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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吴钩雪明

    “阿翁平日是如何教导你的,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方权见方起真的动怒,赶紧恭敬的说道:“孩儿失言,请父亲责罚。”

    “打仗不是儿戏,要察天时、观地利、明法令、整人心、练士卒、掌敌情、决策谋。什么闻风丧胆,




第四章 汉阳
    “父帅,父帅!”

    正在熟睡中的方起被帐外慌乱的叫声惊醒。方起日间与爱子谈心,一时兴起多喝了几杯,微醉的他回到中帐便睡下了。谁知没睡多久就被中途叫醒,头部一阵阵晕眩。

    “权儿,何事这么惊慌”方起用力摇着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父帅。汉阳来信使了,说有要事禀报!”

    “直接进来说。”

    只见一个满身血迹的军士跟在方权身后匆匆进帐,单膝行了个军礼便急切的说道:“方将军,大事不好了。汉阳郡被围,黄太守苦战待援,求将军相救阿。”

    “你说什么!”方起头中嗡的一声响,本就晕眩的脑袋更加疼的厉害。汉阳郡地处遥关所在的北地郡侧后方,与遥关相隔二百余里。地理上,遥关扼守北地郡的北面咽喉,匈奴军如果不打通遥关防线,怎么也不可能越过遥关和北地郡直接兵临汉阳。而一旦汉阳郡失守,遥关和北地就会变为几座孤城,被匈奴逐个击破。那样的话,整个凉州都会落入匈奴掌中。

    “匈奴人大队兵马围困了汉阳,黄斌太守死战不降。求方将军发兵救救我家主公。”

    “匈奴兵马怎么会出现在汉阳。兵力大概多少汉阳城防情况如何你慢慢说,把知道的情报一字一句说清楚。”方起毕竟是当世一等一的名将。虽然一时错愕,但终不至于乱了分寸。定了定神稳住心绪,便详细盘问起情况来。

    “回将军,匈奴人是三日前突然从武威方向杀过来的。领兵主将自称是匈奴的三王子,名叫夏武罗。其部下均是骑兵,人数大概有三五万之众。仅半个时辰就把汉阳围的水泄不通。汉阳城中兵少,黄太守不能出城迎敌,本想凭借城高池深固守。哪知匈奴人竟下令强攻,黄太守领着城中八千老弱残兵死战三日,斩杀匈奴几千人。但终因兵少不敌,而今城池眼瞅陷落,黄太守派属下冒死突围,来向将军求援。”那军士进来的时候一脸惶恐,急切的好似说不出话来。但这会竟然能一口气把军情介绍的明明白白,倒是出乎方起的意料。

    困扰方起这些天的一系列问题瞬间明朗了大半。他在心中暗自思量,难怪关下北人的大军一直按兵不动。原来那些营寨内都是疑兵,真正的北人主力竟然绕道武威直接围攻汉阳,从而断我后路。这夏武罗果然名不虚传,深通兵法韬略。而我最近为粮草所困,竟没识破他小小的疑兵之计。

    “胡说。汉阳既然是三日前被围困,那怎么粮草迟误了半个月还未到这十几天你家黄郡守哪里去了”趁着方起暗自思量没继续开口追问的当口,方权一把拽起那军士抢先问道。

    “这个,这个属下我也不知情呀。”

    “你怎么会不知情!你如果不是黄斌亲信,他怎么会把突围求援的重任交在你身上”方权毕竟年轻气盛,对黄斌一腔怨气,只顾着追问呵斥军粮为何迟误,而忘了汉阳被围才是头等大事。

    “属下确实不知情,我只是黄大人的一名小小侍卫。黄大人派我等亲卫数十人趁夜突围,只有我一人杀了出来。余下几十个兄弟都,全都被匈奴骑兵射杀了。”那军士说着说着,似乎是想到战友的惨死,竟放声大哭起来。

    “好了,权儿。说正事要紧,兵粮的事等救下汉阳再详查不迟。”方起明白事态的严重性。汉阳一旦被破,匈奴兵就可以前后夹击遥关,遥关决计再难防守。而大虞西北门户洞开,司隶就会直接处于匈奴的兵峰之下,两京随时有陷落的危险。

    “这位军士辛苦了,你连夜突围赶路,先下去休息。如有需要我再传你。”方起命人将信使送出,转身继续吩咐方权:“速叫诸位将军帅账议兵”

