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民江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茵陈佐酒
龚行慎掏着耳朵说:“异议当然有,第一,我还不到三十,大哥不用叫我前辈,显得我怪老气的。第二......这架能不打不”
普尔豪爽地笑道:“哈哈,兄弟们都知道前辈是斗胜大会的冠军、史上最年轻的乙字位高手,可是规矩不能乱,前辈还得是前辈,架还是要打的,不然江湖规矩可就乱了。”
围攻的人群不约而同地拔出武器,仓朗的金属声不绝于耳。
躲在花圃后面的erin喜形于色地掏出手机,准备录下这一触即发的大战。激动之下,她抓手机的手都有些颤抖了,这可是从未见诸报端的江湖大战啊!她平移手机,先拍摄蓄势待发的普尔等人,然后缓缓移向龚行慎,准备给“最后的侠客”一个特写。
然而,当她将镜头对准龚行慎时,她惊讶地发现龚行慎居然不见了。她忙不迭将镜头拉远,随即她震惊地看到龚行慎不知何时已移动到普尔面前,手中扫帚正点向普尔的胸口。
普尔惊慌地大喊:“前辈,先莫动手!”
龚行慎的攻势戛然而止:“有话早说呀,打架还要找裁判吗”就在刘大池两侧的武者见他抢先动手,也不管两人谈话,抄着武器就扑了上来。龚行慎好整以暇地挥动扫把,扫把所到之处,武者均不堪一击地倒飞出去:“年轻人这么性急,没见前辈说话呢。”
普尔额头淌落豆大的汗珠:“前辈神技,刚那一招必定可将我点翻在地。可是我来时着急忙慌,穿了顾客的衣服。如果我倒地上难免磨了脏了,那就没法和顾客交代。前辈容我脱了衣服再战否”
龚行慎一扫帚将一名武者敲晕在地说:“倒在情理,速去速回。”接着,龚行慎折冲向左翼,如突入狼群的一条恶犬。每条狼都扑向恶犬,恨不得一口咬断它的脖子,但群狼没想到一条狗能掀翻整个狼群。
躲在花圃后的两人都看呆了,他们只听说龚行慎身怀高超武艺,没想到打起架来竟然如摧枯拉朽一般,数十人在他眼前就如同一点就破的薄纸,转瞬就成了倒地呻吟的手下败将。尤其erin孙,直到两分钟前,她还以为龚行慎只是个快死的病人。
“卧槽!我忘记点录制了。”erin孙失声叫了起来,吓得adam邹赶忙去捂
第三章 仁爱园猛虎
“我来!我看!我征服!”
宽敞的鸿钧风格书房里,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天鹅绒的红毯上,显得是那么静谧。
房间的主人也很静谧,他的脸冷得如同冰霜,听着管事传来的消息。
对面壁挂电视上的白发老人一样很安静,他穿着白色棉麻对襟褂子,白发梳成道士髻,插一根白玉簪子,颌下无须,颇出尘俗。
白发老人说:“武盟令已出,何必要找我”
房间主人是个中年男人,他眯着丹凤眼说:“三年前你用了荆山令,为什么今天就不成”
白发老人微笑着说:“三年前,是因为他险些使咱们的千年大计毁于一旦。但现在,他没这个实力了。他就像一只吃力向前爬的尺蠖,愈败愈勇,但他再怎么向前爬,也触不着天。”
中年人睁开眼,眼中是肃杀的戾气:“他可是我的血仇。”
老人提醒道:“你别忘了三年之期是怎么定下来的,忍一时风平浪静啊。况且,你还有一次私斗的机会。”
视频通话结束,中年人对管事说:“去,通知少爷守在码头。另外,告诉柳别叶,赏金好说。”
与此同时,盂兰市仁爱园公墓,一片翠竹的庇荫下,孤零零地坐落着一块白色大理石雕成的坟茔。
