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魏臣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光阴默
把己方突进的兵卒,变成了瓮中之鳖,无论前后左右都冒尖的n头。
当突进的兵卒被屠戮干净后,曹军的中军便响起一声牛角号,前排的小圆阵又再度分开。
就像守城之时,修筑了瓮城一样。
伪装城门被突破,将敌军兵马放进来,再落下千斤闸,断绝内外联系,尽情屠戮!
豆大的汗水,顺着王守将的脸侧滴落。
他终于知道,曹军布下的这个诡异阵法,杀伤在那里了。
纵敌深入,分隔屠之!
这哪是圆阵,分明就是结合了守城之法的“疏阵”!
有点后知后觉的王守将,立刻的,便让人传达了再整阵暂缓进攻的命令。哪怕是有伤军中锐气也顾不上了。
因为再不整队,说不定己方兵卒会在不知不觉中,伤亡过半。
这才进攻了不到半个时辰,己方就少了四百多兵卒。曹军不过是两个小圆阵被攻破而已!
被攻破,不是被杀死!
阵型被破的曹军,有一半人都活着,后撤再修整。顺带的,还吸引了不少己方兵卒,追进了阵中深处,然后就伏尸在地上。
陈恒看着缓缓而退的高干军,嘴角忍不住就上翘,笑容中尽是轻蔑。
现在才看出来我布阵的意图,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敢追过来,在我挑选的战场交战,你就输了一半!现在,第一次攻击也没有击溃我,你的下场就已经决定了!
呵!
眼中闪过一丝冷芒,陈恒扬起了手中的小令旗。
身边几个光着膀子的鼓手,便将手中的鼓槌砸了下去。密集而又急促,声声落在兵卒们的心头上。
对面正在幸庆,曹军没有趁着己方整队而发起冲锋的王守将,也听到了。高大的身躯不由一顿,心头上还有一丝怖意。
是的,一丝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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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七章、擒贼先擒王
嘣!
又一个兵卒的脑袋,如同西瓜般被砸碎,脑汁与鲜血溅落满地。
张仁咆哮着,不顾被血滴溅了满身都是,再度提着长柄铁蒺藜骨朵往前冲。
作为锥形阵的锋尖,他已经砸死砸伤了十几个并州军了,也将己方的阵线推进十几步。堪称一步杀一人,端是勇猛无比,挡者披靡。
紧跟在他两侧的是陈恒的亲兵部曲,他们清一色都刀盾手,努力抵御着往张仁身上招呼的各种兵器。
毕竟张仁也是陈恒的小舅子。
虽然这个小舅子比姓夏侯的那位,身份要低了不少,但更加受宠信一点。连吃食的时候,都敢从陈恒的桌几上拿肉的那种。
当!
巨大的铁器撞击声,刺痛了两军兵卒的耳朵,也遏制住了张仁推进的脚步。
他的前方,多了个同样长得像狗熊的大汉。
从外貌看,就知道是个羯人。羯人属于高加索人种,也就是白人,高鼻深目,卷发蓝眼。
只见他身上裹着一件脏得看不出颜色的兽皮,破破烂烂的,了不少古铜色的肌肉,手里提着个狼牙棒。
他刚和张仁硬拼的一记,正蹬蹬的往后退卸掉反震力。
明显的,长期在温饱线上挣扎的他,体重与气力都差了一筹。不过也让他凶性大发。才稳住了身体,又是高举着狼牙棒怒嚎,再度来袭。
嗷
正杀得过瘾的张仁,自然也不甘示弱,咆哮着冲上去。
只不过,双方的兵器还没有接触到,羯人大汉就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手中狼牙棒也扑通的一声砸进尘土中。
一根很短的弩矢,洞穿了他的脖子,只留尾部的羽毛在外。
张仁被这突然的变故,搞得有点愕然,愣了下才继续往前方冲。他认识这支弩矢的主人。如此短的弩矢,也就陈恒的定制小军弩才用得上。
是的,双方短兵相接才一刻钟,陈恒就已经来到了阵型最前方,正拿着军弩收割生命。
督帅不亲战,是常识。
如果督帅亲战了,只有两个可能。胜券在握了,来过个手瘾的或者是己方被压着打,士气萎靡,只能亲临一线鼓舞兵卒们的勇气。
所以在远处看着的王守将,又有点奇怪。
双方正杀得如胶似漆,尚且看不出优劣来,那贼子怎么就亲临一线了
不过,来得正好!
