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兴唐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准噶尔刀王
这几人都在书院兼任教师,倒也算能接受新鲜事务。
“臣等好象明白一些了。”崔超说道。
六七、温泉
晋阳的勋贵们对于财货一向比较敏感,也许是见惯了城头变换大王旗的场面,对于地位和官职这些虚的头衔和职位认识比较清醒,却对于金银财货等有着异乎寻常的热爱和执着。也许在这个破世道,这些玩意是唯一能让人感到安心的东西。
晋阳皇家庄园的赚钱能力让人看得眼红,但是能够跟晋阳宫里面攀上关系的勋贵还是很有限的。李岌倒是很乐意与这些勋贵们合作,建立一个利益集团,这其中就包括西川节度使孟知祥的几个儿子。
孟知祥去成都,家人都还留在晋阳,现在有两个儿子都在李岌的手下做事。孟家的四个表兄弟名字很好理解,范、邕、矩、邺,就是出生的时候,孟知祥正在哪里打仗。孟贻范就是在范阳,也就是涿州;刚出生不久的孟贻邺是在邺城,也就是魏州。
孟知祥是晋王李克用的大女婿,也五代十国时期后蜀国的开国皇帝,不过只过了三个月的皇帝瘾就死了。李岌的这位大姑父看上去相貌敦厚老实,外表如一老农,实则心思沉毅缜密,而且一直也深受庄宗李存勖的信赖。
在另一个历史上,兴教门之变,李嗣源被拥戴当了皇帝,却把孟知祥的家人扣留了下来。此时拥据蜀地的孟知祥便也生出了割据自立之意,不断地挑衅李嗣源的底线,杀唐使,斩朝廷派去的官员,期望后唐明宗能够发兵讨伐他,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脱离后唐而自立。
谁知李嗣源耐心比他好,这些悖逆之事居然全都忍了。孟知祥也抹不下面子,只好名义上仍然是臣服于唐室,与后唐之间维持着藕断丝连的关系。好不容易老孟终于是把老李给耗死了,在李嗣源死后,孟知祥便迫不急待地当了皇帝。
结果,登基只过三月,他就也追随着老友李嗣源而去了。由于长子孟贻范和次子孟贻邕不知怎么死了,最后反倒是孟昶那蠢材继承了蜀主之位,被赵宋所灭。
在李岌看来,孟知祥的个人野心并不大,他能作皇帝,也是恰逢其会,被命运推到了那个位置上,倒也算不上是什么大威胁。
在这个年代,就没什么贤臣,稍微耿直忠诚一点的人都让朱温等这帮军阀们给杀光了。至于聚敛财货,你见五代时期哪个军阀是省油的灯前面老朱搜刮得更狠,也没见惹出什么大乱子。
先帝李存勖的问题就是急于求成,想收回各地节度使的军政大权,这算是触动了大多数武将们的利益,捅了个大马蜂窝,最后没能收场……
这年时代,由于人们普遍的寿命只有四十多岁,所以在做事情的时候,普遍缺乏耐心,显得急功近利。
没有办法,时不我待,有些事情不快点干完,人就真没啦。
古人做事,远不如后世人那般从容。
在平定蜀地后,庄宗命孟知祥去接替郭崇韬的职务,实际上就是察觉到了郭崇韬想在蜀地自立的野心,没想到最后却便宜了孟知祥。
霜降,正是农田冬灌的时节。
忻州牧马河水从一道拦河大坝两侧引出,通过四条主干渠被输送到两岸田地的支渠里,最后通过田间地头的毛渠被送入到了还是一片绿色麦田里。农地被浇过冬水后,能有效的杀死大部分在土壤过冬的害虫卵,并且给田地多保留了一些墒情,还能起到部分保温的效果。
今年的冬天来的似乎要稍晚了一些,即便是进入了十月,在白天的时候天气还是显得非常暖和。不过在进入十月之后夜间的气温已经是降到了零度以下,漫山遍野已经枯黄一片,在清晨日出前已经能够看到满地草木枝叶上布满了白色的寒霜。
虽然室外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但在李岌于忻口所兴建的龙首
