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兴唐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准噶尔刀王
李岌这次的目标并不远,也就是后世的丰镇市,他需要在北地草原建立自己的第一个商业据点。这段路程从云州算起也就一百二十余里,在后世若是跑高速也就是半个多小时的车程。但是现在,这支车马商队却需要走上将近两天。
整个车队看起来就像是一条蜿蜒的长蛇,沿着如浑水河谷逶迤北行。
春日的如浑水两岸绿草如茵,河谷两侧丛林如同一条绿色的飘带,与两侧没有任何树木的苍莽北地山地形成鲜明的对比。车队沿商道走了一整天,黄昏时穿过一大片广袤的草原湿地抵达一座山脚下。大山山石嶙峋,外观极像是一柄八棱的战锤。
这座山就叫八棱山。
李岌知道这座山下在后世的明代曾经筑有一座巨大而坚固的边境军事堡城,名作得胜堡,是属于明代的九边重镇之一。
一条古老的商路,河谷两侧的是一望无际的绿色,沿着山地间向北部的荒原延伸出去。北地苍莽的山岭上没有树木,现在山坡上覆盖了一层淡淡的绿色,倒也显得生机盎然。草原上这条商道上尘土飞扬,道旁牛马的蹄印也是随处可见。
雄关漫道,这词在前世用来形容得胜堡城是最恰当不过了,这里八棱山下通往两条河流交汇的地方,也是通往北方草原白水泺城和集宁城的关隘要道。可惜的是现在这里还是一片荒山野岭,还有一些汉代戍堡留下的一些残垣断壁痕迹。
“再有一个多月,这里的草场和树林就会全部变成绿色,到时漫山遍野满是一片葱绿的颜色,看起来极为壮丽。”到了草原上之后,安金全为皇帝所派来的向导曹用话就多起来了,看样子寻常也读过一些书。
李岌挥了挥手,车队在八棱山下停了下来。
春日里正是冰雪刚刚消融,河水泛滥的季节,混浊的河水穿过草原沼泽,汇聚在了一起,形成一道道溪流、水泊,汇入到如浑水之中。
八棱山脚下平坦的草原上,蜿蜒的甘泉河在这里汇入饮马河,形成了一大片绿色的草
五四、建城(一)
商队被分成了五支队伍,派到了草原上,李岌却在八棱山下驻扎了下来,开始进行在这一带修建城堡,实行军事屯垦的规划。
一个冬天牧人们会积累下不少的畜产品,而且在春天产羔期的死亡率也很高。羊羔皮是种很不错的毛皮,牧人在转场时,许多弱小的羔牛和羔羊也会被丢弃。如果带着足够的草料,在白水泺耽搁两个月的时间,这些羔牛和羔羊大多就会存活下来,重新变得活蹦乱跳。许多汉家的牛羊就是这么得来的。
沙陀部到了李存勖这一代,沙陀部族和随沙陀而一起迁居晋北的中亚昭武部族已经完全汉化了,反正原来的李继岌就不会说突厥话,只知道一些简单的单词,而且也从来没听父皇李存勖说过突厥话,而只有一些上了岁数的族人偶尔还会说。
从李国昌开始,李家就一直取汉家的女子做老婆,曾祖母、祖母再加上母亲这三代,从血缘上来说,李岌坚定地认为自己就是个汉家子,而且他半点也不会说突厥话……
民族的概念从来都是以母语来进行分类的,比如一个华人,但是却从小不会说汉语,以英语为母语,就绝不能把他认作是汉家人。
语言和文化才是区分族群的最大特征,而不是血缘和种族。
在后世许多华国人错误地认为血缘亲近的人自然就会与自己亲近,实际上那些背离了母国,忘记了母语的族群才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敌人。比如另一时空二战期间,打德国最狠的基本上都是那些德裔的将军们……
可怜后世的某些“教育家”们却努力在自己的国家里强制推行别国的语言教育,这不能不说是整个民族的悲哀……
一个民族,如果失去了自己的语言和传统,它实际上就已经消亡了。
从血缘上来说,华夏的北方人,大多都具有原来一些消失的民族血统,比如匈奴、鲜卑、东胡、突厥……可是他们连自己都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个汉家子……