    不一会,司马朗、赵通、方权等一众军中重要将领悉数到场。

    方起简单叙述了一下信使带来的情报,在场众人听后无不大惊失色。奋威将军赵通看了看众人的神情。见没有人言语,遂跨步出列做了个四方辑说道:“将军。汉阳形势危机,不可不救。末将请命率一万军回援,五日内定破敌掳,解汉阳之围。”

    方权听后摇了摇头:“赵大哥,那信使言匈奴兵马有三五万之众,你仅带一万步卒如何救的了汉阳”

    “少将军。现在遥关内可战之兵不过三万。不分兵一万应敌,还能都带了去”

    赵通说的是实情。遥关号称八万精锐,其实不过是虚张声势。边关十来年未见兵戈,八万人有一多半是常年种地的耕农及其家属。而剩下的一小半,也是拿锤头的时间多过拿刀剑的日子。要不是方起近几年加强训练士卒,遥关可能连这三万可战之兵都拿不出。

    “但关下的北人并不知道咱们的底细。”方权认真分析着:“在北人眼中,遥关就是有八万大军。所以他们才不敢贸然进攻,而是涉险迂回到我军后方去进攻汉阳。”

    “少将军说的不错。那我们该如何行事”赵通反问道。

    “我觉得,



第五章 雁谷
    午夜子时,天边一轮弦月映着军士的甲胄,反射出些许微光。刚睡下不久的士卒们被从不算温暖的被子里拉到切实寒冷的夜风中。

    为了预防可能存在的间谍行为,除了最高层的几位将军,没有人被事先告知此行的目的地。普通士卒唯一确定的,是目标应该不会太远,因为长官命令大家放下一切辎重,仅带两天的口粮轻装上阵。

    有些年轻的士卒正摩拳擦掌,渴望着立下一二功勋,日后好能加官进爵,置办几座宅院和几亩田地,当然还要娶上几房妻妾。有些年老的兵士则暗自为此次行动忧虑,他们多数听闻过匈奴人的凶残,知晓匈奴骑兵的厉害。士卒们各怀着心事,对未知目标的兴奋和恐惧,与夜色中灰暗的月光交织在一起,给这次突然的军事行动披上一层神秘的外衣。

    然而,无论士卒们内心中有着何种情绪,都没有人退缩,更没有人散乱。行伍和阵型与往日无数次普通的训练一样,快速、整齐而威严。一排排的士兵昂着首、挺着胸,奔赴向他们或期待或恐惧的战场,准备好迎接在不远处等待他们的未知命运。

    没有所谓的誓师宣言,先头部队安静的出发了,前军五千人都是骑兵,由奋威将军赵通领衔。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第二只部队出发,中军一万人是步军主力,由方起亲自坐镇。又过了半个时辰,最后边后军五千人由破虏将军徐封殿后。三只部队前后相聚约十里,哨骑往来其间。一旦被伏,可以第一时间互相接应,不至于全军陷入被动。

    雁谷是一条夹在遥山山脉中,南北走向的狭长小道。雁谷北面谷口距离遥关不过三十余里,是遥关到凉州腹地的必经之路。谷内两侧均是百米高的悬崖峭壁,山上下皆是密林,道路蜿蜒曲折。

    出了雁谷就是北地郡,如果十年前的诏书不是言明将方起贬至遥关戍边。那么方起即使就职凉州刺史,也应该身在北地郡才对。而不是今天这样孤悬遥山之外,直面匈奴兵锋。

    事实也证明,主将戍边是个极其错误的军事安排。因为特殊的任命位置和任命方式,方起自就职凉州起,从未有一刻能真的总览全州政务与军务。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有汉阳被围,方起大军被切断归路,粮草补给不足,以至前后失据的被动局面。

    北地郡西南方一百余里就是汉阳郡,东南方向则是参军司马朗所说的安定郡。

    赵通率领的前军出发了不到一个时辰,便率先越过谷口进入雁谷内的山林。这条路本就人迹罕至,杂草丛生而不易行走,夜色中更显出一片肃杀幽静的气息。

    但赵通并不敢稍微放缓进军速度,方起掷下严令,雁谷前后一百里的山路,必须在一夜间通过。待明日行军到北地郡再让大军休息。

    不知是什么种类的飞鸟不时发出几声鸣叫,叫声在夜色中竟传出数里远。此时方起率领的中军主力也进入了雁谷内。他鹰一样锐利的眼睛一直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但除了有些慎人的鸟叫声,谷内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眼瞅天色渐明,前军距离谷口仅剩下十余里,方起悬着的心稍微安定了些。而底下进军一整夜没有合眼的士兵们早已经人困马乏,一个个迈着蹒跚的步子,半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传令前军,在谷口稍作休整。等中军和后军出谷后再一同进发”