战场之上,督帅乃军心!死了,就是兵卒大溃之时!
眼神满是狰狞,王守将几乎是用吼的,让人传令所有兵卒都往陈恒所在位置涌去。连自己身边护卫的三百中军,都派了两百过去。
猛虎尚且怕群狼。
勇猛无比的张仁,也不能再推进一步。
无数并州军悍不畏死的挤压过来,砸飞了一个堵上一个,敲碎一个脑袋又有一个冒出来。
护卫在他身侧的部曲,也压力大增,不停的有人受伤或者倒地不起。
所以看到这一幕的陈恒,脸上笑容灿烂无比。
拿着小军弩不断收割人命的他,还时不时昂头看一眼远处的王守将。眼神之温柔,就像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因为郝昭那边也和王守将带来骑兵杀在了一起。双方都冲杀了一轮,正在迂回战马加速,准备再次冲锋呢。
如果从高处看,整个战场上,站在战旗之下的王守将和一百亲兵显得很突兀。
为了更好的观察战局,他们和血肉纷飞的战斗保持了些距离。同样的,如果他们被攻击了,短时间内,并州军也来不及救援。
而亲临战斗一线的陈恒,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文稷和夏侯霸,等的就是这一刻!
早在三日前,文稷与夏侯霸所督的两百人,被陈恒派去汾水的上游潜伏着。等候机会擒贼先擒王的一击必杀!
这也是陈恒为什么将战场挑选在这里、
第二一八章、谋全域占先机
太阳微微偏西,抚摸着整个大地。
让已经萧条了万物的十月,有了点暖意在心头。
王守将捂住胸口的手,也有点暖。
只不过让他感觉变暖的,不是阳光,而是猛然迸出的殷红鲜血。
夏侯霸不愧是将门虎子,哪怕是在微微颤颤的木筏上,也能让一根箭矢隐藏在喧嚣的厮杀中,从背后扎进了王守将的身体。
力度之强,竟然让透背而出的矢锋,都有近两寸长!
“嗬嗬”
王守将痛苦的捂住了胸口,嘴里想说些什么,却被涌上嗓子的鲜血堵住了,只能发出些无意义的音符来。
在亲兵们的惊恐声中,他努力的回头看去。
看发现一名年纪不大的曹将,带着一群披着衣甲的羯人,不等木筏靠上汾水岸,便跃上浅滩冲过来。
喊杀声如雷。
他们的身后,还有一群身着赭红色军服的曹军。
胸口血流不止,带走了身体暖意。王守将终于支持不住了,斜斜的从战马跌落。
同时落地的,还是心中的疑问:为什么羯人会反了
很可惜,吹凉了他身体的朔风,贪婪吞咽他鲜血的土壤,一直到他的瞳孔溃散了,都没有给出答案。
主将死,军心必溃。这种道理,连羯人都懂。
已经变成陈恒佃户的他们,人人争先恐后,往王守将的身体奔涌而来。试图趁着这个节骨眼捡些便宜,好捞取陈恒许诺的军功赏赐。
不是为了争夺王守将的人头,而是想砍倒并州军的大旗。
战场之上,功高莫过于将夺旗。
是故,等厮杀在第一线的并州军步卒和骑兵,发现中军被袭的时候,军中大旗已经被砍倒在地。
不可避免的,并州军士气大崩。
骑兵直接借着迂回,跑进小山道中往界休县亡命而去。
而步卒们就没那么幸运了。感觉前方压力大减的张仁,再度如饱饮长风的箭矢,带着曹军杀进敌阵中,将敌军的阵型分割搅碎。
战局慢慢的演变成一面倒。
陈恒趁机让兵卒们喊出了“降者免死”的口号,连夏侯霸让都手下的羯人,用他们的语音招降。
而只剩下两百骑的郝昭,并没有去追击并州骑兵,而是率领骑兵协同文稷、夏侯霸的兵马从后方包抄,为此战落下帷幕。
此战陈恒方战死者近四百人。但战果很辉煌,以弱击强,不仅击杀了敌军主将和六百兵卒,还逼降了近百人。
让毌丘兴着部曲督促各级都伯队率收编俘虏,陈恒急忙将郝昭与夏侯霸招了过来,开口便是一句:“伯道,仲权,此些羯人俘虏,汝等能降服否”
夏侯霸挑了挑眉毛,却没有说话。
这小子统御麾下后,就沉稳了不少,对没有把握的事不再轻易开口。
而郝昭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滴,露出了个微笑。嗯,白色的牙齿和满脸殷红的交融,笑得有点膈应人。
“督军若是许诺这些羯人,能举家迁往兖、豫两州,某可将其如臂指挥。”
他的生母是羯人,相貌特征依稀遗存了些许特征,更容易让羯人认同和信服。
“善!”
