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魏臣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光阴默
不是曹军啊
有些可惜,高克挥了挥手,让探马继续巡游,自己又开始在城墙上思索着心事。
没多久,城外就有一支有些臃肿的队伍,驱赶着驽马耕牛拉车,徐徐而来。
高克用手放在眼睛上,极目眺望。只见为首有一骑策马横n,身后还有一杆大旗,正被秋风吹得很开。
上面好像是个郝字吧难道是郝伯道亲自运粮而来了
高克又疑惑了。
他是知道郝昭这个人的。
他的从叔高干,还没有被袁绍任命为并州刺史的时候,郝昭就在并州小有名气了。
此人武艺高强,作战勇猛无比,还有些谋略。从军不过短短数年,便从一介小小伍长,累积战功成为军司马!只是很可惜,这个人对从叔的治理主张不太认可,脾气有倔,就被扔去了阳阿小县坐等发霉。
只是,他身为一县守将,怎么能擅自离开阳阿
“高都尉,某听闻泫氏有曹军骚
第二零一章、一袭风雪故人来
泫氏城外,约摸两里。
从草原南下的冷风,被太行山所堵,打着旋缠绵在上党郡,演变成了令人无比厌恶的秋雨。淅沥沥的下着,淋湿了趴在地上的曹军。
顺着雨水揉进身体里的冷意,还有地上入骨的冰冷,他们仿佛都是感觉不一样,静默的趴着,半点挪动身躯的意思都没有。眼神都不约而同的盯着城墙之上,依稀燃烧的火堆,和披上蓑衣来回巡视的兵卒。
不过也对。征战多年的汉子,是不会在乎这点小冷意的。因为在乎的,早就得了伤寒等疾病被淘汰了。
驻马在深秋夜色中的陈恒与曹真、夏侯霸,也没有在意这点小冷雨。他们呆在离城墙更远的地方,正窃窃私语。
“姐夫,徐都尉会成功吗”
问话的是夏侯霸。他眼睛中的光芒很亮,连夜色都无法掩盖。
此次的攻击并州之行,陈恒终于允许他亲临战场一线了。跟着曹真的虎豹骑浴血。今夜也一样,他将和曹真等待徐盛开打城门,利用骑兵的速度去捉拿泫氏守戎的都尉和县令。
陈恒的安排,是徐盛与郝昭负责从内部打开城门,控制城墙而廖化的步卒则是杀进城中,制住兵营和世家大户们的一切反对声音。
是的,廖化的驻军也来了。
自从文稷的兵马被钟繇使坏,调去平阳郡后,陈恒麾下能用之兵,不过两千。其中有一半是当年贾逵的手下和卫固范先等人的降兵。
想谋并州上党郡三县,这点兵马捉襟见肘。他也只好将请河东太守杜畿派遣郡兵守卫端氏,将廖化的人马也调了过来。
算是吃了个大亏。不光是端氏的屯田军粮,被杜畿捏在了手里陈恒在河东的话语权,也全都交了出去。
“会的。仲权,稍安勿躁。”
有些敷衍的回了一句,陈恒一抹脸上的雨水,侧过脑袋,“子丹,泫氏县令、守戎都尉和县里的官佐,能生擒就生擒。”
“喏。督军放心,某有分寸。”
曹真拱手应了下来,他知道陈恒的意图。
地方政务官佐,几乎都是世家大户之人担任。如果杀戮了这些人,也会引起的仇视,对想在此立足对抗高干的曹军,很不利。
“子翔,汝带一百部曲,也随子丹去吧。”
“喏。”刘鹏也应了声,马上又迟疑,“只是督军,我等若过去了”
“无碍,有张仁和二十部曲在,勿担忧于”
陈恒的话还没说完,就扼住了,还用手挡着了眼前的细雨,似乎想仔细看清楚远方。曹真等人也一扼,急忙将视线投向了远处的泫氏城墙。
那里有几个萤火虫大小的亮点,正不断飞舞着,好像是在画着圆圈。
众人心中大喜:徐盛和郝昭得手了
他们的猜想是对的。
趴在城墙不远处的廖化,已经带着兵卒喊杀声大作,向打开的城门冲了过去。
“督军,某先去了!”
