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兴唐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准噶尔刀王
王蔷道:“太监之语,诫谏居多。”
李岌看王蔷在手里拿着礼单,顿时说道:“看那玩意做甚么,皇家赏赐自然以功劳、用处来衡量,可不是寻常勋贵家里那般还礼。”
王蔷微笑道:“妾身只是看看,好教心中有数。”
“有什么数”
“谁家钱财多些,就寻常多走动来往,总是有好处。”王蔷道:“总归这些富户消息灵通,有好生意也好一起做。”
李岌听了不禁想捂脸,这娶回家的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还是位准备在生意场上混得风生水起的董大姐!
晋阳书院第一期的少年亲军们书院的老师早已经教不了他们新东西了,基本上靠自己摸索,李岌现在稍稍闲了下来,基本上每天都会去书院给学生们上半天的课。
三年的时间足以让学生们差不多早就学完了上学的算术和初中简单的几何、物理和化学知识。在教会学生们简单的光的折射和反射以及小孔成像和凹透镜、凸透镜等光学知识后,学生们在玉石工匠们的帮助下,磨制出了棱镜、凹透镜和凸透镜,在不断组合下已经研制出了望远镜和简单的显微镜出来。
关于化学,简单的酸碱知识教给了学生们之后,现在他交给学生们的主要任务是试制浓硫酸,只有弄出来浓硫酸之后,才有可能再制作出盐酸和硝酸出来。无机化学中最基本的三酸两碱现在都无法制作出齐备,这课程也暂时无法继续向下进行。
李岌干脆把炼焦时得到的煤焦油弄了一部分回来,交给书院的学生们,让他们尝试着进行分离煤焦油。
现在,晋地和山北的治铁工坊全部都在使用焦炭进行炼铁或是炼钢,李岌知道煤焦油是重要的化工原料,所以在设计和建造炼焦炉时,就特意设计了炼焦油回收装置。可是现在,各地的炼焦炉在炼焦过程中所回收的副产品——煤焦油是越来越多,怎么处置是一件令人头疼的问题。
这玩意如果倒掉,是极为污染环境。
所以李岌说让学生们尝试分离煤焦油,直接从无机化学跳到了有机化学。
反正他认为科学技术的进步从来就没有规律可循,产不以定按照另一世界的科技发展史来重复进行。人类的科技进步都是因为某一个契机从而得到了飞跃性的进步,况且现在还有李岌在一旁为大家指引方向。
他现在需要的是学生们来发现各种各样的疑问……
煤焦油这种混合物的化学成份是如此复杂,李岌实际上也不知道学生们弄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好在有一样他应该认得,这就是煤油。
由于煤油易于挥发,这是将煤焦油进行干馏时,最容易分离出来的物质。
现在,煤油灯逐渐取代的原来的菜油灯和蜡烛,成为了人们夜晚照明所用的燃料,煤油灯再加上玻璃灯罩,要比灯笼好使得多。由于最早是用在了马车车厢上进行照明,这种带玻璃罩的煤油灯被称之为马灯。
静若处子,动如猛虎,小打小闹没什么意思,只会是徒然消耗人力和物力。
李岌现在还处于蛰伏的时候,并不想主动出击。只不过寻到合适的机会,也并不介意狠狠地扑上去,从对手的身上咬下一大块肉下来。
比如去年连夺幽、镇,今年又从定难军手上夺得了绥、银二州。
随着实力增强,手下的军将们开始跃跃欲试,可偏偏李岌就是不如他们的意。
夏鲁奇和符彦超两人本想在冬天联手趁机进攻南军较弱的沧州,可上报到朝堂后,就如石沉大海,没了音讯。
李岌在晋阳只呆了二十来天,就去了忻州,在冬天里,还是在定襄的几处温泉庄园里呆着舒服。
外面白雪茫茫,菜园里却是温暖如春,满眼的绿色。
李岌命膳房里给做了几样小菜,将安金全、孔勍、周光辅还有卢文进请来,一起吃顿午饭。
“这几天怎么不见你到菜园里来,里面的空气要比房间里好些。”李岌在见了周光辅后问道。
周光辅听了不由苦笑说道:“明知故问,这皇后上午一趟,下午一趟准时到菜园里巡视一遍,看谁都像是要偷官家青菜的,这谁受得了!”