六八、打造
忻口龙首山温泉庄园里的环境让人感到很舒心,主要是这里的人们,连同下人们从外表看上去都很健康,也很爱笑。
很明显,他们对现在的生活感到很满足,主要是地里的出产很丰富,人们根本不用再为了吃穿而发愁。这个年代,普通人很容易就能得到快乐,丰衣足食可矣,到于一大家人住的地方差点挤点,倒也不算是什么。
庄园里养了上千只羊,一百多头牛还有数百头猪和几千只鸡鸭,最为神奇的是在冬天里他们还能弄出嫩绿的饲草来喂养牲畜。安金全和周光辅等人则对于这座庄园里人们在冬天里还每天有新鲜的牛奶喝和鸡蛋吃特别感到好奇,他们久历行伍,自然是对于军中补给品的重要性比别人认识得要深刻一些。
龙首山的冶铁工坊由于是使用的山间温泉作为动力,所以在冬季也没有停工。随着生产工艺和设备的改进,再加上水力鼓风机的应用,同样的一炉铁水,出铁量要比以往要多出了将近两成,也就是说现在治铁工坊每炼出一斤铁水,只需要不到六斤焦炭。
这让炼铁的成本又进一步降低。
钢铁与纺织,是李岌主要的收入来源,反而皇庄的农蓄产品由于利润较低,这份收入倒成了次要的。
一个一脸郁闷的安审琦骑着马来到冶铁工坊门前,进了工坊后问道:“天子可在”
李岌闻声从工坊的公事房里走了出来,斜着眼看着他笑道:“终于肯自己过来整修盔甲兵刃了”
安审琦对着李岌拱手道:“禁军军马步指挥使安审琦见过陛下!”
这厮是安金全家的老二,被李岌从潼关调了回来,任禁军指挥使,成了元任的手下。
晋军各军的都尉以下低级军官和普通军卒开始陆续发放新式的武器和甲衣,不过李岌却规定中级以上中军的盔甲却需要到他所开办的冶铁工坊里来亲手打造。其目的一是为了利用冬闲的时候与这些中高级将领们多些交流,给他们上上课,另外就是让他们知道军中工匠们生活不易,以后能够善待营中的工匠们。
这是让安审琦和一帮禁军亲将们十分郁闷的地方。
在他们看来,皇帝让他们打铁,纯粹就是为了折腾他们,找乐子玩!
从安审琦这货一脸的不情愿就能看出,这厮准是被安金全那老货痛骂了一顿后,才被迫来庄园的打铁坊的。
李岌也懒得跟他计较这些,叫上孟贻范、王全斌、康泰等几人,在整个冶铁工坊里巡视了一圈,参观作坊里的生产流程。
“自汉武以降,历代以来鄙薄工匠商贾,以为贱户,孰不知这才是最大的错误。所谓神兵利刃、机械器具,乃至耕犁耧耙,无不是工匠所作,这中间又有哪一样是出自所谓的圣人之手天下财富,皆出于农夫匠人之劳作,各位要明白,咱们都是依靠这些农夫匠户的辛苦劳动才得以饱食终日。至于商贾,看似不事生产,不创造财富,但却能沟通有无,促进各地产品流通,生产发展,也是社会生产中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朕现在让你们体会一下工匠的辛苦,是希望各位在回到地方后,能够时时记得体恤民众,约束军纪。朕现在只给你们再强调一次,如果在我的辖区内,你们或者你们的部属干出不法之事,以后莫要埋怨朕不留情面!”李岌在一台水力锻锤前,停下
六九、放炮仗
李岌所建的纺织、冶铁和打铁工坊在冬天是不停工的,即便是寒冬腊月,工坊里仍然传出巨大的噪声,人声喧哗,工人们依旧在忙碌着。
这些晋阳的勋贵们在没事的时候,很喜欢往皇家庄园的工坊里钻,进行参观,似乎觉得只要研究透这些机器,就能找到李岌财富的秘密。李岌对此,倒没有鄙帚自珍的想法,反倒是希望把自己庄园的生产方式推广出去,也唯有将这些先进的生产方式加以推广和普及,晋地甚至是国内才会变得更加的富裕。
一个国家,不先富裕起来,是不会强大的。
现在的晋国,表面上看上去虽强,但是依然是靠着盘剥收刮民间而维持着庞大的军队补给,这样的日子是无法长久维持下去的。
