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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有女倾繁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尹沐瑶
余鸿苑内,苏耀看着跪在地上的大儿子,心如死灰。
为了保全纪纭的名声,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苏应宵并没有碰到纪纭,他刚刚扑过来就被纪纭眼疾手快的用钗子抵住了脖子,但其他人不会这么想,人人的心都是恶的,每每听见哪个女子被男子占了便宜,他们都恨不得再添砖加瓦,往那女子身上多吐一口口水,
苏应宸得知此事气的不行,他没想到自己那个下作的哥哥竟然把魔爪伸向了他的妻子,他了解苏应宵的为人,苏应宵最是欺软怕硬,估计他是觉得纪纭是个懦弱没主见的人,被自己怎么样了她也说不出口,不然坏了她自己的名声那就是大事了。
“禽兽!”苏耀十分气愤,手里拿着鸡毛掸子一下一下狠狠的抽着苏应宵的背“你这个给老祖宗丢脸的东西,今儿我就打死了你!”
纪纭和苏应宸坐在一旁,两人都不说话,脸色清冷,苏应宵无论怎么求他们为自己说情,他们都不张口。
苏耀骂道“每次放你出来你都要惹出祸事,好,今儿我就狠一把心,关你个一辈子,这辈子你都别打算出来了!”
“父亲!”苏应宵抬起头,满眼的不敢相信“你不能这么做!”
“我是你老子,有什么不能做?”苏耀一掸子抽在苏应宵的脸上,当即就抽出了一条通红通红的血凛子,嘴里头都抽破了。
“我还不到三十啊,以后好几十年你让我怎么活啊!”苏应宵依旧不悔改,还在寻思着反正血浓于水,你又不能真的关我一辈子。
“你到没到三十干我何事?再要时时放你出来,你当我傻了不成?来人,带下去,关进林满居,谁也不准放他出来!他要晕就让他晕着,要撞墙就任他撞,带走!”
秋力和另一个家丁家来,架着他就出了门。
这件事出后,第二天苏应宸就带着纪纭搬去了新家。
新家收拾的很妥帖,既不铺张也没多俭省,一切都恰到好处,修饰这宅子时秦曼槐是亲自来看过的,还和方莅一起商议宅子里的陈设花树,两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必不会装的这宅子不合人心。
天气正热时,苏韵瑶也一直在留心着宫里的动静,有人说皇上的病正渐渐的在好转,还有人说皇上已经病入膏肓,最近正在斟酌立谁也储,朝廷直接乱了套,林太尉把持着大半朝政,欺压的旁人敢怒不敢言。
尤其苏韵瑶听说了林太尉大肆招兵买马的消息。
“这莫不是要造反?”苏墨瑶问。
“有这个可能,林贤妃和林太尉如此,那就等于捏住了皇上的命脉,我猜,可能是林家怕皇位落在衡王的头上,但定国公府和其他官爵将军又惹人忌惮,之所以他如今正大光明的招兵买马,是为了防那天的来临。”
“那岂不是要天定了?衡王真会做皇上吗?”说起这事,苏婉瑶这心里也是慌的紧。
“一切都是天意,就算我不想也没法子,现在还能闯进宫把皇上劫出来不可?”苏韵瑶说着这话,心里的不安被渐渐放大。
自古以来,哪有皇帝被嫔妃和臣子把控,亲生儿子不得见他,朝政不归他,就连以后谁接替他都不由他决定,这种情况可真是恒古未有啊。要么是这皇上实在太傻,到现在还没看透林家父女的嘴脸,要么就是这皇上太过窝囊,自己是一国之君都不敢和林家人撕破脸皮。
总之,苏韵瑶是绝对不会相信什么情啊爱啊,帝王身侧哪有真情?他并非爱林贤妃爱到愿意把整个江山都拱手送出,要真是爱到了那个地步,直接晋她为后,让衡王做太子岂不是好?怎的还能演变成如今这个地步?
