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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有女倾繁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尹沐瑶
一个刚及笄不久的姑娘,怎的说话做事就如此成熟了?曹千怜心里一慌。
见她不回答,苏韵瑶笑吟吟的继续说“让你那么轻松的就死了,五姐姐和璃惜的仇我还怎么报了?还有四姐姐的生母谭氏,她也是死在你手上的,你作恶多端,让你就那么轻飘飘的死了,岂不是愧对于她们?”
“你!你这小畜生!”曹千怜努力绷着脸上的情绪,指着苏韵瑶说“你给我等着!”
出了常熙斋,阳光照在身上,却没让曹千怜感受到一丝温暖,浑身犹如置身于冰窖。
害死谭湘华的事过了多少年了曹千怜已经记不清,谭湘华死时,苏沛瑶刚呱呱坠地,因着从小就没见过亲娘,所以一直将表面上对她很好的曹千怜当做是她的亲娘。
害死谭湘华的事,曹千怜并不后悔,她以为以她的恩宠,谭湘华一死苏耀绝对让她来当家,不可能再续弦了,自己的儿子虽不是嫡子,却占了长子的位置,而谭湘华又没有儿子,以后这苏家岂不是都捏在曹千怜手里了?
可老太太看出了她那点小心思,直接求娶泾阳侯府的嫡女秦曼槐,秦曼槐进门后,当家权就由秦曼槐和老太太双双把控,曹千怜几乎刮不着油水,只能靠苏耀平时给她一些。
现在想起这事,曹千怜仍然觉得气愤。
秦曼槐身子养了养,已经大好,可以开始处理家事了。
侍女被放出去一批,成婚的、想赎身的、老子娘没命了想回家守孝的,还有个别犯了错误被发配个人牙子的。
整个苏家一下子感觉好像宽敞了许多。
“璃笙,你去问问咱们院子里有没有想出去的,用不上那么多侍女。”苏韵瑶说“之前五姐姐的那些个侍女,有想走的多给些银钱,由咱们沁竹轩出。”
“没谁想离开,咱们院子里活计轻省,她们年岁还都小呢,没到成婚的时候。”
侍女们成亲一般都会晚几年,姑娘身边的要和姑娘一起陪嫁进婆家,到时候是为姑爷的妾室,或者被配给谁做妻室都是常事,所以伺候姑娘的侍女嫁人的都不算太早。
璃笙和颂音都想着和自家姑娘在一块,以后她嫁进了白家自己也是要跟去的,但是两人不约而同的想着不做白楚恒的妾室。
白楚恒对苏韵瑶什么样,别人可能不清楚,但璃笙和颂音却清楚无比,那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有她在,哪里还要旁的妾室呢?
小蝶又给苏韵瑶递了消息,说曹千怜回了映霞居后大发雷霆,可终究是不敢再出门挑衅了。
方才常熙斋内,苏韵瑶说的字字句句皆是要命的大事,这就属于曹千怜有个要命的把柄在苏韵瑶手中捏着,她哪里还敢出来招惹人?
不过曹千怜真正担心的却不止是苏韵瑶说的那些。
陈宪...陈宪和陈廖接触的时候,已经不是那个时候吧?曹千怜越想心里头越慌。
“到底他知不知道?按时间来说他并不知道,可保不齐陈廖告诉了他啊!”
她一直在自言自语,小蝶近不得身,也听不清她再说什么,但是可以看出来她现在十分慌张。
看着小蝶送的纸条,苏韵瑶冷笑了两声,随手凑近烛火,将那纸条烧了个一干二净“曹氏害怕是正常的,毕竟什么时候我想让她死,只要告知小王爷一声就成,就算她认为我是吓唬她的,那她也不敢揣着侥幸心思,万一我说的是真的呢?曹氏是个聪明人,在她知道我拿捏她把柄以后,自然会退出我们的生活。”
“那她岂不是不足为惧了?姑娘就要给五姑娘报仇了!”颂音说。
“不,我并非这会儿想保她的命,而是想掌握更多足够让她致死的证据,砍头对她来说太轻松了些,我要她生不如死!”