冬天应该是在温暖的房子里窝着休眠的日子。
问题是主管军政的枢密使元行钦根本不想让这些手下军将安生下来,秋收过后,就硬拉着李岌,亲自盯着禁军和太原周边各屯驻军的训练。雁门节度使周光辅到了冬天后,本就严重的支气管炎又犯了,自己躲在了龙首山的温泉山庄里休养,却把巡视忻代雁门军训练的任务交给了李岌这位皇帝代为管理。
在为云州和山北的屯田军发放了新式的甲衣和武器后,元行钦认为这些屯田武卒已经有了训练成强军的潜力,在他制订的冬季训练计划里,成倍地提升了原来的训练量。
于是,这些作为屯田主力的军卒们就开始遭罪了。
只不过,李岌有些低估这个年代普通军卒这种赤贫阶级的忍耐力了,只要能提供充足的食物,这些家伙们就任由元任、符彦卿和安审琦之流粗胚们驱使操练,任劳任怨地坚持每天在雪原上进行艰苦的训练。
对于这些情况,李岌也不去管他们,反正自己现在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赚钱,心思也不在军中。就由着他们在农闲时使劲操练这些手下,反正只要不惹出乱子来就好。
随着粮食供应充足,加之不时还能补充一些肉食,实际上太原府驻屯军、雁门军、云州军和山北军普通军卒们的身体素质已经改善了不少,体力却要比大部分的老部队里的精锐军卒还要强一些,但是李岌却不认为现在他们就拥有了与南军精锐对抗的能力。
由于在夏天又招募了五千多户河北的流民安置在山北和云州一带,由于新开垦出来的荒地却无法迅速长出庄稼来,巨大的投入让李岌这位大地主家也没有多少余粮……
李岌很忙,要操心工坊的改造,还要为都水监规划明年兴修水利和开荒屯田的地点,另外山北的武州也要兴建一座冶铁工坊。
难得有闲暇,还要到北苑的晋阳书院为那些少年亲自上课。
他走进教室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些少年在里面窃窃私语,诺大的教室里如同蜂巢一般嗡嗡作响。看看这些亲卫军少年们激动地神情,就知道自己的到来,让他们非常的兴奋。
李岌准备给这些少年人一个惊喜,所以带来了两包火药。
火药在南北朝时期就被道士们研究出来了,只不过是当作“仙丹”来给人服用的,在配方里面加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中草药。李岌也不知道这种仙丹吃死过多少人,只知道东晋时期出过许多历史上知名的傻子,比如说司马睿……
火药在唐朝已经在军中有了一些应用,但威力太小,只是当作信号炮来使用。
这主要受限于土硝的来源和纯度。
华夏中原地区只有一些小型的硝酸盐矿,火硝的来源主要是川硝、盐硝和土硝,川硝来自于自贡盐井,盐硝主要出自
七十、马贼(一)
一场大雪过后,北地的旷野上放眼望去,只剩下了一片白茫茫的颜色。
人类甚至是动物的活动都大为减少,大多数人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都躲在家里“猫冬”,李岌属下的这些军户虽然没有闲着,除了轮流训练外,大部分的手工伙计也是领回自个的家里,在屋里去做。
居住在晋阳宫里的内廷总管张枢显然很孤独。
这位已经五十多岁的太监是一个很自律的人,除了公事,从不和留守晋阳城内的官员或武将有任何私下往来,宁愿一人待在清冷的皇宫里。从本质上来说,李岌和他是一类人,都与这个世界有很深的隔阂。
李岌是众人皆醉我独醒,对于这个世界的认识太深刻了,所以显得孑然而独立。虽然他一直在试图努力挽救这个世界,但是却很难对这个世界的人们生出太深厚的感情。他的思维属于另外一个世界,在看待这个世界时,犹如对待一个游戏。而张枢,李岌只看了一眼在距他住处不远所养的一群信鸽,就知道这老宦官并不如想象中那样不问世事……