语言和文化才是取得民族认同的唯一方式。
现在,受契丹人威胁最大的是生活在云州、丰州及云内一带散布的突厥、吐谷浑、白鞑靼和阻卜四个大的部族,而羌部,大多都生活在河套和无定河流域,暂时还不会受到契丹骑兵的骚扰和劫掠。
李岌把预备建设的交易地点选择在了八棱山以北的如浑水河畔,这地方在后世叫作丰镇,主要的交易对象就是北方草原的西阻卜部落。另外就是在这一带牧居的白鞑靼部和吐谷浑部。西阻卜部族生活在漠南,也就是后世的内蒙西部一带。从语言上来说,与室韦、东阻卜和北阻卜人的区别还是很大的,更接近于突厥语、土谷浑语和羌语。
南阻卜并没有统一成为一个强盛的部族,而是分为大小三十多个部落,主要生活在白水泺一带的。白水泺就是后世黄旗海,一座几近干涸的内陆湖泊。不过,在这个时代,内蒙草原的生态还没有遭受到严重的破坏,降水相对丰富,白水泺的水域面积李继岌按照斥候的报告估算了一下,大约超过了一百五十平方公里。
这一带是阻卜部落最重要的冬季牧场。
阻卜人很桀骜,历史上即使是辽国最强盛的时候都没能完全征服他们,依旧是处于时叛时服的状态。现在正处于与李嗣源对峙的时期,在这种时候,李岌自然不能给自己惹麻烦。
农耕民族每当势力抵达草原边际的时候,都会犯下一个很致命的错误,
五五、建城(二)
安金全很快给李岌送来了一千名征募的民夫,后续征募的劳力还在陆续送来。
李岌把自己所修建的第一座堡城地点选在了八棱山下,也就是后世得胜堡城的地点,卡在云州通往北地的山口处。另外,在饮马河与如浑水的交汇处,那边山窝子似乎可以建成一座巨大的水库。
跟随商队而来的随军工匠们对于晋阳皇家庄园的的许多施工器械都很熟悉了,比如吊杆,拥有木制滑轮组装置的旋转吊车,双人就能操作的简易滑轮式打夯机,另外就是大量的木工机械和工具,使得整个的筑城和修坝进度提高了很大一块。
原本一片荒凉的如浑水(御河)河谷两岸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座大工地,这片山口的南部如浑水河谷山口与饮马河交汇处,正在修筑拦河大坝。在八棱山脚下,一座黄土夯筑而成的城池已经是夯筑地基,初具雏形。
古代造城,实际是就是把这道一丈多宽两丈多高的土墙围出一道巨大的院墙,在墙上预留几处城门。如浑水拦河后形成的水库,正在位于堡城的东侧从,不但可以用来灌溉城内的农地,也可以为护城壕提供源源不断的水源。
李岌仿照记忆中的欧洲城堡方式,把传统的四方形城池变成了八棱的棱堡形状,这种欧洲式的棱堡样式没有射击死角,弓箭手们能够更有效地阻止敌人从侧面的城墙攀爬上来,防御性更强。
这个年代在草原上筑造城墙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就是用黄土夯筑,外面包砖,往黄土里添加石灰和干草杆增加强度是可以的,至于传说中的用糯米水拌土,李岌则没有这份兴趣。修水坝李岌还能指点一些,而修筑城墙,显然军中的工匠们要有经验得多。
以前夯筑城墙,没有什么好办法,这黄土都是由军卒靠人力担筐,从两旁挑上去的,不仅费工费力,而且因为施工的地方限制,效率自然是大打折扣。就算是数百人肩挑人扛,每天也修不了几丈城墙。
如今在旁边竖起了十几座高大的滑轮吊架后,只用三、四人拉扯绳索,就能将装了数百斤黄土的大柳条筐轻易吊上了城头。如今是十几处地段一起施工,筑墙的速度快得惊人,是原先的三、四倍。
由于许多自制木质器械的应用,运送土方的效率提高了好几倍,夯筑城墙的进度自然也就快了许多。
云州之地原来多为草原部落所有,在唐代也主要用于安置内附的草原部落。此时牧民居多,朔州、马邑一带的农户还要稍多一些,从云州往北,丰州和云内一带几乎都是牧场,没有被开发过。