曹真只来得及扔下一句话,就驱马呵斥着虎豹骑疾驰而去。
一点时间都不愿意浪费,更不等刘鹏率领部曲的脚步。看样子是有些争强之心,想证明自己无需刘鹏相助,也能完成虏获县令等人的任务。
所以陈恒不由露出了个微笑。
自从曹真被曹老大任命为副督,到如今近一年了。他给安排的命令,要么是驻防当个旁观者,要么是去当个佯攻的幌子。
以曹老大养子和率领百战精兵虎豹骑的骄傲,曹真心里不憋着一口气才怪了。尤其是陈恒当上了偏将军,连徐盛都积功劳成了都尉。
此次进攻泫氏,曹真的骑战骚扰,才正儿经的第一次露脸。
但也不过是为了策应让徐盛和郝昭混进城的安排。好不容易有了一次抓拿敌军首脑的机会,怎么还会让别人来当帮手!
“子翔,速跟上。”
“喏。”
再坚固的堡垒,也不能抵御从内部发起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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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二章、问君几多刚愎
入冬十月。
并州已经开始飘起了初雪,而在司州中牟县官渡,却只是凉意凌人。
但骑在战马上狂奔的袁绍,觉得尤其的冷。
他竟然败了!
许攸叛逃,供出了粮仓在乌巢的军情。
曹老大亲自帅兵去烧了乌巢,淳于琼被杀张郃高览率军投敌,导致了军心动摇,大军崩溃。大乱之中,他只能与长子袁谭带着贴身护卫的百骑兵仓惶往黄河北岸而逃。
因为再晚,估计就成了曹阿瞒的阶下囚。
的确,他很明智。
曹老大从乌巢回军后,看到张郃与高览,再看袁军营寨中一片混乱,就让曹纯与徐晃带着骑兵急忙往袁寨中军而来。
试图抓住袁绍。
只是很可惜,中军账内只有一堆图书珍宝等。据说徐晃当场还叹息了一声:出征打仗竟然带一堆珍宝,四世三公真是不可理喻什么的。
不管怎么说,历时个月的官渡之战,算是落下了帷幕。
袁绍举四州之力,竟然一败涂地,几乎被打残了。因为曹老大军中粮食早就短缺,所以将七万多降兵,一举坑杀
算是大伤了河北元气。而且靠近兖州的一些郡县,都主动的递上了降表。就连河内郡,之前曹老大只有一半的,现在拥有整个了。
不过这一切,暂时都与陈恒无关。
他此刻正站立在城墙上,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城外的高干军。整整五天了,他每天就睡了不足两个时辰,更没有下过城墙。
上党郡太守,对两县被夺尤其震怒。除了留下寥寥无几的戎卒维护治安,举郡合兵约四千人来攻泫氏。嗯,其中有一千多人是拿金钱雇佣的羯人。
并州刺史高干,得知消失以后,也让心腹将领带了一千精兵来助阵。
泫氏县城外,敌军一下子就猛然增加到了五千有余。而陈恒因为分兵守阳阿的关系,只有一千五百兵卒驻扎。
嗯,曹真与廖化也在。他们刚去攻打高都之时,上党太守就率军来了,是故也回来固守。
攻守兵力相差三倍,陈恒依仗城墙而守,听起来好像也不难。
然而泫氏才夺下来数日,民心未附,不光指望不上民夫帮忙运送石头、檑木等物资守城,还得分兵维护城内戒严。怕城内的大户串联起来,集家奴护院从内部破城。
而且,穷疯了的羯人,实在是太勇猛了。
完全不顾及伤亡,在上党太守许诺登上城墙者,得布帛一匹斩首一级者,得布帛五匹的赏赐后,全都红了眼。
攻城之时,羯人争先恐后,悍不畏死。才攻城五日,便有五百多人死在城墙下,也给陈恒军带来了近两百人的死伤。
泫氏城外,每天都有滚滚浓烟而起,伴着尸体燃烧的臭味,直达天听羯人信仰胡天,实行火葬。
袁绍的上党太守,似乎也很懂得鼓舞士气。不光给羯人配备了汉军才有的环首刀,还给战死者的家人,发放了抚恤。
所以今日,又有近一千羯人应征召而来,血红的眼珠子看陈恒的兵卒,就如同饿狼看到了小羔羊。
泫氏城墙本来就不高,堪堪两丈。这几日的攻城,已经破损了不少。敌方又来的生力军,这下连曹真都过来建议,是不是该准备下突围的事宜了。