说这话的苏韵瑶,依旧是平常的语气,可话里的冰冷却让璃笙和颂音对视了一眼,好像都不认识自家姑娘了。
刚被衡王甩了一巴掌的林月慈,正被林太尉指着鼻子教训,从头到脚给她骂了个一无是处,生气的时候还会动手,林德辉并没有管,反而因为衡王惹了皇上生气,容易坐不上皇上的宝座而担心自己以后没好日子过,开始同林太尉教训自己的亲女儿。
一脚将林月慈踹倒,林月慈的母亲十分心疼自己的女儿,紧紧的护着她“官人!月慈她也不知那么多啊!”
林太尉没给自己儿媳妇留好脸色“我们林家全家的荣耀都放在衡王身上了,如今因为这个孽障,衡王继承大统的可能大打折扣,你竟然还敢护着这个蠢东西,我今儿不打死她!”
一个茶盏扔在了林月慈母亲的头上,鲜血瞬间流了出来,吓得林月慈一下捂住了眼睛,任由母亲倒在地上,自己却不敢扶她一把。
“不知好歹的小畜生,亏得我和你姑姑还千方百计的想给你谋个郡主位置,你看看你这个德行,担得起郡主二字?皇上恼了你那是你活该!”
林月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哭都不敢大声哭。
从小到大,这是她第一次遇见这些事,也是她第一次被祖父林太尉教训,第一次被表哥打耳光。
在林贤妃寝殿时,那些话说出来以后林月慈就发觉到了不对,可是皇上当时已经听见了,不是圆能圆回去的,那些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
一想到衡王做不成皇上都是因为自己,林月慈就满心是后悔,她不想让自己的未来任人作践,她想让自己的位置高高在上,她想让所有人臣服于她的脚下,可眼下看来,怕是不成了。





苏家有女倾繁城 三百二十六:询问
天气渐暖,再也没下过一场雪,房檐上的雪融成水化下来,每每出门前都要注意头上。
街上的草树仿佛又有了生命,在积雪融化之时,阳光也分外的好,薄斗篷只在早晚上穿,个别冷的天气才会整日穿着。
苏应宵依旧在家祠里禁足,每日被秋力亲自看着跪在蒲团上抄写经书和虔诚祈祷,可他不喜上学念书,当初先生学究教的那些他是半个也没学会,以至于字写的歪歪扭扭的,连秋力这么个做奴才的写字都比他好认。
手抄的经书被送去了常熙斋,老太太看着那字皱着眉头认了半天也认不出来,还说地上随便抓一只虫子爪子上蘸上墨,都比苏应宵的字要顺眼。
“让他抄经本是想让他静下心来,可你瞧瞧他这字写的,这不就是应付差事吗?就这种经烧给佛祖,怕是要惹佛祖动怒。”老太太半打趣着说。
“母亲勿怪,那孩子不成器,能写出这样的字的确是丢脸,要不回头让他每天再多抄两张,权当是练字了,一来静静心,二来他胆敢毒害大夫人,光是那些惩罚儿子觉得不够。”
老太太点了点头“三九天让他一直在家祠里受冻已经算是惩罚了,不好把人直接冻死,如今把经抄好我就满意了,其余的你看着办吧。”
“知道了,母亲。”
苏耀从门里往外走,青莲替他遮了一下房檐上滴下的水。
老太太因为上了年纪,身子骨越发不硬朗了,按她自己的话说老人家过年,过一年少一年,所以周嬷嬷担心她受风着凉,这种天气治病可不容易,于是并没安排人去了厚厚的门帘子。
余鸿苑内,苏耀尝着柳荷亲手做的糕点,同苏婉瑶说着话。
“你母亲的身子好些了吧?养了几年了,倒是难得吃上一口她做的吃食。”
“亏得三娘子一直细心调养呢,大夫人也常常关照母亲,祖母还将女儿和母亲都庇护在常熙斋,不然怕是母亲不会这么快身子就养好。”
苏耀拿着点心示意苏婉瑶也尝尝“你母亲的手艺特别不错,刚进咱们苏家的时候,成日给我和你祖母做这个吃,后来曹氏看不过去了,就骗我说她另有原因,我那时候也是信曹氏的。”
说到这儿,苏耀叹了口气。
“都过去了,父亲不用自责。”
“大夫人本性良善,但起码她有娘家庇佑,三娘子是个直爽性子,一向和曹氏明火执仗的来,一点也不打怵,就你母亲没有人庇护和照顾,这么多年一直由曹氏欺负,现在想一想我都后悔,唉。”
沉重的叹息声,好像让糕点都变了味道。
出了余鸿苑,苏婉瑶觉得有一丝凉,太阳快落山了,天要黑了,怪不得...
