿。对蓟王殷勤备至,呵护有加。皆是情深。长姐知其心意,故不与争。金华殿,岁末竣工。待散尽漆油木香,再择吉日,迁居不迟。九月初大婚,蜜月侍寝自今,已满三月。华贵妃亲来问诊,除李真多、张姜子。诸妃皆已暗结珠胎。便是赵爱儿、郑天生,亦不例外。
话说。蓟王宫,亦有孀妇再嫁。如卢暒、郑天生,先前皆有子嗣。蓟王已传王命。凡继子,继女,当与王子、公主比同。入宫1觐见,无需尊“王上”或“父王”。宜称“阿父”,“父亲”。
如郑天生子,邓芝。已入王子馆伴读。卢暒次子张卫,三子张愧,皆封县侯。四子张徵,亦伴读王子馆。幼子乃蓟王子,正养于东宫。钟瑷与董卓所生长女,携董白西行。闻已入西倾山中。蓟王命人搜寻未果。知其安然无恙,暂且罢了。
“外姑(岳母),可有消息。”刘备随口一问。
“并无消息。”甯贵妃答曰。
蓟王轻轻颔首:“来日方长,亦无需急。”
“如小弟所言。”甯贵妃答曰:“阿母若想见我,何必去寻。”仙门行事,便是如此这般。缥缈自然。
“闻小弟南征身毒,天下仙门,恨不能同行。”长姐宽慰道:“灭佛国之事大。料想,外姑必有听闻。”长姐之意,天师道女师,此时许已惊动。正赶来相会,亦未可知。
“长姐所言极是。”蓟王亦劝道:“此事,从长计议。”
用餐毕。蓟王只身回合欢殿。侍寝七妃并二女仙,已候多时。
风雪交加,一夜无话。
翌日晨。蓟王抽身下榻,沐浴更衣。入无极殿用早餐。天光大亮,遂携三后,移驾楼桑,观看演武决胜。
正腊假期。百官无需入宫,自行车驾前往。入演武场,自升五重殿恭候。殿中温润如春,与同僚闲情逸趣,别有雅致。
待中书令高声唱报,百官列队齐整,恭迎王驾。而后伴驾出大平座,入琉璃暖阁就坐。
二宫太皇,三王太后,并百官眷属,自有门径。无需与百官照面。四位安长御,并中书令赵娥,中书仆射荀采,领女官宫婢,上下照应。万无一失。
号角雄浑,王旗升空。
场内、场外,万事俱备。这才放观众入场。先入先出,亦是礼法所规。尤其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蓟王化繁为简,不欲劳师动众。亦是明主风范。
实无需。次次三拜九叩,山呼万岁。




刘备的日常 1.255 突施冷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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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乃复赛最后一战。
由绣衣军候郭援,并下辨氐王侍子雷铜,携演武器九、十。对阵张郃、马超,及一众西林少年。
一如先前。锣响处,中书仆射荀采,代主发声。
“愿为雷铜,得演武器五、六、七、八!”音犹在耳,四层包间,便有人高声言道。不错所料,正是四氐王使。天下封国,悉归幕府。四大氐王,效仿南匈奴单于,亦有使者常驻楼桑蕃邸。掌理河北氐人事宜。
“愿为马超,得演武器二、三、四、六、八!”上阁有人出声。蓟王闻声辨人。正是乌莲、白卓,二贵妃。
宫中早有传闻。二贵妃,有意将西乌铁骑,托付马孟起。待演武决胜,如愿入选牙门四将。五千西乌铁骑,便可整编入营。得幕府名籍,享军俸武功爵等,诸多便利。二贵妃,终可了却一桩心事。如前所言,五千西乌铁骑,乃由二贵妃供养。属私兵部曲。未有正式营籍,虽英勇善战,却不得军功傍身。无从蒙荫家小。此亦是私兵之弊。
“演武器三。”蓟王会心一笑。
日字沟渠,环绕演武场地。顺下沟渠,游刃有余,双斗舰必选。战车楼并列车楼,乃田字轨路大杀器,亦不可缺席。故四氐王使,贩得演武器五、六、七、八,再加郭援、雷铜,所携演武器九、十。可谓尽得兵器之利。
乌莲、白卓,二贵妃,却舍演武器五、七,二战车楼。并九、十,二机关斗舰。反选名不见经传之演武器三,机关弩车。引来场内场外,议论纷纷。
“演武器三,不过机关弩车。”百官席列,亦有人问道:“贵妃何以择此器?”
“未可知也。”同僚亦不解其中深意。
门下报馆丞,陈琳更是急不可耐。窥见万石国老,气定神闲,六谋主,风轻云淡。许子远于真二千石列,谈笑风生,如鱼得水。再看陪坐侧席,门下署列。忽眼前一亮,这便将心中疑问,付诸手书。传于门下署东西二曹掾,东孝西直当面。东曹,主二千石长吏迁除及军吏。西曹,初主领百官奏事,后兼掌府内官吏署用。二曹权力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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