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兴唐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准噶尔刀王
这种事情,如果是放在别人身上,肯定会引起皇帝的警觉和反感,一个蓄养私军的罪名是跑不了的。只是这天下本来就是李家的,军队按道理就是皇家的私军,皇帝用宫廷内帑收入自己出钱养军,就是让人感觉奇怪而已。
这些屯驻军绝大部分都有军籍,各屯田堡寨青壮们在农时屯田耕种,在闲时却要组织起来进行军事训练。在训练方面,上面对这些军户的管理也要严格得多。不过也有好处,就是每户军户都能分配到三顷上好的水田,田租只有收成的两成,另外训练时还有粮饷补贴。
由于契丹人暂时无暇南顾,山北与契丹边境一带还算是比较平静。有一些草原上的小部落由于无法忍受契丹人的盘剥,越过马鬃山进入山北和云州,李岌是一概予以收留和安置。
这一冬天里,李岌一直在给军将们在灌输契丹国才是最强敌人的观念,不时强调着契丹人在一统草原后的危险性,让这些家伙们终于是接受了自己在草原上筑城,构筑草原防线,以预防契丹向西扩张的设想。
漫步在田间地头,张宪在望了一眼远处平坦葱绿的田野后,转过头来问李岌:“陛下的意思是,契丹人会在这几年全力西进”
走在他身侧李岌说道:“这是自然,大家对于草原上弱肉强食的作风又不是不清楚,契丹人虽然贪图中原,但是在吃过几回亏后,会暂时放弃南下,在平定渤海国之后,那么他们的目标肯定只剩下了西方和北方。北边我们现在管不了那么远,但是敕勒川和河套地区绝不能落到契丹人手里,否则后患无穷!”
“特么的,等到日后有机会,定要报当日的仇怨!”安金全十分郁闷地骂了一句,他这辈子最大的一场败仗就是输在了契丹人手里,让老家伙一直是耿耿于怀。可惜的是,现在的晋阳
五、北巡
三月初,云州以北的草原春风刚至。
伴随着一场春雨过后,御河两岸已经是满眼绿色。
八棱山下的通远城与云州之间的官道上,大队的车马浩浩荡荡,延绵十数里。
只不过,五千余骑军后方护卫的数百辆运送货物的车队,怎么看也不太像是要进行一场远征……
山路迢迢,河谷两侧的是一望无际的绿色,沿着山地间向北部的荒原延伸出去。北地苍莽的山岭上没有树木,现在山坡上覆盖了一层淡淡的绿色,倒也显得生机盎然。草原上这条商道上尘土飞扬,道旁牛马的蹄印也是随处可见。
雄关漫道,这词用来形容已经完成第二轮扩建的通远城是最恰当不过了,这里八棱山下通往两条河流交汇的地方,也是通往北方草原白水泺城和集宁城的关隘要道。
战马走在饮马河的吊桥上有些晃动,脚下就是奔涌的河水。春日里正是冰雪消融,河水泛滥的季节,混浊的河水穿过草原沼泽,汇聚在了一起,却被两道拦河大坝阻挡拦截,在山谷间形成了两座面积不小的人工湖泊。
这云州和幽州、山北一带,在华夏历史上,除了唐朝外,几乎一直都处于中原王朝抵抗北方草原民族南下入侵的第一线。
现在,李岌却意图把自己的势力朝着西北方的草原上进行扩张。
他计划把按照北朝和隋唐初年的府兵制进行屯田,在云州和山北这些军州每州都屯兵五千户,战时出动一半,另外留下一半的兵马保障地方的安全。只不过他所采用的办法和后世的生产兵团比较相近,土地、水库、工坊等主要的资产归于自己,也相当于是国有,屯驻军户相当于是皇室雇佣的庄户。
远方忽然传来了低沉的号角声,只见一队骑兵飞驰而来,片刻便奔至近前,为首的军将来到李岌的旗帜前跳下马来,拱手施礼道:“末将叩见天子!”
