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兴唐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准噶尔刀王
卢弼松了一口气:“陛下仁厚,实际上可以发动城内官员、富户进行捐纳。”
李岌摇了摇头:“这事依例行事,不可强求,不过宰相可以出面,找城内富户借上一部分,就算是朕借的。今年几处皇庄冬麦播种超过了一万五千顷,待到明年夏收过后,朕出面保证就能还上。”
张宪道:“臣遵
四五、安置
李岌带着人远远跟着,果然不多一会儿,前面便哭闹了起来。
“杨管事,这边又有新来的流民,好些十来岁的女娃子……”
那俩泼皮朝着那管家模样的家伙点头哈腰,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
“求求你们放了俺妹子,求求你们,发发善心。”一个十多岁面黄枯瘦的少年,跪在地下不住磕头央求道。
一个的八、九岁的女童似乎知道要与家人分离,站在一边哇哇大哭。一旁似乎是他们父亲的瘦小汉子正忙在那管家身后的随从手里拿站的纸张上按着手印。
一名形容枯槁的妇人在怀里抱着个三、四岁的小童,一只手却在拉着那少年低声恸哭道:“进儿,有粮食才能活下去,春儿这是跟着人家享福去了……”
那少年哭道:“不要……我识得他们是怡春楼的……求求你们放过俺妹子……”
“嗯哼!”那管家听那少年说到怡春楼,顿时有些愠怒,在嘴里重重哼了一声。
“小子,你胡说些什么!”那正满脸陪笑的地痞看到那管家生气,抬起一脚就踢了那少年一个跟头。
那瘦小汉子刚按完手印,连忙向那地痞道歉:“贺三爷,小孩子不懂事,您老人家莫与他一般见识。”说罢,他回过身来,照着那少年的脸上重重地打了一巴掌。
那管家却说道:“杨宝,把那身契撕了,这娃子咱不要了,省得让人说闲话。”说罢直接转身离去。
在手里拿着卖身契的随从听了,将纸张撕作几片,然后捏作一团,掷于那瘦小汉子面前:“看好了,这是刚才那身契。咱家又不是那强买强卖的蛇头,原来杨七爷是可怜你家,现在再求也没用了。”
“哼,你们全家便在这等死罢!”那泼皮见生意没做成,狠狠地咒骂一句,也是追着那管事扬长而去。
那瘦小汉子见到如此,双目呆滞,突然蹲到地上,抱头恸哭起来。
物伤其类,见到此种情景,李岌心里打抱不平的想法早就没了兴致。
于是摇了摇头,对跟在身后的护卫道:“康泰,回去后派人命各皇庄的管事带人来,准备把这些灾民都接去分别安置!”
说罢,转身往城门方向走去。
河东之地,由于是晋阳李氏的根基,在唐末很少受战争波及,算是国内经济情况比较好的。居然一遇灾害,仍然是遍地的流民,由此可知黄河两岸百姓生计之艰难。在坐马车回到晋阳宫之后,他犹自悒悒不乐。
对于李岌来说,今年的旱情并不算严重,在前世他见过比这厉害得多的洪涝灾害,旱在在前世基本上算不得灾害。就是某地发生严重的地震,也仅仅是在新闻里不断地报道,最后单位里每人工资里扣掉一百元钱算作捐款,似乎灾害就已经消除了。
他现在有些非常痛恨这生产力极端落后的时代了。
封建时代的统制阶级,虽然在成天在嘴里喊着“民为天”、“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可以内心里,一直是鄙薄和轻贱处于社会底层的民众的,即使是那些所谓“英明圣主”也不外如是。
自秦汉以降,统治者们一直在玩弄愚弄人心的把戏,就从来没有真正思考过如何能真正提高整个社会的生产力水平。于是华夏的王朝社会就陷入在一个死循环中,每逢乱世,就是不断地拿百姓的人头当韭菜割的时代。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一部吃人的历史。
