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长安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江门苏老九
那杂役问道:“这顿饭钱是与。。。。”
“同房钱一起。”
杂役犹犹豫豫半晌,道了一句成,随即清干净桌上的盘子,走了。
此时,那酒楼大门之外走进来一位手持长剑的中年男子,赵长安稍稍留意片刻,只觉面熟。
一个小二便迎了上去,只是左右观望一周,发现酒楼大堂内的酒桌尽数有人,稍稍迟疑片刻,那小二缓缓走到赵长安面前,问道:“这位客官,您看如今咱们酒楼内没有空桌,能否叫这位客官与您拼个桌儿”
赵长安抬头瞅着那人,这时候才想起这人自己在那驿道的茶肆之中见过,便道了一声可。
小二便松了一口气,连忙安排那中年男人坐下,又忙问客官需要什么饭菜。
这中年男子吃的极为清淡,就点了几碟青菜再加一碗大米饭,无半点荤。
等到那小二走后赵长安笑问道:“没有半点油水的菜也吃得来”
中年男子回道:“以往在山上学艺之时便习惯了如此伙食,如今下山之后也改不了半点。”
赵长安一挑眉,打量了这中年男子一番,“你是炼气士”
“不是。”中年男子摇摇头,回道:“只是一降妖除魔的降妖士罢了。”
赵长安便明白了,没再多问。
说是降妖士,其实与道士也无多少
第十章 姓赵的不好惹
赵长安一时之间没能想到这看似沉默寡言的中年男子在这等事儿上竟然有这等的火气,也着实是没能想到在修道之人的心中,彭祖这个名字有如此的分量。
也怪不得,修道之人崇尚三清老祖,可那三清老祖也从未有人真真见过,而这位五百岁的彭祖,可是世上真真实实,也是独独的一人。
此时那两年轻武人躺在地上狼狈不堪,而这中年男子脸上的怒气也稍稍平息,赵长安正准备劝慰两句说此事就此罢手之时,就依稀听见门外传来了略显杂乱但气势不浅的脚步声。
等到一个身着轻甲的武人从酒楼大门之外走进来之时,赵长安就晓得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了。
徐州城这段时间正是草木皆兵的时候,这酒楼里头才只是刚发生争斗,那面就有人传出去了风声,此事就有一伙兵卒上门。
这才多久的时间赵长安左右环顾一周,那些个原本在酒楼里头闲聊的客人落在赵长安眼里就变换了一副模样。看似酒徒食客,可谁晓得其中埋下了多少枚官府的暗探眼线
赵长安这时候倒没有多纠结这桩打斗如何善了,反倒是心中隐隐浮现出一丝不妙。
从徐州城官府往这酒楼里头都埋下了暗探这手笔来看,只怕那妖魅害人一事还另有隐情。
这会儿那领头的将士已经快步走到赵长安这面来了,他环视酒楼一周,随即瞥了一眼躺在地上那两年轻武人,眼神又缓缓从赵长安身上滑过,最后终于落在了那中年男子的身上。
“听说这里有人打斗,就是你们两伙人”这将士冷声问道。
中年男子未曾回话,只缓缓将手中青锋收回剑鞘,眉宇之中尚有怒气。
赵长安不愿意牵扯进这件糊涂事儿之中,正欲开口说自己与这事儿无任何干系之时,那将士就又开口了,“是与不是!”
语气极冷。
中年男子便道:“正是在下出的手,这两人对彭祖不敬,该有此劫!”
那将士微微皱眉,转头看着那两年轻男子,“他这话为真”
两年轻男子相互搀扶从地上爬起来,神色萎靡,似受伤不轻。赵长安不免高看了那中年男子一眼,那轻飘飘一剑竟然是有这等的力道、
没听见这两年轻男子回话,这将士极不耐烦,“哑巴了!”
瞅着这将士面色难看,一年轻男子终于开口了,支支吾吾回道:“是提点了彭老祖两句,但没有半分不敬的意思。”
将士逼问道:“当真”
年轻男子便不敢吭声了。
将士从这两人的面色就看出先前那中年男子说的话不假,冷哼一声道:“你们二人眼比天高,敢非论彭祖,就算是将你二人打死了你们也说不得半句冤枉。只是。。。”
声音停顿下来,将士扭头看向那中年男子,微微眯眼,“只是当街打斗有违律法,更何况是在人多眼杂的酒楼之中。如此一来,尽管你们二人有理有据,可也得随我入一段时间的牢狱,你们二人可以异议”
这将士望见赵长安与那中年男子并肩而立,先入为主将赵长安归到了那中年男子一伙。
可赵长安才只是刚刚踏出白马镇,也才只是刚刚入了一座郡首大城,如何愿意就此受这牢狱之灾就算是过个场儿,那也着实是丢人。
正欲开口解释之时,那中年男子抢先开口了,“在下毫无异议,只是身边这位小兄弟与我并非一伙人,同桌也只是拼个桌子罢了。此事,酒楼的小二可以做证。再者,方才打斗动手的就只有在下一人,与这位小兄弟毫无干系,还请大人不要为难这位小兄弟。”
那将士微微眯眼,锐利的眼神与那中年男子对视了许久,随即才缓缓落在了赵长安身上,问了一句当真
赵长安赶忙解释道:“那自然是当真了,我向来是规规矩矩,不敢有半点作奸犯科之举,乃是好人一个。大人慧眼识珠,自然能看出我是良民一个。”
将士冷哼一声,“言语轻佻,油嘴滑舌,就算未曾参加争斗也必定不是良人,你且也随我去一趟!”