除此之外,苏韵瑶也不相信皇上是病的嘴说不得手写不得了,若真是那样,全寻京估计都有大乱了,家家户户要多做喜事冲喜,还得摆上寿木,彻底乱了套,才不会像现在一样表面平静。
“禹王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苏锦瑶问。
“这个我也不知,只是听闻禹王殿下日日都去宫门外递帖子等着,可从未进去过宫里,他若是有办法,估计早就不是眼下这副局面了。”
听完这话,苏锦瑶深埋着头,不言一语。
不过消息很快传来,淑阳郡主和庆德候府夫人亲自进了一趟宫,说是百姓们拜托到她们面前儿去了,整个寻京人心惶惶,都怕皇上出了什么事。
眼下的事全没个亮堂的说法,怎能服众?
林家原先不给开宫门,说老百姓这是在诅咒皇上,这是在有意耽误皇上养病,可淑阳郡主哪里是好惹的?直接着急几百个老百姓到宫门前闹起了事,说什么也要进宫瞧瞧。
被逼无奈,林贤妃只得亲自去见了二人,但皇上还是没给她们见,只说皇上如今不见生人,在寝殿里专心养病,怕过了生人气对他养病无益。
说法就是这么模棱两可,庆德侯夫人是个嘴皮子利索的,干脆道“现在的天儿热的虫蝉都不叫一声,你怎么还能让皇上在寝殿里头闷着养病?病越养越糟糕可怎么办?皇上的龙体万一有点差池,你这可是要当千古罪人的?”
“瞧你说的,哪里有那么严重了。我相信贤妃娘娘也是好心,是真心盼着皇上的龙体好起来,不然也不会如此三天里头有两天半都亲自守着皇上还不让人见啊!”淑阳郡主的语气十分阴阳怪气“这是在给老百姓们提醒儿呢,咱们皇上有这么一位娘娘照看着,不会有事的,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那就是贤妃娘娘的罪过了,贤妃娘娘又不傻,怎会引火烧身呢是不是?所以皇上的病才没传闻那般严重呢!”
庆德侯夫人听完止不住的笑意“郡主娘娘说的有理啊!贤妃娘娘是宫里难得的聪慧人,她清楚老百姓的非议,真要是皇上有个什么好歹,那百姓们才不会放过娘娘呢对不对?真要是以后衡王殿下继位,怕是百姓们都不会同意的。”
这话有形无形的直接给林贤妃套了个牢笼。
说白了,皇上的身体转危为安也就罢了,否则你儿子继位那一定就是来路不正,不仅是她们这些朝臣家眷不同意,就连普天之下的老百姓也不会同意的。
林贤妃当即就下了脸色,不客气的将两人轰走了,但是轰走人事小,方才两人说的话却是实实在在的。
看不上林家的也不少,无论是百姓还是官员,都有许多,真要是衡王以后做了皇上,那底下人不服管教可怎么办?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释然了,林贤妃的儿子是天底下第一尊贵之人,还怕那群刁民不服管教?





苏家有女倾繁城 三百四十一:看清
林贤妃悄悄进了皇上的寝殿,同林太尉说了几句淑阳郡主方才的话,林太尉也觉得这事有些许的棘手。
名不正则言不顺,没有个凭证,皇上死后他们口空无凭就说皇上立了衡王为储,谁能信?林太尉想的很多,真要是百姓暴动,加上那些个手握兵权的将军,民臣联合起来到时候怕是不好办啊。
不如造一份皇上的手书,或者干脆写上立储的证明,以后谁敢不服?那就是对先帝的质疑了,就算这皇位来路不正又何妨?白纸黑字有皇上的玺,谁敢说那些话?