    一个传令兵听到方起的命令,应了一声诺。随后扬手一挥马鞭,啪的一声抽在马屁股上,那马斯鸣着迈开四只蹄子一下跑出十几米远。

    那名传令兵一边纵马前行,一边回头跟熟识的几位战友挥了挥手。似乎说了句在前面等几位兄长的话,可未等说完,他的声音却突然停了。

    因为一只利箭穿透了他的咽喉。

    血顺着他的嘴角一股一股喷到下巴上,又沿着下巴流遍全身。他的瞳孔渐渐放大,一脸的惊恐与诧异。

    他倒下了。随着他一起倒下的,还有他胯下那匹自从他参军以来就形影不离的战马。以及,他身后无数个战友兄弟。

    两侧山上突然涌现出数千弓箭手同时拉弓搭箭,而谷内就成了箭如雨下、尸横遍野的人间炼狱。

    如传令兵那样被一箭射中咽喉或者胸口要害,立刻毙命的毕竟是少数。更多的是身中数箭后在地上捶死的挣扎身躯。这些人脸上和身上满是自己和身边人的血水。如茅房内令人厌恶的蛆一样蠕动着,如五花大绑放在肉案上待宰的肥猪一样哀号着。

    此刻他们可能早就忘了几个时辰前出征时的期待或者惶恐,忘了梦想晋升的爵位,忘了宅院、田地和妻妾。忘了所有的一切,只知道射进身体里是冰冷坚硬的箭头,只知道那真切的疼痛正向着全身扩散,只知道眼前越来越模糊的视线似乎再也不会清晰。

    从他们身体里喷出的血



第六章 陷阵
    早春午后的阳光并不温暖,北方二月初的寒风仍然刺骨。这一天,对于方起和他手下的将士们更显得格外冰冷。

    雁谷。因为大雁南北往来从中间飞过而得名,可这时候谷内却没有一只鸿雁。只有杀红眼的军士手持着残破的旗甲和断裂的刀剑;只有一阵阵战马的嘶鸣伴随着呼喝的怒斥和遍野的哀嚎;只有深邃的看不见尽头的恐惧与绝望。

    如果有人从谷顶向下张望,那么在他眼中的景色一定是遍地残尸,以及深褐色交汇成河的血水。

    张三滚落的脑袋,紧挨着李四被从中间切开还喷着血的半拉身子。

    王五的两条腿一条夹在几只残缺的胳膊中间,另一条可能被某个骑兵的马蹄拖到几米远之外。

    赵六要幸运一些,他的头、脚和胳膊都还健在,只是胸口被捅开了一个碗口大小的透明窟窿。如果你看的仔细,那窟窿旁还耷拉着被从身体里捅出来的破碎内脏。

    当然,也有很多倒下后并没有直接断气的人,这些人在战友的尸体堆里绝望的爬着,痛苦的呻吟着。但并没有人有时间理睬他们,因为宰人的屠刀仍然在眼前。倒下的人已然倒下,站着的人还要继续战斗。

    经过半日的血战,方起手下仅剩下最后三四千步卒。赵通的骑兵已然阵亡殆尽,后军徐封的部队更是不见踪影。而这仅剩的三四千人也有一半已经挂了彩,他们穿着残破不全的铠甲,手拿着半截断裂的刀剑,被匈奴两万铁骑团团围困在中间。

    不记得已经是第几次突围失败,士卒们一次次用尽毕生的力气冲向那些手持弯刀、背负长弓,胯下战马极是神骏的匈奴骑士。换来的只是身边战友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以及从昨夜起就开始蔓延的愈发浓郁的绝望气息。

    又一次。

    方起穿着御赐的金甲白袍,手中拿着象征着方家历代荣耀的游龙亮银枪,策马而出当先突围,身边赵通挥舞着长柄大刀随身相护。两人到底武艺精湛,枪挑刀砍下几个匈奴骑兵应声倒地。

    正当方起和赵通打出些许缺口的时候,匈奴阵中一名披着赤色头发的圆脸将领,手持一柄开山巨斧纵马忽然杀到。

    那将冲到方起面前,左手猛的勒住缰绳,胯下战马一声长嘶。战马的一双前蹄随着缰绳的带动高高抬起,紧接着重重踏在地上。赤发将的右手巨斧借着战马的前踏之力用力向前一劈,同时大喝一声:“白袍老儿吃我一斧!”,巨斧直劈方起头顶。这一招泰山压顶声势惊人,实有开山之力。