世人皆醉我独醒,李岌对于这个世界的认识太深刻了,所以显得孑然而独立。虽然他一直在试图努力挽救这
四六、烧碱
铁匠工头王茂命人搬过了个木箱,里面是已经包装好的长短兵器和弓弩。李岌、曹信还有军器监少丞郭恺等兴致勃勃地开始抽验了起来。
曹信从木箱里拿出一把外形有些奇特的钢弩,学着王茂一起组装了起来。
“陛下,这就是按您的要求新研制的蹶张弩”,王茂将一把组装好的钢弩递给李岌。
只见这蹶张弩弩臂长约三尺,握把也大约有三尺,寻常携带起来并不方便。弓弦大约是弓弦的两倍粗,弩臂前面还用牛皮绳固定着一个铁圈,好像马镫一样。另外装弩箭的滑槽是上下封闭的,弩箭是从弩臂前的圆孔装入的。
在弩臂的两头还固定有三个滑轮,这样可以增加弩弦的长度,以增加张力。
弹簧钢的蓄能并不太好,这钢弩的弩臂依然需要角筋等复合材料,制作方式和复合铁胎弓一样,十分繁复,造价不菲。
李岌将脚掌蹬入拉环,之后弯腰用双手拉住拉杆将弩弦用力向上拉,几乎用到了全身的力量,才很吃力地将弩弦卡在弩柄的机括上。
弩箭的箭杆要比羽箭短粗一些,而且也没有平衡尾翼,所以只能进行直射。
“嗯,这锁齿拉杆在上弦很方便,可以看得出匠人们是用心了。”李岌一边亲手给钢弩上着弦,一边对站在身边的郭恺夸赞说道。虽然上弦还是有些吃力,但是在绞盘研制出来之前,也是只能这么凑合着用。
李岌将一枚圆形木杆的弩箭从前面塞进箭孔,双手平端着钢弩,瞄准了二十多丈外的一棵大树。稍微停顿了一下,这才扣动了机括。只听“呯”的一声,弓弦的振鸣声刚刚响起,二十多丈远的大树干上就多了一根黄褐色的箭杆,入木三寸。
“嗯威力似乎要比原来的蹶张弩大,而且还不用坐着上弦!”李岌的亲将元任惊叹了一声,也来了兴趣。他从李岌手里接过钢弩,在装好弩箭后,单手抓着握把,眯着一只眼从板机上方的瞄准表尺豁口瞄向十多丈外的一根立柱直接射了一箭,然后头也不回地说道:“这玩意不错,比原来的蹶张弩可趁手多了,双手端着要平稳得多,而且这铁制的机括十分顺滑,并不需要多大的指力。”
李岌翻着白眼看着元任和康泰两人:“这是给步军装备的,你们部下都是骑军,用不着这玩意!”
商队用呢布从云州换回了不少干透了的生牛皮,这玩意要处理起来十分的棘手。
草原上的牧人处理皮子的方式很原始,就是用发酵后的麸糠在发酵后,涂在鲜皮的表面,时行简单的脱脂处理和糅制。而生皮,就是几乎没有经过处理后的干皮,这玩意坚硬如铁,一般的商家都不愿意收购,所以价格很低。
李岌却允许商队可以大量收购这种没经过处理的生牛皮和生羊皮,因为他知道用烧碱进行浸泡后,就能让这种干皮又重新恢复弹性。
反正为了铁黑颜料,他也得先把烧碱先鼓捣出来。
这实际上是刚学初中化学里的一个简单试验。
熟悉化学史的人都知道,化学起源于道士们的炼丹术和西方炼金师们的炼金术,道家在炼丹或是炼金师们在炼金过程中所发现一些化学反应或是炼制出的化合物,就会被吹嘘仙术或者是仙丹。
两晋时代的道士们最喜欢的就是炼制和服食这种含有大量重金属毒物的各种“仙丹”,从而导致他们的后代中前赴后继地涌现出了一些被史书中记载下来,非常著名的傻子。
吃过了午饭,李岌就来到王府后院的工坊,然后吩咐王府的管家何简带着几名仆役将已经澄清了的石灰水端进了房间里。何简是李岌从小的伴读小厮,现在已经跟着李岌学到了不少的东西了。
“把那一小罐碱面慢慢倒进水里,边倒边用木棍慢慢搅匀……对,就这样,不要着急!”李岌在指导着何简进行操作。碱面是蒸炊饼所用的纯碱,这玩意在云州和后世内蒙地方有大量的天然碱矿,在祛除杂质后,其主要的成份就是纯碱,也就是碳酸钠。