“你别冤枉人啊……”李岌亲手给周光辅倒了茶,“来尝一下吴地的新茶,听说是什么太湖雨前茶,每年产量不多,名贵着呢。朕看皇后见你后,哪里都是执后辈之礼先向您老人家问好。”
“正是这样才麻烦啊,微臣还得起身再恭恭敬敬还礼……臣若是和那菜园里的菜农和花匠一般倒还好些。”周光辅叹惜了一声。
“怎么没见一起廷玉过来”李岌问道。
周廷玉就是周光辅的侄子,从血缘上来说,是李存孝的长孙。小家伙也许是继承了李存孝的某些基因,力气很大,只十三,四岁,却已经能和成年人较力了。
“他留存了晋阳读书,等春天就要考晋阳书院,这今年没过,知道用功了。”周光辅说道,好好的名将苗子,可能是因为周德裕和周光弼都死于军中,周光辅执意让这小家伙走读书的道路……
二二、李从珂
两人聊着天,安金全等也陆续来到菜园里,雁门节度使卢文进是最后过来的。
“从东丹国那边新来的消息,自把东丹都城强行迁移到东平府辽阳之后,那契丹国主耶律德光对人皇王的看管就比较松驰了,人皇王欲趁着冬猎的机会,逃归中原。”卢文时在见到李岌后,先向他报告说。
契丹前太子耶律倍在耶律德光继承帝位后,一直受到严密的监视,日子过得十分不如意,就生出了南逃中原的心思。耶律倍喜欢汉家文化,能说流利的汉语,身边的主要谋臣也都是汉人,主张在契丹全面实行汉化。
正是因为如此,述律太后认为其如果登基有可能会危及契丹人的传承,所以极不喜欢这位长子。在阿保机死后,正是在述律太后的全力支持下,耶律德光最终才取代了自己的兄长,成为了契丹皇帝。
耶律德光在当上皇帝后,在述律氏的帮助下,一直忙于剪除耶律倍的党羽,所以这几年倒也让李岌一直安于发展,没有受到多少干扰。现在,耶律德光地位日渐稳固,也就放松了对长兄的监管。
耶律倍是去年派人来找的卢文进,表示欲南投大唐,对此李岌则表示欢迎,一直让卢文进负责此事。
“他怎么过来”李岌问道。
“东丹王已经悄悄准备了海船,从海路过来。”卢文进回答。
“渤海那边能造海船”
“能是能,只不过造得没南方那么大,大多学的是新罗和琉球人的造船技术。”卢文时说道,“新罗国和百济那边一直与南方诸国保持着联系。”
李岌不由有些无语,自中唐后,北方胡化愈深,现在居然在造船技术上还不如过去认为是蛮夷的渤海国。
“好吧,你再联系一下,看看东丹王来时,能不能多带些造船的工匠一起过来。”李岌说道。
“诺,臣下回去就办理落实。”卢文进说道。
这天家虽然不喜奢靡,但饭菜量虽不多,却是极为精美,安金全和孔勍两人在王蔷一起过来后,好几天没摸着蹭饭,此时见李岌交待完事情,连忙催促着内监上菜开席。只不过,刚喝了几杯,看到燕老道居然也来到席间,顿时有些胃口大减。
可又不好明面上得罪老道,以后来指望人家看病呢。
这老道虽然医术高超,被李岌任命为太医院大夫,还兼着晋阳书院医学教务总监,可是最爱好的是干仵作的活,解剖尸体。
这就让人和他同桌共食,感觉有些接受不了
洛阳周边,永远都不缺少逃难的流民。
一场大雪下来,城外又多了数百具冻死尸骨,河南府的衙役在指挥着雇来的民夫,将这些已经冻僵了的死尸搬到牛车上,拉到郊外去掩埋。
李从珂有些弄不明白,自己今年在河中搜刮了不少的钱粮,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的饥民,朝廷究竟把这些钱粮花到哪里去了