李岌策马上前道:“吴峦将军辛苦了,上马与朕同行便可。”
通远城守将吴峦听后又施一礼,这才翻身上马,跟在李岌的侧后。
“今年还要扩建集宁城和白水城,划出新的军州,到时你移镇集宁。”李岌边走边对吴峦说道。
以畜牧为主的草原民族抵御自然灾害的能力是非常薄弱的,雪下的大了,草原上的牧草就会被完全覆盖,牛羊找不到足够的牧草,就会成群的饿毙。即使能存活下来的牛羊,也饿得只剩下了皮包骨头,没有奶水,春天产下的幼羔差不多都会饿死。
这就是雪灾。
相比于旱灾,雪灾带给草原民族的灾难则更为可怕。
一般到了这种时候,为了生存,那些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青壮就开始带上长刀和弓箭,骑上战马,自觉地聚集到酋长的帐前,只等着头领们一声令下,然后开始抢劫汉地的粮食,当然还有女人和奴隶。
李岌想要做的事,就是要用商业的手段,来增强这些草原部落抵御灾害的能力。
如果草原上的游牧部落能够交换足以维持生计的粮食和牧草,就会慢慢变得依赖善长农耕的汉人的帮助。抢劫实际上是一件风险很大的事情,如果不是实在是因为活不下去,草原部落一般也不会冒险进行抢劫。
他们并不是那些横行草原的马贼。
李岌觉得,华夏民族共存共荣才符合后世的合谐价值观,所以他准备把这个观念灌
六、敕勒川
弱肉强食是草原上的生存法则。
这有些类似于“江湖”,弱小的部落向强大的部族缴纳“岁贡”,就相当于是交保护费。
让前来朝拜的部落首领们感到意外欣喜的是,在询问了契丹人每年所讨要的“岁贡”马匹、牛羊数量后,李岌直接把他们每年的岁贡减免了一半。
在李岌看来,能够运用商业手段来攫取利益,就不需要使用这种掠夺式的残暴手段。军队虽然是暴力机器,但却不是强盗,它的作用是为了保障安全,维护秩序。
可惜的是,这个年代的武夫,根本就不理解这点。
抢劫是来钱最快的一种方式,可它所造成的破坏性后果却从来都没人考虑。
君主的作用就是建立秩序,然后维护秩序。
当然,这需要有强大的武力来作支撑。
名义上后唐的势力一直能达到河套地区东侧的天德军。
这个年代,后世的乌梁索海还未形成,黄河从磴口一直向西北顶到狼山脚下,其后再沿狼山一路向东,顶到黑山后作了个回旋再折向东南。黄河在黑山头,也就是后世乌拉特前旗再转向东流。
这一路上时走时停,直到四月初,李岌的大队人马这才浩浩荡荡抵达了丰州城。
敕勒川一带的丰州和云内州并不归云州管辖,而是属于天德军镇辖地。天德军节度使宋瑶与庄宗是姻亲,其长子也就是李岌的大姐夫宋廷浩目前任丰州刺史。离丰州还有十多里路,得到消息的刺史宋廷浩便早早率数十名文武官员迎接出来。
虽然是皇亲,但这天子出巡,自然是不敢怠慢。
宋廷浩只有二十六岁,生得相貌堂堂,顶盔戴甲,一副武将打扮,看上去倒也威风凛凛。看到天子仪仗到来,已经在道边等候的宋廷浩带头双手抱拳,躬身拜道:“臣等拜见天子!”