    方起心知不可和此人斗力,枪尖对着巨斧斧背用力一点,将斧刃拨的偏离数寸。同时身体猛的一侧,在毫厘间躲过这次雷霆之击。那赤发大将见头一招不成,手中开山斧忽的横摆,猛然横切方起脖颈。方起矮身轻巧的让过,叫一声“着!”,一招夜叉探海随手而出,枪头急戳向敌将左肋顺势抢攻。

    方起料想敌将右手开山斧横切的招式已然用老,左手边定然门户大开,这一刺势必无所抵挡。哪知那将左边胳膊微微抬起了数寸,然后用力一夹,竟将方起枪头夹在了腋下。方起见状赶紧双手握住枪身用力回拽,可那枪却纹丝不动。

    赤发将并不理会自己肋下的伤势,趁着方起双手夺枪的间隙,开山斧变切为削,斜砍方起右边臂膀。方起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双手猛然向前一推一送,手中亮银枪被敌将整个夹了过去。

    那赤色头发的将领正半边身子用力往后回拽方起的兵器,哪想到方起却主动撒手把自己兵器送了过来。这一下大出这名匈奴将领的意料,他回拽的力道和方起推送的力道,两股巨力合并在一起,使得他的身子忽然一下踉跄,整个人向后仰躺在马上。手中巨斧也因此失去准头,削了个空。

    方起心念如电。他见计策奏效,立刻拍马向前猛冲。两马相错间顺手一抄,轻巧的夺回了长枪。紧接着身子快速回转,手腕一抖,枪身随之翻转倒握,枪尖直刺敌将背心的方位。

    这一招回马枪是方起生平绝技。方起凭此招纵横沙场多年,从未失手。此时趁着敌将踉跄不稳的功夫使将出来,确实有一招致命的效果。

    那赤发将领虽也是久经战阵,武艺不凡之人。但他身子刚刚从马背上坐起,方起枪尖便如影随形而来。在这种情况下,他深知无论如何也躲不开这一下致命的杀招。只得大笑一声,闭目待死。

    方起枪尖寒芒闪烁,犹如毒蛇吐信,已堪堪轧进敌将背脊。

    在这电光火石的关头,忽然远处一把弯刀从斜刺里飞来,啪的一声打在方起枪身上。仅就这么一撞,方起手中长枪竟然拿捏不住。手下微微一抖,枪尖便偏了五寸,只刺中了敌将肩膀。

    “老匹夫拿命来!”

    一声断喝有如石破天惊,像炸雷一样在方起耳边哄的响起。紧接着一根镔铁狼牙棒夹杂着劲风呼啸而至。方起整个人被这股劲风笼罩在内,其



第七章 对决
    方起身后的赵通翻身下马,将自己的坐骑牵到方起面前。扶方起坐定后低声说道:“那厮一豺狼蛮夷之辈,怎配与将军动手。将军一人身系大虞安危,乃三军之柱。如有闪失,岂不有违天子重托不如让末将出阵,将那厮擒拿过来就是。”

    “元平虽勇,恐怕也不是此人敌手。何况敌将叫阵,我作为主将哪有不应的道理军心所系,全在主将一人。我如果临阵退缩,军心何在”

    方起从身后一个兵将手中接一把长勾枪,掂了掂轻重感觉不太合手,未必能尽显方起家传抢法的精髓。

    方起原来用的那把长枪名叫游龙亮银枪,因方起的家传武艺游龙枪法而得名。其材质是银与钢的混合金属,长约八尺,重量超过30斤。从祖父方纪开始,到父亲方牧,再到方起自己,代代相传。所以这把枪可谓历经三代名将,跟着方家南征北战,打江山、平内乱、驱蛮夷,立下多少显赫的功勋。方起本想着自己百年之后再传给最有出息的儿子,哪成想今日竟毁在匈奴人手中。

    方起挺枪纵马出阵,向赤膊着上身的敌将拱了供手。随后左手成掌虚放在胸前,右手勾枪倒握在身后,摆了一个凤凰单展翅的架势。他背后白袍随风而舞,身上墨金甲暗暗流光。面对着匈奴两万铁骑响彻山谷的呐喊仍然泰然自若,虽千万人毅然往矣,好一个沙场老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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