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归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只今
“我去看看。”春娇答应着就要出去。
“叫她进来吧,我也好看看她伤的厉害不厉害。”卫宜宁道。
春娇怕引起她怀疑,只得说道:“那我看她起来了没有,好叫她进来。”
彼时小舍儿已经起来了,春娇走过去,一边替她梳头,一边又仔细叮嘱道:“五姑娘要看看你的伤,你可千万要记得,别说漏了嘴。不管姑娘怎么问,你都只说是自己不小心烫伤的,可千万别说出秋云的事儿来。”
“我知道了姐姐,一定不会说的。”小舍儿一个劲儿的保证道。
“好妹妹,以后若是姑娘有什么赏赐都先给你。”春娇说道:“我都不要。”
“我不要五姑娘的赏,”小舍儿憨憨的说:“别说是这么件小事,就是叫我替五姑娘去死,我都愿意。”
春娇心里又是一阵酸楚,小舍儿虽然是个傻子,但心地纯良。
秋云这么欺负她,实在是太缺德。
卫宜宁见小舍儿走了进来,就说:“到我跟前来,这是怎么伤的呀”
小舍儿把手伸过去,她的两只手上都缠着白色的药布,裹得跟粽子似的。
血迹透出来,干涸后颜色发黑。
“姑娘快别看了,怪脏的。”春娇一把拉过小舍儿:“姑娘不用担心,过两天就好了。”
“是啊,是啊,我没事的,”小舍儿也赶紧说:“都是我自己不小心烫的。”
“是不是你自己去拿烫手的东西了”卫宜宁问。
“可不是嘛!”小舍儿说:“都怪我自己不小心。”
“那为什么烫的是手背不是手心呢”卫宜宁柔和的语气暗携了犀利。
如果是拿烫手的东西,应该手心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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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揍她!
秋云穿上了新做的衣裳,银红上衣配明油绿的裙子,只可惜料子一般,是单丝的薄片子,里头加了层衬。
想到这点她就忍不住撇嘴,从心里往外的不满意。
若是和以前相比,她就算是过年的时候也穿不上这样料子的衣裳。
可自从进了卫家以后,看着主子们身上穿的不是蜀锦云锦就是宋锦,最差的也是杭绸湖绸府绸。
和她一样的大丫鬟们,每人起码有一两身好衣裳,与之相比,她新做的这两身看上去虽然鲜艳,可却不够档次。
“小舍儿那个傻丫头,说好了叫她今天一早把缎子给我送过来的,居然还不来。”秋云嘀咕道:“记吃不记打的狗东西!”
她在包氏身边伺候,除了每天中午的时候可以偷个懒,就是早晨包氏给朱太夫人请过安后,在早饭前会给四姑娘念一会儿往生咒,这段功夫她能偷着离开一会儿。
“那蠢货该不是改主意了吧”秋云想起一个词叫夜长梦多:“我得过去看看。”
走到卫宜宁的院子跟前,恰好遇见小丫头小娥从里头出来,见了秋云忙问好。
秋云端着脸问她:“五姑娘呢”
小娥说:“才刚出去了,应该是去给老太太请安了。”
秋云一听卫宜宁不在,胆子越发大起来,问小娥:“小舍儿呢”
“她跟着姑娘出去了,”小娥说道:“春娇姐姐在家。”
秋云一听,就说:“我找春娇。”
小娥连忙说:“那姐姐快进去吧,我就不陪着了,春娇姐姐打发我去取东西,我要是不快点儿,她又该说我懒了。”
说着一径去了。
秋云想的是就算小舍儿不在,找春娇也是一样的。
反正自己要定了那块妆花缎子就是了。
她早就听说小舍儿的东西都是交给春娇保管的,想来也是,那样一个傻丫头,自己能存住什么呢
那春娇也早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不信她还敢翻天。
“昨天的事小舍儿跟你说了吧”秋云见了春娇连招呼也不打,开门见山的说:“我是来拿东西的。”
“小舍儿的东西都在西墙的五斗橱里。”春娇说道:“你要就自己去拿。”
秋云听了冷笑一声,说道:“自己拿就自己拿,我又不是没长手。”
说着走到春娇和小舍儿住的屋里,第一个抽屉没上锁,妆花缎就放在那里面,用一块油纸包裹着。
秋云上去一把打开,忍不住吸了口气,那缎子实在是太漂亮了,繁复的花纹精细又高贵,手指摸上去,凉滑的触感直传到心里去。
“这可真是好东西!”秋云欣喜的赞叹道,恨不得把脸贴上去。
