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兴唐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准噶尔刀王
探路的骑兵策马回来了一个,向杨开报告道:“都头,前面的大路让人用石头堵住了,恐怕会有埋伏。”
杨开想了想:“没看到是什么人”
那探哨摇了摇头:“应该是山匪干的。”
杨开往前面向了看,这才又说道:“可能他们是想拦截别的商队,看到咱们是军队后就怂了,撤了回去。继续往前走,把路障清开。”
车队继续前进,来到强盗们设置路障的地方,开始把堆在道路中间的乱石往两边清理。刚开始动手,只见两边的山头上冒出不少的人头。看样子这股山匪还不死心,真的是想抢劫他们这支有军队保护的运输车队。
“结阵,准备迎敌!”杨开并不慌乱,冷静地下达了命令。
他眯着眼瞅了瞅两侧山头上正在呐喊向他们冲过来的山匪,大约有两千多人,也不知谁给他们的胆量来抢劫有军队保护的车队。
也许是真的被饿急了眼罢!
不过,他们后面的弓手似乎有点多。
凌乱的箭雨从山坡上罩下,洒向山路上正在调整阵形的队伍。
“准备,放箭!”护卫的军兵从车里拿出弓弩,向正在冲锋的盗匪人群进行反击。只三轮箭雨过后,那些噭噭乱叫的山匪便有便有百十余人中箭倒地,剩下的有继续冲锋的,也有心生胆怯往回逃跑的,大部分人则在原地,如没头苍蝇似的,寻找着能躲避箭矢的蔽身之处。冲锋的势头顿时被止住了,剩下的一些还在继续冲锋的山寨喽啰们阵形散乱,显然构不成大的威胁。
没有甲盾,这样当着弓弩手冲锋,和送死没有多大区别。
杨开轻轻舒了一口气,这些山贼并没有多大威胁,很快就会被打得抱头鼠窜。
……
李彝赞站在一棵歪歪扭扭的山榉树下,瞅着下面的战场,不由撇了撇嘴:“这就是你的手下某还以为最少能冲进去一部分,搞乱一下阵形。现在看来,实在是不堪大用。”
在他身后一位身穿劲装的黑衣大汉连忙点头哈腰说道:“属下这些手下,尽些流民,打劫寻常的镖队还行,这对上军队,还是得指望少将军您出马。”
李彝赞皱了皱眉头,还是开口说道:“开始吧,对方有百余具劲弩,这次的损失肯定不小,到时候好处不能少分了。”
“诺!”站在他身后一位身穿盔甲,身材矮壮的亲将举手示意了一下。
埋伏在山后的党项甲兵从山头涌了出来。
杨开刚指挥部下打退了山贼的进攻,却见四周的山头上突然涌出了密密麻麻的甲兵。
这是党项人的精锐步跋子!
在看到这种情况,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李仁裕,你敢抢劫晋阳军,天子定然不会饶过你们!”
杨开吐气开声,朝着山头上面大声喊道。
“呵呵,拿那小皇帝吓唬小爷,当咱们是吓大的么听说那晋阳城富得流油,哪天小爷还要引军前去,劫掠一番!”李彝赞在听了杨开的吼叫声后,嗤笑道。
山谷里一阵马蹄声骤然响起,两支骑兵队伍也出现在了视线之内。
喊杀声响起,两队骑兵在嘴里发出嗬嗬的怪叫声,手里挥舞着长刀前后夹击,策马冲了过来。
杨开从最初的慌乱中平静了下来,指挥队伍将马车砍断绳套,形成一道障碍,以拦阻骑兵的冲锋。可惜的是,车队足有一里多长,匆匆弄出的障碍是到处破绽。山坡上冲下的党项甲兵也冲了过来,双方顿时陷入一片混战。
当党项人的甲骑冲进战圈之后,这场战争的结果已经注定……
护卫的晋阳军被分割成了十几部分,却依然各自为战,顽强地进行着抵抗。
战圈里的晋阳军人数越来越少,不断有骑兵被从车后飞出的弩箭射落马下,看得在战头观战的李彝赞一阵肉疼。这些骑兵都是他的亲军,是用钱粮喂出来的,每死一个都是损失。晋阳军的顽强出人意料,在后续的步军都冲进战场后,里面的战斗仍然还在持续。
特别是那年青的军官,身边还聚拢着二十多名军卒,马车围成一圈,在拼死抵抗着。
“真是一员猛将,可惜了!”李彝赞在嘴里叹息了一声。
这次袭击绝对不能留下活口!