林太尉的想法正是林贤妃所担心的,不如就照着林太尉所说的做,给衡王的继位算是做了个保障,到时候皇上亲不亲口说立衡王为储都没关系了,就算他突然‘病逝’,旁人也怀疑不到衡王的头上去。
本想趁着皇上病重,林家悄悄把皇上手下的朝权转移走,然后营造一种禹王通敌叛国、不孝父亲的假象,衡王这段时间一直在皇上身边侍奉,那皇上自然觉得衡王好,立衡王为储也是早晚的事。
可眼下不用等了,手书造好了找到他的玺,之后再弄死他不就万事大吉了?当即衡王就可以继位。
苏应宸娶妻过后,苏家又要嫁女儿了。
秦曼槐作为主母,也嫁过几次女儿了,苏婧瑶、苏沛瑶都是她操办的,风风光光的大嫁出去,苏玉瑶和苏惠瑶是为人妾室算不得嫁人,苏浅瑶是她的亲女儿,她的成亲之日也是很隆重的。
不过到底距离嫁女儿也有两年的光景了,秦曼槐这又嫁一次女儿,倒是有点手忙脚乱了。
康敬兰自然是一心盼着女儿好的,整整给苏锦瑶多添了一倍的嫁妆,再加上苏耀备的、秦曼槐和老太太个别添置的、苏辉方莅夫妇送的,还有几个兄弟姐妹送的,差不多要攒了十里红妆了,大箱小箱的库房都堆不下了,一到这时候康敬兰就总是说“赶紧到秋天吧!等你嫁出去这家里可清净清净,咱们留云斋全是你的备嫁东西,挤的都转不过弯来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苏锦瑶清楚,她母亲口不对心,心里想的大约是往后推一推成亲的日子,省着女儿早早出嫁了,再多留在家里一段时间。
没找婆家时康敬兰各种紧张各种着急,总怕好儿郎让别家姑娘挑了去,给自己家姑娘剩那么个歪瓜裂枣没得挑,可这有了亲事又愁起了别的事,比如女儿这就要嫁人了?也太仓促了些,虽然嫁妆准备了不少,可还是有好多地方不够。
眼下正是天热时,可是夏天过的匆匆,没准儿哪天苏锦瑶一睁眼就发现到了成亲那天呢。
这时候白楚恒和白楚恂也着急,因为苏锦瑶嫁了,她下头的两个妹妹才能嫁,但是苏墨瑶那头还没个动静,甚至苏家还并不知道她同陆远逸的事,这就棘手了。
虽然陆远逸和苏家走的极尽,可无论是苏耀秦曼槐还是老太太,哪个敢把苏墨瑶那么一个大大咧咧的人,和陆家小王爷扯到一起去?那是皇室子弟,苏墨瑶哪里配得上?
所以这阵子,秦曼槐一边准备着苏锦瑶备嫁和出嫁的事,一边摩拳擦掌准备给苏墨瑶议亲了。
白楚恒不止在替自己和苏韵瑶的亲事着急,更为禹王的事着急上火。林家人首鼠两端,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来,林太尉一肚子坏水恨不能漫出来,这怎能让他放心?
偏偏在这种时候,陆远逸还被陆盛俨派出了寻京城,不知去做什么了,白景岳进不得宫,手里空握兵权也无用,而且自打从边关打仗回来,他手上兵权的一大半都归交给皇上了,眼下那些兵权怕是都成了林家的,他能有什么法子?
林家的做法无异于是过分的,拿捏住了所有的人,包括皇上。
寝殿内静悄悄的,美名其曰是担心他养病需要静养,所以让所有的宫女和太监内侍都下去歇着了,皇上并没睡死,他觉得自己头疼的很,只简单的闭目养神一会儿。
没一会儿,脚步声邻近,林贤妃轻声在皇上耳边叫着,可皇上却是装睡了过去。
可能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何要装睡吧,可能那颗不信任的种子早已经种在了心头。近日发生的许多事都让皇上头疼,他先是通过眼线知道了自己的大儿子日日守在宫外,曾几次想强闯进宫都被人阻拦,后又得知林家已经在暗中架空皇上的权利了,对外称皇上病重,意思是估计活不了多久了。
而衡王,这个他的小儿子,日日在床前装着孝顺恭敬,可皇上不止一次的注意到,衡王往香炉里放了个小丸,每每闻着那个皇上都会觉得昏昏欲睡,眼皮重的很。
他聪明过几次,侧身装睡实际上掩住了口鼻,亲耳听见衡王对来看望他的林贤妃说“我还得伺候这个老不死的多久?每次想痛快痛快都得将他弄晕了,真是麻烦!”