孤城不守。
陈恒被困在泫氏,阳阿县寥寥无几的驻军,和端氏县的郡兵都不可能来援。
曹真的建议,很有道理。趁着己方兵卒士气,还没有因为久守无援而崩溃之前,撤出泫氏县是明智之选。
不过陈恒看了看高干军只攻打三面城墙,就拒绝了。
围三阙一,虚留生路。
这种伎俩,任何一位懂点兵法的将领都不会陌生。
如果弃城而去,陈恒相信自己的兵卒,在被持续追击中死伤殆尽。毕竟对方兵多,可以分批次追击,让自己根本没有歇息的时间。
而曹真的建议,不过是以兵卒的命为代价,让陈恒和其他将领等人逃出生天。他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在这个时代,兵卒的命本来
第二零三章、穷途之路莫仓惶
泫氏县。
城墙之上,陈恒看着踏着落日的余晖,缓缓撤退的敌军,心里一声叹息。
总算又是熬过了一天。
他看上去很憔悴,眼神布满的疲惫和脏兮兮的胡须很般配。连衣甲都脏兮兮的,布满凝结成黑红色的血迹,还有各种灰尘污垢。
每次他走过来,拍一拍依然活着的兵卒的肩膀,或者搭把手扶受伤的可怜儿时,总会带来一股汗臭、体臭、口臭等味道糅杂在一起的恶心。
嗯,那是男人的味道。
来往的兵卒都闻到了。但一点都嫌弃,还很倾佩的赞了声。
这个平时很少披甲、挺爱干净的、总是士人打扮的督军,从敌军攻城开始,就没有下过城墙。自然也没办法洗涮。
泫氏被攻打已经二十天有余了。
连一直充当着先登死士的羯人,都是退走了。在死伤了一千多人后。
每天都在浓浓燃烧的火堆前举办火葬,终于让他们明白了钱财之物,只有留着命才能用得上。
不过,他们也给守军带来了近三百人的死亡,一百多人缺胳膊少腿的重伤,永远的失去了再度征战的能力。
如今,城墙上依然能拼命的,不过五百多人。这还是从城内戒严兵卒中,调了两百人过来的结果。
是的,曹军有些灯枯油尽了。
连上党太守都看出来了,所以才敢拿官职担保,给高干去了一封军令状。
难道这一次,我赌错了吗
陈恒用右手揉着太阳穴,心里在问自己。
他的信心开始动摇了。觉得这次留在泫氏的决定,可能要害死自己。也拉了曹真和忠心耿耿的心腹一起陪葬。
因为已经十一月份了!
并州消息再堵塞,都不会不知道官渡之战的消息。
既然知道了,还在攻城,说明对方是下了狠心要将他从世上抹去。
呵!
我倒是忘了,袁绍是不顾战局,也要让文丑率军来取我人头的人。高干作为他的外甥,应该也会恨屋及乌吧
陈恒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缓缓的耷拉下了眼帘。
唉,也许这次,真要死在这里了。一步错,便是万劫不复。
“姐夫,给。”
已经经历过变声期,有些浑厚的声音,打破了陈恒的懊恼。侧头一看,是夏侯霸。
他手里拿着几个麦饼,正递过来。
前几日,狠狠的怒斥一番后,夏侯霸连续两天都对他不搭不理的。后来被曹真拉过去一边,嘀咕了一番过后,才又开始称呼他为姐夫。
只是不同的是,夏侯霸原先带着青涩的脸庞,已经没有了年少的轻狂,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沉稳。
十五岁的他,就学会断了依靠他人的念头,杀死了心中的小男孩。
实属难得。
接过麦饼,陈恒静静的啃了几口,有点食不知味。
“嘟!”
吐出了混杂在麦粒中小沙砾,陈恒也失去了继续啃食的兴趣,“仲权,你恨我吗”
夏侯霸默然。
他知道陈恒是在问,是不是很不甘心死在这里。
“衡兄之才,可保夏侯氏恩宠不衰称弟好兵事,可继阿父衣钵。姐夫,小仇儿很聪颖,阿姐会善待他的。”
衡兄,是夏侯渊的长子称弟,是夏侯渊的第三子。
思量了好久,夏侯霸才冒出了好长的一句话。就是说的时候,有些艰难。
他对战局,也有了觉悟。
“呵呵,仲权,某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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