“柳妈妈,您是伺候我母亲的老人儿了,她以前和曹氏都有什么过节吗?”
柳妈妈笑了笑,知道有些话不应说给苏婉瑶听,但毕竟人家问了,作为奴婢,你还能故意隐瞒和欺骗不是?
“姑娘有所不知,您这胎里不足的毛病就是娘胎里坐下的,那时候四娘子被二娘子欺负的不成了样子,怀着你的时候什么东西也吃不着,大夫人担心,天天派人来倾宁轩送补药和吃食,可曹氏却一句她要养身子,将那些吃食尽数拦回了她映霞居去,这还是小事,怀上您之前咱们娘子还给二娘子洗过脚呢。”
苏婉瑶顿了顿,停下了脚步好像要说什么,可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微微摇着头走了。
这事说怪的人可怪的不少,曹千怜要怪,苏耀要怪,照顾柳荷的侍女们和柳妈妈都要怪,柳荷也要怪。
自己大了肚子,就算吃食送不到跟前儿来,那不会出门去要?侍女应该敲余鸿苑的门,告诉苏耀倾宁轩连饭都吃不起。
而柳荷懦弱了这么多年,苏婉瑶知道,在生她之前自己的母亲更是懦弱到尘埃里了。
可事已至此这么多年过去,又能真的怪谁呢?这会儿的苏婉瑶只盼着柳荷平平安安的,自己和白楚恂成亲以后,能让柳荷稍微腰板硬气一些。
同时,苏婉瑶日思夜想的一件事就是,让曹千怜不得好死。
自己的弟弟腹死胎中,甚至都没见过外面是什么样子的,那个惨状苏婉瑶这辈子都记得,自己的母亲身子本就不好,却中了刀子跌在了水里险些丧命,这一切都是曹千怜做的。
在曹氏的大起大落以后,苏韵瑶和喜鹊联系上了,晚间喜鹊偷偷摸摸的出来见了苏韵瑶。
“有什么话,十一姑娘您直说就是。”
苏韵瑶并没说话,手伸到袖子里拿出了一封信,将那封信递给了喜鹊。
“这是别人拿给我们家姑娘的,你看仔细了。”璃笙说。
喜鹊不明所以的打开了信,先前是欢喜,接着是震惊,到最后,她的悲伤苏韵瑶好像都能感受到,她的手在颤抖,可是脸上却很快恢复了镇定。
“果然死了...”