“以后就不麻烦了。”林贤妃喜笑颜开的拉着衡王坐下“你外祖父想了个法子,能让你顺理成章的成为皇上,以后都不用再伺候他了。”
“母妃的意思是?”衡王压低了声音,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傻孩子!自然是不能那么干,咱们只要制一份皇上的手书,找到皇上的国玺就成,到时候就说他是死的突然,匆匆忙忙就留下这么个后话写在了纸上,就算人人都心怀疑窦,可谁还能宣之于口不成?”
听见这话,背对着母子两个的皇上瞬间睁大了眼睛。
那种感觉不是被背叛了,也好像不是被欺骗了,连皇上自己都想不明白,只是心里的所有猜想即刻成为了现实,所有的试探都为了印证此刻这些话,他值吗?很明显,不值。
他宠爱了多年的女人,他的亲生儿子,一个个的都惦记着他的权利,惦记着他的位置。
寝殿里又变回了安静,母子二人因为在寝殿里掩着口鼻说话不方便,就出了门,整个寝殿中就只剩下了皇上自己。
翻身下床,皇上亲自倒了一盏茶来,浇灭了香炉里的袅袅青烟,接着翻箱倒柜起来,果真是找出了好些衡王这段时间和外头的书信,有给林太尉的,有给其他党羽的,那其中有将军,有文臣,甚至还有死侍的头目,他们联络密切,似乎在预谋着什么大事。
皇上心中了然,只有他自己清楚国玺和他的私章都在何处,他不松口,就算累死林贤妃,把整个皇宫掉个个儿,也照样找不着。
这期间苏韵瑶一直在追查着陈廖的下落,自打他进了苏家杀害柳荷后,苏韵瑶就派人四处抓捕,今天终于有了一点他的消息。
寻京城他是出不去了,于是他就隐藏到寻京城内的一处农庄子里,农庄自紧挨着城边,这儿离寻京的城门很近,什么时候搜查他的人不多了他能随时知道,到时候再跑出成也不算难。
“麻烦你回去告诉你家大公子,找一处合适的时间直接将他扣住就是,一定要活的,我有话要问他,还有,之前小王爷带走的那几个蛇头其中有一个叫陈宪的,也别让他断了气,以后都是用得上的。”
来人是白楚恒的心腹,他只听白楚恒一人的话,对白楚恒忠心耿耿,所以由他在中间穿信,苏韵瑶和白楚恒两人都放心。
送走了那人,璃笙回到沁竹轩,和颂音一起伺候着自家姑娘准备沐浴。
夏天沐浴比冬天要勤的多,因为夏天炎热,穿的就算是纱料该出汗也出汗,更别提平时穿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时候了,常常热的人连话都不想说。
用面巾绞湿,给苏韵瑶仔细的擦着胳膊,水桶周围水雾缭绕的。
璃笙问“姑娘这是要大仇得报了?”