李岌并不太关心南边的战事,而是更关注北方的安全,现在没人会理解契丹如果发展起来对于华夏的危害会有多大。他所要做的,是未雨绸缪,限制契丹人往南和向西扩展的空间,最少也要做到迟滞对方扩张的速度。
本来云州地方的人就很少,因为今年的祸乱,又被契丹人劫掠了一遍,人口就更少了。李岌在完成统计后,才发现自己所辖的云州、丰州和云内三州,总人口如今只剩下了不到七千户人家,其中还有七成是北地的草原部族。
人口是个大问题,如果没有人,就是把堡城建得再高大坚固也是没用。
五万多匹的呢布、麻布还有丝绸,只用了十几天的时间就被交换了五分之一,另外最受牧人们欢迎的商品就是刀子,不管是长刀还是短刀,都是不时在草原上要与野兽搏斗的牧人们的最爱。李岌的管家张淦略显肥胖的脸上笑出了花来,在另一处的营地里,已经堆满了牛皮、羊皮和小山似的
五六、商路计划
他记得史书上说刘知远正是强行吞并了北地云州和山后的部族,才使自己变得壮大起来,最终取代后晋,建立了后汉。李岌自然也是学刘知远,只不过他所要使用的手段却是大不相同。
突厥部落早已经臣服于晋王,所以这厮的名字就叫张慕晋,倒也很直白。云州突厥部算是两代晋王李克用和李存勖指定的养马官,部落名义上臣服于晋军,首领担任寰州刺史的职务,每年要向晋王“敬献”千匹军马,牛羊万只。就相当于是交纳保护费,使得自己的部族安居于云州,免于遭受晋军的攻击和抢劫。
李岌听后站起身来,拱手微笑说道:“原来是张刺史过来了,有失远仰!来呀,先把礼物抬进来!”
他嘴里说的客气,但是眼里的神色却让张慕晋心里有些直打鼓。
这今年刚遭受雪灾,要是皇帝索要过多,这日子就没法混了。
这两年契丹人倒也是派人过来开始拉拢过他们,但是残暴的契丹人明显不是一个好的投靠对象。晋军这边还是主要索取牲畜,而契丹人来了,恐怕连牧场都要被他们占了。
几位亲卫听到吩咐后,一会儿抬着一只大木箱进来。
一座用玻璃烧制而成的展翅雄鹰雕像份量很重,当把箱子打开,将一座雕像在桌面上摆好。张慕晋在见到雕像后的眼睛就立刻睁得大大的,满脸的迷醉神色。这么一座纯净的水晶雕像简直是价值连城,而且很难打出这么大块的水晶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陛下,这是给我的!”
“这是自然,区区薄礼,不成敬意!”李岌微笑着说道。
张慕晋听了这话后,立刻大声说道:“微臣知道陛下的来意,我愿意今年多供一千匹军马!只是因为遭受雪灾,牛羊却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李岌听后立刻睁大了双眼: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张慕晋看到他满脸疑惑,这才开口问道:“难道陛下不是来催讨战马的”
李岌摇头:“不是,朕这回只是过来做生意,顺便看看塞北的风景。”他看了一下张慕晋有些懊丧的表情,于是又接着说道:“即然张刺史如此大方,我也不让你吃亏,再送你500匹上好的呢布,只当是我们之间作了回生意。”
几名护卫在李岌的营帐里长条桌上摆上了丰盛的菜肴,一张大木盘装了煮好的风干肉和鲜羊羔肉,还有马肠子等,四盘配菜倒是汉家的作法,十分精致。
李岌让元任、吴峦和康泰三人坐陪,说是今后他们四人在北地草原要经常一起打交道,先互相熟悉一下。
石敢拎过来一个牛皮缝制的酒袋,壶塞打开,还没等烧酒倒进碗里,张慕晋便已经是有些垂涎欲滴,其他几个也是在不住咽着唾液,喉结一上一下地蠕动着。李岌很奇怪,美酒居然对这个时代的武夫们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李岌端起碗来带头喝了一小口,那几人却直接将半碗白酒一口喝干了,元任等还好,张慕晋却是辣得不住在嘴里往外呼气,一边连呼过瘾。