李岌跳下马来,执着宋廷浩的手微笑道:“刺史不必多礼,家姊安好否”
宋廷浩道:“公主很好,听闻天子前来,喜不自胜,正在城中等候陛下。”
李岌道:“朕亦是有数年未见公主,甚为想念,还是先回城再说。”
李岌命大军驻扎城外,只带了一千亲军入城。
丰州城正在扩建外城,由于从去年才开始实行屯田,这一带的农田不多,大部分还都是牧场。不过在城外大金河岸两侧,有着大片的青稞地,青翠的大麦正在抽穗扬花,长出了沉甸甸的麦穗出来。
迁居此地的羌人和吐谷浑部落把他们在陇右、青唐一代的习俗带到了这里。
“再有两三年,等到堤坝修好之后,这片平地都会变成水浇地,所出产的粮食,足够支撑十几万人所需。”李岌说到,他对于敕勒川和河套平原的控制方式,就是仿照后世进行移民和开发。不仅仅是开垦沿河两岸的大片农田,还有修建了一连串的城池。
丰州城是座军城,城内有驻军两千,另外还有两千多户去年才迁来的屯田军户。
此时,草原的春天已到,原野上一片绿意盎然,新开垦的田地里到处是忙碌着播种春小麦的屯军。远处的草原上遍地牛羊,使人感受到此地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天子北巡,豪华的仪仗让整座边城都沸腾了,城内近万百姓,无论男女老幼一齐涌上街头,在街道两边形成了热闹的欢迎队伍,骑在马上的李岌则不时向欢呼的人群颔首示意。
宋廷浩在头前引路,李岌来到了丰州署衙。
宋家的家宅在晋阳和洛阳,在丰州并没
七、胜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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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夹山西行200里,就到了新筑的九原城。
城池卡在黄河与黑山之间,这座城池一但修好,足以容纳数万人。
九原城和再往西二百多里外,建在黑山顶河曲部的黑山城,卡在了后世称之为包头盆地的东西两侧。李继岌准备以这里为基础,实行军屯,逐渐把诺大的河套平原控制在自己的手里。现在的河套地区,还是一大片荒草弥漫的草原地带。
李岌命李嗣丰和李存朔两人分别为两城防御使,招募各部落流民,在黄河北岸筑城屯田,只不过由于人口较少,筑城的进度十分缓慢。
他本想是前往黑山和天德军巡视一圈,结果接到晋阳方面的急报,洛阳方面向邢州调集兵马,有进攻镇州的意图。李岌只好放弃了原来的计划,动身开始返回晋阳。
他命大军从原路返回,自然却带着三千骑军回程时选择的是从云内金河泊以南新建的东胜城渡过了黄河,经黄河以南的胜州城,从府州北过黄河,由偏关返回雁门。
现在的胜州刺史是火寻真,他原来是晋王李克用手下亲卫,后来成为了周德威的部将。当年在新州一战,他被契丹人砍断了一条胳膊。晋王李存勖念及他的功劳,将他安置在胜州当刺史。
火寻这个姓氏,是河中栗特九姓之一,只不过现在跟着李克用迁居晋北的火寻部不再使用火寻为姓氏,而改成了火姓。火寻真的几个儿子都是单名,他的大儿子名作火炜,目前在晋阳军中任校尉。
一到黄河南岸,进入胜州范围,这里与黄河北岸一带繁茂的草原大不相同。这里的草场稀疏得多,而且许多地方是大片的戈壁荒漠,虽然由于这个时代降水要比后世要丰沛一些,荒漠化的程度还远不如后世那般严重。
这一带的村庄很少,大部分都是部族聚居式的堡垒或山寨。山寨的样式和吐蕃的碉楼有些相近,看来迁居此处的羌部和吐谷浑部把在青唐、河湟一带的一些生活习惯带到了这里。不过,这一带的堡寨多为土筑,很少跟青唐一样是用石砌而成的。
李岌亲卫的三千骑军渡过黄河,一路南行。
这里由于常年遭受来自北方鞑靼、阻卜等游牧部落的袭扰,处于半耕半牧状态的羌部和吐谷浑部一直都保持着很警惕的全民皆兵状态。不过在李岌在河北修筑东胜城和黄河吊桥,另外派军屯驻之后,此地民众的安全感顿时大增。
胜州就在黄河南岸,距李岌兴建的金河口吊桥只有十余里,是晋军在黄河曲部以南唯一驻军的地方。胜州城说是城,确切地说用堡寨来形容要更确切一些,整座城池周长只有二里多点,还没有唐明庄园的院墙一半长。