最终他名年青的军将,身体一个踉跄,却被一名冲上来的军卒挥舞着战马砍中了脖颈,鲜血四溅,那怒目圆睁的头颅在地下滚落了出去。
那道路间和干涸的河床上已经是横尸遍地……
十二、讨伐
七月二十,在清涧峡劫案发生只十三天之后,李岌已经立马在黄河岸边。
夏末的黄河水势还算是比较和缓,河面上已经架起了两座浮桥,晋阳大军正在分批渡河。河面上还有数十艘渡船,正在摆渡,将晋阳军的人员和物资运往对面的吴堡码头。几只鱼鹰在远处的河面上空盘旋,搜寻着水里的猎物。
“陛下难道心里担忧这次战役吗”在他身后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
说话的是杨昭远,这位晋军老将此次随大军同行,作为行营参军,负责管理后方的辎重和粮草运输。
李岌已经按照原来的历史轨迹,任命其长子杨弘信为麟州刺史。
在见到杨弘信的二儿子杨重贵后,李岌才突然想起原来这只有七、八岁,虎头虎脑的小家伙后来改名叫杨继业。实在有些没有想到,原来后世赫赫有名的杨家将原来也是出身沙陀,这也是个意外。
所以李岌按照原来的历史进行了一些调整,把杨弘信由潞州防御使改任为麟州刺史,让他和原来一样,与府州的折家交界。
“这是自然,党项羌占据定难军近百年,可谓树大根深,不可迫之过急,否则这横山一带的羌部有可能联合在一起。”李岌说道,“党项人能够雄踞北地,靠的是两万余骑军,确实也不好对付。”
“陛下此次亲征,是准备一劳永逸,彻底解决党项之患么”
李岌摇了摇头:“朕自然也想,只不过以目前的实力还做不到啊,只能是先削弱他们。李嗣源还在对河北之地虎视眈眈,另外还有契丹之患,如果我们的大军陷在定难军,不合算啊。另外,府州的折家那边是什么态度”
“折从远答复说,只等陛下率大军开始攻打绥、银二州,即率府州兵马突袭夏州。”卢琰回答说。
“好,此战之后,把地斤泽划归府州。”
“陛下……这地斤泽乃是盐池,每年财税收入不是小数,定难军约二成的收入都是指望地斤泽的盐池,这会让折氏实力大涨。”
李岌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李仁福肯定舍不得地斤泽的盐税,与府州之间必然会因此而陷入一场长期的争夺战当中,自己所要做的是,不断扶持府州和胜州,让其成为扼制党项扩张的主要力量。
晋阳军正在大规模渡过黄河,这次“御驾亲征”,晋阳方面出动了三万步军和一万五千骑军,将近五万大军加上运送辎重、粮草的辅助部队,足有六万多兵马,大有一举覆灭定难军的气势。
去年在定州前线倒戈的骑将张虔钊被李岌任命为前锋,他手下的三千骑军主要来自于原来安审通的手下。这支先锋部队在渡过黄河后,略事休整,便全军朝着绥州城北部而去,准备先切断绥州与定难军军镇所在夏州之间的联系。
……
就在晋阳大军渡河的同时,绥州刺史李仁裕却留下自己的侄子李彝赞守州城,带着亲军跑回夏州,亲自向自己的兄弟,定难军节度使李仁福求救。
“这晋阳军来得好快,只用十多天就开始过河了!”李仁福听了后有些吃惊。
夏州节度使军衙,定难军的主要将领已经大多聚集在了大堂里。
“来者不善啊,这次看样子无法善罢甘休,那小皇帝都亲自出马了。”只有二十多岁,身材中等,但却十分健壮的李彝超说道。他是李仁福的次子,由于长子彝翰早夭,李彝超现在是节度镇帅的指定继承人。
“老大,你到底劫了他们多少财货,晋阳方面的通报是被劫三十万两饷银,这需交出来,然后再赔偿一笔钱,否则没法谈判。”李仁福思索了一下说道。
李仁裕听了苦着脸道:“哪里劫了什么饷银了!特么车里全是装的生铁块,费了半天劲,还死了几百号子手下,结果毛都没有捞着。”
李仁乾听了冷笑一声:“呵呵,大哥莫不是想吞了这笔财货,好壮大自己吧”
李仁裕怒道:“谁特么想私吞了,哪次抢到的东西,我不是上缴一半!这回真是打眼了,没想到他们在半路上换了包,暗渡陈仓……”
李仁乾看着他说道:“装得倒还挺像!”
“你……”李仁裕大怒,伸手就按在了刀柄上。
“呯!”
李仁福拍了一下桌子,“大敌当前,自家先窝里闹起来,成何体统!”
这两人见李仁福发怒,这才悻悻不言。
“这事有些蹊跷,晋军反应如此迅速,应该是早有准备……”那帐下军师景幕开口说道,“也许是大将军中了对方的诡计,正好给了人家讨伐我们的借口……”
“那倒如何对方把抢劫的名单弄得清清楚楚,彝赞、乌檀他们几个都在人家的名单上呢。”李仁福叹息一声,“三十万两银子……再加上赔偿抚恤,这可是定难军一年的岁入,他们算计得倒正好。”
“无非就是打,难道咱们怕了晋阳不成!”血气方刚的李彝超义愤地说道。
“对方大军压境,怕是早有准备,这仗不好打啊。”景幕说道。
李仁福坐在座位上沉默半晌,这才抬起头来,用鹰一样锐利的目光扫视了堂下站立的将领一遍,这才缓缓开口:“这次是老大着了人家的道,只不过对方欺上门来,总归是要打一场的,好叫对方知道,咱们党项部也不是让谁都能任意拿捏的!绥州在横山以南,根本无法防守,就先弃了,先全力防守银州。须得在战场上先打胜了,老夫再上表请罪!”