随着纯碱投入,原本半瓷
四七、四轮马车
半机械化的工业作坊,使得几处皇家庄园里的工坊生产效率提高了数十倍,特别是在纺纱织布方面,这座只有五百多人的纺织工坊出产,居然相当于晋地布匹生产的五分之一。李继岌并不准备将自家纺织工坊里所出产的呢布,大量往晋阳或是河东一带销售。许多贫苦的人家正是靠着妇人们辛苦的劳作来挣到一些微薄的糊口钱。
工业品的倾销很快就会让这些贫困的妇人们断了生活来源。
富人们是永远不会怜悯穷人的,如果出现大面积的饥饿,则有可能会引发一系列的社会动荡。有的时候,生产效率低下,也是维护大家都有口饭吃的一种方式。
所以,李岌准备把自家工坊里大部分所出产的呢布都销售到草原上去。
驼队的运输效率实在是太低下了,每头骆驼只能负重大约600多斤的货物进行远行,虽然方便,但是耗费太高,现在主要还是依靠骡马车队来进行运输。
说到马车,两轮马车的运输效率只有四轮马车的三分之一。
四轮马车这种东西,在先秦时期实际上已经被发明了出来。这种将前两个前轮装在一个车架上,后部两个车轮装在另一个车架上,将后车架支架安装在前在前车架之上,两都用两个转盘和一根立轴相连接。这种解决了四轮马车的转向问题的方式并不难理解,战国时期流传下来的《百工谱》里就有四轮马车的制作方法。
问题是四轮马车的前架转向盘和转向轴因为要承受很大的重量,所以需要有很高的强度,而木制的分离式转动车架很难承受住这种强度的颠簸,经常会在路上转向机构就出现损坏,使得车辆搁浅在半路上。在秦代实际上已经有人开始使用铁制的车架来取代木制的车架,使得四轮马车的推广使用成为可能。
可是,到了汉武帝时期,随着《盐铁令》的颁行,随着铁器官营,又彻底杜绝了私人经营的矿山和冶铁行业。由于对于民间使用铁器进行了严格的限制,这让工匠们已经习惯于在平常尽可能地不使用铁器来制造物品。由于没有足够的铁器原料进行实验,华夏的金属加工技术自此止步不前,原来已经出现的四轮马车,就又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渐渐被人们所淡忘……
事实上,后世很多最简单的机械技术都是西方人明的,比如螺丝钉、螺栓、螺母、齿轮、齿条、弹簧、轴承、水泵等等,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东西,却在整个工业生产制造领域起着重要的作用……
究其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官府对于民间铁器的严格限制,另外盐铁官营也造成铁价历代以来居高不下。而在西方,钢铁机械的流行也是因为随着冶金技术的发展,钢铁的价格要低于木材时,才开始大规模应用在普通生活和生产当中的。
在此之前,西方人也是主要用钢铁来制作兵器和盔甲、以及必要的生产工具……
钢铁在生活中的普及应用才是金属加工技术得到快速发展的主要因素。
四轮马车的制作不难,困难的是李岌要求用全钢制车架和用钢料铸造的钢轮,甚至包括铸钢的大轴、减震弹簧钢板,这么一套全钢制造的马车底盘制作下来,净重一千四百二十斤,不算人工,光钢料的消耗就超过了二百贯……
光想想就让人肉疼。
好在制作马车的钢料和铁料都来自于自家的古交冶铁工坊。
这种全钢制底盘的四轮马车的车轮、车轴、转向机构和连接部位已经全部使用了钢制或是铸铁部件,甚至大轴和车架之间还加装了三层减震用的弹簧钢板,这极大地减少了震动对于车体的损害,在很大程度上延长了车辆的使用寿命。
另外就是钢制的轮毂外侧还用生牛皮、兽胶等紧紧地缠裹成了圆柱形状,这又