赵长安傻眼了,“大人冤枉啊,我真是规规矩矩,从不敢。。。。”
还未曾等赵长安说完,这将士便道:“再说将你的舌头割下来。”
赵长安瞅了瞅这将士身后跟着的数十位精兵,极识时务地闭上了嘴。
将士又道:“你且放心,我徐州城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若你身家真真清白的话,也只是走一个过场而已。”
赵长安一脸哭丧,他就是不愿意走这个过场。若是以后在扬州遇上了左棠,左棠问道你赵长安出了白马镇头一件做的事儿是什么之时,赵长安难不成回一句蹲了大牢么那多丢人!
这时候有一兵卒低声问道:“那这两人该如何处置”
将士冷瞥一眼,“将其丢出徐州城!”
听闻这话,那两年轻武人其中一人火了,大声反驳道:“你可知我是谁我乃云溪骆家之子,你敢将我丢出徐州城!”
将士反笑,“将其打上二十大板,再丢出徐州城!”
那两年轻武人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愕。
身后几位兵卒奉命上前,反手将这两人按住,硬生生将其拖出了酒楼。
不多时,门外就响起了惨叫声。
将士一脸不屑,“云溪骆家之子若你为云溪骆家世子,我必定奉你为座上宾,除此之外,骆家还算个什么东西!”
末了这将士转头看向那中年男子,“名讳”
中年男子回道:“在下姚东来,乃是来自九嶷山上一降妖士,云游四海,居无定所。”
将士面色微动,“九嶷山降妖士”
中年男子点头,但未曾回话。
“来我徐州城所为何事”
“游历彭城。”
“你呢”将士又转头望向赵长安。
赵长安回道:“赵长安。”
这将士饶有兴致道:“你就是赵长安”
赵长安听这句话已经不厌其烦了,再想自己究竟要不要换一个名字称作赵平安也成啊!
“今日上午就听人说咱徐州城来了一位名为长安的‘大人物’,没想到下午就遇上了,果然是好缘分!”
门外的惨叫声渐渐停了,将士侧身,望向那中年男子,“请”
中年男子朝着将士抱拳行礼,随即缓缓跟着一兵卒朝门外走去。
赵长安咂咂嘴,也试探性冲着那将士问了一声,“要么,我就不去了”
将士未曾回话,只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之上。
赵长安连连摆手,“我请,我请。”
正这时候,先前招待那赵长安的杂役走下楼,就瞅见赵长安被官兵带走了,这时候才是真真欲哭无泪。
给你准备热水洗了个澡,送了你干净衣裳,又听你话给你准备了一个干净舒适的客间。这下好嘛,他奶奶的老子忙的一头大汗刚给你收拾好,你他娘的就被官兵带走了,老子岂不是白忙活了
赔了夫人又折兵说的就是则个。
饭钱还没给呢!!!