陈恒击掌而笑,允许迁居羯人之事现在他可以做主。
盘踞在涅县的羯人,不过诱引了五百多户,就被上党太守发觉了,派人堵住了南下的道路。
为此,想补充虎豹骑的曹老大,前些日子还特地来信,让他从西河郡再拐卖些
“伯道,汝去告诉羯人,就说某允许他们举家迁往中原腹部。不过前提条件是一户征一丁为卒,随征斩首一级之后!”
“喏!”
郝昭拱手转身欲去,却又被陈恒叫住了。
“伯道不急。某问个事,汝乃并州人,对界休一带地形可熟悉否”
“熟悉。界休与同郡的兹氏县不远。某被高干谪往阳阿县之前,就一直在兹氏县守戎防御匈奴。”
 
第二一九章、阴狠者说
夏侯霸在许昌之时,就被陈恒许下了个军司马的官职。
诺言陈恒也实现了。只是就调遣了一百羯人和廖化的一百兵卒,交给他统御。
正常而言,军司马的职位,麾下至少也得有五百兵卒。
好吧,夏侯霸觉得有点委屈,但还真不能说什么。毕竟陈恒的本部兵马,也就剩下了五百
不过呢,如今有机会挑选羯人补充,为什么就一点汤都不给我喝口呢
好歹我是你小舅子好不!
带着这样的想法,跟着陈恒身边,在战场上来回巡视的夏侯霸,眼神有点幽怨。等来到王守将尸首旁边的时候,就变成了愤愤!
陈恒竟然将王守将的尸体,让几个降兵给收敛了,叮嘱着送回界休县内交给其家人,好生安葬!
还说什么各为其主,战场厮杀难免伤亡。同为行伍之人,不忍破坏其尸身,但愿他能入土为安云云。
嗯,说得好像挺有道理的。
但是,王守将是被自己射死的啊!是斩将之功啊!不把首级砍下来送去许昌,自己拿什么来证明功劳嘛!
不给益兵也就算了,连功劳都被送走了
这就是叫了那么多年的姐夫,换来的报答吗!
夏侯霸很不满。所以就被陈恒恨其不争的骂了句:鼠目寸光!
让人将送王守将尸首完好的送回去,不过是很低劣的攻心计,无非是两层考虑。
其一,是扩大恐慌。
常言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听说王守将战死,和亲眼看到尸体是两码事,感受自然是不一样的。
其二,是瓦解心志。
连一军主将的首级,都没有拿去炫耀武功,反而送回来安葬。曹军仁义之名,定能在界休县传扬,也让兵卒们抵抗情绪少点。
这不,没看到战场上的降兵,得知王守将的身体被送回去了,眼光都变安定柔和了不少吗!也不用担心投降了还被屠戮了吗!
竖子,利令智昏!不足与谋!
额
夏侯霸被喷了一脸的口水,然后还不得不憋下胸中的那口气。别提那憋屈了,连脸都涨得通红。
不过他很快就气消了,还露出满脸的灿烂笑容。
也许是因为自己儿子文钦和夏侯霸关系不错的原因,老于人情世故的文稷,扯了下他的袖子,低声给他来了句。
“仲权,汝为何就只盯着羯人俘虏不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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