墓碑前,龚行慎蹲着,眸子没有焦点,思绪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墓碑中央刻着一个鸿钧文的“葛”字,没有全名,生年是二十年前的九月,卒年是三年前的七月,恰恰是龚行慎销声匿迹的时候。
erin孙出于职业本能的八卦之心正在熊熊燃烧,她记得目击者称,龚行慎逃出高登饭店的时候抱着一名女人,这让她不禁怀疑这座坟茔的主人就是那名女人。
待龚行慎的眼睛重新聚焦,erin孙才试探地问:“你认识的人”
龚行慎点头:“今天是她的生日。”
erin孙指着墓碑上的生年说:“但是,现在还是四月。”
“哦”,龚行慎挠着头说,“我跟她不是很熟。”
erin孙带着质疑的目光问:“那你为什么祭奠那么长时间”
龚行慎说:“我没有祭奠,墓的主人欠我钱。要知道我现在可是身无分文,也没有工作,我很担忧接下来的日子。”
erin孙显然不相信龚行慎的托辞,又要追问,龚行慎说:“对了,这个墓里葬的是条狗。”
用来戳破龚行慎谎言的话刚到嘴边,erin就不得不咽了回去,心里暗骂:谁会特意跑来拜祭一条狗的坟墓神经病啊,还有这条狗的主人也是,一条狗而已干嘛把墓修得这么豪华狗主人也是有钱吃饱撑的。
“哈哈!龚小乙!你果然来了。”
erin孙循声去看,见来人是个身高一米九,有着古铜色皮肤和金黄头发的汉子。他梳着个大背头,穿着白背心,披着一件灰色安保制服,单手叉腰,另一只手举着个大烟斗,正股股冒烟。大汉旁边还跟着一名怯生生的金发青年,约摸十七八岁,有着常见于鸿派的婉约性格,看到erin孙时会羞赧地垂下头。
erin孙不晓得来人是谁,但她对大汉口中“龚小乙”的名字十分好奇,这是龚行慎的公开资料上所没有的,可能和龚行慎神秘的“十八年”有关。尽管媒体人深入报道过龚行慎,但迄今为止,没有人公开过龚行慎十八岁以前的任何经历。因此,这段时间就被称为神秘的十八年。
龚行慎头也不回地说:“哼哼,听说这竹林中有头黄毛大虫,生得好生凶悍,又有一身好武艺,我便来会他一会!”
大汉肩膀一震,抖落安保制服,青年抢步接住制服和烟斗。大汉道:“老子便是那林中拦路的老虎,下山寻食的大虫,你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知某在此偏来找苦吃咯!”
龚行慎猛地站起,忽然脚底踉跄着晃了几下:“哎呀哎呀,头晕头晕。”
大汉嗤笑道:“哼,你还是老样子,关键时刻掉链子。”
龚行慎把身一扭道:“少说废话,战还是不战”
大汉举起砂锅大的一对拳头,攥得骨节咔咔作响:“怕你不成!”
倏地,一黑一白,一灰一蓝,两道身影撞到了一起,拳掌相交,发出噼啪的声响。别看大汉腆着啤酒肚,人高马大的,身法倒是不慢,交手两合就已连出数拳。此刻,他双拳齐出,左右连环,一套炮锤,拳拳直冲龚行慎心窝要害。
龚行慎不闪不避,两臂弯曲竖起,左来挡左,右来拨右,将身体要害护得密不透风。大汉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居然点滴都沾不得身,连下盘都进不得半步。
大汉见长拳短打都近不得身,忽地后退半步,调动全身力道,侧身撞向龚行慎。龚行慎在他退步时,跟着进了半步,猛地打出一记崩拳。两者相较,终究是龚行慎快了一步,眼看他的拳头要打中大汉腰眼,便戛然而止。
大汉向后连跳两步,和龚行慎拉开五米的距离:“呸,又叫你胜了一招。你再来看看这招!”