“你猜到了?”苏韵瑶问。
“二娘子一直不同奴婢说兴郎的消息,告诉奴婢兴郎在外面过的不错,奴婢那时候就猜到了,若是过的不错二娘子早就安排咱们两个见面了。”
说着,平静的脸颊划下一丝泪痕。
喜鹊抬手将眼泪擦去,可是另一只眼睛却又滑下一滴泪来,擦来擦去怎么也擦不干净,到最后喜鹊蹲在地上,双手掩着面,哭的差点晕过去。
从始至终苏韵瑶一直在旁边看着,不说话也不动,只是吩咐璃笙去取件斗篷来,给喜鹊穿上。
“曹氏之前想把你嫁给蛇头,或者说,想让你用身体去伺候那些为她办事的人,对不对?”苏韵瑶慢慢的坐在石头上,周围没有虫鸣声,静悄悄的。
半晌,喜鹊点了点头,却是一言不发。
苏韵瑶见她不说话,继续说“后来发现你和兴郎相爱,她就心生一计,用兴郎的命要挟你替她保守秘密,躲过我父亲的拷打,对不对?”
“二娘子之所以没将奴婢送去那恶鬼窟,就是因为奴婢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与其她无法掌控,倒不如时时在身边看着,她知道兴郎对于奴婢有多重要,由奴婢全权抗下主君的拷问,这样主君才会信任她。”
苏韵瑶了然的点了点头“这个我已经猜到了,七姐姐进了衡王府后,她的侍女小蝶和小卉并没跟着一块去,而是留在了映霞居,她们的结局怎么样?”
“小卉被送去一次,折磨的不成样子,回来的时候奴婢只看一眼就吓哭了,那时候小卉还有过轻生的念头,后来她习惯了,每一次二娘子送她出门,她都不再拒绝了,因为只要拒绝就会挨一顿暴打,如今蛇头被剿净,她终于能活的像个人样儿了。至于小蝶,大夫人一时兴起给她安排了个亲事,助她脱离了二娘子的掌控,这件事二娘子反抗不得,小蝶是幸运的。”
“并非小蝶有多幸运,只能说她是聪明。”苏韵瑶认真的看着喜鹊“小蝶的亲事是我让我母亲安排给她的,否则如今,小蝶和小卉就是一个下场了。”
喜鹊睁大了眼睛看着苏韵瑶,有一丝诧异,最后苦笑了两声。
“十一姑娘本领大,护住了小蝶,却无法护住小卉和奴婢的兴郎...”
“眼下我只问你,要不要同我一起,为你的兴郎报仇?”
她又一次看向苏韵瑶。
“你的兴郎虽的自尽,却死的很不甘心,我不敢去猜测死前他经历过怎样的对待,从那封信上你能看出,他唯一觉得亏欠的就是你,希望你别再为了保他而做坏事,如今你还要执迷不悟吗?曹氏已经没了靠山,她已经不能活的长久了。”
“奴婢...可以为兴郎报仇吗?”喜鹊的语气是颤抖的。
“当然可以。”苏韵瑶伸出手给她“我答应小蝶的是护她周全,给她安排一门好的亲事,我做到了,我答应你的,也能做到,其实我完全没必要来拉拢你,毕竟常卓兴与我没有关系,可小蝶知道的并没有你多,你是伺候曹氏时间最长的。”
“其实奴婢知道的也不多,很多事二娘子都防着奴婢。”
“好,那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就是。小蝶说大哥哥成亲之前,总会有个男人出入映霞居,每次三更半夜来,鬼鬼祟祟的,没什么人见过他的正脸,这事你可知道?”
喜鹊点着头“奴婢知道,那人是陈廖,是二娘子一个老熟识了,她平时做那些害人的事都是通过陈廖做的。”
“那之前那些年,你和杜鹃经常半夜往外运银钱首饰,可都是给了陈廖了?”