李仁裕道:“为何打胜了还要上表请罪”
李仁福瞪了他一眼:“只要利益不受损失,这脸面这东西,要不要都无足轻重。中原的皇帝好脸面,咱总归得得足人家面子,才好下来台阶。否则,真要是把人家惹急了,你当咱们真能顶得住”
……
这大军过河,十分缓慢。
晋阳军近七万人马用了三天多时间,这才大部分渡过黄河,等李岌命大军从吴堡开始进军后,却听到党项部放弃绥州,退军到了银州。
李彝赞走的是抚宁寨方向,张虔钊的前军也没能拦截住对手……
十三、天雷
“存地失人,人地两失。存人失地,人地两得……这党项人很会打仗啊,还知道集中优势兵力的道理。”
李岌进了绥州城,在州衙坐定,听着从各处报来的军情,不由赞叹了一句。
“他们退过了横山,机动能力就大为增加,不知道会选在哪里和我们进行决战。”元行钦看着面前的地图,皱着眉头说道。
“也许会在夏州城下,这样我们的后勤补给线会显得十分脆弱。”李岌笑了笑,“可惜的是朕并没有平定他们的打算,我们这次控制了明堂川就收手。”
元行钦伸手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如此甚好,大军的补给线压力并不算大。对方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地盘,倒也不至于狗急跳墙,在银州打上一场大仗,他们吃过亏差不多也会选择屈服。”
“打不过就投降,有机会再自立,这时叛时降,总需要想个好法子彻底绝了这祸患。大唐这军将为守臣私有,遗祸上百年了啊……”李岌不由叹息了一声。这到了宋朝是解决了这个问题,但又矫枉过正,对于武人压制过死,又造成弱军的问题。
这其间的取舍平衡是件很难把握的尺度。
晋阳军在绥州休整两天,其后沿着无定河直趋银州。
这银州城在横山北麓,位于无定河、明堂川(榆溪河)两条河谷交汇处,倚山面水,居高临下,扼守着横山山脉东北方向的出口处。由于地形险要,确实是易守难攻。
定难军在银州城内部署了六千守军,意图以坚城来先消耗晋阳军的实力,其后再进行反攻。这座坚城成为了唐军征讨定难军所遇到的最大障碍。
银州城南五里,晋阳军在鱼河谷口处修筑了大营,这片河谷口宽达五里左右,地势平坦,晋阳军在无定河两岸依山扎营,先保障后方稳固,然后准备从容攻城。唐军抵达城外,并没有急于攻城,而是先按兵不动,先修葺营寨,制作攻城器械,倒是显得很有耐心。
反而是定难军进行了两次夜袭,但在晋阳军严密的防守面前,都是无功而返,铩羽而归。
党项羌自中唐时期从洮河流域迁居横山以北牧居已经超过了一百五十余年,这地方蕃汉杂居,早就跟着汉民学会了耕种和各种筑城和守城之法,此时城头上架着投石机、床子弩等各种的守城机械,看着都让人头皮发麻。
双方一直对峙了十多天,唐军发动了第一次攻城,由榆林东大营副将姜恒率部进行试探性进攻。银州城依山而建,正面只有一里多宽,根本摆不开多少兵力,即便如此,唐军还是投入了五十多台刚刚制造出来的攻城器械。
李岌并不准备在这座土城下消磨太多的时间,如果长期对峙,难免李嗣源在得到消息后会打起河北三处军镇的主意。
咚!咚咚!
咚……
随着战鼓擂响,攻城的三千步军列成五个方队,每个方阵之间相隔约三十余步,开始缓缓向城墙移动。
姜恒一身厚重的鳞甲,头戴铁盔,站在阵前,手举战刀指向城头:“全军进攻!”
随着号角吹响,步卒们开始推着云梯,向城墙冲锋。
与此同时,已经架好的投石机和弩炮开始疯狂向着银州南城头上投掷着石块,十多架床弩也在抵近到三百步时,停了下来,也开始朝着城头上发射着一根根如同标枪般的巨型弩箭。一时间银州城头尘土飞扬,土石崩碎。
不时有防箭的实木胸墙被砸得破碎坍塌……
城头上下,箭如雨下。
进攻的唐军顶着大盾,冒着箭雨冲向城下,不时有人中箭倒地,短短的三百余步距离,就出现了十分之一的伤亡。
银州城依山而建,东西长三里,南北宽约二里多,是一座周长十多里的小型城池。由于东面紧临无定河,党项人在重新筑城时,利用无定河水在城南和城北各挖掘了一条简易的护城河,宽达三丈。
唐军的弓弩手集结在攻城的部队之后,列阵不断朝城头放箭,密集的箭矢如骤雨般洒向城头,压制着守城军卒的还击。守城的羌军弓弩手仍然冒着箭雨向城下抛射着箭雨,双方箭如飞蝗,不断有士兵被飞矢射中,惨叫着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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