“这辈子都没法儿报的。”苏韵瑶叹了口气,闭眼闭气一头扎进了水里,过了一会儿后浮出了头,语气有些悲凉的说“就算杀他们一百次一千次又有何用?将他们的心肝脾肺活活掏出来又有何用?死了的人终归是回不来了。”
苏浅瑶、璃惜、柳荷死了的那个孩子、还有柳荷、谭湘华等等,死在曹千怜手上的人算上该死的不该死的那么多,苏韵瑶都数不过来。
颂音将苏韵瑶的发髻打开,让头发顺着水贴在她的背上,苏韵瑶肤色很白,如玉凝脂。
“姑娘这段时间操劳的辛苦,今儿好好解解乏,舒坦舒坦。”颂音笨拙的用赵妈妈刚教她不久的手法,替苏韵瑶按着头上的穴位,有时候力道使不均匀,还会让苏韵瑶吐槽几句。
洗好澡后赵妈妈拿着果子进来,大樱桃、梨子、桃子,还有各式各样的点心,好像是诚心要把苏韵瑶喂胖一般,苏韵瑶深知晚上不该吃的太多,所以只留下了一掰梨子和两块糕点,其余的就让璃笙端下去给院子里的侍女们分着吃了。




苏家有女倾繁城 二百四十二:稳胎
白楚恒速度极快,苏韵瑶说过那事后的第二天,就将陈廖捉住了。
派人去捉陈廖时,陈廖也并非蠢笨之人,他听见了后墙有动静,从床上翻身坐起拔腿就往外跑,但外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两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让他没能逃掉。
被压到定国公府的路上,陈廖好几次都想跑掉,奈何身边高手实在多,他又是个不怎么精通功夫的半吊子,如何和那么多的高手一起过招?做蛇头的并非都是武艺高强之人,大多都是只有一身蛮力能甩开膀子挥锄头的。
“说说吧,苏家的大房二娘子都让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白楚恒坐在椅子上,看着被五花大绑起来的陈廖。
陈廖别过头去不看白楚恒,一提起曹千怜他这心里可憋着火呢,原想着管以前的老相好要些钱粮,毕竟之前替她做过那么多事,可不承想曹千怜非但没帮他,还让他再杀个人,就是柳荷,这无疑于又让人发现了他的藏身之处。
最后钱没得着一分,还白给人家杀了个麻烦。
“我不认识什么二娘子,你么抓错人了。”
“哦,原来是抓错了。”白楚恒随意的一挥手“这人抓错了,但也是个蛇头,直接送到陆王爷那儿,三刀六个洞的给帝京的百姓们解解气。”
“你说什么?”陈廖一下抬起头来“我不是蛇头!”
手下拿出了陈廖的画像,不轻不重的给了他一巴掌“这画像之人不是你是谁?老实些!我么有的是法子让你张嘴,就看你陪不配合了。”
陈廖悻悻的闭上了嘴,再生气他也不敢同白楚恒兑付一句了。
白楚恂拿着一堆东西进来,有银针有铁链,有钢刀还有刺鞭,看样子若是陈廖今天不说实话,皮肉之苦是少不了的。
“我和那些姑娘不同,你若是落到苏家手上,估计拿你这种嘴硬的没什么办法,可你们是落在我的手上的,真是对不住了,就连陆王爷审讯犯人时都要来问我,不用你细想也知我是个怎么样的角色吧?”白楚恒坏笑着,拿起那都是倒刺的鞭子,往墙角的麻袋上重重一甩,鞭子瞬间扎在了麻袋上,闷声震耳欲聋,只稍微一收力鞭子就被往后带,轻轻一划麻袋就出现了无数的小口子,里头装的沙土倾泻而出。
方才那一鞭子要是挨在自己的身上...陈廖咽了口口水,吓得他此时已经不敢抬头,更不敢直视白楚恒。
“原来你这杀人如麻的地痞蛇头也有害怕的时候?”白楚恂一把扯住陈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另一只手捏起几根银针,用力扎在了陈廖的大腿上。
一声惨叫,冷汗顺着额角就往下冒。
银针不是那种普通的绣花针,针身和针尖都比旁的针要粗个两三倍,针尖上做了手脚,一根针扎一下会出现四五个细小的针眼。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陈廖忍痛道。