“是,那些钱是给陈廖手下的人的,只有给了钱他们才答应替二娘子做事。”
“那陈廖可在映霞居过过夜?”苏韵瑶又问。
这个问题十分敏感,喜鹊愣了一下,可还是回答了。
“他在映霞居住过几次,奴婢没亲眼见着,有两回是听杜鹃说的,有一回是下半夜时陈廖出映霞居碰见的。”




苏家有女倾繁城 三百二十七:喜宴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陈廖和曹千怜有私情了,苏韵瑶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头对曹千怜的厌烦和憎恨又多了许多。
想她父亲苏耀是真心疼爱曹千怜,若不是一桩桩一件件曹千怜做的都太过火了,甚至还牵连出了人命,苏耀也不会这般恨她。
若是曹千怜好好的,苏耀定是把她放在心上疼,处处小心呵护,然而那曹千怜却是个那般下三滥的下作人,若是让苏耀知道曹千怜竟然那样对不起他,不知会不会急火攻心。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以后有事我会再找你的。”
说完,苏韵瑶裹紧了斗篷,按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了。
花瓣飘扬的时节很快就到了,宁国公府嫡子盛常煜要成亲了,上次娶苏浅瑶没娶成,不少人都笑话盛常煜是克妻的命数,这辈子不宜再娶妻,可淑阳郡主哪里能让他们那么编排?亲事办的异常奢华,直接将那些老百姓的目光全吸引了去。
苏家人也有几个去的,秦曼槐带着几个瑶和苏应宸,还有老太太也来了,在府里头闷了这么久,是时候出门透透气了。
来的路上苏墨瑶听见外头有人议论,说苏家人是来砸场子的,自己家姑娘没嫁好,这老的也来小的也来,不就是给人家添堵来了?气的苏墨瑶掀开马车挡帘就要出去理论,幸好被苏锦瑶和苏婉瑶扯住了。
“那些人舌头痒痒,乐意编排就由着他们去,咱们堵得了一个,还能把所有人的嘴都堵上不可?”秦曼槐劝着说。
好在盛家并没拿这些话当回事,苏家人自然也不会给自己添堵。
苏浅瑶出嫁时的画面好像又回到了面前,那日盛家为了体现对儿媳妇的喜爱,特意没像旁人家一样用的花轿接亲,而是用了朱红华盖的马车,马车的四周尽是绫罗绸缎,棕红色的马匹身上还带着纯金的装饰,尽显盛家一掷千金。
那天也是这样一个桃花盛开的情况,一地淅淅沥沥的花瓣雨,飘飘洒洒,美不胜收,苏浅瑶上妆时全程是含着笑的,那个时候她一定在憧憬,自己以后的人生。
看着新娘子进门,苏韵瑶不知不觉间湿润了眼眶。
自己的姐姐无缘进盛家门,眼下看着别人,竟有些触景伤情。
白家人也来了,白景岳这不能算是头一次见未来的儿媳妇,但也算是第一次正式的和儿媳妇见面。
“是不是想你姐姐了?”白楚恒突然出现在苏韵瑶身边,吓了她一跳。
她并没有回答,鞭炮声震耳欲聋,周围飘着的都是灰白色的烟雾,唢呐声吹的苏韵瑶顾不得他说了什么。
拜过了天地,风吹进正堂,撩起了正在起身的新娘子头上的喜帕一角,令苏韵瑶看见了新娘子的正脸,一如普通新娘子脸上的娇艳,她和苏浅瑶一样,白皙的脸蛋,鲜艳的红唇,也好像都带着那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拜过了堂,来的宾客就要去用席了。
宁国公府山珍海味无数,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大婚之日自然不会吝啬,什么好什么贵就往上上什么,宁国公与淑阳郡主与来往的宾客吃着酒,吉祥话不要钱一般的往两人耳朵里扎,什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珠联璧合宜室宜家,缔结良缘天作之合,说的苏韵瑶心里不知怎的,酸涩的厉害。
“带你去见见我父亲,他一直想见你和你妹妹。”白楚恒知道她心里难过,转移话题的说,说完不等她答应,直接当众牵起了她的手,带到了白景岳的面前。
白景岳这会儿正吃着酒,两撇胡子一抖一抖的同同僚说着话,时不时的乐上两声,眼看着两个儿子把两个儿媳妇带到了面前,直接同同僚说有事,就起身走了。
盛家的亭子中,周围种了好些的桃树梨树,这会儿正是桃花和梨花如雪一般落下的时候,更是为这个场景添了一丝美意。
“好孩子。”扶起了行着礼的两个姑娘,白景岳脸上的笑意更甚“你们两个可不许欺负人家姑娘家,要是让我知道,非掀了你们的皮!”