他左腿弓、右腿蹬,右拳收在腰间,左掌搁在小腹,一张脸憋得通红,扭曲得像是便秘一样。忽的,他爆喝一声,人如一支脱弦的箭矢射向龚行慎,erin孙的眼睛只能捕捉到大汉射向龚行慎的残影。
只听得咔嚓数声,仿佛一颗铁炮打进了竹林,翠竹纷纷断裂,横倒在地,倒伏如扇面。
震惊过后,erin孙朝竹子倒伏的深处望去:龚行慎原地站着,只挪动了一步,而在竹子倒伏的地方,大汉脸朝下,屁股朝后地趴在地上。竹子的碎片已将他的衣服划破,露出道道血痕。
龚行慎抖着脚说:“跟你说过无数次了,你这招威势虽猛,但下盘不稳,只要绊你一跤你便得飞出去,你偏不听。”
大汉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妈的,还以为这三年你不进反退,我跻身乙字位就能和你有一战之力,没想到还是败得这么彻底。”
龚行慎喜道:“原来彭老哥已经升到了乙字位,小弟恭喜了。不过,老哥也没必要妄自菲薄,你的内劲刚强雄厚,要是施展开了,恐怕我是要吃亏的。”
按照奥德赛的派别分类,像大汉这样有着金黄头发、突出五官和高大身材的诺亚特征的人,在最初选择派别时几乎都成为了诺派,而有着黑头发黑眼睛的鸿钧特征的人都成了鸿派。尤其在诺派逐渐成为主导的当下,金发大汉使用鸿钧记录的姓氏是极少见的。即便是出身诺派的融合派也极少
第四章 速成杀手
仁爱园公墓坐落在塞恩河畔的山丘上,山丘背山面水,风水上佳,种植的均是灌木,站在公墓最高处,想必是俯瞰河上船舶游弋的好去处,尤其到了夜里,往来船舶皆点亮灯火,渐次游过,俨然如河中漂流的莲灯。此时,再有人于高处,着一袭白衣,任由河风吹乱发髻,在执一玉杯,邀天上明月,吟讴一句“江枫渔火对愁眠”,势必会有人以尖叫声附和:“鬼呀!”
没有人会在墓地赏景,柳别叶更不会,他认为墓地是看死人的地方,比如瞄准镜准星正对准的人。他正趴在山丘顶端一座两层小楼的楼顶,狙击枪瞄准镜的准星正对准龚行慎。
专业的杀手要对他的目标有着细致入微的认识,有些细节甚至是目标本人都未在意过的,而这些细节对于命中目标往往可以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柳别叶摸着口袋里的《杀手速成手册》,不停地告诉自己射击前要有耐心,耐心到不愿再多看目标一眼——恨不得让目标死掉。
目标是个多动症,像是练习时的移动靶子,就算在说话,脚也不停地在动,时不时还会像t台的模特,右手掐腰,扭腰摆臀,走来走去。尤其令人错愕的是,他还有伸兰花指撩头发的习惯。
尽管目标破绽百出,但柳别叶等待了足足一个钟头都没动手。其实,埋伏刺杀是一场心态的角逐,目标会时不时地看向四周,当目标看到柳别叶时,柳别叶的心都会一跳。在目标第一次看过来时,柳别叶的心态并没有过大的起伏,没有人的视力好到能够隔着六百米看清深度伪装的自己。
然而,很快,目标看过来了第二次。由于目标仍是没有目的性的环顾,柳别叶并未在意。但接下来第三次、第四次的直视,令柳别叶心里开始打鼓:普通武者往往练到听声辩位、眼疾手快的本领就可以说是不易了,据说高手可以锻炼直觉,提升对杀意和未知的感知。目标是乙字位的前辈,说不定他的直觉已经锻炼到了高深莫测的地步。
柳别叶很快调整好了心态,因为他确信自己根本没动过杀意,也许这只是误会。可是,目标的第五次注视该如何解释而且在之后的十分钟里,目标共注视了六次,最后一次注视停留了整整一分钟。柳别叶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这是场心态的对决,一定是心理战,目标一定没发现我的存在,一定!卧槽,你干嘛还要看过来!