“放过你?你杀我未婚妻的母亲时可想过要放过她?你派人抓走浅瑶姑娘时可曾听见她的求饶?今天放过你,来日不知还有多少人要死在你的手上。”白楚恂又拿了一把针扎在陈廖的大腿上,看着他龇牙咧嘴的样子,心里却没觉得一点解气。
“只要你把所有曹氏要你做的事说出来,你就不会再受这种苦了,你可想清楚些。”白楚恒说。
细细的思量一番,陈廖清楚自己应做什么样的选择。
如果承认了自己是杀人如麻的蛇头,那肯定是难逃一死,但死法有很多种,痛痛快快的掉脑袋和和受遍了刑罚而死,不用细想都知道哪个能舒坦些。
出卖曹千怜陈廖并不在乎,两人本来也没什么感情,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我说!我说,我都交代。”陈廖喘了两口粗气,腿上的疼很显然和针扎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没一会儿整条腿就麻的无法动弹了,针上有毒是必然的。
“一字一句也好,一段一篇也罢,她安排给你的所有事都要说清楚。”
陈廖点点头,将几次杀人、陷害、埋伏等等,事无巨细的讲了个明白,其中说到劫走苏浅瑶后,苏浅瑶嘶声裂肺的求他们将她放了,可他们却无动于衷,陈廖的手下看上了苏浅瑶,提议说回到山上要让兄弟们爽一下,也就是听见这话苏浅瑶才动了自尽的心思,最后当真死在了自己成亲的那天。
听见这些,饶是白楚恒这么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都难以容忍了,一个嘴巴狠狠的抽到了陈廖的脸上。
“那天以后曹氏许久没同我们联系,不过后来她还是找到了我们,要我们去那寺庙埋伏,趁机杀了其他几个姑娘,后来陆小王爷带人及时赶到,我们并未得手,还有在庄子里杀了那个翠涓的事,也是她让我们做的,在苏家那两个小丫头回到泾阳,又从泾阳回来时,本来回来的路上我们是要杀了她们的,但是你派人一路护送回来,我们也没得手。”
那次白楚恒就猜到了旁边有人,不然他当时忙的脚不沾地,又怎会有空接苏韵瑶她们去?
“所以你们做的这些坏事都是曹氏指使的?”
陈廖连连点头。
“还有什么隐瞒的吗?”
迟疑了一眨眼的功夫,陈廖马上摇头“没有,没有,我不敢隐瞒!”
白楚恒并没说什么,和白楚恂一起出去了,没一会儿就进来了两个家丁,将他身上的绳子又紧了紧,扔在了原地没再管他。
本以为自己要死了,可腿麻到了第二天早晨,吃过了早饭腿就不麻了,来送饭的人说吃了解药他就不会死了,否则不吃解药的话,先是针扎的地方开始麻,之后麻劲儿下去了就是疼痛,全身疼痛从内脏开始,到最后会从身体里头开始溃烂,整个人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气绝身亡,那种痛苦的常人根本忍受不了的。
白楚恂问他哥哥,为何不将陈廖送去苏家,或者将他送去陆王府和程涛那,但白楚恒只说陈廖在他们的手上还有用,现在不是送到苏家的时候。
林家虎视眈眈,眼下大事小事要分清。
苏锦瑶的婚期一天天临近,何念宁那边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
盛桂芝常常与何念宁在一起说话,何念宁的孕吐时期已经过去了,可这会儿盛桂芝却是常常吐的天昏地暗,先前吃不得鸡,只喜欢鱼,这会儿连鱼都吃不得了,幸好夏天果子又多又新鲜,连她自己都说就闻着那些果子的果香才能不恶心。
在这种时候,又传来了一个好消息,苏沛瑶也有孕了,而且已经过了三个月。
她早就知道自己有孕的事,因为生养过有了经验,见月事迟迟不来,胃口又有些变差,就琢磨到可能是又有孕了,于是让大夫一掐脉,那时候都已经过了两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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