两兄弟连忙作揖“不敢不敢。”
苏婉瑶有些害羞和紧张,本来她就不会说话,索性就在一旁赔笑,白景岳身为征战沙场的大将军,要论武他张口就来,可一见着两个姑娘家,他也反常的不好意思了,实在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人越岁数大就越脸皮薄,这话放在白景岳的身上最是合适。
最后他从随身带着的腰包里取出了两块玉佩,一人一块分给了两个瑶“这是恒儿和恂儿的母亲留下的,说要送给未来的儿媳妇,我这个人怕麻烦,成亲之日的事太过繁琐,今儿就送与你们,可要好生爱惜。”
两个瑶有些受宠若惊,可这种时候哪里能拒绝呢?不然岂不是在惹老爷子生气?只得顺从的接过了玉佩,连声道谢。
见过了白景岳,两个瑶也回到了苏家的席面,这会儿她们才注意到,林家人也来了。
宁国公府作为禹王一派的人,自然与林家不和,这种成亲的喜宴倒是不能撕破了脸连帖子都不发一张,盛家也就是一张草帖递了过去,没真的想让他们来。
两家水火不容已久,就算他们是诚心邀请,林家的人都未必会给面子,不过是盛家给皇上面子,告诉一声林家而已。
不承想,人家林太尉还真来了,林德辉、林森、衡王全来了,除了林月慈。
一见着林森,苏婉瑶这心里就怕的厉害,秦曼槐将她护在身旁,老太太和秦曼槐将她夹在了中间。
林家人并没看苏家这边,先是给了贺礼,然后又说了两句什么佳偶天成美满良缘的客气话,之后就入了座。
他们的到来让不少人都心里泛起了嘀咕,不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既没给盛家脸色,也没多说些别人,甚至没出言拉拢盛家。
还有人说,他们的到来那不就是明摆着的拉拢吗?
苏家席面旁边有人悄声说“衡王惹了皇上的怒气,怎的还敢出来?估计皇上一时半会是没法儿原谅他的。”
“就是因为惹了皇上生气,所以才来盛家想拉拢宁国公的。”一个人接话说。
没等议论几句,大门口的小厮来报“禹王殿下到。”
禹王今儿来的晚了些,不过并不是特别晚,事出有因,他是去准备贺礼去了。
半人高的大珊瑚,如明珠一般璀璨,阳光下仿佛闪着光一样,还有大大小小好多个盒子,看起来这些东西都价值不菲。
苏韵瑶偷偷注意了一下林家席面那边,衡王的眼角抽了抽,林太尉连着吃了两杯酒,像是在发泄心里的不痛快,林德辉挤到了前头去看那大珊瑚,林森一言不发,在那大快朵颐。
禹王和衡王是表面兄弟,面儿上互相说了两句,然后就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谁也不理谁,**味特别浓,苏韵瑶仿佛闻见了滚滚浓烟。
“别往那头看了,咱们吃咱们的,吃完就走。”老太太往苏韵瑶的碟子里添了些菜,示意她没在意衡王和禹王的事。
“孙女明白。”苏韵瑶果然收回了目光,低头尝了尝老太太夹给她的鱼“这鱼不错。”
外酥里嫩,鱼肉应该是用特殊的味料腌过,吃起来咸香酥脆,没有半分腥膻。
这种场合陆远逸自然也在,难得的是沐烟霞出事后差点连累了整个沐家,这种情况下沐家还会来。来的人是沐烟霞的母亲徐氏和沐烟霞的父亲,两人看着陆远逸的眼神都有些怪异,不能说是恨吧,毕竟他们没那么记恨皇室子弟的胆量,但是心里不舒服的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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