火寻真今年四十五岁,只不过在右臂截断后被迫退出了军伍,担任了地方官。他倒也算比较宽厚,知道爱惜属下民众,这方面就要比大多数晋军中的将领强了许多。
目前黄河以西的这些地方,府州折氏和麟州依附于晋军,而以拓跋氏为首的党项八部据有银夏定难军,处于割据状态,只是名义上臣服于中原王朝。在天祐九年,夏州党项部在拓跋思谏死后,发生了一场大的内乱。夏州指挥使高宗益杀定难军节度使李彝昌而自立,其后高宗益被杀,部众迎李彝昌族叔李仁福为定难军节度使。
很可惜,当时晋军正被梁军围攻潞州上党,无暇他顾,让党项人顺利地度过了这场危机。
当年由于定难军党项部投靠朱梁,岐王李茂贞和晋王李存勖都曾数次出兵讨伐定难军,可是由于党项羌已经十分强悍,都是无功而返。
由此可见党项羌所统属的定难军已经是相当强悍了。
火寻真得了通报,早早迎出城外,将李岌迎入了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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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情报
李岌返回到晋阳,却得到消息,由于魏博军再次作乱,李嗣源只得命石敬塘率军弹压,先前准备调遣三镇兵马北攻镇州的计划也暂时搁置了。
这魏博军,自中唐以后,就自成体系,军中父子相继,以军人为职业,犹如后世的部队大院,或是在榆次的铁局家属大院,其子弟从小就好勇斗狠,打架斗殴更是家常便饭。这样一支部队,管好了其战斗力远超寻常的部队,如果驾御不当,则会养虎为患,时常会发生些内乱,甚至会把将主都给干掉,自行推选节度使出来。
魏博军历经近二百年,尚武成风,军兵世代以军人为职业,大都武艺高强,而且打起仗来悍不畏死。李存勖在得到魏博后,以魏博军为主组成了自己的亲军“银枪效节军”,成为其灭梁时的一大助力。
比如当年李存勖在漳河堤岸遇险被围,保护在身边的大多就是刚收服的魏博亲军,结果晋王李存勖只率一百余魏博骑军,居然在两千多梁军包围圈中成功突围,而自身只损失了不到十人,其强悍的战斗力由此可见一斑。
只不过在李存勖当了皇帝后,解除了银枪将李建及的银枪效节军都指挥使职务,而改由亲信朱守殷执掌禁军。朱守殷十分无能,根本无法管控他们,这支亲军的军纪也尤为败坏,同光四年在李存勖准备亲征叛军时,竟然在荥阳发生哗变,自行溃散。
在朱守殷死后,禁军中所剩下效节军逃归魏州,又成为了不安定的因素。
魏博邺都留后赵在礼是涿州人,在晋军平定刘守光后,才投靠晋军,曾为效节军指挥使。同光四年魏博兵变,被那些牙军硬给推到了节使度的位置上。他这节度使当的胆战心惊,生怕不知哪天就会被这帮桀骜难驯的魏州军给造起反来。
于是赵在礼不断上书恳求李嗣源将其调离魏州,又使了财货,上下打点,终于是李嗣源同意其移镇沧州,由房知温代替其出任邺都留后,天雄军节度使。
结果这次李嗣源命石敬塘为北面招讨使,房知温为副招讨使,率魏博军前去攻打镇州。结果发兵之日,城中谣言纷纷,魏博军发生哗变,拒不奉命。房知温只得是好言相抚,并一面向李嗣源报告。
李嗣源在接到魏博军哗变的消息后,命石敬塘率军前往魏博帮助弹压,这征讨镇州之事只能暂时推后。
虽然是松了一口气,李岌却是更感到自己耳目闭塞,而且政令不通的问题来了。
在前世,他是非常痛恨官府人浮于事,办事拖沓的作风的,可是现在,却非常羡慕前世那种庞大的公务员队伍。吃公家饭的,绝大多数人在,人心里还是向着公家的。
现在倒好,朝堂发出的公文、政令,基本上出了太原府就成了一纸空文,基本上没有落实的可能性。只有在自家的庄园或是自己一手打造的军事屯田区内,他的命令才会被执行下去,而且也是打了折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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