看得出来,老家伙在努力且坚强的活着,似乎在遵从或是保守着什么秘密。
这大雪到了冬天一但下起来,就显得没完没了。
雪在下了一连三天之后,打开门,天空依然是阴沉沉的,不住地在飘着雪花。
李岌很重视地方的治安,晋阳军在例行巡逻时抓住了十几个马贩子,一个阻卜兵告诉巡逻队长。这些人是草原上的马贼,所贩卖的三百多匹马身上大多打着阻卜部落特有的记号。如果马被卖掉,阻卜人会习惯再在马身上打上另一个烙记,显然,这批马身上并没有。
结果这马贼头目却拿着一枚晋军稗将的信物来,那巡逻队长根本做了主,只得把那些马贩押到北苑大营,一面向上官康泰进行报告。康泰在与那马贼头目见面后,觉得事关重大,于是赶到了晋阳宫,向皇帝直接报告,还说那马贼头领要求面见天子。
李岌觉得事有蹊跷,于是就出了晋阳宫,来到了北苑大营。
一个矮壮得如同水缸似的汉子和一个瘦小干枯,贼眉鼠眼的家伙被带到了李继岌面前,如果是在外面,很难让人联想到这两个穿着破烂羊皮袄的家伙居然是草原上偷了好几百匹马的马贼头子。
晋军中并不排斥草原上的马贼,因为军中许多军马实际上都是偷来的,这样的马在晋阳卖得非常便宜。草原人就是认出来这些军马是自家丢失的马匹,也不敢找晋军的麻烦。
李岌只是非常好奇这些人干吗大冬天的就着急着往晋阳贩运马匹,这可不是个好日子。而且两人还带有晋军信物,职位还不低。
“你们这是奉了谁的命令怎么身上有晋军将领信物”李岌见到这两人开口说道。
那矮壮的家伙刚想说话,却被那瘦子踢了一脚,然后闭口不言。那瘦子看了看押解他们过来的几名亲军,意思是有些机密的事情。
李岌挥了挥手,押解两人的亲军退了下去,室内只留下了康泰在身边。
“义儿军稗将李嗣丰(李存朔)叩见陛下!”两人等亲军退出室外,这也同时开口,不过行的却是军礼。
“你们是义儿军”李岌将信将疑地看着两人,“可有什么凭据”
只见那瘦子把贴身夹衣拆开个口子,从里面掏出一个黑铁木做的令牌交给李继岌道:“我们原来是四王爷手下,后来归河东张总管管辖,这是密谍司的令牌。”
李岌在手里拿着那黑木令牌仔细看了看,他知道有密谍司的存在,这是唐朝所承续下来的机构,在祖父李克用时代一直由河东监军张承业主管,只不过由于对李存勖冒然称帝很不满,张承业在去逝时,对此事就根本没有交待。
也
七一、马贼(二)
“沙陀不是河中人”
张枢摇了摇头:“沙陀人是原来则天武朝时从北地西迁到西域的部分突厥部族,大唐征西域打败突骑施人就又重新投归大唐,被安置在北庭散牧,倒是和从河中昭武九姓各部族不太一样。不过晋王当初在征讨黄巢时,从沙陀渍的昭武九部借了一部分兵马,现在晋军中康安米何曹史石几姓将领,大多出自昭武九部。”
“有什么不一样”
“嘿嘿,他们信奉祆教火神,武皇却在拜佛,陛下以为呢”张枢冷笑一声。
“那草原上的马贼是怎么回事”
“你想这些河中人从西域吐火罗以西的昭武之地不远万里逃了出来,还能剩得什么家当也幸赖沙陀部与他们有些交情,所以这才收留了他们。可是这过日子,这放牧的马牛羊和骆驼又是从何而来这漠北草原最大的几支马匪就是这些部族的族人,只不过他们从不抢劫沙陀部罢了,你家有面他们给的信物,原来在你四叔翁的手里,只不过随着他被杀,昭武部落所给的信物也随之丢失。原来每年他们还向晋军贡马两千匹,你祖父当年也是穷得很了,就选派了三十多名义儿军就是跟着他们干这没本钱的买卖。可惜,到如今还只剩下了六人!而且这几年也失去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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