柳别叶眼里冒出狠厉的光芒,杀意肆无忌惮地爆发了,激烈到龚行慎和彭大汉同时察觉的地步。
前一刻,龚行慎还在盯着山丘上的二层小楼想:那里的视野是整个公墓最开阔的,在上面边观河景边吃烧烤一定不错。哎!午饭还没有吃,饿了。
下一刻,龚行慎就感到了澎湃的杀意,眼神就凝了起来,当即推开erin孙和彭安翔。然后,狙击枪子弹以每秒1200米的速度飞出枪膛,它将在二分之一秒后抵达龚行慎的脑门,使其几乎没有痛楚地死亡。
柳别叶的失败不是技术上的,无论潜伏还是枪法,他都是一流的,但他输在心态上了。如果他早一步开枪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一幕了:目标从瞄准镜中消失了,并同时出现在了刚才位置一米外的地方,还在冲自己招手。
柳别叶立即重新上膛,瞄准目标,目标再次消失,以肉眼只能捕捉到残影的速度冲上山坡。
“妈的!”柳别叶立即起身,抱着狙击枪,准备提前执行逃离计划。他准备一条滑索,直通山丘的另一面,那里有一辆汽车和伪装的道具——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一切顺利,柳别叶背着枪,攥着滑索的滑轮握柄,像丛林里抓着藤蔓飞翔的泰山,朝山下滑去。为此,柳别叶可是在游乐园最高的过山车上练习了整整一天,尽管做过心理建设,但此时此刻,他还是心里发慌地想要尖叫。于是,他索性闭上眼睛。
滑行速度变得缓慢,然后停止,向后溜了一段,又向前滑。柳别叶疑惑地睁开眼睛,他可以看到提前准备好的汽车安静得停在路边小道上,没有行人,也没有被鸟拉上一泡,看起来诸事顺遂。可惜的是,他物理学得不好,准备的滑索貌似长了点,导致他被困在公墓山后的院墙前,离地五米,上不得天、下不得地。
柳别叶吃力地回头去望,生怕龚行慎追了来。他悔青了肠子,明明老爹已经让他得以置身事外,他偏偏为了不菲的酬劳而铤而走险,以为做成了这一单就可以以艾瑞克杨的身份做一名诺派,和他的金发女友双宿双栖,现在想来真是猪油蒙了心了。不过后悔是无济于事的,他深呼吸,调整心态,毕竟手册里说专业杀手的心态很重要。
他身体一荡,翻上了滑索,试图爬过院墙。可是滑索是由钢丝绳编成的,极细的一根。柳别叶趴在滑索上就已经极煎熬了,更不必提再在上面像蜗牛一样爬行,他不敢想象胯部和一条细绳发生摩擦的后果。
正当他踌躇不敢动弹的时候,院墙的另一边搭上了一张梯子,爬上一名身穿蓝色工作服的大叔,他朝柳别叶递过来一条钩子。柳别叶当即会意,开心地将钩子挂在滑轮上,仍旧攥住握柄,让大叔将他拉过院墙。
到了墙头,没等柳别叶道谢,大叔接过他的枪,拉住他的衣领,坏笑着问:“小伙子,没过二十吧”
柳别叶迷茫地点头。
大叔嘿嘿一笑:“你觉得什么人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等着你”
柳别叶更加迷茫地问:“您不是武盟的人吗”
“天真!”大叔忽的薅住柳别叶的脖领,将他扔下院墙,“还有,以后说话得动动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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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船沉
河风徐徐,岸柳依依。一艘旧船,三个人儿,横渡长河。
龚行慎拄剑伫立船头,任他河风与浪花扑面,兀自岿然不动。他忽觉壮怀激烈,遂引吭高歌:“让我们荡起双桨——”
“哥,别唱了,咱船舱进水了,浪都打你脸了你没瞅见啊”张喜宝哭丧着脸说。
龚行慎不满地说:“还不是你要在船舱里打架闹的”
张喜宝揉着肿胀的脸颊说:“武盟令说要逮你的,我身为盂兰市的守边人,你都上我船了我还不拦你也说不过去啊。再说,河边那么多船,你偏坐我这条破船,没了船你叫我以后吃啥喝啥”
龚行慎不耐烦地说:“我不是给你两百块钱了么”
张喜宝一面从舱里往外舀水一面说:“小乙哥,你明知道我是继承我爸的职责,武艺是守边人里最次的,你就行行好,别欺负我了。让我靠岸,你坐别人的船,或者走跨河大桥吧。”
龚行慎说:“你当我不知道你家祖传这条船号称船半沉而漂之,你老爹没少拿这个坑害人,人花钱渡河,刚走三分之一就漏水,吓得客人屁滚尿流地回岸上了,钱却一分不退。本来我是应该替天行道,让你们知道消费者是不好惹的。但大家都是熟人,我出钱,你办事,甭说废话。”
张喜宝无语,埋头舀水。
龚行慎又瞅向erin孙,这会儿她蜷在船尾,做好随时跳船逃生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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