在喝了一会儿,酒至半酣的时候,李岌突然对张慕晋说道:“我准备在草原上建设一些集市,你要知道,在草原是用驼队行商实在是费用太高,另外还十分不安全……”
喝得迷迷糊糊的张慕晋半睁着眼说道:“陛下不知道,这草原上的马匪,从来不敢抢劫沙陀李家的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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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巡视山北
在丰镇和八棱山呆了一个多月,直到四月中旬,李岌才命吴峦负责八棱山堡城、饮马河大坝的修筑和这一带的安全,张淦与少府监监丞裴琰继续负责管理商队进行交易和进行屯垦事宜,这才离开了丰镇,返回云州。
在云州交待云州刺史沙彦殉配合都水监少丞周泓修建云州北如浑水北谷口大坝及水利设施后,李岌就动身前往山北。
当年为了山北八军的得失,晋军和契丹之间还发生过一场大战,最终以晋军获胜,契丹撤军而告终。
李岌离开云州,第一站就抵达了白登山军寨。
白登山是云州东面唯一的险要山地,公元前200年,汉高祖刘邦被匈奴冒顿单于大军围困于此地,若不是汉献侯陈平出主意去贿赂买通了匈奴阏氏(妻子),让冒顿网开一面,刘邦很有可能成为华夏第一位被草原人俘获的君主。
过了白登山,便是一大片山势平缓的草原地带,南羊河如同一道两侧是绿色的银色飘带,转了个大弯,将这片满眼绿色的草原分成两片。大军沿着南羊河东进,并没有遇到什么险要的地势。
过了天成镇(天镇)之后,李岌的队伍算是进入到了山北武州的地界。
李岌在怀安堡休整了两天,这才又开始继续向武州行进。
怀安只是个小土城,并没有多少防御能力,李岌发现晋军这些年来基本上没有整修过北方边境的防御,难怪契丹人经常能突入到山北进行掳掠。
在过了怀安后,羊河水变得宽阔了许多。
“这里倒是个很好的拦河筑坝修堤之处!”李岌不合时宜地说了一句,只不过现在确实还没有这个能力。
这山北一带,将来一直是晋军和契丹双方一直反复争夺的地带。
就地形而言,这里是幽州、河北一带的北方屏障,所以不能轻易放手。幽州北方虽然都是连绵的群山,道途险阻,不过羊河和桑干河谷地却是条天然的通道。从理论上来说,穿山越岭能够进入幽州境内的山路也有不少,但大军南下,所需粮草辎重可不是小数,能够支撑起庞大后勤运输需求的通道也只有这里和靠近海边的渝关一带。只要守住后世的张家口一线和山海关,就能堵住契丹人南下的道路。
山北八军原来多为草原部落所有,唐代才被收归中原。此时牧民居多,蔚州、妫州和儒州的农户还多些,从新州往北,几乎都是草场,没有被开发过。
本来山北八军的人就很少,因为今年的祸乱,又被契丹人劫掠了一遍,人口就更少了。李岌在完成统计后,才发现自己所辖的新、武两州,总人口如今只剩下了不到三千户人家,其中还有六成是北地的草原部族,甚至还不如内地的一个下县。
武州刺史名叫李绍威,本是奚人,名作扫喇立。当年阿保机在北安州(承德)用计斩杀奚部五首领,吞并奚部。扫喇立率西奚别部逃入山北,投靠晋军,被李存勖赐名为李绍威,倒也一直对李家忠心耿耿,没惹过什么乱子。
山北的奚人亦农亦牧,不过耕作的方式和使用的工具极为原始和落后,李岌在巡视武州后也没说什么,就径自前往新州。
新州刺史是白承福,为内附山北的吐谷浑部首领,庄宗曾赐名为李绍鲁,这才刚改回
五八、飞狐道
这个年代的居庸关可没有后世明代重修过后那般雄壮坚固,只是一座位于幽州通往山北山道上残破的古关城,两侧也没有蜿蜒曲折的长城,就这么孤零零地矗立在山谷之间。虽然小,但却极为险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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