阳凉关被北军修筑的十分牢固,根本打不下来,河中通往晋阳的道路被北军封死了,想要攻晋阳,只能是从别的地方着手。李从珂屡次上书表示应当先图关中,可是朝堂里却是先收镇州和幽州的呼声比较高。
可是在年初定下攻打镇州的计划后,这将近一年过去了,却没有任何动静。除了石敬塘在秋后与夏鲁奇在赵州对峙了不到一个月,双方连一仗都没打,就各自回军。
李从珂镇守河中,离晋阳最近,从过往的商队那里得到的消息较多,很清楚晋阳方面的实力在一天天增长着,不免看着有些替义父李嗣源着急。
这次回洛阳,他在面见义父后,定要痛陈厉害,让大家知道局势的危险。
李从珂带着亲军来到洛阳北门外,那守城的军卒见状大喊道:“来将止步,外将不可带亲军入城!”
李从珂听后大怒,举起手中的鞭子照着那军卒头上抽去:“把招子放亮些,某家的亲军你也阻拦!”
城门口一下混乱起来,那当值的校尉从城门洞出来,见到是李从珂后连忙上前笑道:“镇帅莫怪,属下也是奉命行事,莫要让卑职为难。”
李从珂瞪着眼说道:“谁的命令莫非是监国”
那校尉从怀里取出一纸文书递给李从珂道:“是枢密使的严令,外臣不得带亲军入城,否则以谋逆论处。”
李从珂拿了那公文看了一遍,不禁怒道:“早听说那安重诲专权,操弄朝纲,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那校尉道:职责所在,镇帅莫要叫职下难堪。”
李从珂道:“某不为难你,且待某家见到监国后,再重重参他一本!”于是吩咐自己的亲军在城外的驿馆住下,只按照要求带了十名亲军进到城内。
洛阳城内那些衣衫褴褛忙于生计的行人那早就看得惯了,打了半辈子仗,这老百姓的日子就从来没有见好过。
他没有回自家的宅院,而是直奔皇城而去。
到了皇城门外,那下马后喊了一声:“河中节度使李从珂奉命回京,要面见监国,还请通报一声!”
当值的禁军有识得李从珂的,连忙向里面通报。
过了一会儿,内侍李邺从里面出来,身后还跟着禁军指挥使赵弘殷。
李邺见到拱手李从珂道:“监国知道将军回来,喜不自胜,还在文华殿等着召见。”
李从珂正要跟着李邺往皇城里走,却听赵弘殷道:“这皇城之内,将军还是交出随身兵刃为好。”
“义父可是允许某带刀上殿的!”李从珂停下脚步,怒视着赵弘殷。
赵弘殷无奈道:“这是枢密使的规定,不光将军,就连两位世子也是如此。”
李从珂愈加恼怒:“这厮居然离间我们父子,早晚需寻个由头痛揍他一顿这才解气。”虽然嘴里说着,却也是把佩刀解下,交到赵弘殷手里。
李从珂本姓韩,他的母亲韩氏是李嗣源在河北时所抢的民妇,收作妾室,于是连同当年只有七、八岁的李从珂一同收入家中,虽是义子,却情同父子。这些年李从珂跟着李嗣源手下为骑军大将,作为先锋一路东征西讨,立下赫赫战功。
当年胡柳坡一战,李嗣源见机不妙,率部脱离本阵,逃到了黄河北岸,却不料晋王李存勖在最后反败为胜,又因为周德威父子阵殁,正自恼恨异常。也幸赖李从珂在战场上拼死厮杀,立下大功,才让李嗣源免受惩处。
这次魏博兵变,也是李从珂首先率军来投,又在前面连克汴梁、荥阳关,和石敬塘两人为李嗣源入主洛阳立下大功,现在却没想到安重诲这个只会在帐下出主意的却在操弄朝纲,间离他与李嗣源的关系,怎么能不恼恨异常!