四八、算学
这冬天的雪实在是太大,再加上安置流民等事项,筹备中的晋阳书院终于是没能按计划开办起来,推迟到了明年二月初一再正式开学。
不过在年节前,李岌还是在弘文馆里开始为准备当作教授的第一批学员开始了授课。
学员有三十人,都是从晋地招募或是抽调的二十五岁以下准备参加科举的年青官员、弘文馆的编纂、校勘或是学子。李岌主要是想为他们传授后世的算学,再加上简单的几何、物理和化学知识。其中化学被他包装成了道家的炼丹之术。
这批准备“师范生”毕竟已经二十多岁了,而且原来也是书生出身,智力和理解能力远强于普通人,应该可以承受高强度的学习和培训。
相对而言,他们的动手能力要差一些。
李岌现在有了三十五个学生,三十个年青的“师范生”,还有四位弘文馆的官员当旁听生,再加上晋阳通判兼弘文馆馆令卢弼。卢弼的诗文很好,《全唐诗》里就收录有十篇他的诗文,只是对于“杂学”,基本上算是一窍不通。
开学之前,李岌就为每个学生准备了一套后世小学生们必备的圆规,直尺,三角板和量角器这四件绘图和测量工具。他打算在教授算学的同时,也传授一些简单的几何知识。毕竟要学以致用,平常用到最多的,就是四则运算和简单的几何知识。
教室里与旧式的学堂最大的不同就是多了一块黑板,这样可以直接将要讲授的东西写在黑板上,有利于为更多的人同时讲课。
首先讲授的自然是算学中的符号,数字0到9,这些数字符号并不是后世的阿拉伯数字,依然还是采用古老的梵文,李岌也声明了这些数字是来自于天竺的梵文数字。其后是“加减乘除”,等于、大于、小于和括号等等。
李岌先在黑板上写下了0到9十个数字,然后这些数字符号下面写下了对应的汉字零、一、二、三等等。等大家将这些数字都熟记于心后,开始讲解个、十、百、千、万、十万直至十亿、万亿等进位概念。
接下来就是应用竖式进行四则运算了。
加减还好,唐代的读书人,不是明清时只知埋首四书五经,穿究八股文的腐儒,读书学习所涉猎的范围很广,自然也包括一些算学方面的知识。不过,也只限于加、減法和简单的乘法,能够熟练应用四则运算的,都能算是明算科的博士了。
明算笠,在唐代一直都是科举常科的考试科目之一,也算是一门专门的学问。
唐代《通典选举》中有规定,明算,试《九章律》、《张丘建》、《夏侯阳》、《周髀》、《五经算》各一条,十通六者为及格;试《记遗》、《三等数》,帖读十得九为及格;又试《缀术》七条,《辑古》三条,十通六为及格。
也就是说,在唐代数学考试,大约考个六十多分,就能算是及格。明算科及第,叙任的品阶是从九品下。
这些后世的小学算术知识,看似非常简单,但在唐代,通过明算科中举进士及第的人却是非常少的。这也说明算术,对于古人来说,是非常难的一件事。
古代的数学,除了自然形成的加减的概念之外。乘除的概念形成相对较晚,中国的乘法概念,早在春秋时期的书中就可以找到“三九二十七”、“六六三十六”、“七七四十九”、“九九八十一”等句子。秦汉时期,已经把这些句子结合,形成了最初的‘九因歌’,也就是后世的九九乘法表。
而‘除’的概念,一直到三国时期,刘徽注解《九章算术》的时候,才第一次明确地提出了概念。
后世在小学六年就要学完的四则运算,能够熟练应用对于古人而言就绝对算得上是高人。由于没有数学符号,算术的演算需要用到所谓的算筹,使用起来也非常麻烦。因此,精通算学之人,就能够因此而授官。
而现在,李岌只讲授了一个上午,利用数学符号和竖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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