尽管为了防蛀虫里头放了两颗樟脑丸,味道不甚好闻,可她甚至觉得就连这味道都透着高贵。
欣赏得差不多了,她又重新用油纸把这缎子包起来。
她已经改了主意,这个料子她要留着给自己,至于姐姐那边,她再想办法弄一块差不多的料子就是了。
比如从春娇身上下手,她在府里这么多年,一定有点梯己东西,只可惜这五斗橱的其他抽屉都锁着呢。
不过秋云也并不着急,想收拾春娇还不简单,自己后头可有夫人给撑腰呢。
她拿了妆花缎子走出来,恰好卫宜宁进了院子,小舍儿在后头跟着。
秋云难免有些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了,向卫宜宁请安。
“秋云姐姐怎么在这儿”卫宜宁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你手里头拿的是什么”
“这,”秋云看了看春娇,又看了看小舍儿,说道:“是春娇姐送我的一块料子。”
她之所以说春娇而不说小舍儿,是怕说出来会让卫宜宁觉得她在骗傻子的东西,又何况刚刚小舍儿也不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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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四章 绝不拱手让人
九月初三的早晨,卫宜宁在去给老太太请安的路上第一次见到新姨娘桑绿枝。
据说这位新姨娘是头天晚上用一顶小轿从公府的后门抬进来的,谁都没惊动。
因为是第一次去见老太太,所以包氏特地吩咐了国妈妈跟着她,是怕她有失礼的地方冲撞了老太太。
这桑绿枝今年只有十七岁,生得白净清秀,尖尖的瓜子脸上带着三分羞赧,良家出身,典型的小家碧玉。
虽无十分的颜色,看上去还算顺眼。
“五姑娘,这位是老爷新纳的桑姨娘。”国妈妈的老脸似乎永远沉着,说话又很快:“桑姨娘,这位是五姑娘。”她一口气就把两个人介绍完了。
卫宜宁是小辈,便敛衽向桑姨娘请安。
桑绿枝忙还礼,看得出她有些紧张,两颊绯红,像一瓣桃花,娇美而柔脆。
包氏已经提前到朱太夫人那边去了,卫宜宁和桑姨娘刚进屋,另外三位小姐也到了。
一一见礼之后,桑绿枝又单独给老太太敬了一杯茶。
朱太夫人叫如意拿了一对镯子赏她,桑绿枝跪下磕了个头,谢了老太太的赏。
卫宜宁不经意地看了眼卫宜宓,大小姐今天浓妆艳饰,就连身边跟着的丫鬟也明显的打扮过了。
看样子是要出门。
“大姐姐今天要去哪里”卫宜宁含笑着问道。
卫宜宓打扮得如此隆重,多半是要去见燕家人。
卫宜宓听她如此问,便有些不自在,说道:“不过是觉得闷了,想出去散散心。”
她越是不肯说实话,就越表明她是真的去见燕家人。
“我也想出去转转,”卫宜宁一脸天真地说:“姐姐一个人不孤单吗”
朱太夫人听了就说:“把五丫头也带上,你们姐妹有个伴才好。”
京城中富贵人家的女子一般都不单独出行,老太太这话说的也在理。
卫宜宓的脸上立刻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包氏忙说:“老太太说的是,就把宜宁也带上吧!原本我就是要和宜宁说的,要她吃完饭赶紧打扮。”
卫宜宓和包氏一直惦记着燕家,想找机会去柱东王府拜访。
可是等了快一个月,也不见燕家主动邀请,卫宜宓可就坐不住了。
包氏也想着这棵高枝绝对不能放手,于是就叫人去王府送了拜帖。
燕家人虽然不想和智勇公府往来过多,但对方如此主动,若是还拒绝,就显得太不合情理了。
不管怎么说,卫家人也是自家女儿的救命恩人。
因此卫宜宓一早上就打扮好了,准备去燕家拜访,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卫宜宁。
都怪自己太心急了,要是等吃过早饭之后再打扮,就能躲过那个讨厌的卫宜宁了。
卫宜宓不无懊丧地想。
按照她和母亲打算好的,拜帖上只写卫家的小姐要来拜访燕九小姐,可最后只有自己回去。
要是燕家人问起卫宜宁怎么不来,卫宜宓大可轻飘飘的一句五妹妹身体不适,或是伺候老太太离不开,就能轻易的把卫宜宁给摘出去。
然后她就可以使出手段来把单纯内向的燕婷贞笼络住,进而邀请她改日一起去显秋山赏红叶。
燕九小姐外出,燕七公子多半会陪着,这是多好的机会呀!