二三、轻取河中
李从珂入见李嗣源,面陈回洛阳这一路所受刁难,却不料李嗣源却道:“这些都是孤同意了的,我儿若有什么委曲尽可找为父说罢。”
李从珂道:“那义父也不能任着那外人欺我李家!”
李嗣源道:“孤现在还要他清理些不可靠的,现在纵容些,吾儿心里明白就好。”
李从珂在这得了李嗣源安慰几句,稍稍平衡了一些,不过总归被安重诲这等小人给欺负了一顿,心中郁气难平。又闻知关系亲近的兄弟李从璨竟然死在安重诲的手里,心里也是惊骇,只得强忍着一股恶气回到自家宅院,兀自闷闷不乐。
李嗣源这个文盲带出来的军将,安重诲算是个比较有文化的,但也只是粗通文墨而已。这朝堂奏章,又喜欢用文言,最初李嗣源需要让安重诲帮他读过才能处置,就产生了依赖心理。其后虽然有冯道、赵凤等人,充端明殿学士,帮助处理奏章。
但有些事,不能摆上明面,还需要安重诲在私底下处理,所以对安重诲是愈加信用。
安重诲本身没甚么本事,则借着当初在身边替李嗣源谋划叛乱时所取得的信任,恣弄朝纲,打击异己,却不知这是取死之道。
却说李从珂心里一直压着一口对安重诲的恶气,这到了小年节时,李嗣源大宴群臣,李从珂这酒喝多了,不知怎么就想起在秋天时被安重诲搞死的李嗣源侄子李从璨来,当着朝堂一众文臣武将,竟然叱呼怒骂起安重诲来。
安重诲现在专权恣意,哪里受过这等腌臜气,也斥责起李从珂来。
两人都是武夫,言语自然粗鄙,李从珂听了竟然大怒,抄起桌上的酒杯就掷向安重诲,在嘴里大骂道:“老匹夫,竟然害死我家兄弟,看耶耶今天取你性命!”
说罢起身离座,直扑向安重诲。
幸好安重诲知道不是李从珂的对手,转身就跑,又有左右上来,抱腰拉腿,总算是将李从珂劝住。李嗣源见状大怒,但也只是起身痛骂了李从珂几句,就径自回了后宫,却没有进行处置。
第二天酒醒,有手下劝说李从珂现在安重诲掌着枢密院,正是势大,这军械物资到时难免受到刁难,劝李从珂暂时服软。又有李嗣源传话过来,命其道歉。
李从珂也觉后悔,不该当众发作,驳了对方面子,自己领军在外,到时物资上作些手脚,自己都没地方哭去。于是亲登安重诲府上,当面道歉。
安重诲表面上虽然将事情揭过,但是在心里却是怀恨在心。
这过了年节,李从珂离开洛阳,自回河中本镇。
安重诲意欲陷害李从珂,于是矫传密旨,给河东马步指挥使王彦温,令他找机会驱逐李从珂,到时自己会升其为河东节度使,以取代他的位置。
这王彦温也是利令智昏,就随口答应了下来。
却说李从珂行伍出身,性喜田猎,经常带着亲军出城。
这到了二月初二,李从珂又出城打猎,这回跑得有些远,到了虞乡的五老山中,来回用了五天。不料等回到河中城下时,王彦温却令部下已经控制了城内,城门紧闭,却是不让李从珂进城。
李从珂在城外怒骂在城头出来相见的王彦温道:“我一直待汝甚厚,把家里交给你来看,不想尔竟敢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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