。。。。。。
说起来这还是赵长安头一回见识过大牢,原先还只是从旁人嘴里听说,说是若是作奸犯科,就会被官府抓入牢狱之中。那大牢内潮湿无比,其内毒虫无数,更是有水牢、黑牢之分,只消进去半天,也就丢了半条命。
而此时赵长安四面观望,也觉着这大牢跟那地窖也无多差别,甚至还干净许多,地上并无多少潮气,也并未
第十一章 这偌大江湖
跟随那曹老先生与那将士缓缓出了地牢,赵长安望着天边那一抹斜阳只觉心中舒爽不少,吸了一口气,心说这牢狱见识见识也就罢了,还是不能多呆。
这面那曹先生转头看着姚东来,“请行士与我一道赴宴长谈。”
姚东来回道:“还请先生带路。”
无人理会赵长安,赵长安便也跟着这几人的脚步一道走。穿过一曲折的廊道之后,便见前方乃是一富丽的花园。
如今春来之际,这花园里万花齐放,姹紫嫣红,惹人注目。此外匠人别出心裁在这花园里头栽种了一棵观枝的古木,引藤蔓往这古木攀爬而上,到了如今,这古木上的藤蔓放出万千花卉,竞相争春,好不妙哉。
远远一望,只以为这株古木乃是一花树,等走近了细细端详之后才晓得其中的粗细,感叹不已。
赵长安一眼就望见了在这花园之中的这株“花树”,心中诧异,连连上前观摩。
那将士瞅着赵长安手脚粗鲁,出声呵斥道:“莫要乱动。”
赵长安撇撇嘴,心说看看都不行,这怎么做主人家的
好嘛,赵长安一眨眼就忘了自己是被抓进这府邸之中来的,这会儿竟然是将自己当做了客人。
曹先生斜眼看着赵长安脸上的不乐意,叹了一声,道:“若是喜欢,就只管多看两眼罢了,莫要到时候去了什么别的地方说咱不厚道,咱们可也惹不起这等的麻烦。”
将士犹犹豫豫提醒道:“只是这株花木乃是。。。。”
曹先生一瞪眼,“那能怎么办还不是你将他抓进来的”
将士一个三十来岁的大老爷们此时也觉得有些委屈。
这面曹先生领着姚东来与那将士缓缓朝着花园后面那宏伟的楼阁之中走去,只向赵长安叮嘱了一声莫要乱跑之后就没再理会他。
赵长安瞅着那三人入了那楼阁又转了一个方向为那树荫遮住了身形之后缓缓在这花木之下坐下,顺手从旁道摘下了一朵不知名的红花叼在嘴里,暗自思忖。
原本赵长安为那将士押进了地牢之中走的是侧门,未曾识得此地的全貌,不明厉害。如今从那地牢之中走出,来到了这处花园之中,赵长安便晓得此地不是等闲地方。
虽说白马镇上没有官府,但赵长安也不是没见识过衙门。十三岁那年他离开白马镇去往离白马镇最近的那县城里头买药之时,就恰好碰上几个官兵抓住了一个偷窃不成的梁上君子。赵长安便也就跟着那伙官兵去往衙门听那衙门老爷断案。
那次赵长安所见的衙门威严肃穆,与此地大有不同。
这占了有数十亩地的游园暂且不论,就只看那花园四周规整威严却又不乏精雕细琢的建筑就晓得这地方来头不小。
赵长安去过那刘老汉的宅子,原本以为刘老汉的宅院就已经是顶顶豪华了,没想到与此地相比,仍旧是大有鄙陋。
其实都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去琢磨,只消想想那地牢便可。
那户人家敢在自己家里头建造地牢、豢养兵卒还根本不担心被人发现呢
赵长安缓缓躺下,忧心忡忡。
早先就听说这徐州城不是一般地方,地势称不上是险峻,但处于南北通商的必经之道,来往行商密集。再不用说这徐州城内出了一个彭祖,来往观摩老祖风貌的炼气士与道士数不胜数,那姚东来便是一位。有句话便是说洛阳往左,彭城往右。
原本炼气士与武人便互相看不来,武人以为炼气士乃是只会在背后放冷箭的小人,而炼气士则以为武人乃是毫无脑子的粗人,力气大一些,其实同那泥腿子也无多少差别。
而在此前提之下,炼气士自诩正道,便成武人为旁门左道,武人也就此称呼炼气士为右门。
如此一来,左右二字在江湖是则是分别代表武人与炼气士两类。而这“洛阳往左,彭城在右”的意思则是天下的武人多往洛阳,而天下的炼气士则大多崇尚这出过彭老祖的徐州城。
再者也是彭老祖的缘故,尽管当朝圣上礼佛,但对这能活五百年的彭老祖也是极为崇尚。个个皇帝都想长生不老,不必多提。
因此,当朝圣上便也对徐州城保有一种崇敬的态度,又因徐州城不是什么军事要地,没有叛乱的后顾之忧,便不对徐州城多插手,因此管理徐州的太守刺史也多是本地的官员。
而这就叫徐州城内势力高枕无忧,其小辈也横冲直撞,蛮横无比。赵长安除此进城就遇上了那一位驾着马车直冲城门外的公子哥儿,卖了狐皮之后就又遇上了另一位不顾路人死活的富家子弟。
常常庙堂之上看不惯徐州城以及从徐州城出来的官员子弟,但又无可奈何之时往往会说这么一句话。
“彭老祖生前能保你徐州城五百年,没想到死后也能保你徐州城五百年。。。。。。”
因这徐州城内少有外力的干涉,其内各种势力打了数百年的交道之后个个都已成世交,相互扶持,相互打点,叫外人根本容身不下。而这些个势力还极为热心捧起本地人,再加上如今重商贸的大势之下,徐州城内就只要是稍微有几家门面的小户个个都是锦衣玉食。顿顿玉食或许说不上,但能充门面的上好衣裳少说也有两三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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