可偏偏要多出个卫宜宁!
如果把去燕家拜访这件事比作一颗明珠,那么卫宜宁就是其上的一道瘢痕。
卫宜宓舍不得丢弃,却又忍不住懊丧,像是吞了只苍蝇,又恶心又厌烦。
坐上马车后,卫宜宓看也不看卫宜宁。
她早就知道卫宜宁不是个省油的灯,当初卫宜宛在她手上从来没有
第一百三十五章 毁了你
智勇公府的后门,几个家丁闲坐在那里谈天说地。
主子们几乎从来都不走后门,从这里出入的都是奴才,所以这些人也都散漫惯了。
一辆牛车被赶了进来,上面拉了满满的菜,是田庄上的人来给府里头送菜了。
后院管事白万兴走过来,朝着坐在那里的几个家丁说道:“你们这起吃闲饭的,一个个眼睛里都没活儿!快点把这车菜搬进去,仔细点别摔烂了。”
那几个家丁懒洋洋的起身,开始抽筋似的卸车。
“告诉你们,等我从那边转回来,你们这车菜要是还没卸完,看我怎么收拾你们!”白万兴吼完,狠狠的往地下吐了一口浓痰,往西边去了。
几个家丁一边抱怨一边干活,还不时小声的骂几句。
其中一个喊道:“老左,你别在那装死了,快点过来干活!”
那个叫老左的,是这群看门家丁里年纪最大的,已经快三十岁了。
他每天都喝的醉醺醺的,一双三角眼总是眯缝着,只有在看到年轻丫鬟的时候,才会睁大。
“你叫他干什么”又一个家丁说:“能让他左大力干活,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左大力啊左大力,不是我说你,你真是干啥啥不会,吃啥啥不剩!”白万兴不知什么时候又转了回来,也指着左大力骂:“你看看你一天剔了骨头卖了肉一样,亏你还是个男人!”
又说:“要是我从那边传回来,你们还没把这车菜卸完,我就扒了你们的皮!”
可那左大力不管别人怎么说,就是坐在那儿不动弹。
人们早就知道他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数落一通也就算了,没人认真跟他一般见识。
这左大力是志勇公府的家生子,老子娘都没了,他自己又不成器,快三十岁了连老婆都没讨上。
“你们知道个屁!”左大力一无是处,可偏偏瞧不起所有人:“左爷我每天过的是神仙日子,比皇帝老儿还清闲呢!”
一阵香风吹过,左大力像是吃了大罗金丹一样腾地睁开了眼。
不远处一个杏子红的身影不紧不慢的走着。
左大力赶紧起身追了上去,涎皮涎脸地说道:“我说哪里来好香的一阵风呢,原来是秋云姑娘。这才几天不见,秋云姑娘越发标致了。”
秋云知道他是什么德性,也不恼,乜斜着雉眼似笑非笑的说:“左大力,你少拿我寻开心,当心姑奶奶把你的牛黄狗宝掏出来。”
“我哪敢戏弄您,刚才说的可都是真话,不然就叫天打五雷轰。”左大力一张油脸近的快要贴上来。
要是换做平时,秋云早一口啐他个满脸花了,可如今她要拿他当枪使,故而耐着性子同他周旋。
“左大力,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怎么你都快三十岁了,连个老婆也没有”秋云把手绢捂在口鼻上,因为左大力身上的气味实在太难闻了。
“秋云姑娘,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饶是左大力脸皮厚也有些架不住了:“我自小就没了爹娘,没人给我主张啊。”
“那你就不会自己寻一个”秋云说道:“你是家生子,叫夫人给你配个丫头不就得了。”
“哎哟!我的姑奶奶,说的容易,哪回轮得上我呀”左大力提起这个就委屈:“我倒是求过好几次,可最后都没我的份。”
“我告诉你件事儿,”秋云把声音压得很低:“咱们府里有个人看上你了。”
左大力一听,顿时好奇,赶着秋云问:“是谁呀”
“是春娇,”秋云说道:“前些日子我们俩说话的时候,她不小心说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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